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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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幾乎沒怎么猶豫就選擇了后者。倒不是他抱著想聽別人說什么的心態,而是聽出了外面是誰,不太愿意招惹麻煩。如果是旁人,光明正大打聲招呼也就算了,偏偏是寧衛東……楚離幾乎已經可以想到寧衛東見到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反應,干脆重新翻開劇本靜默地等他們說完。 外面的聲音傳入, 是秦穆:“寧少,我想你冷靜一些。楚離是楚離,和行哲無關?!?/br> ——意料中的, 《暗戀》這種小成本青春片,能吸引寧衛東來的恐怕也只有秦穆。楚離微微挑挑眉,不合時宜地想寧衛東不會是吃醋吧?那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江行哲當年掏心掏肺、奮不顧身兩年都沒能捂熱秦穆的心,區區一個什么都沒有的楚離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他眉梢尚未落下, 便聽寧衛東嗤了聲:“你真是這么想的?羅誠可不是這么說?!?/br> 乍然聽到羅誠的名字,楚離意外之余很快釋然。羅誠不喜歡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么羅誠去跟寧衛東告狀似乎也理所當然,就如當初羅誠跟自己告狀一樣。彼時他還沒有覺察出羅誠有什么不對,經常會收到羅誠的暗示, 秦穆最近跟誰誰走得近,誰誰似乎對秦穆心思不太純。他當時整個患得患失,知道后不免要找秦穆問上一句,結果往往是兩人一言不合大吵起來。 秦穆指責他太過強勢, 他卻覺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限制秦穆交友,不過隨口問一句也不行嗎?楚離想當時他也是傻,為此跟秦穆吵過無初次,卻一次都沒有“出賣”過羅誠。哪如寧衛東干脆利索地說出來,不管秦穆信不信總是一個緣由。 果然,秦穆的聲音頗為意外:“阿誠?他說什么?” 寧衛東的語氣冷了下來:“羅誠說什么不要緊,我警告你,行哲已經死了,我不許任何人踩著行哲上位。你也好,楚離也好,不要讓我再聽到把行哲扯進來的傳聞?!?/br> 伴著窗外細密的雨滴,寧衛東的話清楚地傳到楚離的耳朵里。他翻劇本的手一頓,微微扭頭目光落在了三人之間的隔斷上。隔斷并不厚,只是一層薄薄的木板門,但足以遮擋住彼此的身影。 楚離看不到寧衛東此時的表情,但可以想象——畢竟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好到要穿一條褲子的那種。但即便如此,寧衛東依然背叛了他,卻又在他死后處處維護他。楚離無法理解寧衛東的想法,正如他當初無法理解寧衛東會和秦穆在一起一樣。 或許是寧衛東的威脅足夠給力,秦穆放緩了聲音,他略帶疲憊道:“寧少知道的,楚離長得像行哲,知道行哲的人不少,我根本沒法保證不讓別人說什么?!?/br> “你管不了別人,總能管住自己吧?!睂幮l東的聲音似乎飽含嘲諷,“你離楚離遠一些,少造些話題。他要想貼上來,你當初怎么對行哲的,拿出一半的冷淡就夠了?!?/br> “寧少這樣說就有些過分了?!鼻啬碌穆曇衾溆?,少了之前那種刻意的緩和。 “過分個屁!”寧衛東突然拔高聲音,粗魯地打斷了秦穆的話。他像是一條被困在囚籠里的瘋狗,左突右沖找不到出路,于是惡狠狠地露出獠牙,撕咬著能咬到的一切?!扒啬虏灰詾槟闶莻€什么東西,江行簡能卡你的廣告和電影,我同樣也能。行哲活著的時候你不拿他當回事,行哲死了,你也別指望在別人身上尋找行哲的影子。你不配……” 寧衛東的這番話乍聽完全沒問題,但代入他的身份便顯得十分古怪了。作為秦穆的戀人,他似乎對秦穆并不怎么上心,口口聲聲都是已死的江行哲。楚離捏著劇本的手微微用力,想起魏思軒的話——寧衛東喜歡江行哲,只是這份喜歡放在當下十分諷刺。 他神情漠然,已經不想再聽下去。 然下一刻,秦穆突然冷笑起來。楚離從來就知道秦穆的脾氣并不好,根本不是表現出的溫文爾雅。