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秦硯將她的話細細品味的了遍,那稱呼繞在舌尖上,讓他說出來別有韻味,“……愛妃?” 司淺馬上改口,“不,你是朕的皇后?!?/br> 護士恰時推門進來,沒看到司淺給她打的手勢,笑意盈盈的說:“這瓶是消炎的,要是有反胃嘔吐頭暈等不舒服的情況都是正常的?!?/br> 她不想讓秦硯聽到,直接把手機按在被子里,蒼白的笑了笑,“謝謝?!?/br> 護士換完藥,給她掖了掖被角,囑咐著:“別著涼,待會我再給你量下,體溫?!?/br> “好?!?/br> 重新接聽,“剛才……屋里有個同學找我?!?/br> 秦硯拉長聲調“噢”了一聲,坐進窗旁的貴妃榻里,手指修長的有規律敲擊著身前的小幾,話語聽不出情緒,“司淺,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意向學醫了?” 司淺仰天長嘆,還是讓他給聽到了。 “在醫院?” 她翁里翁氣的“嗯”了聲,“發燒,前幾天非常不幸的染上流感?!?/br> “哪個醫院?!?/br> “中心醫院?!蹦嵌蝹鱽聿剂夏Σ恋母O窣聲,緊接著是闔門的聲響,司淺有點遺憾的問,“你要出門呀?那先掛了吧?!?/br> 沒等他回答,司淺翹著唇角,喟嘆道:“秦硯,你能給我打電話我很高興?!?/br> 如果能親眼見到你,我會開心到上天的。當然,這句話悶在心里,礙于臉皮沒厚到一定程度,暫時說不出口。 * 司淺睡得很不安穩,消炎藥的副作用上來,胃部隱隱作痛。 有人推門而入,一道白晃晃的光柱恰好落到她眼皮上,最后的睡意驅散,她睜開眼,視線仍舊模糊,依稀辯出是個頎長的身影。 不是護士。 應該是個男人。 “不好意思,你走錯病房了?!币曇袄锬D:淖屗y受,索性閉上眼,嗓子沙啞,她自己伸手探了下溫度,感覺燒的更厲害了。 趁他沒離開,司淺開口:“那個,麻煩你幫我叫一下護士,謝謝?!?/br> 那人沒答話,推門離開了,正當她思忖著他會不會幫忙時,門再一次被推開。吸頂燈驟然亮起,她不適應的瞇起眼,緩了會才睜開。 護士拿著體溫計走近,幫她解開上衣放到合適位置后,倒上杯熱水讓司淺潤喉,等她喝完接過杯子,打趣著:“怪不得你不讓家里人來呢,找了男朋友來啊?!?/br> 司淺愣怔,稍稍擰眉,“什么男朋友?” 護士驚呼,不敢相信,“不是男朋友嗎?可我讓他去樓下打粥他沒拒絕啊?!?/br> “可能是好心人吧?!彼緶\輕輕按壓著胃,眉宇深處藏著幾分隱忍,“這個胃痛能緩解嗎?” “你是晚上沒吃飯吧?一般來說這藥是會讓人胃不舒服,但如果是強烈的痛感,和你不規律飲食有關?!?/br> 規則的敲門聲響起,護士沖她眨眨眼:“說不定他是喜歡你的人呢,我去開門?!?/br> “小米粥可以嗎?樓下沒有養胃粥了?!彼⑽⒋謿?,渾身裹著秋風的凜冽,恍然望去,英挺的眉眼如畫,沾染幾分寒意。 那人走近,俯身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指尖冰涼的溫度讓她不禁瑟縮。 司淺下意識的抓緊被角。 “燒的真嚴重?!彼麛Q眉,收回手,“胃不舒服,現在要喝粥嗎?”說完,覺得不妥,看向護士,“她現在能進食嗎?” 護士挑了挑眉,視線從他倆身上來回轉了幾圈,心下了然,應該是鬧別扭的小情侶。 “嗯,先吃一點讓她別那么難受?!?/br> 秦硯道謝,再轉頭,發現床上的人兒眼眶微紅,他想靠近幾分,但被她推開,“離我遠點,會傳染給你的?!?/br> 話音微顫,帶著些許的鼻音。 小護士默默給他們關上門離開。 “乖,不哭?!彼焓?,揉了揉她的發頂,“不是都說,傳染給別人,就能好的快點嗎?” 司淺吸了吸鼻子,不敢相信他說什么,“你這是要和我分擔病痛啊,不是好東西,秦硯你是學習學傻了嗎?!?/br> 他但笑不語,動作細致的把撐著粥的一次性餐盒拿出來,手心試了試溫度,側目看她:“起來喝點粥?!?/br> 司淺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情緒頃刻崩潰,“秦硯,你別對我這么好,我怕我放不開手?!?/br> 他黑眸沉沉,雙手按著她的肩,曈中是她看不懂的情愫,或深或淺,全能用“疼惜”一詞概括。 “那就別放開?!?/br> 司淺眨眼,感覺自己幻聽了。 “秦硯你說什嗎?你再……” 他半俯下.身,已恢復溫熱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不同于她直接撞上來根本不能稱之為“吻”的方式。 