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第49章 “師兄, 他們跑了?!?/br> 雖然有無數落石和土塊阻擊,但是那輛轎車硬是沖破了重圍, 往遠方奔馳而去。 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面無表情地拭去嘴角的血跡,陰冷一笑, “跑?能跑到哪去?小師叔就在前面等他們, 還怕他們不去?!?/br> 他皺了皺眉頭,伸手捂住胸膛,顯見得是受了很重的內傷。他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受過傷了, 思及此處, 不由恨意更甚。 周善在車內端坐著, 一旦有樹木倒下就施法彈開, 一路上倒也有驚無險地過了大陣所覆蓋的地方, 遲秋婷再也沒敢耽擱,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才過七八分鐘, 一行人就來到那個小小的服務區, 或者說是村落。 遲秋婷領著兩個孩子進了服務區內唯一那間賓館, 她要了兩間標間, 自己跟傅其琛一間, 周善單獨一間,這也是周善自己要求的。 三人還沒吃晚飯, 遲秋婷一臉劫后余生的表情領著他們來到服務區里頭唯一那家便利店, 買了幾條面包和三桶泡面, 她們問賓館要了熱水, 三人先到了遲秋婷跟傅其琛的房間,把泡面的調料包拆了在那等賓館送來干凈的熱水。遲秋婷臉上有絲歉意,“大師,對不住了,本來想早點到市里,飯店也安排好了,今天只能委屈您暫且在這將就一晚了?!?/br> 聽到她殷切的話語,周善大感不自在,“不用這么客氣?!?/br> 兩個小的在那啃面包,遲秋婷也沒閑著,撥了電話過去告知秘書自己遇到山體滑坡被堵在國道上這事,吩咐她先行安排這兩天的工作。 反倒是秘書滿腹好奇,“滑坡?電視上沒有這個新聞啊?!?/br> 遲秋婷耐心同她解釋,“是羅華縣跟市區交界的那條國道,平遠江剛好在那拐了個彎?!?/br> 恰好服務生提著一壺干凈的熱水敲門進來,聞言愣了下,“是不是搞錯了?那條路上沒滑坡啊?!?/br> 遲秋婷握著手機迷惑不已,“我們剛剛就是從那條路上回來的?!?/br> 服務生笑了,“這不可能,半個多小時以前還有兩輛車子從那過去了,如果有山體滑坡的話,人家肯定掉頭回來了,他們既然沒有回來那就肯定沒遇上滑坡,是不是你們看錯了?” 遲秋婷頭一回遇上如此詭異的事情,頓時臉色慘白。 服務員再度掃了三位奇怪的客人一眼,搖搖頭,把熱水壺留在房間里就離開了。 傅其琛跟遲秋婷的臉色或多或少有點僵硬,周善卻優哉游哉地端起熱水壺給自己的泡面桶倒上了熱水,深吸一口氣以后贊嘆不絕,“真香?!?/br> 遲秋婷忐忑不安地看著她,“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她把蓋子合上以后才淡然一笑,“滑坡是假?!?/br> 什么意思? 周善慢條斯理地撕了一小片面包放進口中,“假的也能夠真死人。 那個大陣借用山川風水地勢布下,滑坡是假,那些土石都是受陣法影響自發朝他們攻擊,待陣法一收,便會恢復原位,如果他們剛才真的死在山石亂陣之中,想要查出死因都難了。 周善還以為這個世界的風水師都是半桶水在那晃蕩,卻不料原來羅華縣以外也是人外有人,看來玄門香火并不像她所想象那般稀缺。雖然那個大陣要七個弟子合力才能布置出來,不過那些玄門子弟的道術修為也比她想象中好點。 如此看來,對方針對的就不是傅家,恐怕是她了。 畢竟遲秋婷同傅其琛兩個人看起來,怎么也用不到七個法有所成的風水師來對付。 而她行事率性,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還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還能請動這么多的風水師,恐怕已經是一個門派中的所有精英了。 吃完簡單的晚餐以后,周善覺得在房間待著沒什么意思,干脆出了那個小小賓館,在外面溜達。 這個服務區晚上還挺熱鬧,村民們都聚集在賓館外那間廣場上,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路燈把廣場照射得亮如白晝。 