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李小酒和胡綏并立在李成蹊門前,老老實實地低著頭。 “我錯了,”李小酒說,“不該一時腦熱,明知故犯?!?/br> “我也錯了,”胡綏說,“不該帶雞上山?!?/br> …… 李小酒嘴角動了動,說:“叔叔,你把我們倆都關禁閉吧?!?/br> 胡綏一聽,立即警覺地看向他。 “今天就算了,下不為例?!崩畛甚枵f。 “不行,我就要關小黑屋,”李小酒有些激動,“叔叔,你一向按規矩辦事的,怎么為了他變得這么好說話了,我不喜歡你這樣?!?/br> 他說完就自己往禁閉室走了。胡綏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主動去關小黑屋,一想要和李小酒共處一室,覺得還是算了。 李成蹊看了看胡綏,無奈又溫和,輕聲說:“以后不準這樣了,規矩還是得守?!?/br> 胡綏點點頭:“知道了?!?/br> “回去睡吧?!?/br> “嗯?!?/br> 胡綏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見李成蹊站在廊下,還在看他。 他就折了回來,說:“那個……李部,你長年吃素的人吧。我這話可能不好聽,但是真的,我為了你的健康才跟你說,男的老吃素不好,影響性能力的?!?/br> 說完他撒腿就跑到自己房間去了。他真的不是在開黃腔,很多人都這樣告訴他! 第25章 小白兔計劃┃如何隱藏我的戰斗力 他這是在……懷疑他的性能力么? 李成蹊的臉紅了又黑。 胡綏回到自己房間, 吁了一口氣。 荷葉雞沒吃成, 不過好在將了李小酒一軍。想到李小酒嚇得雞腿都掉在地上的樣子, 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今日睡的遲了,他又貪睡,結果第二天就又起晚了, 他聽見晨鐘聲的時候又瞇了一會,等到百花堂的時候,大家的早讀已經快到尾聲了, 宋行之拿著cao行本站在廊下, 幽幽地說:“胡綏同學,五分沒有了哦?!?/br> “昨天的事怎么樣了, 搞定了么?”曾文小聲問。 “搞定了,”胡綏比了個yes的手勢, “李小酒還被關了小黑屋?!?/br> “???”曾文很是吃驚,想要再問, 卻見宋行之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只好作罷。 早讀課鬧哄哄的,最容易讓人打瞌睡。胡綏托著下巴讀了一會, 困意就上來了, 不停地打盹,這種想睡又不能睡的感覺實在難受的很,他最后實在撐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剛睡著,后腦勺就被人敲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見宋行之正拿著一本書看他。 “胡綏同學,”宋行之捋了捋袖子說:“你又只剩下二十九分了,怎么樣,想不想賺回來?!?/br> 胡綏迷迷糊糊站起來,就聽宋行之問:“考你一個道家常識。我聽說你們上次下山拜祖師爺,三清觀給你們準備的是一字巾,你知道道家為什么會有一字巾么,又為什么叫一字巾?” 這個胡綏還真不知道。 宋行之便問其他學員:“有人知道么?” 曾文很興奮地舉手了。 宋行之點名:“曾文?!?/br> 曾文站起來,說:“因為一這個字的含義最接近于道,《韓非子》里說,道無雙,故曰一,莊子在《南華真經》也說,太初有無,無有無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br> 宋行之點點頭,看向胡綏:“怎么,也有你不知道的?” 胡綏訕訕地笑了笑,說:“這個老師你沒講過啊……” 宋行之先讓曾文坐下,說:“曾文,加一分,”然后看向胡綏,“你,只剩二十八分了?!?