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秦爵看她停止了哭,還有力氣和自己吵,松了一口氣,聲音放緩了一些,“我是脾氣不好,可只對你好!” “你對誰好了?”沈落心里莫名的跳了一下。 秦爵用力把她帶入懷里,把她的頭往胸口按了按,“我對你不好,你敢這么對我吼嗎?借你十個膽,你敢不敢?” “誰對你……吼了?”沈落本想抬頭狠狠的瞪他一眼,可是卻一頭撞進他濃化不開的柔情里,反駁的話,最后變得軟趴趴的,臉卻一燙,最后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兩顆扣子上。 似乎都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震的她心神具亂。 秦爵被她的目光一瞟,心里的煩悶消失了一半,他不是沒有感覺,沈落口口聲聲的排斥他,可是表現并不是那么回事,特別是最近,多看她兩眼,她都臉紅,他心里狂喜的同時又是不安的,好怕這抹柔情,還沒來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他不會只滿足于這種曖昧的關系,他要更多,他比較貪,要她的全部。 “還沒對我吼???”秦爵一側身,覆蓋在她身上,凝視著她的眼睛。 沈落看他灼灼的目光,本能的垂下眼眸,齊刷刷的睫毛掩飾住了,眼底的不安,“你走開,沉死了!” 秦爵身體離開了一些,他一向對感情薄涼,也覺得生活沒什么驚喜,可突然有一天,有個女孩闖進他的生活,就像一只深山里修行的狐仙,道行很高,涉世卻未深,狐貍般惑人,仙女般純潔,讓他這個歷盡千帆的男人,突然找到了歸屬感,從此不愿意放手。 秦爵態度很誠懇,目光很深沉,“這個世上,萬物陰陽相克相生,哪怕你再不可一世,再強大無敵,總有一個人,能輕而易舉的克制你,而你就是我的克星,就算你今天把話說得再難聽,明天醒來,我還是會繼續思念你,就是這么沒出息,你都不知道心疼我一下,做事之前,能不能稍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br> 沈落眼皮跳了幾下,心像被一張無形的網,網住,怎么也逃不脫,老天,這個人能不能別老說一些撩人的話,現在好像說什么,做什么都理所當然一樣,明明不是那種關系好不好。 “放開!”沈落覺得渾身發熱,額頭都快冒汗了,手腕又被他抓住,動彈不得。 “怎么才能放開?”秦爵五官變得柔和,車燈從他頭頂照射過來,背著光,整個人像處在朦朦朧朧中,清俊逼人。 沈落吞咽了一口,舔了一下唇,唇瓣腫脹,舔過之后,更干的發疼,喉嚨也有些干澀,“我想喝口水!” “口水?”他指了指自己嘴巴。 “水!”沈落看他輕浮的表情,就想踢他。 好不容易營造的曖昧氣氛,被她一句話給破壞了,秦爵只得坐起身,從旁邊拿了一瓶水,擰開遞給她。 看看時間確實不早了,他踩下油門,想著還是先把她送回去。 沈落喝了水之后,舒服了很多,瞄了一眼他,他正認真的開著車,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轉過頭來,沈落連忙看向一邊。 “明天早上,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派人……” “派什么人,我好好的又沒做賊,干嘛要讓人跟著,你不用管我就行了,那么多事?”她十分干脆又果斷的打斷他的話,她一個良民,二十多年都這么過的,也沒有人把她怎么樣啊。 “就怕有人到時候再來找你!”秦爵從沒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人讓他牽腸掛肚,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當旅游了!” 沈落轉身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確實隱著一抹擔憂之色,害得她想大聲說話,都沒好意思,“我還要上班呢,我姨媽在我那兒住著,過來看病的,我走了,誰來安排她,真是小題大做!” 秦爵抓起她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聽她的語氣,沒拒絕自己的關心,“越在乎的東西,越怕護不周全,我會盡快回來!” “誰讓你護了,你回不回來,關我什么事?”沈落抽了一下自己的手,避開他炙熱的視線,看向前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有??!” “是有病,相思病得了許久了?!鼻鼐襞牧艘幌滤氖?,“好了,你有事,可以隨時打我的電話?!?/br> “我才不會打!”有事也不會打。 “那我打你的?!?/br> “我把你拉黑!” 秦爵無奈的苦笑,真是一個性格倔強的丫頭。 把她送回去,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天已經很晚了,他剛回到書房,把最近手頭要緊的工作,簡單處理一下,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這個時候用人是不敢過來打擾他的,他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進來!” 很快孫康就推門,恭敬地立在一旁,“秦總,你讓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br> “嗯!”