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誰說不要的?!焙锿跹劢怯喙饪粗厣钫f:“秦老板說了用米面來結算?!?/br> “二十斤米一斤rou,不二價?!豹氀奂焙搴宓匮a充。 秦深換算了一下,現在市面上一斤羊rou大概是四十多不到五十塊錢的樣子,他要是去隔壁鎮子買羊,一只羊少說也要一千塊錢。一斤普通的大米兩三塊,二十斤差不多就是五十左右,二十斤米一斤rou能夠接受。 猴子養的含著一點點靈氣的羊rou,值得這個價錢。但是,客棧的米面也不是普通的人間大米,價錢還是要商量。 秦深說:“這個價錢我完全同意,但是客棧的米面也是有靈氣的,普通大米與之不可相同并論?!?/br> 討價還價之后,猴王和秦深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價格,12斤客棧大米換一斤猴子養的羊rou。 “給我挑兩只好羊,然后隨我去客棧拿米。這個,只能夠用米來算嗎?麥子要不要,玉米要不要,高粱可以嗎,我那邊還有南瓜、冬瓜、胡蘿卜等等?!?/br> 聽到秦深不是還要還價、一口答應了下來,兩只猴子松了一口氣。 猴王嘴巴里自動分泌起了口水,忙不迭地點頭,“可以的可以的,大家好商量,只要是可口的食物,都可以來換。還是老板爽快,不像是那些個沒啥軟用的修士,我們開了誠意滿滿的價格,他們還要壓價,做事娘們唧唧的?!?/br> 談妥了價格,獨眼又給秦深挑了兩只品相上佳的山羊,這場交易圓滿地達成。 回去是按照原路返回,穿山甲的領地猴子不會踏足,所以山羊是秦深和章俟海拉回去的,山羊乖順,走地道也沒啥不樂意。 因為在猴子駐地耽誤了一會會兒,來往一趟一共花了一個半小時,在秦深的可活動范圍之內。秦深讓金川一起幫著趕羊到客棧,羊進了客棧也沒有讓他走,而是讓六娘抱出一個大南瓜,塞進了金川的懷里面。 金川一個勁兒地往外面推,“不不,我沒有做什么,不能夠拿南瓜?!?/br> “這個你一定要收下,人類里面幫忙選羊挑羊的人叫做掮客,他們也要收些中介費的。你這回當了一把我的掮客,介紹我去猴子駐地買到了山羊,南瓜就是你的中介費,這還是你們幫忙收的呢,帶回去吃吧?!?/br> 金川猶豫了一下收了下來,抱著南瓜來了個大大的鞠躬,“謝謝?!?/br> 金川走后,過來拿“款子”的猴子們到了,是一只年輕的開了靈識卻未化形的猴子帶隊,他也會說人話。 還給秦深帶了兩葫蘆的猴兒酒,拔開了塞子,猴兒酒濃郁的果香味就撲鼻而來,和在猴子駐地那邊聞到的一個樣兒。 秦深還記得中秋金川擺攤位,給秦深他們吃過一種叫做猴兒果的果子,說這種果子是釀造猴兒酒的重要原料。金川還要和猴子們共同做猴兒酒的生意,希望將猴兒酒擺放在客棧里面售賣,秦深同意的。 這回猴子給秦深送來了兩瓶搭頭,他算是嘗嘗產品的質量了。 稱量了相應數量的米面,還有抵米面的雜糧瓜果,看著猴子們肩挑手扛、板車拉,哼哧哼哧拉進了山,秦深這才轉身走進了客棧,就怕猴兒們沒辦法將那么多東西拿進山呢,看來是他杞人憂天了。 一轉身,被抱著山羊不撒手的仇寶成嚇了一跳,那垂涎的表情跟抱著個大美女一樣。仇寶成見到好的食材,失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著迷地眼神在山羊身上上上下下,嘴巴上念念有詞、夸獎不斷,“被毛純白,摸上去rou質緊實,活羊聞起來膻味輕,好羊好羊啊?!?/br> 章俟海也站在山羊的身邊湊熱鬧,“胸頸處的毛挺直有鋒,富有彈性,很適合做毛筆,殺羊的時候這塊留下來?!?