旖旎又溫情。 以吻封緘,把她所有的不可置信全部堵住,以最簡單直白的方式,告訴她。 他說的,是什么。 第30章 chapter30 一切來得太突然, 司淺沒能全部消化。喝粥時,濕潤的眼睛瞅著他,機械的做著吞咽的動作。 秦硯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雙手抱胸,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手肘處。有點好笑的和她對視。 “你怎么突然來a市了?” 他言簡意賅:“比賽?!?/br> 司淺有點迷茫,水眸蒙著一層薄霧, “我聽學校里的人說,你不最討厭參加比賽么?” “不算是討厭, 只能說是流程很麻煩, 不想費時間去應付?!?/br> 噢, 學霸的理由總是跟別人不同。 秦硯屈起手指叩著身側的木質桌面,盤算著體溫計應該到時間,微微抬起下頜, 示意她:“拿出來?!?/br> 司淺瞧了眼對面墻上的掛鐘,不多不少,恰是護士跟她交代的十分鐘時間。她抬手,撫上脖頸前的紐扣, 動作頓了頓,猶豫的抬眼望向他,“你閉眼, 我……” “我不看?!彼麩o奈的闔上眼簾,柔和的光線穿過睫毛的罅隙于下眼瞼處布上一層似有若無的影,司淺快速拿出體溫計,但他仍舊閉著眼, 乖順的模樣讓她起了調戲的想法—— 實際上,她也這么做了。 輕手掀開被子一角,曲腿跪在床上,伸出自由的左手觸碰到他微顫的睫毛。 下一秒,他睜開眼,黑漆漆的眸子同她對視,拉下她作怪的手,目光落至她掀開的被子上,擰起眉,“病還想好嗎?” 司淺彎起眉眼笑道:“剛剛你親的那下,病就好了?!?/br> “……”秦硯沒理會她這這句話,接過她手里的體溫計,紅線停至三十八度五的刻度上,隨后臉色不善的遞給她自己看,“鬧夠了就乖乖躺下睡覺?!?/br> 大概是發燒的緣故,司淺臉頰像是染了層酡紅的胭脂,眨巴著眼看著他,誘人的很,“你什么時候比賽?” 他抿唇,給她掖好被角輕聲答道:“后天?!?/br> “要不,明天我帶你逛逛a市?”司淺可不輕易放過每個能和他相處的機會,眉梢勾著一段溫軟,哀求著,“反正你明天也沒事可做?!?/br> “看你身體情況?!?/br> 秦硯的口氣不容置喙,聲調漸沉,于這暗夜中愈發沉穩。 “誒,你真的有十八歲嗎?”司淺伸手拉了拉他衣袖,悄悄靠近他幾分,清晰嗅到他身上的那股白松木的氣息,滿意的闔上眼,“你總給我種父親的感覺?!?/br> 他四兩撥千斤的笑,把報紙攤開,掃過娛樂版上親大影帝的頭條,嘴角的笑稍顯諷刺。 “秦硯,這時候正常人不應該接一句‘你叫聲爸爸來聽聽’,我司淺的便宜不是誰都能占的?!?/br> “哦,那你叫聲來聽聽?!彼恼Z氣極像是哄孩子入睡般的輕柔,視線由報紙的文字中抽離,蜻蜓點水的落到她身上,好整以暇的抱胸等著,“叫吧?!?/br> 司淺裹緊被子,聲音翁里翁氣,聽不真切,“阿硯?!?/br> 秦硯抬了抬英挺的眉。 “什么?” 回應他的是沉穩規律的呼吸聲。 這臨陣裝死的技能,真真是讓她練到九重,無人能及了。 護士來拔針時,沒有敲門,稍微打開門縫,探頭瞧了一眼?;椟S色燈光下,那少年以手撐著頭輕闔著眼,燈光灑下一層光暈,襯得他的輪廓愈發立體。 她剛走近,他便醒了。 一雙眼清醒,明亮,毫無睡意殘存。 她指著馬上要空掉的藥瓶,小聲道:“我來拔針?!?/br> 秦硯頷首,起身讓開床邊的位置。護士的手法熟練,司淺甚至沒有醒過來,反倒是咕噥一聲翻身繼續睡著。 他送護士到門口,握著門把,點頭道謝。 “有勞?!?/br> * 十月初的清晨,窗外有濃重的霧氣。司淺醒來,正對著窗,緩了一會神,想起身時,發現腰間搭著條手臂,牢牢的環住她纖細的腰身。 她偏頭,發現秦硯和衣躺在自己身側,隔著被子仍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 氣氛旖旎又美好,輕易讓她紅了耳尖。 單人病房的床夠大,躺他們兩個人綽綽有余。 她一動身,秦硯便睜開眼,眸底一篇清明,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好在不是昨晚那般熱度。 “不燒了?!?/br> “嗯,那我們今天去哪玩?”司淺笑彎眉眼,隨著他起身,“昨晚你可答應我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