秦爵示意他坐下講。 孫康也沒有客氣,拉張椅子,坐在桌子對面,并從包里掏出一疊文件,推放在桌子上。 秦爵隨意的翻著,只聽孫康說,“蘇季陽在法國留學的時候,一直品學兼優,去法國的第二年,機緣巧合,結識了他命中的貴人,一個耄耋老人,班森!” “嗯!”秦爵示意他繼續說,班森,稍在商場里混的人都知道,lvn創始人,堪稱一代傳奇。 “很多人都以為班森是商業奇才,但是卻不知道他還掌握著黑白兩道,是著名天鷹派的老大?!睂O康說話時,也露出敬畏的神情。 “什么?” 秦爵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眼底的驚詫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自若,天鷹派,在四十年前聲名響震全球,勢力幾乎遍布天下,每一屆政府,都要取得他的支持,才能穩住全國形式。 但沒有人知道它的老大是誰,雖然現在,不曾再出現任何關于天鷹派的消息,但是誰都知道它,并沒有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種身份展示在世人面前,看來lvn的后臺不容小覷,怪不得短短時間內,幾乎壟斷了大半個地球的奢侈品產業。 全球的大環境決定著,發展經濟才是立身之本,所以許多黑勢力都紛紛洗白,這種人哪怕從著商,但絕不僅僅是商人。 秦爵不需要問孫康是怎么查的,更知道孫康的消息從來不會錯,點頭,示意他接著講下去,孫康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班森先生年紀大了,人也變得和藹,很喜歡中國這個古老文明的古國,蘇季陽人聰明,有魄力,做事又圓滑,很快就和班森先生成了忘年之交,而班森一生未娶,沒有子孫,認了蘇季陽為干孫,所以蘇季陽十有八九會是lvn的繼承人?!?/br> 秦爵瞇了一下眼睛,怪不得一直覺得,蘇季陽從骨子里透出一種傲氣,原來后臺這么硬,他扯了一下嘴角,可那又如何? 孫康看老板臉上篤定的神情,心里微微不安,這沈小姐給老板找了一個多么強大的情敵。 “秦總,我們……” 秦爵手指毫無規律地敲著桌子,眼底透出的光,是那種碰到可以一較高下的敵手,才有的驚喜,“不急,孫康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可……”孫康站起身,卻并未走,秦氏的勢力也遍布全球,肯定不會怕他,但是如果真的對立起來,那是兩敗俱傷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秦爵淡淡的笑了,“孫康,你可知道,我已經許久,沒遇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了,這種感覺很刺激,要知道整個秦氏,我有絕對的掌控權,敢用身價性命來賭,而lvn卻不是蘇季陽說了算,就算他敢賭,卻沒有這個權利,保守的說,鹿死誰手未可知,不客氣的說,他必敗無疑?!?/br> 孫康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以前總覺得,沖冠一怒為紅顏有點言過其實,如今他堅信,陷入情網里的男人,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思考的。 他走向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和老板并肩作戰許多年,很多時候老板的策略,往往出人意表,他的想法更是讓人看不透,但是商場如戰場,形式瞬息萬變,還是得小心謹慎為妙。 孫康走后,秦爵隨手翻著面前的資料,他一向對敵手的策略就是,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重視他。 正準備去休息,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秦爵忍不住皺眉,一抬頭就看到秦易,從外面進來。 秦爵雙掌放在桌子上,又坐了下來,目光審視的意味十足。 秦易來之前已經鼓足了勇氣,也組織了許多語言,準備和他唇槍舌戰,并把他駁倒,可是一看他凌厲的眼神,氣勢就弱了下來,十分沒志氣的說,“過幾天是媽生日,爸打電話讓我回來的,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嗯!”秦爵收回視線,站起身準備離開。 秦易又喊住了他,“你,你,哥,你特別不厚道,把我支開,你卻對沈落死纏爛打?!?/br> 秦易本來想的就是,老哥必然是心血來潮,沈落也說過,不喜歡他哥,以老哥的性子,對他不屑的女人,他不會多看一眼,本以為他們沒啥聯系了,可白天蘇季陽的話,提醒著他,原來老哥一直都不曾放棄。 他本來勝算就不大,結果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還都是那么強勢,那么優秀的,眼看著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了。 秦爵淡掃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秦易,這件事,我不想再和你爭論,你要是閑的無聊,明天陪我去出差,長長見識?!?/br> 他秦爵的人,別人多看一眼,都是占他的便宜,何況是和別人討論。 秦易不死心,“我決定了,這次回來不走了,你敢和我公平競爭嗎?” 