第204節
王樂彬并客棧其他員工看過帖子,看它寫的有理有據,都要信以為真了啊。為此,客棧員工還進行過討論,真的天帝歷劫,他肯定在客棧,會是誰?老板還是章先生?小老板丟丟和小小老板也是有可能的嘛。 王樂彬沒有把他們的游戲之言說出來,免得被老板笑話。 再說進入小鎮要審核的事情,進出小鎮唯一的通道已經設置了關卡,關卡外人頭攢動,目測人數上千,這還是能夠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人數更多,一旦涌入小鎮…… 那完了,小鎮就和大小長假的景區一樣,只看得見人頭看不見其他了。 為了小鎮的安寧,鎮長召集人員開會,連夜想出來的辦法向上級機關匯報,這才有了秦深目之所極的恬靜、和樂。 “到啦?!蓖鯓繁虿认铝藙x車,車子停在了大槐樹的旁邊,他們前面就是紅葉鎮規劃藍圖了,還有大幅的效果圖,“老板,你是下來走走還是我拍了照片給你看?!?/br> 秦深興致勃勃地說:“下來走走?!?/br> 入夏之后都在客棧內行動,看多了一畝三分地的風景,再神奇也沒有新鮮感了。 太陽升高連帶著溫度也在不斷攀升,不過站在大槐樹的樹蔭下,并不感覺到炎熱。鎮口沒什么人跡,倒是給了秦深清凈,他踱步到藍圖跟前,上面的文字一一與自己腦海中的小鎮地圖比對,發現大體格局不變,變化最大的是東山,還有室內游泳館旁邊要建圖書館。 圖書館造好了免費對本地居民開放,是好事兒。 王樂彬語帶嘲諷地說:“本來那些人在做規劃的時候,還要占了我們的林子,在獅頭峰下造碼頭,被章先生駁回了?!?/br> 那些人真敢想,太歲頭上動土,活膩歪了。 秦深挑眉“哦”了一聲,看來形成最終的藍圖前還有一番波折呢,不過章俟?,F在顧慮他的身體,什么都不和他說。 “還有啊……”王樂彬繼續嘲諷全開,“上頭來做規劃的人還要進山,將紅葉鎮附近十里的山地改造成度假村,修建山中別墅?!?/br> 王樂彬幸災樂禍地說:“想法剛提出來就被掀飛在地,嘴巴磕到嘴角,血流如注,立馬被人打包送走了,估計無法再踏足紅葉鎮。嘿嘿,得罪地頭蛇,嫌棄小命太長?!?/br> “你怎么知道的?” 王樂彬說:“leo在場,是他說的?!?/br> 秦深點點頭,“走吧,我們去東山看看?!?/br> 看了藍圖,知道不會在小鎮大肆動土,他就放心了。 上了車,車子往東山那邊去,山上黃墻紅瓦的院墻圍著的山神廟外觀已經做好,正在進行內部的裝修,等弄好裝修,就會挑選好良辰吉日將山神像迎進來,還要再挑吉日為神像開光,還要辦開光法會,據說神像是純銅鍍金的,真金身哦。 秦深遠遠看著山神廟,代入一下洪燁的感受,是挺羞恥的。 山腳下,是十來畝蒼翠的竹林,竹林內對普通人設了障眼法,使人看不見里面一大一小抱著竹子啃的黑白團子。 喪喪的熊二帶著兒子團團成了竹林內的員工,負責看林子、趕老鼠和賣萌……工作非常輕松,只要坐在那邊吃竹子,修竹看了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修竹就蹲在熊貓的身邊,星星眼地看著熊貓,口水要出來了。 秦深沒有打擾他們,而是讓王樂彬繼續開車遠遠地看著公寓的施工現場。 這回的工程,章氏投入很大,數個工程隊齊頭并進,九幢房子的地基已經打好,大型機械進駐……整個工程斜街到位、不會出現一絲停頓,以如此進度,明年就可以交房了。 “太少了,難怪他們想開山?!鼻厣羁戳斯さ刂?,如此評價。 九棟公寓,才住幾個人,完全無法滿足市場的需求,太少太少了。 “應該造個幾十層的大酒店,能夠來鎮子上的人就多了?!鼻厣钣X得自己的意見還挺靠譜。 “不行的老板,鎮子上的建筑都不能夠高過山神廟,觸怒山神怎么辦?!?/br> “……”秦深無力吐槽,“那我豈不是慘了,通電話就互相埋汰?!?/br> “哈哈,老板你不一樣?!?/br> 秦深聳肩,“走吧,沒什么好看的,繞到老街,我們就回家?!?/br> 去老街是想去那邊新開的面館買幾碗rou醬回去,丟丟吃過一次之后回來就直說好吃,勾得秦深受不了,自己隱秘的小心思也不好意思對外說,弄得他和饞嘴貓本家似的。