/br> “干嘛?”秦深問。 章俟海說:“丟丟不是想要練毛筆字,把這個毛留下來我讓人送去做幾支毛筆來,給丟丟用?!?/br> “文具店里面五塊錢一支……” 章俟海有自己的堅持,他能夠提供的就盡量給孩子提供最好的、最優質的,初學正是感興趣的時候,用好的毛筆寫出來的字也不一樣,能夠培養出孩子的自信心,學起來事半功倍。 秦深攤手,“好吧?!彼f不過章俟海。 章俟海的字很好看,曾經拜在名家手下習字,對毛筆的制作也了然于心,他認識一位很好的制筆大師。大師也苦于沒有上等的好材料制筆,已經不做好多年,名下的筆店都是讓弟子打理,他說那些次等的貨色還不需要他來動手。 羊毫筆筆尖細軟,初學者并不適用,他將山羊毛送過去,最主要的是打上那人小倉庫的主意,有些好的兼毫筆、狼毫筆,那人根本就不對外售賣,有時候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一切的。 羊毛,是扣門之石。 其中彎彎繞繞,章俟海并不需要與秦深細說,默默付出就好。 羊不是用來摸的,是用來吃的。 秦深、仇寶成、王樂彬在院子中殺羊,章俟海是后備人員,他不會。好吧,秦深也不會,他也是后備人員,他們兩個就在旁邊幫忙的。至于王樂彬,這個富家子不可小瞧啊,曾經跟著朋友去草原自駕,跟著牧民學了殺羊、烤羊rou,生活經驗豐富也。 血腥的場面小孩子不宜觀看,秦深把好奇的丟丟打發到屋里面去了,外面的屠宰讓大人們來就行。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羊血如注進入盛放的木盆里面,木盆內已經放了鹽水,新鮮的羊血進入,是準備做羊血豆腐的。 做好了切成塊存放著,吃的時候拿一塊切成小片用來和大蒜葉炒、和粉絲做成羊血湯或者拿兩個辣椒爆炒羊血,都是難得的美味,還滋補。 放了血之后就是去毛剔rou等等,再此不一一描述,畢竟場面還是蠻血腥的。 秦深老家這邊有過冬吃羊rou的習慣,冬至的時候來碗紅燒羊rou,來年冬天不怕冷,流傳著這種說法。 主要還是看重的羊rou秋冬進補的好處。 本地山羊rourou質肥嫩鮮美、膻味少,板皮結實細膩,老品種的山羊種不多見了,混進了其他基因已經算是雜交種,卻依然保留了本地羊的優良品質。猴群養的山羊是最老的小耳朵山羊,味道、口感在此基礎上更勝一籌。 切出三十斤的腩rou、肋條rou做成羊卷包起來凍進冰箱,吃火鍋的時候切羊rou卷。 兩條后腿rou和四蹄放進倉庫,倉庫有保鮮功能,想吃新鮮羊rou湯、羊蹄湯的時候就拿出來做。 羊蝎子單獨剔出來以后做羊蝎子火鍋。 其他部位斬成小塊用柴板做紅燒羊rou。 大家忙活了小半個上午,午飯都推遲了一個小時,掌勺的是蜘蛛姐妹中擅長廚藝的五娘,給大家爆炒了羊肚,主食是羊rou粉絲湯就發面餅,吃的時候餅子里面可以夾上她做的小炒羊rou絲,簡單卻相當美味的一頓呢。 吃飯的時候秦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等吃完了看到憂心忡忡的丟丟時才反應了過來,“大白呢?” “爸爸?!眮G丟抓著秦深的手,眼中滿是擔憂地仰頭看著爸爸,“爸爸,大白說他不吃午飯,想要繼續睡覺。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br> “這是怎么了?”三餐最準時的就是他了,難怪秦深覺得吃午飯的時候少了什么,就少了吃美味的食物津津有味的白虎神君啊?!斑@難得的,他是不是又亂吃了什么,把肚子填飽了,所以不想吃別的了?” 