秦爵半躺在大板椅上,有些疲憊的,捏了一下眉心,“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我退出,受惠的也不會是你,我們倆再怎么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落的態度,她選誰!” 他知道秦易的眼光很高,長這么大,也沒見他對誰示好過,看來這次是認真了,可就算這樣又如何,不能因為他認真就得讓著他,別的事好說,這件事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可是,你就那么肯定她會選你?”秦易鼓起勇氣,心一橫,硬著頭皮說,“你又不缺女人,又何苦在招惹她,之前那些和你有瓜葛的明星,哪一個最后不是被封殺,沈落那么單純,你這樣是害她!” 秦爵交疊的一下雙腿,“她選我,我必護她周全?!鳖D了一下又說,“好了,我累了!” 秦爵站起身,走向門口,又停下來,看了他一眼說。 “教養的最高境界,是讓人舒服,而教養最直接的體現,便是不讓人處境尷尬,你給沈落帶來很多困擾,你不知道嗎?媽過了生日之后,乖乖去上班?!?/br> “我不去!”秦易鉆起了牛角尖兒,這關系的男人尊嚴的問題,他不會退縮。 “你試試,反了你!”秦爵冷冷地說了一句,把門打開,又重重的關上。 洗漱過后,靠在床上,摸出來眼鏡戴上,習慣性的看一些財經雜志,可是總也靜不下來心,所幸合上又放在一邊。 因為沈落,他必須未雨綢繆,如果蘇季陽不出手最好,他若出手,他必奉陪。 腦海中浮現沈落的容顏,有味道的女人,很難不讓人喜歡,她笑起來眼波就像一灣秋水,亮晶晶的。 她有自己原則和態度,比起名利場上的浮華,更欣賞她的努力和淡泊如水,惟愿她一直笑靨如花,有事可做,有人可愛,可依,他會傾盡所有,來保持她這種美好。 沈落回去之后,也是輾轉許久都睡不著,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輪番交替的出現白天的情景,讓她頭痛欲裂,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著。 感覺剛迷糊了一會兒,就接到了秦爵的電話,他已經到了機場,很快就要關機了,打電話囑咐一番,想聽聽她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被他打擾了休息,嘴里責怪他,心里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相反,還有一股暖意,如潮水般涌起,他說要離開十天左右,沈落心里還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失落或者憂傷,或是離愁,總之很復雜。 她氣息奄奄的應付了幾句,秦爵還以為她是沒睡醒,掛了之后,她怎么也睡不著了,頭昏腦漲的,看看時間還早,索性起床做個早餐。 可姨媽起來上洗手間時,因為四肢麻木,摔倒在地上,沈落憑經驗,做了急救,還好醒了過來 和姨夫兩人嚇得不輕,七手八腳的,把姨媽送往醫院,楊教授剛好上班。 到了醫院,姨媽還是很擔心的,生怕查出來是什么不治之癥,沈落給她掛了號,又不斷鼓勵她。 她今天休息,醫院也比較熟,跑跑腿啥的也比較方便。 水妍因為要上班,就沒告訴她早上摔倒的事,讓她下了班再過來,都在那兒守著也沒啥用,和姨夫兩個人就綽綽有余了。 最后楊教授,詳細的詢問了病情,得出的結論,和老爸是一樣的,頸椎有問題,拿著教授開的單子讓,做進一步的檢查, 她和姨夫兩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著,姨夫是一個老實,又憨厚的人,言語不多,但很實在。 他看著沈落猶豫的了片刻,問,“小落,你可知道水妍現在怎么回事?言不由衷,無精打采的,還有你們倆也別別扭扭的,是不是鬧矛盾了?” 沈落正起盹,猛然回神說,“姨夫,你多想了,我們倆好著呢,別擔心?!?/br> 突然意識到,一定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能在長輩面前,露出蛛絲馬跡,讓他們看出什么,等下午水妍過來,無論如何也得表現自然些,省的大人擔心。 下午,診斷結果才能出來,所以就先回去了。 姨媽路上還說,“小落,楊教授說了,治療期間,后就不能亂吃東西了,不如今天晚上,約季陽出來,一起吃個飯怎么樣?” “不,不用了吧,我請你們出去吃?!鄙蚵淇目陌桶偷慕忉?,“咱們一家人,叫他干嘛?” 姨媽疑惑的看著她說,“我來兩天了,也沒見你們通過電話,季陽來家里一次,神色也不是太好,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現在我們鎮上,都知道沈家,女兒爭氣,學習成績好,又在大城市工作,男朋友也厲害,年輕人有個矛盾差不多就行了,別任性!” “姨媽,這誰傳出去的?”沈落崩潰,天吶,她什么時候有男朋友了。 “還要誰傳,你爸媽都默認了!晚上叫上他!” “你們誤會了,我和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鄙蚵湫Φ挠行┟銖?,“他那么忙,咱們怎好占用他的時間?!?/br> 姨媽疑惑的看著她的臉,最后還是問,“昨晚你那么晚沒回來,我不放心,讓你姨夫出門看了看,不是蘇季陽送你回來的,那……” 沈落張了張嘴,“朋友!” “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