他大概被寧衛東壓抑地狠了,一改之前的退讓,譏誚道:“我不配,我不是東西,我是混蛋。我對不起行哲是我的事,但寧少呢?你以為你比我好多少?行哲把你當朋友,你把行哲當什么?禁臠?私有物?你天天琢磨著怎么上行哲,處心積慮害的行哲一個朋友都沒有,行哲知道嗎?你不敢跟行哲表白,只會心思陰暗偷偷摸摸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半斤八兩,誰又比誰好?” 眼前的變故太過突然,似乎上一刻兩人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但下一刻雙方驀地撕破臉,彼此撕咬地血淋淋,像握住對方把柄的政客,將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的過往紛紛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寧衛東沒了聲響,不知是秦穆的突然變臉讓他太過意外,還是秦穆的指控太過刻薄,讓他找不到言語反駁。而秦穆更似徹底拋開身上的遮羞布,一刀快似一刀地捅向寧衛東:“行哲怎么死的,寧少不會不知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情緒不穩之下出去飆車。但實情如何你我都知道。我承認我不是東西,想借寧少的手擺脫行哲,那寧少呢?你難道不是利用我想逼行哲死心?不過是行哲高一的事重演了一遍,當年你找人傾情演出,如今沒有勢均力敵的演員,不得已親自上場而已?!?/br> 秦穆一口氣說完,寧衛東才恍然驚醒,想都沒想便抬手給了秦穆一個耳光:“你閉嘴,行哲死了,你知不知道行哲死了……” 寧衛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像是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被人撕開扭曲的、已經化膿的傷口,獨自在曠野痛苦地嗚咽著。 清脆的耳光聲回蕩在狹小的陽臺,同時響起的還有“致愛麗絲”的手機鈴聲。外面的兩人仿佛被無形的大手cao控,同時目光冷厲地看向木板門的隔斷。隔斷內,楚離低著頭,額頭的碎發垂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慢吞吞地從兜里掏出手機,干脆接起:“馬哥……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去?!?/br> 真他媽是cao蛋的人生! 楚離把手機塞回兜里,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推開木板門。仿佛是一出荒誕的舞臺劇,臺上兩人賣力演出,臺下唯一的觀眾卻意興闌珊?!氨撑选钡恼嫦嗳绱蒜Р患胺赖卦谘矍罢归_,盡管兩人流露的只是只言片語,但楚離已經可以想象背后的種種因由。 秦穆想離開他,寧衛東想讓秦穆離開他,目標一致的兩人聯手在他面前演了一場戲。只是……他們大概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戲根本沒有依著劇本走,而江行哲那個倒霉蛋稀里糊涂便在戲里送了命。 楚離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難過有,憤怒有,委屈似乎也有。他想命運真是個cao蛋的玩意,兜兜轉轉非得“告訴”他真相。他其實更愿意“稀里糊涂”,也免得把自己當做另一種意義上的傻逼。 他若無其事地路過兩人,連正眼都不肯施舍一個。秦穆最先反應過來,看楚離的眼神復雜難明。寧衛東后知后覺,忽的伸手抓住楚離,表情陰冷:“你剛剛聽到了什么?” 楚離漠然地看著他:“聽到江行哲是個傻逼?!?/br> 他說完甩開寧衛東的手揚長而去。倉庫的側門在身后關上時,楚離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遠遠地,裴凱沖他招手:“楚離快點,我正要去找你,趕緊去換衣服,化妝師正等你呢?!?/br> 按著拍攝計劃,楚離的戲份在下午,所以他什么都沒有準備。聞言楚離迅速調整好心情,把小陽臺發生的一切拋在腦后。裴凱迎過來,習慣性地攀著楚離的肩膀,突然驚訝道:“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這么熱?” “熱嗎?”