丟丟搖搖頭,臉上的擔憂未減分毫,“不知道啊。五娘姨姨給我單獨做了一份羊rou面,我等會兒端給大白吃?!?/br> 羊rou面就是將剛才的羊rou粉絲湯換了一種材料做,因為大白不喜歡粉絲吸溜吸溜的感覺,太滑了,他的貓嘴巴吃著不得勁。 秦深揉揉兒子的腦袋,“端的時候小心一些?!?/br> “嗯嗯?!?/br> 吃完了午飯繼續上午未完成的事業,王樂彬找來了一堆紅磚頭,是之前在廚房搭老灶臺的時候多出來的,給收藏在倉庫里面以防以后還有用,現在可不就是派上用場了。 簡易的灶臺搭起來簡單,往上壘就行,不需要什么美感,關鍵是結實。搭個圓形桶狀的,再把廚房里老灶臺上的大鐵鍋拿出來放在上面就好。 堆成小山一樣的山羊rou也就做過大鍋飯的仇寶成可以掌握其中放鹽糖醬油等等的比例,他做羊rou還往里面放了一把小紅干辣椒,做出來的羊rou味道更帶勁兒。 “??!”丟丟驚叫一聲,秦深和章俟海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兒走了進去。 去房間的路上碰到了著急忙慌跑出來的丟丟,丟丟小臉上滿是驚慌,眼淚掛了一臉,看到爸爸就是看到了主心骨、看到了救星,抱住爸爸大哭,“爸爸,大白不好了,嗚嗚嗚?!?/br> 秦深抱起了丟丟,夾在自己胳臂里往房間里走,口中問:“兒子不哭,和爸爸說究竟怎么了?” 丟丟抽抽搭搭地抱著爸爸的脖子,斷斷續續地說:“我端羊rou面給大白吃,看到大白還躺在床上睡覺,就摸摸大白讓他起來吃東西,一摸大白他身上guntang的,嗚嗚。爸爸,大白不會燒壞吧,他看起來非常難受。我之前喊他吃飯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br> 白虎神君是丟丟最在意的伙伴之一,一人一虎幾乎是同吃同住同睡,白虎神君看起來就會吃喝睡覺、一點兒都不靠譜,其實經常護著丟丟,丟丟和龍龍在外面瘋玩的時候多虧了有他在旁邊保駕護航。 而且白虎神君對待小孩子很有耐心,被框著胸提起來的動作其實并不舒服,但他始終沒有說。 進入丟丟房間,就看到床上團著一只小奶貓,白色的團子看起來像是一顆大號的元宵。 秦深上手一摸,驚了一跳,“guntang的,溫度特別高?!毕袷怯|碰剛從烤箱里拿出來的經受過三百度高溫烘烤過的烤盤,手凌空于貓身體上方,就能夠感受到炙熱。 “這個高溫不正常?!闭沦购5氖至杩沼诖蟀椎纳戏?,“不是普通寵物醫生可以看的?!?/br> 抱著丟丟的秦深與章俟海對視一眼,秦深果斷地站起來,“我開車送他去孟彰神君那邊?!?/br> “嗒嗒嗒——” 大白貓身上又有了變化,緊咬的牙關松開,像是怕冷一般快速磕碰,送到醫館里面還要一段時間,來不及的。 秦深把丟丟放了下來,丟丟撲到大白身邊,擔憂地看著他,喃喃地喊著:“大白?!?/br> 秦深從兜里面拿出手機,“我給醫館打電話?!?/br> 今天周六,應該是龍龍一家住進客棧改善伙食的日子,但他們今天還沒有來,據洪燁說醫館來了個病人要給他做個小手術,他還要盯著龍龍把作業做了,所以晚些過來。 “喂,洪燁,是我秦深。白虎神君身上guntang,現在牙關緊咬又像是非常冷?!彪娫捯唤油?,聽到那邊喂的一聲知道是洪燁之后,秦深沒有寒暄,直截了當地說:“昏迷不醒,喊他沒有任何反應?!?/br> 撐著腦袋接電話的洪燁站直了身子,神情嚴肅地說:“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br> 山神家的這匹“馬”速度相當快,說是馬上就立刻就到,前后不到三分鐘,這三分鐘還要把他們從院門口走進房間的時間算在里面。 