傅其琛看見她出來,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周善扭頭剛想同他說點什么,卻見傅其琛皺起了眉頭,“小心?!?/br> 說話間,就有個扎個兩條辮子的兩三歲左右小姑娘跌跌撞撞朝他們兩個人的方向跑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燈籠。她被路邊橫著的那個小馬扎一絆,稀里糊涂就往周善的身上栽倒下去,傅其琛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手扶住周善的肩,一手撈穩了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先是被嚇得哇哇大哭,被抱住以后又破涕為笑,從鼻子里冒出個泡泡,“爸爸?!?/br> 周善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你什么時候有了個這么大的閨女?”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仰頭也沖她甜甜地笑了下,“爸爸?!?/br> …… 周善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這孩子怎么亂認爹呢?!?/br> 小姑娘不知世事,仍舊懵懵懂懂地拍著手興奮地喊著爸爸。 兩個半大少年牽著個小女孩站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決定就站在原地等女孩的家人來找。 幸好她真正的爸爸很快就來了,來人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俊美青年,跑得氣喘吁吁,一看見孩子就什么也顧不得了,一把抱住摟了過來,“看了會牌就看不到人影了,囡囡,不要亂跑你知不知道?!?/br> 他摟著那個小姑娘警惕地看了面前二人一眼,看清楚是兩個少年一會才放下戒心,“謝謝你們,囡囡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br> 周善笑得春風滿面,“不麻煩不麻煩?!?/br> 等家長把孩子抱走以后,她還戀戀不舍地踮腳看向女孩離去的方向,小女孩坐在父親肩頭,仍舊傻乎乎地朝她笑。 傅其琛若有所思,“你很喜歡孩子?” 誰知周善居然一下子就沉下臉來,“不喜歡?!?/br> 她也不在外面逛了,扭頭就回了賓館,傅其琛不知戳中了她心上哪根弦,云里霧里地跟了上去。 遲秋婷在房間里用電腦處理工作,傅其琛也不想去打擾母親,干脆倚在周善門上玩手機。 周善坐在床上看著他,下巴微抬示意:“進來吧?!?/br> 傅其琛想了想,跟著進來了,還不忘把門關上。 周善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脫衣服?!?/br> …… 傅其琛一直冷漠如冰的臉頓時紅成了熟透的蝦米,少年清亮的眼睛直視周善,“嗯?” 周善有一點不耐煩,“脫衣服?!?/br> “這樣不大好吧?!?/br> “我說,脫衣服?!?/br> 他遲遲沒有動作,周善干脆直接站起來上手剝了,“叫你脫你就脫,嘰嘰歪歪做什么?” 她不知道點中了傅其琛身上哪個地方,傅其琛只覺得身軀一下子僵硬起來,仿佛不屬于自己了,只能呆立在遠處由著周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剝得一干二凈。 很快,他直覺上半身一涼,身上最后那件t恤也被剝了下去,干燥的肌膚頓時裸露在空氣中。 不僅如此,少女纖細的手指還在他的身軀上肆意游走,微微帶了點酥麻與燥熱。 周善“嘶”了聲,傅其琛被她點中了xue位,還不能動,僵硬地站在那,慢慢地從臉上紅到了身上。他看起來瘦,但是衣料下包裹著的身材卻非常好,上身包裹著薄薄一層肌rou,小腹處更是虬結了六塊腹肌,但是腰看起來卻無比的細膩。 