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他叫道。 房間亮了起來,不一會就聽李成蹊說:“進來吧?!?/br> 他推門進去,就看見李成蹊在榻上坐著,臉上有些困意,大半夜被他叫醒,竟然也沒生氣,反而笑著問:“怎么了?” 胡綏走過去,紅著臉說:“我能在你這睡么?” 他說完不等李成蹊回答,就搶先一步鉆到了他的被窩里,然后摟住了李成蹊的腰身。 李成蹊一僵,他感受到他繃緊的身體,還有他身上的溫度。 胡綏說:“趕緊睡覺啦?!?/br> 李成蹊就又吹了燈,躺了下來。 胡綏躺在李成蹊懷里,聽著他鼓動的心跳。 剛才那個夢,帶給他的其實并不是哀傷,也不是恐懼,而是讓他突然意識到,把所有目光都盯在修行上,想著他們倆都飛升入仙籍,再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是錯的。 李成蹊將來會不會死,他們倆能不能一起入仙籍,或許也很重要,可未來總是無法預知,更重要的,他們該抓住自己能抓住的,好好過眼下這一百年。 第66章 有狐(下)┃完結 可能是倆人一起睡的緣故, 胡綏后半夜才睡著, 李成蹊就睡著的更晚了, 他睡著的時候,天都要亮了。 胡綏早早地醒過來以后,睜眼就看見了李成蹊。 眉毛濃密漆黑, 鼻梁高挺,臉龐的棱角分明,皮膚尤其光潔白皙。 真帥啊, 胡綏忍不住小聲贊嘆。 真是看著就是一種享受。大清早就有這福利, 實在延年益壽。 胡綏忍不住花癡地看了好一會,一直到窗口的陽光照到床頭, 微微有些刺眼,估摸著李成蹊就要醒了, 他這才起床,他扭頭看了看床上側躺著的李成蹊, 睡的還熟,心下突然冒出一個又刺激又覺得sao氣的念頭來,把衣服脫光了, 在床前伸了個懶腰, 然后坐在陽光底下曬了會太陽,白花花的rou體在陽光下有些灼眼。 李成蹊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又把眼睛給合上了,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胡綏當天就搬到李成蹊那里去了。 倆人本來就住隔壁,搬過去的時候也沒讓旁人知道, 大家都還以為他依然住在隔壁呢。 倆人白日里也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就是晚上的時候會睡到一個被窩里。 胡綏一開始以為,李成蹊肯定會對他動手動腳,他還設想了很多情況,比如李成蹊如果摸他怎么辦,如果親他又怎么辦,更甚者,如果李成蹊要和他啪啪啪,他又該怎么辦。 思來想去,他覺得親親摸摸還可以,啪啪啪,堅決不行,進展不可以這么快! 結果呢,別說親親摸摸了,李成蹊跟他睡覺,動都不動一下,他有時候主動摟個對方的腰,李成蹊都渾身僵硬的不行,身上也熱的厲害。 胡綏雖然是他狐貍精,但也是個處男,他覺得自己臉皮就那么厚,再主動就有些害臊了。 倒是他大姐,逮著空就給他傳授勾引大法:“吊著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吃,但是別給他吃飽,他如果求著你跟他親熱,你千萬不要每次都讓他如愿!” 胡綏心想,jiejie,都是我主動,人家還無動于衷! 二姐胡滟容,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感嘆:“還是小弟福氣好啊?!?/br> 胡綏訕訕的,說:“都是托jiejie們的福?!?/br> 聽說他要修道,最吃驚的莫過于以前那些常跟他一起參加妖精大會的小妖精們了。尤其白和,專門跑過來看他:“你這樣瀟灑肆意的人,怎么也追求你飛升來了?!?/br> 胡綏笑著說:“有得有失嘛?!?/br> 他其實很想讓白和也上百花洲去看看,他覺得現在的百花洲老美了。 但是百花洲向來出入嚴格,不是隨便讓人參觀的旅游景點,如今李成蹊已經為他破了很多例了,他就不好意思再要求李成蹊讓白和也上來,不過他給白和出了一個好主意:“朝中有人好做官,我們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兄弟飛黃騰達了,不能忘了好兄弟,你報考下一屆的學員培訓吧,我幫你在李成蹊耳邊吹吹枕頭風!” 