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么情況，自首什么？”小王拿著本子，開始記錄。

    “我殺人了?！崩钛笊钗豢跉?，開口說道。

    “殺人？殺誰??？”小王大聲問道，面對罪犯，這小子倒是表現出了不符合年齡的鎮定，看來這半年跟著余溫也讓他成長不少。

    “蔣曉璐?！崩畈甙櫭颊f道，聲音很小。

    “誰，大聲一點，有膽子殺人，沒膽子說話嗎？”小王使勁兒把筆放在了桌子上，嚇得李洋身子一顫，臉色更白了。

    這人與人之間，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敵強我弱，敵弱我強，面對罪犯，一般警察的氣勢都很大，因為他們自帶正氣，以前我只能看到鬼，可是最近，我似乎看到的東西，比以前更多，更深刻了。

    比如隨著小王的激動，他的頭頂，竟然隱約冒起一股淡淡的黃色氣體，這就是傳說中的浩然正氣么？

    “封塵，你有沒有看見小王頭頂有東西？”我低聲朝封塵說道。

    “你能看見？”封塵眼里閃過一絲驚訝，旁邊的老哥微微皺眉看了我一眼，老李也咳嗽了一聲，難道我能看見那東西，很奇怪嗎？

    不過我沒有再糾集這些細節，而是全神貫注的開始聽李洋的口供。

    “蔣曉璐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后，我們都去了帝都發展，還很巧合的在同一家醫院上班。這次醫院外派學習半年，我們三個就從帝都來到了這里，并且在外面租了房子?！崩钛蠓隽朔鲅坨R，繼續講速起來。

    根據他的描述，他們來這里，已經快一個月了，本來一開始，大家都很正常，蔣曉璐已經結婚，他和鄭洋洋還是單身，每天誰要是不值班的話，晚上就回去做飯，因為陽城口味偏重，他們不怎么習慣。

    那天鄭洋洋值夜班，他和蔣曉璐在家，吃飯的時候，大家喝了點酒。這干柴烈火，酒后亂性，兩人就情不自禁的睡在了一起，事后，蔣曉璐說家里最近修房子缺錢，讓他支持一點。

    李洋覺得很不舒服，兩人就開始爭執，然后一時錯手，就掐死了她。事后他很害怕，所以連夜把尸體背到了小區附近的一塊荒山上，本來準備埋了，可是聽到有動靜，心虛就跑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來自首？”小王咬著筆桿看著他，帶著些許疑惑，而我站在后面看的雙手緊握。

    “不可能，蔣曉璐不是那樣的人，他簡直就在放屁?！蔽覒嵟暮鹆似饋?，蔣曉璐讀書時代，性子是我們寢室最老實的，膽小怕事，大學四年，都沒有耍過男朋友，因為她說想把第一次留給老公，覺得一輩子只啪一人的那種，怎么可能和李洋睡在一起了，而且李洋家里并沒有錢，家境一般，所以鄭洋洋才一直瞧不上。

    他剛才說的話，真是漏洞百出，怎么可能!

    "傻女人，你別激動，動了胎氣怎么辦？先聽他說完?！狈鈮m低聲在我耳邊說道，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殺了人，很害怕，這兩天都在做噩夢，覺得紙是包不住火的，所以來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崩钛笳f完朝后挺直了身體，長長的舒了口氣，就好像終于完成一件大事一樣。

    后來小王問他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他都搖頭不再說話，便被小王他們鎖了出去，我趕緊快步沖出觀察室，攔住了他。

    “李洋，你在說謊，蔣曉璐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威脅你要錢，她那么單純的一個姑娘，死了都要被你污蔑，你要不要臉？”我沖著李洋吼了起來。

    “臉？唐淼淼，宮洺為你死的時候，你要臉了嗎？你怎么不去殉情，還好好的活在這里？”李洋看著我，冷笑起來。

    然后，一個拳頭，就毫不客氣的甩了過去，是封塵。

    “干什么，別打人啊。"旁邊的小王開口吼道，伸手想要去拉，這里可是警察局走廊，到處都是監控。

    “不想死的，都滾開?！狈鈮m偏頭看著小王，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力量，小王竟然眼神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有再動，只是在邊上默默的看著封塵狂揍李洋，封塵并沒有使用道法，可是每一個拳頭打在李洋身上，我都聽見了痛苦的哀嚎。

