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自染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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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都不想死,我知道此時此刻大家都很恐慌,原本我想告訴大家,不用怕,沒事,很快就好了,可我不能騙大家,因為謊言只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哪怕已經下定決心,此刻秦陌心中依舊不忍,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對他們而言和澆滅最后一絲希望沒什么兩樣,但也只能心一橫,道直言不諱!這!是一場瘟疫! 就在前一刻,底下還有些竊竊私語,在那兩個一眼從秦陌口中說出后,一霎那變得鴉雀無聲,整個場地里只剩下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然后就像一壺燒開的熱水,沸騰起來,不敢相信,不甘,絕望,質疑,憤怒,種種聲音響起,甚至有人開始毫無理智的沖擊高臺的防衛,但身體虛弱的他們那里能沖的開黃泉衛的防守,秦陌站在臺上雙手扶著欄桿,一雙手捏的煞白,聽著底下傳來的咒罵聲,心里一酸,不是委屈,而是一種無力的凄涼感,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遭遇了他們一樣的情況,或許也是一樣的不敢相信,或許比他們更加憤怒,咆哮。 這一場喧鬧持續了許久,直到他們精疲力竭,有的人甚至昏迷了過去,等待在一旁的大夫立刻上前救治,盡情的發泄后他們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不再吵鬧,又席地而坐的,有躺著的,有站著的,也有蹲著的,唯一一樣的是他們眼中都一樣的晦暗,不帶一絲光彩,如同行尸走rou。 秦陌能夠理解他們,這樣的眼神前世他在一些絕癥病人的嚴重也曾見過,那是對生命失去渴望的眼神。 他知道這個時候說的再怎么冠冕堂皇、再怎么氣勢高昂都沒什么用了。 于是他放低了聲音,如果不是現場太過寂靜或許都不太聽得清,所有人都很安靜,秦陌的聲音很平淡,平淡的不像是這場瘟疫就是一場夢一樣,而是在面對著一群朋友,而他正在為他們緩緩的講述著一個普普通通的故事。 “我是個孤兒,如果不是父親把我撿回家或許我幾個月的時候就死在松州的寒冬里了,以前我的夢想就是賺錢,然后做一個富家翁,可老天好像就是這樣,他總是不會讓人如愿以償,吐蕃的賊人扮做劫匪闖入了我家,一家人幾百口,無一幸免,家沒了,親人沒了,我自己也差點死了”秦陌眼神飄忽,隨著自己口中的故事回到了那些讓他每每想起都會疼痛的日子。 第下的人群開始麻木的抬頭,用空洞的眼神看著秦陌,這些事他們多數人都知道,秦家在松州本就是巨商,又有仁義之名,那時被滿門滅絕的消息傳出他們也曾感嘆過老天不公,只是現在他們已經自身難保,對秦陌的故事也沒什么感觸了。 而秦陌也像是進入了他自己的世界,繼續敘述著他的故事。 “可能是所謂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吧,我沒死,還奇跡般的有了一個很好的老師,那段日子里我的心中只有仇恨,每日里都在生死邊緣游走,只想著有朝一日為家人報仇,后來去了長安,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當今陛下的賞識,也因為年少輕狂加上報仇心切,帶著一千袍澤就去了吐蕃,去的時候一千個大好男兒啊,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你們眼前的這一百多人,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有幾個兄弟臨死前,我問他們后悔嗎?他們說,不后悔!他們是兵!是兵就應該保護身后的百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雙雙空洞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光彩,有的更是流下了眼淚,那一段時間整個松州人心惶惶,吐蕃的軍隊把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在很多人都想要棄家而逃的時候,吐蕃退兵了,有消息說是一位年輕的侯爺帶著一只只有千人的隊伍攻擊了吐蕃王城,為他們吸引走了圍城的軍隊,又過了些日子他們終于見到了這只隊伍,他們個個衣衫襤褸,渾身是血,臉上還帶著可怕的惡鬼面具,在他們眼里卻很親切,而傳言里千人的隊伍只剩下了一百多,那一幕讓很多人難忘,而秦陌的話讓他們對這只隊伍又有了更多的了解,多少年來,有人說民是國的基礎,也有人說君輕于民,但又有幾個人是真的做到了?他們依舊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人罷了,今天他們才知道原來有那么一只隊伍,把他們看的如此之重!把保護他們當做了自己的天職! “唰” 一聲清響,秦陌突然從靴子里抽出一把軍刺,走向臺下,來到人群面前,在吐蕃曬的有些麥色的臉龐顯露著堅定,刀鋒劃過手掌,一道口子瞬間形成,很長,很深,刺眼的鮮血隨之流下。 秦陌面色不變,就像割的不是他自己的手一樣,將手高高舉起,任鮮血流淌,看的臺上的牛進達都忍不住想要下來阻止他自殘一樣的行為,卻被他一個眼神阻止。 “剛剛我說了,我知道你們不想死,我知道你們很恐懼,很害怕!你們不想被拋棄,更不想等死!” 秦陌激昂的聲音充滿著力量,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喚醒他們沉寂的心,他要告訴他們,他們!沒有被拋棄! “血液是瘟疫傳播的最好,也最快的方式!而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人民軍隊!絕不會拋棄人民!” 這是秦陌突然做出的決定,他覺得再多的估計都不如和他們一同面對,和他們站在一起,會讓他們安心。 牛進達眼中是滿滿的震撼,他也是軍人,他也不忍心放棄這么多的百姓獨自偷生,但他沒想到秦陌會直接用這么極端的方式去激勵這些百姓。 秦陌仁義的名聲早就傳遍大唐,但此刻在場的這些松州百姓心中,單單一個仁義之名,再也不能形容此刻秦陌在他們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