越是沒有吃到就越是惦記,趁此機會,他就買了吃個過癮。 rou醬是王樂彬下車買的,買了三碗,送到秦深手中他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咦?”味道怎么這么熟悉?! “老板這家的rou醬也不好吃啊,前段時間章先生下班的時候不是帶回來過,拌了面吃,你還說不好吃呢?!蓖鯓繁蛞矝]有敢問老板突發奇想又買了干啥,反正老板做什么都是對的,rou醬不好吃,回到客棧讓仇大廚稍微改動一下就美味了。 秦深抿了抿唇,心中五味雜陳啊,自己羞于表達的,已經有人默默做了,還不告訴自己,感覺真是不賴。 “回家吧?!毙呐葸M了甜水兒里,秦深仰靠在座椅上,幸福得不想動彈。 ··· 丟丟正式開學之后,日子顯得更加井然有序,最起碼秦深分得清楚今天是周幾了。今天就是丟丟開學之后第一個周末,星期六的早晨。 昨天來了一波客人,今天開門之后陸陸續續來了四五個,工作量不大。給客人們登記完了,秦深就抱著抱枕占據了臨窗的位置,曬太陽。 今天天氣好好的,秋日柔柔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減了炙熱,變得柔和、溫暖。 秦深打了個哈欠,他現在坐的位置側側頭就可以看見自家的臨水平臺,可以看到臨水做著瑜伽的章俟海,剛柔相濟、張弛有度的動作,迷住了他的眼,癡迷的神情就和看有顏色小電影一樣。 耳邊好像聽到手機再叫,秦深想,管他呢,肯定不是有人找自己,推薦手機套餐的吧。 鈴音響起又停止,停止了一會兒再度響起,如此反復,始終沒有喚來秦深的注意力,倒是將大堂內其他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了。 離秦深最近的莫琛倍感壓力,所有人看他干什么?!自己不敢過來跟那老板說一聲,他就敢? 好吧,他可以的。相較于客棧內的員工,莫琛沒有那么憷老板。 “老板?!?/br> “嗯?”大活人站在自己一邊,秦深稍微給了點兒反應。 “老板,你的手機響過很多遍了?!逼胀ǖ膫麂N電話、詐騙電話不會這么有毅力。 章俟海做好瑜伽收工了,秦深遺憾地咂咂嘴,心思回籠,可以把注意力投入到手機上了,“謝謝,我知道了?!?/br> 秦深去看自己的手機,發現有三個未接來電和兩個未接的視頻通話請求,全都來自于同一個人,那就是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系的溫溪,當初要不是溫溪哥推了秦深,埋在墓墻底下、失去雙腿的便是秦深。 這份情,秦深一直記得。 和溫溪的感情是過命的交情,不會因為長久的沒有聯系而變得生疏。 要說多長時間沒有聯系了,一兩年了吧,自從溫溪成為湖伯墓考古的正式一員之后,秦深與他就再未有過聯系。 那時,湖伯墓的主墓室被打開的過程,溫溪還給秦深發過一段視頻,在視頻內,秦深產生了幻象,見到了站在墓中的將軍,也就是章俟海和他的前世。 后來,溫溪還給秦深寄過快遞,驚鴻劍和酒壇子寶貝來到了客棧。 再后來,兩個人的聯系就莫名其妙斷了。 秦深擔心過,打探到老師那邊,才得知溫溪成了考古隊的正式一員,工作暫時對外保密,保密期間無法和外界聯系。 秦深喃喃自語,“難道是放出來,可以和外界聯系了?” 發送了視頻請求,溫溪接通的速度很快,基本上請求剛過去,就接通了。 “溫溪哥,你怎么老了這么多!” “秦深,你變胖了多少?!” 視頻一接通,看到彼此之后,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秦深:“……” 溫溪:“……” 彼此的膝蓋都有中箭,有些疼。 秦深說:“我沒有長多少,很快就會瘦下來的?!?/br> 溫溪說:“餐風露宿的,就是曬黑了點兒,哪里老了?!?/br>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又是幾乎一起開口說話的。 話音落,相視一笑,長時間沒有見面的生疏感蕩然無存。 接下來便是訴說著彼此的近況,秦深這邊簡單,無外乎接待接待客人、經營經營客棧、和老章孩子熱炕頭,溫溪那邊卻相當的精彩。 