    最后，直到李洋一直開口求饒，封塵才拎著他的衣領，甩到了我的腳邊。

    “道歉?！狈鈮m站在他的后面，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唐淼淼，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亂說話，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求你讓這個警察同志別打了?！崩钛罂蓱z巴巴的抬眼看著我，此刻他的臉上已經被封塵揍得鼻青臉腫，黑框眼鏡早就碎在了一旁。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殺蔣曉璐，我知道，你剛才說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蔽依淅涞牡皖^看著李洋，開口問道，這個世界，我從來都不是圣母婊。

    “不是的，我真的說的都是實話，人是會變得，你們那么久沒變，你怎么知道她還是當初的蔣曉璐呢？”李洋苦著臉看著我，一臉誠懇。

    是啊，人確實是會變的，但是一個人的本質，不會那么突然就改變吧，何況，李洋在說謊。

    蔣曉璐的血液里面，有藥物過敏的想象，她以前就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第一次尸檢的時候，沒有發現異樣，檢查出來，反而數值和平常人一樣。但是作為四年大學同窗，我是知道她的這個毛病，鄭洋洋也知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真相是什么呢？

    "李洋，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你隨便人死了你隨便說說就可以嗎？你說你之前和蔣曉璐在一起是吧？那麻煩你到我們法醫部取一下精，液?！蔽铱粗钛?，一字一句說道。

    他的臉色一下就白了起來，皺眉道：“她都那樣了，還可以取證？”

    “那樣是哪樣？”我眼神犀利的看著他，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蔣曉璐的尸體，應該是完好無損的，可是聽他剛才的那話，他是知道蔣曉璐的尸體會變化？所以才有恃無恐的睜著眼說瞎話嗎？

    李洋眼睛一轉，捂著臉開始咳嗽，不再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啊，到底怎么樣？你不是說拋完尸體你就走了嗎？你覺得尸體會怎么樣？”我激動的低頭看著他，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香氣傳來，是香水的味道。

    “淼淼，孕婦可不應該激動，怎么說你也是學醫的，應該很清楚啊?！币粋€甜美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然后，迎來一個妝容精致的美女。

    “洋洋，你來了?！崩钛罂粗嵮笱?，高興的喊了起來，想從地上爬起來，無奈剛才被封塵揍的太厲害，掙扎了幾下，依舊沒能起來。

    “光天化日，警察打人？這陽城的治安，果然不比帝都，周律師，麻煩你照下相，以后也好作為呈堂證供?！编嵮笱笃^說道，我才注意到她的身后，跟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戴著一個金絲眼鏡，微胖，提著一個長方形的咖啡色公文包。

    這么短時間，自首，律師一條龍，看來他們兩個，已經是早就說好的。

    “你誰啊，這里是警察局，不是照相館?！庇鄿夭粷M的朝他們吼了起來。

    “你好，我是鄭洋洋，是這位自首的李洋的同事，也是被他殺害的蔣曉璐的同學?！编嵮笱笊锨耙徊?，面帶微笑的介紹著自己，那美麗的笑容，讓我覺得格外惡心。

    好歹我們和蔣曉璐同窗四年，她怎么就笑的那么自然呢？李洋說的對，人是會變得，我似乎已經不再認識眼前這個鄭洋洋了，以前的她，雖然作，但是心不壞?，F在的她，演技好的我都只能大寫的服了。

    宮洺以前說，他想當法醫，我們都問他不怕么？他說，尸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原來那時候外表天真無邪的少年，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只是我們當時太年輕，不懂他說的是什么。

    “那你還笑的出來，厲害啊。你來的正好，省的我們再去找你，把她帶進去錄口供?！庇鄿睾谥樥f道，朝邊上的小王使了個眼色。

    小王走到鄭洋洋面前，朝審訊室指了指，鄭洋洋笑了起來，開口道：“配合警察同志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自然是樂意的，不過你們一會兒可得憐香惜玉，要是我挨打了，明天的報紙頭條，一定是貴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