白和笑著問:“你這枕頭風管用么?” “李成蹊對我言聽計從?!?/br> 胡綏吹牛皮說。 不過嚴格說起來,這話也不算吹牛皮。李成蹊對他,真的是毫無原則地寵溺……除了不睡他。 但是胡綏覺得自己最近有點憋……身為狐貍精,發乎情止乎禮的,他還真做不到。尤其李成蹊長了那么一張引誘人犯罪的臉。但他覺得自己也不能太放肆,李成蹊這樣清心寡欲了幾百年的男人,吃素吃慣了,突然給他吃大魚大rou,可能消化不了。 心猿意馬又無處發泄,胡綏只好每天沒事念念他大姐給他的《清靜經》。 沒想到凌塵宇看見了,笑著問他:“你怎么也在念清靜經?” 胡綏納悶地問:“還有誰在念?” 凌塵宇說:“我見李部這段時間也在念?!?/br> 胡綏簡直心花怒放,佯裝不知道。 生活倒是平淡無奇,大部分時間都在集訓,偶爾要下山實戰演習,都是李成蹊親自帶領。有他在,自然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不過李小酒退出了訓練,留下來和宋行之一起照看池逢青和任西北。 任西北自從上次偷跑出去之后便被關押了起來,后來雖然放出來了,但也安分了許多,每天都在也都守在池逢青那里,甚至幫著宋行之研究治療的辦法。他說,池家的詛咒可能就是因為池逢青,解開詛咒的辦法,可能也在池逢青身上。 宋行之說,以前只知道任西北精通格殺術,沒想到如今在巫醫上也頗有天資。任西北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聽了也不說話,只默默地研讀藏書閣的巫醫秘籍。 胡慧娘本就一心修行,到了百花洲之后,便日夜潛心修行,很少出門,倒是胡滟容,呆了一段時間就受不了了,隔三差五就跑下山一趟,最后索性出去游歷天下去了,一個兩個月才回來住幾天,她說外頭花花世界,她更喜歡。 她沒有要做神仙的打算,覺得狐貍精要成仙太難,與其花費寶貴青春在修行上,不如享受當下,遍嘗天下男色。 “我從小就羨慕我二姐,以她為偶像?!焙棇畛甚韪锌f,“做一個讓人目眩神迷的公狐貍,像我以前是胡卿九那樣……你怎么這么看我,我不是說要像她那樣吸那么多男人,我吸一個夠了……我說的是她的生活態度……” 李成蹊頗有些介懷地說:“你前幾天說你二姐剛在山東閱男無數,今天又說你二姐去了重慶,那里的男人又別是一種滋味。你是想干什么?” 胡綏說:“就是感慨一下,沒有別的意思?!?/br> 話雖然這么說的,那神情可是一副神往的樣子。 李成蹊覺得胡綏欠收拾了。有幾次睡覺的時候,想跟胡綏親熱親熱,手都要摸上去了,又收回來了。 李成蹊覺得自己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百年一個人成了習慣,他覺得自己竟然不大懂得怎么去談戀愛。心里明明癢癢的蠢蠢欲動,但真面對胡綏的時候,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做什么,動不動就害臊的不行,很是難為情。 他心里想把胡綏這樣那樣,想完了只能自己去念《清靜經》,后來發現念經也不管用了,因為發生了一件更刺激他的事。 胡綏搬過來之后,東西便和他的放到了一起,只是胡綏不愛收拾,東西也愛亂放,都是他收拾,有一天給胡綏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掉在地上的小本子。 雖然不經過別人同意私自窺探很不應該,可是李成蹊最后還是沒忍住,掀開看了一眼,結果第一頁就冒出一個幾個大字,寫道:“狐貍精勾引大法?!?/br> 他本來只打算看一眼,一看到這幾個字不淡定了,掀開繼續看,只見上頭寫道: “勾引李成蹊的時候不能太媚,要張弛有度……” “適當的投懷送抱,和適當的欲拒還迎……” “懂得說不的妖精才是真正的狐貍精……” 一個小本本,倒是看的李成蹊心浮氣躁,臉上發熱,身體發緊。 他正看著呢,忽然聽見窗外有人大喊一聲:“你干什么?!” 李成蹊嚇得手里的小冊子差點掉在地上,不過到底是幾百歲的老道士了,他咳了一聲,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看著胡綏跑進來。 胡綏伸手去奪,他卻揚了起來,立即反將一軍,念著上面的一條說:“李成蹊的……可能很大,平時沒事可以練習一下……” 他念完性冷淡一般地抬眼看胡綏:“怎么練習?” 