楚離不覺得,“是你手冷吧?” 他拉著裴凱就走,裴凱有些不放心:“別是發燒吧?要不我去跟馬哥說一聲,你先休息一天再說?!?/br> 楚離心中微暖,挑眉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個瓷娃娃,剛從醫院出來又要休息,沒這么弱了?!?/br> 他態度強硬,裴凱只得順著楚離。眼見楚離換好衣服,化妝師給他臉上上了一層薄薄的粉:“你皮膚本來就白,不需要抹太多東西,現在這樣就正好?!?/br> “謝謝李姐?!背x客氣道。 被稱為李姐的化妝師滿意地笑了笑,加了句:“我摸著你有點熱,待會拍完你加件衣服,我這里人不多,你來稍微躺一會沒事?!?/br> 楚離又道了一次謝,并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但大概他的身體真的發出了警報,在鏡頭前“渾然天成”透出一股發自內在的脆弱,不僅符合人物的設定,更襯得他“乖巧”起來。以至于只略微調整了幾次,便拍攝完屬于他的戲份。馬哥對楚離的表現十分滿意,連連夸贊他有靈氣。因著拍攝順利,馬哥吩咐大家休息一會先吃午飯,其余的戲份下午再說。 楚離回到隔出的休息室換回自個的衣服,裴凱拿著手機在一旁等他。換到褲子時,秦穆找了過來。他似乎沒想到裴凱也在,愣了愣才客氣道:“我有話想跟楚離單獨說,麻煩你外面等一下?!?/br> 裴凱看向楚離,楚離點了點頭。裴凱皺眉提醒秦穆說:“楚離有點發燒,你要說什么快點?!?/br> 秦穆:“好?!?/br> 休息室內很快只剩下兩人,楚離換好衣服拉著椅子坐了下來。他懷疑自個真是發燒了,托著額頭漫不經心地看向秦穆,等著秦穆說什么。他想無外乎和他聽到的那些話有關,就是不知道秦穆是要威脅還是利誘不準他說出去。事實上,楚離也沒打算跟誰說。有什么好說的,說了不過是又一次把江行哲拉出來當做別人口中的話題。對他有什么好?再說就算他想說,又能跟誰說去呢? 他心中轉念,然事情卻有些出乎意料。 秦穆上前一步仔細盯著他,說出來的話和之前發生的事毫無關系。他沉聲道:“裴凱說的沒錯,你確實在發燒。我助理帶了藥,你等等我讓他送來?!?/br> “不用了,我待會找地睡會就好?!背x搖搖頭,婉拒了秦穆的好意。他意圖速戰速決:“你找我想說什么?” 秦穆沉默下來,仔細打量著楚離的臉。大概是發燒的緣故,楚離的臉頰微微泛紅,仿佛三月的桃花,鮮艷而美麗。他看著楚離恍惚想到江行哲。似乎有那么一次,江行哲陪他在海城郊區拍戲,也是不小心著涼發起了高燒。他當時忙著趕進度,根本顧不上江行哲,只吩咐助理送江行哲回江家。彼時江行哲反反復復燒了一個星期,等徹底病好后整個人瘦了一圈。 再見到江行哲他不免有些內疚,專門騰出一天的時間陪對方。然而沒過幾天他莫名其妙丟了一個快要談好的廣告,羅誠打聽一圈暗示搗鬼的是江氏。秦穆想當然地覺得是江行哲動的手腳,無非是因為他忽略了他。為此他跟江行哲大吵一架,事后雖然還是拿到了那個廣告,但因著行哲生病生出的那點內疚很快就沒了。直到江行哲死后他才知道,那次卡他的是江行簡,根本和行哲無關。 秦穆回過神來,堅持道:“有病就得吃藥,我讓助理送藥來?!?/br> 楚離有些不耐煩,望著秦穆的目光隱隱帶著諷刺:“你找我就是想說吃藥嗎?” 這一次秦穆沉默的時間更長。 楚離托著頭,似乎覺得時間在拉長,隱約有股小火苗在體內燒起,他略帶催促地瞟了秦穆好幾眼,突然就對秦穆要說什么失去了興趣。不想說就算了——就在他如此想之際,休息室的門再次打開,這一次找過來的是江行簡。 米色的襯衫,袖子半挽起,灰色的修身長褲。江行簡一手拎著四層的食盒,一手搭著西裝外套,彬彬有禮地走了進來。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是焦點,便如江行簡,一進來就吸引了秦穆同楚離的目光。 楚離驚訝地問:“你怎么來了,不是說裴姨來送飯嗎?” 江行簡把手中的食盒放到一邊,目光掃過秦穆時不由沉了沉。嫉妒的小苗在內心瘋狂生長,然他面上卻是沉穩如山。他正要開口說話,突然目光微凝,幾步走到楚離面前,抬手搭在了他的額頭?!澳惆l燒了?!苯泻営玫氖强隙ǖ恼Z氣。他幾乎立刻做出反應,無視秦穆的存在,半抱著楚離道:“我帶你回家?!?/br> 兩人的肌膚相觸,江行簡大概是剛從外面進來的緣故,身上微微冰涼,給楚離的感覺十分舒服。