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女子全部圍了上去，驚慌失措地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br>
    “痛死我了，是什么東西？”粉衣公子疼得大叫。

    “公子，好像是一個蘋果?！奔t衣的女子尋了下四周，就看到邊上被踩破皮的蘋果。

    粉衣公子摸著疼痛的屁股，由那些女子攙扶著站起來，聽到周圍的人都在偷偷地笑自己，惱羞成怒起來嚷道，“是誰？是誰扔的蘋果給我站出來！”

    “哦，這位公子沒事吧?！蹦佒荒槺傅厣锨暗?，“方才在下口渴，本買了一個蘋果解渴，卻不小心就掉到了地上，還來不及提醒，就被公子你踩到摔了一跤，實在讓在下過意不去?！?/br>
    那粉衣男子上下掃了他一眼，問道，“真是你不小心掉的？”

    “千真萬確?！蹦佒垌疾徽Ｒ幌禄氐?。

    粉色男子一揮手，“算了算了，看你是無心之過，還主動出來承認，我就不追究了?！?/br>
    莫顏之露出擔憂的神情，“不知公子有沒有傷到，我是一名大夫，可以為你看看?！?/br>
    “你是大夫??？”粉色公子隨口問道。

    “是的?！蹦佒钢懊?，“這不遠處有家醫館是在下開的，公子要不要……”

    “不用不用，不過你下次小心點?！?/br>
    “那是自然?！蹦佒畯男渥永锾统鲆黄克庍f給他，“若公子不愿去我醫館檢查，我這里正好有瓶藥，那里如果出現淤青的話就每日涂抹三次，隔日就會好了?！?/br>
    “好吧，看你這么有誠意，我就收下了?！?/br>
    那粉衣公子遲疑了一下就拿過了藥，莫顏之便俯首掩去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拱手道，“那么，在下先告辭了?！?/br>
    “嗯?！狈垡鹿涌戳丝词种械乃幤孔泳头湃霊牙?，然后招呼著身邊的女子道，“我們也走吧?！?/br>
    不過那些女子見他走路一拐一拐地，就關切地問道，“公子，你還疼不疼，不如我們先回客棧吧?！?/br>
    “也好，就先回去吧，唉，真不知道子青什么回來……”

    莫顏之才走兩步，就好像聽見蘇二公子的名子時回過頭去看，但那幾人已經來來往往的人群擋住了視線，想到還有事要做，便沒有再多想繼續往前走。

    第88章

    世人皆知, 大晉的大將軍，面容冷峻戴著半邊的鍍金面具。

    所以在出門辦事之前，為了不被人認出, 便決定喬裝打扮了一番。也好在有莫顏之這個大夫在, 摘下宇文飛的面具后抹上一些藥膏涂后，就神奇地隱去那條駭人的疤痕。

    莫顏之一邊收好藥瓶, 一邊提醒著，“將軍, 此藥不能沾水, 不然功效會馬上消失?！?/br>
    “好, 多謝提醒?！庇钗娘w看了下銅鏡中的自己，對他夸贊道，“想不到莫大夫還有這等手藝, 看來實在不可小覷?！?/br>
    “將軍過獎了?！蹦佒⑽⒁恍Φ?，“這等小把戲算不得什么?！?/br>
    ……

    待宇文飛換上一身簡便的衣袍，襯著他高大頎長的身姿，那條傷疤被掩蓋后, 面容竟少了一分戾氣多了幾分清俊，讓一旁的蘇子青看得不禁有些出神。

    宇文飛回頭望著他，唇角微微勾起, “怎么，難道子青被為夫的俊朗迷住了？”

    “你說什么？”蘇子青強裝聽不懂地別過臉去，卻暴露了自己發紅的耳根。

    “將軍威名四方，蘇二公子才貌艷絕天下, 兩位站在一起實乃天造地設?！蹦佒箷礈蕰r機奉承道。

    宇文飛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向他道，“雖覺得你為人虛偽，不過此話卻甚得我心?！?/br>
    “哈哈?！蹦佒敛辉谝獾卮笮Φ?，“將軍果然坦率之人，在下真是遙不能及啊?！?/br>
    “……”蘇子青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

    這時候，沈大寶跑進來恭敬地道，“將軍，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br>
    宇文飛微微頷首，向其他二人道，“好，我們走吧?！?/br>
    正走出門口，就轉身對沈大寶道，“等下到了那里，莫要喊我將軍?！?/br>
    “哦，是?！鄙虼髮毜皖^應著。

    幾人出了宅院坐到馬車里，沈大寶就甩起鞭子讓馬車行駛起來。

    蘇子青就問道，“將軍，我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宇文飛握住他的手，“就是被涼州縣令兒子殺死的婦人家中?！?/br>
    “將軍的意思是？”蘇子青突然想到什么，但是不是很確定地道。

    宇文飛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莫顏之，“這就是我留下莫大夫的原因?！?/br>
    蘇子青理了一下思緒道，“但如今不是早已肯定兇手就是涼州縣令的兒子么?！?/br>
    “的確?！蹦佒舆^他的話道，“雖然知道兇手就是王大槐，不過若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他下手，所以想要告他還是先從死人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br>
    “難道你們真的要開棺？”蘇子青已經完全明白他們要做什么了。

    “其實能不能開棺還尚且早說?！蹦佒冻鲆粋€令人琢磨不頭的笑意，“將軍，不如等下就先交給我?！?/br>
    “嗯，也好?！庇钗娘w點了點頭。

    想到此事越拖著，雨兒就得跟著受苦，蘇子青低垂著眸子道，“希望事情能快些解決?！?/br>
    “會的?！庇钗娘w攬過他的肩膀，道，“你先睡一下吧，等到了我再喊你起來?！?/br>
    ……