/br> 看來宋行之不把他攆出去不罷手了。 吃早飯的時候,李成蹊坐到了宋行之身邊,說:“宋老師對胡綏是不是太嚴苛了?” 宋行之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這孩子聰慧,如果能扶正,將來肯定在業界是個人物,可恨他就是整天不思進取,來這完全是混日子的?!?/br> “那我就把他交給宋老師了,不急,慢慢來?!?/br> 宋行之扭頭又看了李成蹊一眼,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想讓我唱白臉,你唱紅臉。也罷,難得見你如此上心,幫你一次?!?/br> 李成蹊說:“多謝?!?/br> 大家都已經知道胡綏有后臺,對他扣分這件事已經不放心上了:“反正你的分數就是個形式,怎么著最后都會留下來的?!?/br> 胡綏說:“那也不行,我得賺回來?!?/br> 下午他們第一次學格殺術,教導他們的,是人帥話不多的任東南。百花洲的格殺術糅合了跆拳道和武術,追求穩準狠,更要求基本功,所以他們都是從最基本的開始學的。彭程興奮地告訴他們,聽說他們后面還能摸到槍呢。 “是真槍實彈?!?/br> 胡綏對射擊不大感興趣,倒是對跆拳道和武術什么的很感興趣。他覺得他在這上面能把分數給賺回來。 為什么呢,因為這些大部分他都學過。 得益于妖精的壽命,長的比人類緩慢,胡綏在修成人形之后的這些年里,為了讓漫長的生命不無聊,胡慧娘給他報過很多班,他學過幾年的跆拳道,學過幾年的柔道,學過幾年少林棍,還學過幾年太極,總之耍槍弄棒揮拳頭,他全學過。 其實他剛來的時候就觀察過,他覺得論文科類的東西,他可能比不過其他人,但要論體育課,他真的很牛逼! “現在先來測試一下大家的體能,”任東南面無表情地說,“兩千米,繞著cao場跑四圈,前十名加一分,后十名扣一分,中間的不加不減。預備……” 任東南拿起口哨,都不給他們活動筋骨的時間:“跑!” 然后就看見有個人“咻”地一聲躥了出去。 是胡綏。 胡綏簡直腳下生風,蹭蹭蹭就跑到最前頭去了。這一批人里頭唯一能追的上他的只有彭程,彭程一邊跑一邊喊:“你跑的不慢???” 胡綏也不說話,憋紅了臉跑,彭程就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追。 “動如脫兔,這是只瘋兔子啊?!绷鑹m宇在旁邊對李成蹊他們說。 李成蹊他們愜意的很,坐在cao場旁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宋行之抿了一口茶,說:“我就知道這小子也就格殺術能學精?!?/br> 胡綏和彭程兩個人遙遙領先,落在最后面的是梅青和曾文。 曾文氣喘吁吁的,又氣又臊:“我……我我就知道我會最后一名……” 梅青掐著腰喘著氣,對旁邊的任東南說:“讓老娘跟他們一群男生比,也太不公平了吧!” 彭程到底身體素質好,最后半圈的時候突然發力反超了胡綏,胡綏臉都憋紅了,奈何勁用個差不多了,有心無力,眼睜睜地看著彭程把他給反超了,就聽旁邊坐著的李成蹊很端莊沉靜地說:“第一次跑,不要太沖了?!?/br> 他扭頭看了一眼,見李成蹊正在優哉游哉地喝茶,姿態優美嫻靜活像古代的千金小姐。旁邊的凌塵宇站起來說:“胡綏加油,第二哦?!?/br> 胡綏最后跑了個第二,遙遙領先第三名。剛出了小黑屋的李小酒坐在cao場的一棵歪把子樹上,看的直揪光禿禿的樹枝。 一直屬于墊底的胡綏,在格殺術上開始露出了點領先的態勢,宋行之說,他和彭程,很像是上一屆的任家兄弟。 任家兄弟,自然指的是任東南和他哥哥任西北,任東南如今都留下來教他們格殺術了,可見資質之出挑。 “任東南,任西北,”胡綏喝了一口水,擦嘴說,“任東南都留在百花洲當老師了,那他哥呢?” 曾文躺在地上喘著氣說:“肯定去分局了唄?!?/br> “沒有哦,”八卦王洪琛琛靠過來,低聲說,“我聽說,任東南的哥哥任西北,已經死啦?!?