他在最初的僵硬后很快放松下來,感覺頭似乎有些發沉,便沒有拒絕江行簡的提議。 跟馬哥打過招呼后,江行簡把楚離送上車。楚離想到什么,趴著車窗提醒裴凱:“我把食盒留在休息室了,你快點去趁熱吃?!迸釀P擺擺手示意知道了,楚離縮回脖子,歪著頭在副駕駛沉沉睡了過去。 江行簡擔憂地摸了摸楚離的額頭,一路把車開的飛快。等回到藍鼎時,楚離披著他的外套整個蜷縮在了座位上。江行簡握著楚離的手,輕聲道:“小哲回家了?!?/br> 楚離沒有說話,他似乎被包裹在柔軟的棉花糖中,什么都聽不到。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江行簡抱起,本能地動了動身體,在江行簡的懷里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再后面的事,楚離就不記得了。記憶斷斷續續,他仿佛一會睡一會醒。有人將冰袋放在他的頭上,似乎還有人低聲說:“先吃藥,不行就得去醫院輸液了?!?/br> 楚離被哄得吃了藥,又喝了一杯蜂蜜水。裴姨急急熬了一鍋粥,著急地說:“這是怎么回事?才去了劇組一上午怎么就燒的這么厲害?!?/br> 江行簡沉默地坐在楚離床頭,隔一會給楚離換個冰袋,時不時抬手在他額頭摸一摸。裴姨端粥過來,江行簡抱著楚離柔聲道:“小離,起來喝點粥?!?/br> 楚離依賴地在江行簡懷里蹭了蹭,勉強睜開眼,正對上江行簡擔憂的目光。他覺得自己清醒過來,想要笑一笑,嘴角卻似被什么拉扯住一樣,無法提起來。江行簡感覺到楚離的動作,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溫柔道:“別急,我在,我一直在。小離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養病就好?!?/br> 江行簡的手好暖和——這是楚離此刻腦海的想法。溫暖的觸覺帶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用力翻著封塵的記憶,吹開上面覆蓋的塵埃,試圖找出這種熟悉的感覺。時間一點點倒退,是了,他想起來了。那次他陪秦穆在海城拍戲,不小心著涼發起了燒。秦穆讓助理把他送回江家,在他反反復復的高燒中,始終有個人守在他的身邊,一直溫柔地陪著他,摸著他的臉,帶給他同樣溫暖的感覺。 他當時以為照顧他的是裴姨,但原來上次生病一直照顧他的就是江行簡嗎? 楚離眨眨眼,想要努力把江行簡看清楚。他想大概他一直都沒有了解過江行簡,一直自以為是地猜度著江行簡的行為。這次是他知道了,那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江行簡是不是為他做了很多事? 他想起每年神秘的生日禮物,想到藍鼎公寓的密碼……他用力抓著江行簡的手,喃喃道:“哥哥……” “什么?”江行簡低頭湊過來。 楚離有些著急,更大聲了:“哥哥……” 許是因著生病的緣故,楚離對江行簡的眷戀發自內心。他體內有股強烈的沖動驅使他跟江行簡坦白——他是江行哲。他自覺說的十分大聲,但江行簡只看到楚離的嘴唇蠕動兩下,似乎想要說什么?!安幌牒戎嗑退?,我在,一直在?!苯泻喲凵駵厝?,摸著楚離的頭,輕聲哄道。 楚離感覺自己似乎又被包裹在了柔軟的棉花糖中,他緊緊抓著江行簡的手,仿佛抓到了回家的路。他舒服地蹭了蹭,在江行簡的注視下重新睡了過去。在睡前的最后一刻,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 第33章 包養 楚離這次發燒看似來勢洶洶十分嚴重, 但其實更多是因著心中郁氣積聚。隨著心中郁氣消散,體溫自然下降,第二日清晨便恢復正常。 早八點,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肆無忌憚打在他的臉上時,楚離的睫毛動了動。一晚上混沌如一鍋粥的記憶順著時間的長河逐一歸位,他昏沉沉的腦袋逐漸清醒,隱約要醒了過來。但大腦發出指令, 身體卻似抗拒?;秀庇袀€龐然大物禁錮著他的手腳。他試著抬起胳膊,卻手軟腳軟使不上力,好似在酒壇中泡了一夜。楚離只得將力氣匯聚, 睜開全身唯一可自由活動的眼睛,粗粗一看,正對上江行簡極具沖擊力的側臉。 楚離:“……” 意識到江行簡沒有醒,楚離一時狗膽包天, 一眨不眨盯著江行簡看了起來。