那天,湖伯墓內主墓室打開之后,有公開之后會震驚全世界的重大發現,現場被封鎖,所有在現場的人員被分開問話,錄制的視頻被嚴格審核,一旦審核不通過,拍攝視頻和接收到視頻的人都會被請去喝茶問話。 等待審核過程中溫溪非常忐忑,就怕自己的行為給秦深帶去什么麻煩。 后來發現,他不過是杞人憂天,視頻內容被審核通過了。 湖伯墓考古人員進行清理,精簡人員,已經將行李打包好的編外人員溫溪竟然有幸留了下來。 “秦深你不知道我在湖伯里看到了什么,用人間奇跡來形容并不為過?!睖叵袂楦锌卣f:“湖伯墓下面,還有一個墓,不不,是城池,從商代保存至今的城池,從里面發現的東西可以將我國的歷史往前推兩千年,遠古時期就有著瑰麗璀璨的華夏文明,令人心馳神往的時代。 “不是現代人認為的荒蕪野蠻,而是和漢代相差無幾的文明,是屬于黃帝、炎帝的時代?!?/br> 他現在透露給秦深聽的,都是即將解禁的內容,不久后就會出現在新聞報道中,震驚整個華夏,震驚全世界。 看誰再說五千年前是虛構,現在有了考古實據,現在現有的所有歷史書籍全都要改寫,上下七千年! 秦深微笑著聽溫溪說話,那段璀璨的文明被稱之為神話吧,是所有修道修仙之人向往的時代,被時間淡忘、塵封在歷史長河中,終究是要大放光彩的。 可惜,那個時代的輝煌再也不會來。 “文字與我們的一脈相承,但解讀尚需要時間,從一些壁畫中我們發現,龍鳳麒麟并不是傳說中的事物,他們是活生生的存在?!闭f到這兒,溫溪大笑了起來,給秦深介紹自己笑的原因,“麒麟是全身覆蓋鱗片的上古神獸,不是長頸鹿?!?/br> “哈哈哈……”還好沒有喝水,不然秦深就要笑噴了,他當然知道啊,麒麟本尊他就見過。 笑完了,溫溪繼續說:“《山海經》中提到的很多神獸異獸,通過研究發現,它們也只不過是那個時代的普通動物而已。令人驚嘆啊?!?/br> 手機屏幕抖動,溫溪找了個好位置將手機放好,他坐定在鏡頭前,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對著鏡頭打開,給秦深看里面手繪的圖片,也是即將在電視里面放的。因為規定,現場拍攝照片離開工作室時不準帶出,但自己手繪的可以。 溫溪的手繪很好,和原圖沒有什么差別。 指著圖片,溫溪給秦深介紹,秦深認真地聽著,隨著溫溪的文字描述,幾千年前的燦爛世界在眼前露出冰山一角。只是冰山一角,就足夠令人驚嘆。 秦深眼尖,看到溫溪翻動書頁的時候特意捻了幾頁一起翻過去。一開始秦深也沒有想那么多,還以為是保密內容。但他的眼睛看到了,隱約間看到頁面上畫著一個人,身穿染血殘甲、頭戴綴著寸長紅纓的頭盔,頭盔上有覆蓋面部的面具……太熟悉了,章俟海的前世。 秦深想問問溫溪,能不能說說。屏幕內,溫溪一臉如同見鬼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深的身后。 秦深扭頭看去,看到鍛煉好身體、洗了澡,穿著亞麻質地的休閑服裝的章俟海。 了然一笑,秦深大概猜到溫溪為什么這么震驚了。 往里面挪動了一個位置,讓走近的章俟海坐下,秦深對著視頻那頭的溫溪介紹,“溫溪哥,他是我的愛人章俟海?!?/br> 章俟海見過溫溪的照片,就不用秦深多此一舉的介紹了。 章俟海對溫溪頷首打招呼,溫溪恍惚中說:“太像了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br> 溫溪要嚇傻了,秦深卻不能夠多說,總不能說本來就是一個人,一個前生、一個今世,rou體可以變,靈魂始終如一。 因為震驚于章俟海的長相,溫溪都沒有在意到秦深向他出柜了。也是,和出柜比起來,和古代人長相一模一樣的章俟海顯然更讓人覺得震撼。 溫溪垂下眼,掙扎了片刻之后放下筆記本站起來,“你們等我會兒,我馬上來?!?/br> 溫溪反身,走到房門口,仔仔細細確定房門是關著的。他走回鏡頭前,壓著聲音神情緊張地說:“我接下來給你們看的,是保密內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