    馬車駛出城門，一路往北，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停在一個山腳下的農房外。

    “三位公子，我們到了?！贝髮毺埋R車，掀開了簾子。

    宇文飛三人走了下來，正好瞧見院子里一個大娘在晾衣服，她好像也看到他們，一臉好奇地叫道，“你們是什么人？”

    莫顏之上前隔著籬笆道，“請問這里可是李秀芝的夫家?！?/br>
    “是啊?！蹦谴竽飸?，“不過秀芝人不在了，你們找她什么事？”

    “哦，是這樣的?！蹦佒笆值?，“我們曾受過李妹子恩惠，前陣子卻聽說她不幸過世，就過來拜祭一下?！?/br>
    “她能給你們什么恩惠？”那大娘用著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們，“而且我怎么沒有聽她說過?！?/br>
    莫顏之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可能是時隔多年，她忘了也是說不定的，我們三兄弟喜云游四方，幾年前曾路過她家中，討過一碗茶水?！?/br>
    “呵，這一碗茶水還能讓你們來拜祭她？”那大娘冷冷一笑，聽了更加不信。

    “大娘，這位是我們三弟，他從小身體孱弱?！蹦佒赶蛞慌缘奶K子青，不知道是不是說起謊越來順口，“那時剛好也是夏季，天氣十分炎熱。我三弟因中暑，正是李妹子的那碗茶水救了他一命?！?/br>
    “還有這等事?！蹦谴竽镫m還半信半疑著，不過見他們個個相貌俊俏，特別是他口中的三弟，的確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來也沒有理由騙自己，就從院子里走出來道，“行吧，我帶你們去，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估計還在那里跪著，正好叫他回來干活?！?/br>
    一路上吳大娘嘮叨著，“這秀芝一死，我家三兒就跟丟了魂似的?！?/br>
    “現在是天天跪在那里，你們來了正好，幫我勸勸他?！?/br>
    ……

    莫顏之從她的話語中得知一些，吳三兒與李秀芝的夫妻感情還是不錯的，可是真是夫妻情深的話，為何身為受害者的夫君明明知道真兇是誰，卻沒有想法設法去告涼州縣令的兒子？怕死？怕斗不過官？

    “對了?！彼驍噙€在說著的吳大娘，問道，“不知道他們成親多久了？”

    “快三年了，也沒見她肚子有動靜?！蹦谴竽锖孟駥合眿D的死去并沒多大傷感，甚至頗有怨言道，“這次不僅人沒了，還連帶我兒子好好的一份差事也沒有了，想當年要不是看她……”

    “大娘?！碧K子青忍不住打斷她，“逝者為大，她生前再有不是，你也不該如此說才是?！?/br>
    “呵?！眳谴竽锼坪醪]有在乎，卻因想不到話反駁就干脆閉上嘴不再說話。

    幾人進了山林之中，不到片刻就來到一個有座新墳的空地前，一個長相普通，穿著布衣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燒著紙錢。

    “三兒?！眳谴竽镄∨芰诉^去。

    吳三兒抬起頭，有些驚訝地叫道，“娘？你怎么來了?！?/br>
    吳大娘卻劈頭蓋臉地呵斥道，“你還在這里做甚，地里的活還沒有干，你要呆到什么時候？”

    “娘你別管我，等下我自然回去?！眳侨齼翰荒蜔┑氐?，余光中看到自己娘帶來的人，便問，“你們是何人？”

    吳大娘道，“這些人說，當年路過秀芝的家討過一碗茶水喝，現在來拜祭一下?！?/br>
    “原來如此?！眳侨齼喊V癡地望著墳墓道，“秀芝為人善良，的確是她會做的事?！?/br>
    吳大娘翻著白眼道，“善良？現在還不是埋在地底下了?！?/br>
    “娘，你別說了?！眳侨齼和纯嗟氐?。

    吳大娘卻喋喋不休地道，“為啥不能說，要說也是她自己短命，怪不得別人?！?/br>
    “娘！”吳三兒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

    “行了，我不說了?！眳谴竽锼坪跤行┖ε滤l脾氣，就道，“我先回去，你再呆一會就趕緊給我回去?！?/br>
    吳三兒咽著一口氣，悶聲道，“知道了?！?/br>
    吳大娘一走，宇文飛三人就來到李秀芝墳前拜祭了一下。

    吳三兒跪回原處繼續燒著紙錢，一邊輕輕地笑道，“秀芝死后，親戚鄰里無人來拜祭，倒是你們雖只受過她一碗茶水之恩，卻能千里迢迢而來?！?/br>
    蘇子青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br>
    “秀芝本該不會死的，都怪我?！眳侨齼何站o拳頭用力地抵著地上，“若不是我……秀芝就不會死?！?/br>
    莫顏之見他引開話頭，便恰好順著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聽他問及，吳三兒嘴巴動了動，道，“我不知道?！?/br>
    “那你可知是誰害死她的么？”莫顏之盯著他。

    吳三兒身一頓，眼里流露出復雜的情緒，“我不能說?！?/br>
    莫顏之又問，“為何不能說？”

    吳三兒握緊的拳頭放了握，握了放，久久才嘆了口氣，“唉，你莫要問了，總之是我對不起她?！?/br>
    莫顏之低眸帶出絲絲鄙夷，“現在涼州都知道這事，你不想著給她討回一個公道，在這里跪多久就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么?！?/br>
    “我能怎么辦?！眳侨齼罕凰脑捈さ每蘖似饋?，“不是我不愿給她報仇，可是斗不過的，斗不過的，自古以來，民斗不過官，何況我娘他……”

    正說著，他似乎反應過來立刻就收住了話，只是閉上眸子默默地流淚。

    而莫顏之與宇文飛對望了一眼，明白其中必有隱了什么，就往下追問道，“你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