好身材啊,周善在心里默默地贊嘆了聲,然后解開了他的定身xue,厚顏無恥道:“非要叫我給你脫是什么意思?” 傅其琛一句話也不說,撈起衣服兜頭就要往身上套,周善卻伸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你等下?!?/br> 她冰涼的手指按在傅其琛的腰窩處,“好想把你褲子也給扒了?!?/br> …… 女流氓! 周善隨手撈起了一面鏡子,示意他往鏡中看。 只見,從傅其琛的褲頭處,蜿蜒蔓生出一株黑色藤蔓,像數條粗直的青筋,以rou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慢慢地往他的背上生長過去。 周善又扭過身子拍了拍他的胸脯,“等犼毒入了心肺,你就成了一具任人吩咐的木偶了?!?/br> 傅其琛并不見絲毫慌張,反而異常鎮定,“什么是犼毒?” 周善微微一笑,“僵尸?!?/br> 傅其琛的呼吸瞬間急促了些許,但是很快又平穩下來,“哦?!?/br> 周善見他這幅反應反而有點不樂意了,“什么是哦?你就不怕?” 傅其琛淡然一笑,“有什么可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br> 他從小到大遇到的怪事多了去了,久而久之,就什么也不怕了。害怕,并沒有什么作用,不是嗎? 周善被他一噎,氣呼呼地往床上一坐,然后拿出短刃往自己指尖上一割,從她的食指尖尖立刻冒出幾滴黑色的血珠,很快就被匕首給吞了下去,匕首身上黑色的花紋閃了下,又迅速隱沒。 直到流出的鮮血重新變回紅色她才滿意地收回匕首。 傅其琛看著她的動作立馬皺了眉,“你也中了毒?” 周善不在意地點點頭。 傅其琛霎時面沉似水,“什么時候?剛剛?”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那個小姑娘?” 周善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你挺聰明的啊?!?/br> 聽到她難得一次的夸獎,傅其琛也沒有絲毫欣喜,“那你為什么——” 故意讓自己中毒? 周善聳了下肩,“不入虎xue,焉得虎子?!?/br> 她往床上一栽,毫不客氣地揮了揮手,“我要睡了,你退下吧?!?/br> 傅其琛愣了愣,沒有提出想叫她幫忙除毒的要求,乖乖地轉身離開,還非常細心地給她鎖好了門。 周善在床上翻了個身,凝視著房門,忽然無奈地笑了下,“真是個呆子?!?/br> 盡管如此,她也沒有主動去幫傅其琛除毒,而是默默地開始在床上打坐修煉了起來。 犼毒是苗疆的一種蠱毒,被下毒的人一旦毒入心肺,就會變成力大無比的僵尸,一舉一動皆受施法者的cao控。 很快就到了夜半時分,服務區的夜生活不會到太晚,大多數人都已經沉沉入夢,五感催動到極致的周善卻悄然睜開了眼睛,如同貓兒一樣扭開門靈活地鉆了出去。 走廊上立著個清瘦的人影,周善先伸手在自己的頭頂與雙肩處點了幾下,滅了自己那三盞命火,又斂住所有鼻息,大搖大擺地跟了上去,直接繞到人影前面。 那并非旁人,而是犼毒入心的傅其琛,他的臉上有種青灰的死氣,嘴唇烏黑,眉眼空洞,僵直地往外面走去。 周善愣了下,才從口袋里掏出不知什么時候摸來的彩筆,依葫蘆畫瓢兒往自己嘴唇上也抹了幾筆,學著他的模樣往外面走去。 但是很快,傅其琛就推開走廊的窗戶,從三樓一躍而下,下到地面以后,他的動作并不見絲毫停滯,飛快地往前躥出幾步。 周善被他這個動作給弄了個急剎車,她站在窗戶前有點咋舌,看著傅其琛的背影。 這個體魄可不像是凡人啊。 她也沒有耽擱,腳下輕點,輕煙一般掠過跟上傅其琛的身軀。 她故意不除傅其琛的犼毒,目的就是為了讓幕后指使以為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發現犼毒,到時候幕后指使施法cao控,她只管跟傅其琛一樣動作,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只陰溝里的老鼠。 傅其琛腳下頓也不頓,很快就帶她來到了一處宅院,然后就停在門口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