熟悉江家的人都知道,他和江行簡都不像父親, 而是像了各自的母親。結果楚離精致,江行簡俊朗,完全找不到丁點相似的影子。過去楚離總覺得江行簡不喜歡自己和這個也有點原因,畢竟人見到同自己相似的面孔總會覺得面善進而產生好感。當然, 現在江行簡討厭他的前提不成立,兩人長得是否相像也沒了什么關系。 陽光下,熟睡的江行簡少了清醒時的冷漠自律,看著還有幾分可愛——楚離詫異于自個突如其來的想法, 覺得狗膽包天尚不足以形容自己,估計大逆不道還差不多。不過看著“可愛”的江行簡睡姿卻極為別扭。和楚離醒來身體舒展占據大半個床不同,江行簡大概是為了避免壓到他,盡量在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只占據了整張床的五分之一不到,和他身體的面積極不相稱。 楚離思及半夜醒來迷迷糊糊中見到守在床頭的熟悉身影,心臟似浸泡在熱牛奶中,軟的一塌糊涂。 他看的久了,眼見江行簡眼皮微顫似要醒來,驀地想起昨晚那兩聲“哥哥”。幾乎是下意識的,楚離閉上眼開始裝睡,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江行簡。昨晚在病中他本能地想要從江行簡身上汲取溫暖,一時“糊涂”才有勇氣向江行簡坦白他是江行哲的事。然昏昏沉沉之下他只記得叫了兩聲哥哥,卻忘了最重要的一句話。如今清醒過來理智回籠,楚離才意識到有些事根本說不清楚。 靈魂重生這種事真的有人相信嗎?萬一江行簡不相信他,把他當做騙子呢? 他不知道江行簡有沒有聽到那兩聲哥哥,亦或者聽到了并沒有聯系到江行哲。他心中忐忑,隱約覺得江行簡似乎睜開眼正在看自己,下一秒有溫暖的手掌搭在額頭,他聽著江行簡低聲自語道:“退燒了?!?/br> ——語氣如常,并沒有任何異樣。 楚離下意識松了口氣,猜想江行簡估計沒有聽到。他想他可能還沒有做好準備,從江行哲到楚離是一場猝不及防的意外,從楚離到江行哲也不僅僅是一句話那么簡單。他裝著剛剛醒來的樣子睜開眼,看到了江行簡關切的眼神。莫名的楚離有些心虛,目光游移避開了江行簡的視線。 江行簡不以為其他,柔聲問:“怎么樣?還難受嗎?” 楚離搖搖頭,他除了餓并沒有其他的問題。 江行簡笑了起來:“裴姨熬了瘦rou粥,我去給你端過來?!?/br> 趁著江行簡去了廚房,楚離飛快地洗手刷了牙,然后眼巴巴地盼著裴姨熬的瘦rou粥。不大會的工夫,江行簡端著托盤進來,除了瘦rou粥,還有煎的金黃的雞蛋和一碟水晶包。 看楚離埋頭吃得香,江行簡說起跟馬志明請假的事,他希望楚離能在家多養幾天。反正按照拍攝計劃楚離的戲份都在后面,推遲幾天進組根本也不影響什么。楚離猶豫了下,沒有拂了江行簡的好意。 他這一休息便是將近一周,等他再去劇組,《暗戀》已經拍了將近三分之一。 裴凱在倉庫門口接到楚離,跟他開玩笑:“你再不來,馬哥就要讓我上了?!?/br> 楚離有些不好意思,把鍋推到江行簡頭上:“其實我早就想來了,但江行簡不同意,裴姨又用美食誘惑我,沒辦法我實在意志力不堅定,辜負了你和馬哥對我的信任?!?/br> 他這么一說,裴凱毫不猶豫翻了個白眼,不過……裴凱回味道:“上次江大少送來的午飯確實挺不錯,香味連秦穆都吸引了,盯著看了好半天。我估計他是端著架子不好意思,不然就該開口要了?!?/br> 秦穆嗎? 楚離無所謂地嗯了聲,不過才一周不到,他再聽到秦穆的名字仿佛已經是上一輩的事了。這次回來除了拍戲,他不想跟秦穆再有什么交集。然他不去找秦穆,秦穆看到他反而主動找了過來。楚離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天寧衛東說的話,秦穆在自己身上尋找江行哲的影子。他不說話只平靜地看著秦穆,秦穆問起了他發燒的事。簡單的寒暄過后,秦穆終于進入正題。 “我打算離開華晨自己出來開個工作室,你有沒有意向簽到我的工作室?” ——顯然秦穆事先打聽過,楚離現在還是自由身。 他殷切地看著楚離,楚離卻是對此十分謹慎,不知秦穆怎么會突然想起來自己干。他記得當初他愿意替秦穆出違約金,想說服秦穆離開華晨改簽江氏娛樂秦穆都不肯,如今秦穆經紀約還有一年離開華晨又是為什么? 當然,不論秦穆是什么原因,楚離都沒有打算簽在他的名下。他搖搖頭,徑直道:“我自己一個人挺好,暫時沒有簽經紀約的打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