孟彰神君只消一眼就看出端倪,“他體內的靈氣暴動。他又吃了什么?” 丟丟含著兩包淚直搖頭,“大白最近什么都沒有吃,就和我一樣吃飯?!?/br> 白虎神君吃了兩顆長壽木果之后丟丟就發現了事態的嚴重性,抓住大白貓的前爪子把他拉長了按在墻上嚴肅認真地講道理,三令五申地跟大白擺事實講道理,讓他以后不準亂吃東西。 當時大白不走心地答應了,丟丟還擔心大白聽不進去呢,誰知道經過觀察發現,大白真的不“吞天吞地”亂吃東西了。 丟丟還抱著大白問為什么,大白別扭地說不想丟丟不高興。 所以丟丟很確定,大白沒有亂吃過什么。 一向云淡風輕的孟彰神君微微蹙緊了眉頭,“我先平復他體內暴動的靈氣,等他醒了就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了?!?/br> 靠著爸爸,緊緊抓住爸爸手的丟丟不斷點頭,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大白,咬著下唇等著孟伯伯把大白治好。 只要大白好了,他一定不管著大白亂吃東西了t^t。 青龍神君抬起左手,右手在左手上一晃而過,光潔的左手掌心中多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傷痕處皮rou外翻,血液卻沒有流出來,而是在傷口處凝結滾動著。 孟彰神君翻過受傷的手掌,懸空在白虎神君的上方,一滴玻璃彈珠一般大的血液落了下來,紅色的血液內裹狹著金色的光芒,渾厚的神君氣息以血珠為中心輻射出來。 那是一種rou眼看不見,感覺卻能夠察覺到的、實打實存在的力量,雄厚蒼勁,帶著一方之主的霸氣凌然和不可侵犯。 血液凝結成之后快速向下移動,在眾人視線中留下一道殘影,再眨一下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的時候,那滴血液已經進入了白虎的口中。 孟彰神君收回了手掌,反轉時那道掌心處幾可見骨的傷口已經消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洪燁上前跨出一步握住愛人的手,孟彰用力回握,搖搖頭,“我沒事,五百年修為而已,不算是什么?!?/br> 對于青龍神君悠長的壽命而言,五百年累計起來的修為不過是滄海一粟,并不值當什么,但洪燁依然擔心他的身體,就恐損失了修為有個什么萬一。 青龍主東方,東方為生機,他的血液有滋養萬物、春風化雨的作用,進入白虎的身體內,一刻鐘就將他身上暴亂的靈氣安撫住。 但這只是治標并不治本,白虎同為一方神君,實力與青龍不分上下,他體內的靈氣暴動青龍只能夠暫緩卻無法根治。 需要治本,還要靠他自己,需要刨根問源,知道靈氣為什么暴動。 難道是白虎神君一張大口吃天下,好東西吃太多了導致的? 原因就要問他自己了。 靈氣暴動被壓制之后,白虎神君悠悠醒轉,聲音還很虛弱,“這回暴動怎么這么快就壓制住了?” 琥珀眼睜開,含著疲憊的視線對上青龍的,他下意識往后面一縮,訕訕地問:“你怎么在這里???” 青龍神君垂著眼,神情淡淡地看著他,“幫你暫時壓制暴動的靈氣?!?/br> “喵?!卑谆⒉缓靡馑嫉匚孀☆^,“這回的暴動來的太突然,我沒有準備好?!辈蝗豢隙ㄕ覀€地方躲起來,不讓丟丟發現,不讓其他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