/br> 胡綏和曾文都愣了一下,問說:“你怎么知道的?” “從食堂大媽那里打聽出來的唄,”洪琛琛說,“關于上一屆的情況,我摸的一清二楚?!?/br> 上一屆最杰出的幾個學員,文數病弱美男池清明,武數任家兩兄弟。據說他們三個,是近五十年資質最高,也最為刻苦的三個學員,這三人關系也好,池清明還和任家兩兄弟拜了把子,大家都認為若干年后宗俗民調局的一把手,遲早會是這三個人的囊中之物,結果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很難纏的怪物,任西北不幸犧牲,池清明也受了傷,被接回家去了,只留下一個任東南。 “任東南和他哥哥都是孤兒院出身呢,兄弟倆一直相依為命,后來一起參了軍,還是李部從軍隊里挑出來的,據說李部一見他們兄弟倆就看出他們筋骨奇佳,就把他們招進來專攻格殺。以前他性子雖然冷,但也沒有這么冷,就是他哥哥死了,他才變成這樣了?!?/br> 任東南雖然不茍言笑,但業務素質確實高,身手了得,絕對超過一般的特種兵。他就跟胡綏以前在上學的時候遇到的軍訓教官一樣,完全軍事化管理,軍事化表情,倒很符合他那清冷寡言的性格。大家都有些怕他。 “你別看他看著瘦削,你看他胳膊那肌rou多結實,一拳頭恐怕能捶碎你的頭蓋骨?!?/br> 大家都尊稱他“任教官”,梅青說:“可惜我心里已經有了李部,不然這個任教官,其實也挺帥挺man的?!?/br> 大家都很佩服梅青的毅力,李成蹊和胡綏的關系都快人盡皆知了,她還不死心,每當休息的時候,只要李成蹊來,她就一定會湊上去,嬌滴滴說自己胳膊痛腿痛,說李成蹊“都不知道關愛女生”。 李成蹊好像拿梅青沒辦法,梅青雖然有點浪浪的,但她天生善于占卜,占卜能力奇佳,連宋行之都夸她是占卜奇才,這種人才肯定是要留用的。 胡綏見梅青不死心,真是對她大大的同情,休息的時候坐到她身邊,說:“梅jiejie,你這么會占卜,有沒有占卜一下你和李部的緣分?” 梅青穿的少,衣服緊貼著身體,前凸后翹火辣辣,白了他一眼說:“你不知道占卜最忌諱的就是替自己占卜么?” “那你能不能替我占卜占卜,我跟李部有沒有機會?” 梅青沒好氣地說:“我也不會替李部占卜?!?/br> 這簡直是掩耳盜鈴啊。 胡綏笑了笑,忽然看見李小酒朝他走了過來,在遠處站住,朝他勾了勾手。 大家都在,胡綏很放心地爬起來,走到他身邊。 “你還真把自己關小黑屋里啦,關這么久?!?/br> “你要敢告訴第三個人,看我怎么收拾你?!?/br> “你是說你當初埋骨哭的事?還是說你偷吃雞rou的事?” 李小酒一聽就炸了:“誰哭了?!誰吃雞rou了?再說,把你嘴給縫上!” 胡綏想了想說:“我不說也行,你以后不準欺負我……你要是不同意,我嘴上一向沒個把門的,要是我說出去,你可別怪我?!?/br> 李小酒細眉倒立,看了看不遠處的李成蹊,小聲指了指胡綏:“你給我等著!” 胡綏算是發現了,有他叔叔李成蹊在,李小酒就光會發嘴炮,沒什么實際危害。 小孩子還是年紀輕啊,光想著在長輩面前樹立一個乖孩子的好形象,牙打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都覺得李小酒沒有那么討厭了,不過是孩子氣,他一個幾百歲的妖精,宰相肚里撐一下船啦。 因為每天下午都要學格殺術,極其消耗力氣,早晨胡綏就更起不來了,他每天下午賺的分,基本上第二天早晨就會因為遲到被扣回去。曾文說:“我看李部每天雷打不動都起的很早,他怎么也不喊你?” 洪琛琛說:“這你都猜不出來,李部肯定是不舍得唄,想讓他多睡會,反正扣分不扣分的,對綏綏來說又無所謂?!?/br> 真是這樣么?胡綏還真有些心動了。 “當然啦,你沒發現咱們每次在cao場上訓練的時候,李部都盯著你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