胡綏滿臉通紅,說:“用香蕉!” 李成蹊臉上更熱,咳了一聲,將小本子還給了胡綏。胡綏立即揣進懷里,臊著臉跑了。 結果當天晚上,倆人就邁開了親熱的第一步。李成蹊很吃驚地發現,性這個東西你成天不想它也就那樣了,一旦開始,簡直如泄洪一樣,擋都擋不住,最后反倒是胡綏害怕了,一直嚷著說“不行”。 李成蹊把胡綏給咬傷了,肩膀上好深一個牙印,嚇得胡綏兩天沒敢進他房間。 胡綏戰戰兢兢地想,這個老道士憋太久了吧,這一發泄起來可了不得了,他有些受不住,想去問他大姐取取經,又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李成蹊算是老道士開葷第一遭,人生初體驗,可把他刺激到了,從此以后人就變了,他和胡綏對換了一下,每天晚上成了他有意無意地撩胡綏。 不過他到底是個正經人,撩起來也不像胡綏那么直白,最多裝作不經意地碰一下,曖昧熱情地看兩眼,奈何胡綏不回應。最后他實在忍不住了,問:“你到底怎么了,不想了?” “太大?!焙椪f完就紅了臉,但又很認真,“得慢慢來?!?/br> 李成蹊也紅了臉,但又很興奮。男人哪有不喜歡聽這種話的。 那就慢慢來,反正他們有著比普通人更長的人生。 胡綏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個合格的狐貍精,這天底下居然有狐貍精吃不下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他們倆的jian情敗露,是源于有一天,胡滟容憑著她狐貍精敏銳的直覺,覺得她小弟變得不一樣了,容色開始有光彩,整個人越來越好看,她再仔細地看了看胡綏,就看見他脖子上有想遮但沒遮住的吻痕,這一下她就知道胡綏嘴角破的那一點是怎么回事了,胡綏原來說是磕破的,如今看,分明是被啃破的。 這個李成蹊,看不出來背地里這么狂野。胡綏也經不住她盤問,臊臊的承認了。 胡滟容和胡慧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裝作“不經意地”把這件事給泄露了出去。 “讓大家都知道你們的關系,他就得負責任,你就不用怕被他始亂終棄啦?!?/br> 結果百花洲的人個個都淡定的很,好像這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倒是李小酒,郁悶了好幾天,說:“你可別妄想我叫你嬸子!” 梅青反倒沒說什么,這很讓胡綏意外。不過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梅青把對李成蹊的喜歡放進了心里面,再也沒有表現出來過,不過她卻喜歡了李成蹊很多很多年。 原來當初妙緣法師給她占卜,占卜出來的結果,并不是她為了這段情而死,而是占卜出她這一段感情注定沒有結果,妙緣法師可憐她數百年的癡心,想要替她了斷,終究還是沒能夠。 大概這就是命運吧,就像胡綏和李成蹊,五百多年以后,還能再續前緣。 在白和那一屆學員學成的時候,任西北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胡綏他們怕他身上魔氣未盡,找了他好長時間,都沒找到他的蹤影。 梅青后來去了西南分局,成了歷史上第一個分局女局長。妙緣法師死的時候,她在他墓前種了一株梅花。 白和訓練完成之后,留在了百花洲做助教。浮花溪的斷尾靈猴修成了人形之后,因為心地良善,成了百花洲的新學員。 至于胡綏……他越來越漂亮了,被滋潤的容光煥發,越來越像當初那個胡卿九。 言笑晏晏,熠熠有光。 (完)。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陪伴,從白毛篇開始寫的有些不好,有些慚愧,尤其那么多給我砸雷的小天使。 后面寫的有一點點焦躁,大概自己還是不擅長這種題材,邏輯思維也不行,想要圓一些故事,就沒辦法去兼顧感情。因為攻的人設太過牛逼,為了案子更驚險和懸疑,沒辦法讓他出場,導致本文的攻成了出場最少的男主……總之算是一次有點失敗的嘗試。 總之謝謝大家包容,居然跟文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