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溫言略微掀起眼皮,視線略過冬青發白的指尖, 微抿了下唇后說:“你困不困?” 冬青一時不明白溫言的意思,呆愣了下, 緊張的情緒卻散了不少。 “我很困,你等會陪我睡會?!睖匮园氩[著眼,斂起眼底的情緒。 他雖然天生對□□的反應要慢上半拍,但是不代表他察覺不到別人情緒的波動。 冬青一直都是直性子, 有事說事,但是有時候溫言卻能敏感的察覺到冬青偶爾的退縮和猶豫, 哪怕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著。 就像剛才, 冬青自己都沒察覺到她有多緊張, 緊張又害怕,像倒刺樹起的刺猬。 “嗯?!倍鄳艘宦?,低著頭默默吃著刀削面。 冬青的手心汗濕,心底的不安收斂著又擴大著,得不到舒緩。 吃了午飯,冬青起身,將兩只碗端到廚房。廚房的水池中蓄了小半池清水,“咚”的一聲,瓷碗沒入水底,湯汁在水面暈散開來,點點油跡隨著水波飄散。 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對上溫言, 好不容易積攢出的勇氣又消失的一干二凈。溫言言那么好,雖然情商低,但是對生活對工作嚴謹認真的溫言真的太好了,好到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溫言。溫言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而她…… 溫言靠著廚房的玻璃推門邊上,半闔著眼,等了一會,沒等到冬青的下一步動作,不由地蹙了下眉,心底里有一絲煩躁。 他極度疲勞的時候,特別容易煩躁。 走過去,手臂穿過冬青的后背和腿彎,直接將發呆的冬青抱起,“陪我睡覺?!?/br> 冬青嚇了一跳,緊緊的攥著溫言的領口,“不行啊,等會要去醫院?!?/br> “我陪你去?!睖匮蚤]著眼睛,聲音沙啞的不行。 抱著冬青,溫言直接用長腿抵開了臥室門,憑著感覺印象,走到床邊將冬青壓在了身下。 冬青一聲悶哼。 溫言的長腿長手的壓在她身上,封鎖了她全部的動作。隔著薄薄的一層衣物,冬青才感覺到溫言越來越不正常的體溫。 比剛才她摸他額頭時候的溫度還燙。 溫言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雙臂撐在冬青的耳側,整個身子全部壓在冬青身上,閉著眼尋到冬青的頸窩,臉埋在冬青的頸窩,無意地識蹭了噌,像一只剛斷奶哼哼唧唧的小奶狗。 單薄的唇無意中擦過冬青脖頸處敏感的肌膚,guntang火熱的氣息附著在肌膚上,冬青一動不敢動。 “言言?”冬青試探著喊了一聲。 溫言在冬青頸窩處蹭了一下,散漫慵懶地嗯了一聲。 “你發燒了?!倍啾M量用了陳述事實的語氣,被溫言壓在胸口處的手費力地推了推溫言的胸膛。 “嗯?!睖匮缘恼Z氣不是很在意,“我很困,你別吵?!?/br> “……”冬青想到溫言發燒是因為等她才站在門口吹了冷風,語氣不自覺柔了下來,“我們去掛水好不好?掛水好的快?!?/br> “不好?!睖匮跃芙^的很干脆,哪里還有平時說一不二嚴謹認真的溫總監的影子。 “你可以一邊掛水一邊睡覺?!倍嗪逯?。 “不好?!?/br> “……”冬青偏過頭,男人光滑細膩的皮膚近在眼前,毛孔細小。冬青艱難地拿出手,指尖順著溫言的耳廓慢慢地滑過,最后懸停在溫言的側臉上,問:“那你想做什么?” “抱你,睡覺?!?/br> 溫言說完,撐起手臂,睜開眼睛,直視著身下的女人,女人柔軟的軀體就躺在他的身下。 舌尖抵過上牙齒,溫言咬了咬牙,眼睛危險地瞇起,審視著身下的冬青。 冬青雙手交疊扣在胸口,神情緊張。 因為困倦,溫言半瞇著眼微張著唇呼吸的樣子,更加慵懶性感。 “怎樣你才能不吵?”溫言低沉著聲線問。 “……”都這樣了,原來溫總監想的是怎樣才能讓她不吵? 冬青忍不住撇過了頭,手指蜷縮。 “這樣?”溫言雙臂撐在冬青耳邊,固定住她的頭,低頭尋到冬青的唇,閉上眼睛,半咬半舔。 唇齒勾弄的間隙,溫言咬著冬青的唇,齒間細細地溢出一聲,“你怎么喂不飽?” 要哄要抱要親,還要順毛。 冬青:?。?! 這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怎么就是她喂不飽了,明明是他溫總監不知餐足。 腦子昏沉困頓,吻著吻著,溫言撐在冬青耳邊的手就移到了冬青的腰間,扣上冬青纖細的腰肢摩挲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手指伸進了毛衣下面,徹底在冬青的腰間巡回著。 冬青腦子也是糊涂,只覺得呼吸困難,所觸及的地方都是滾熱的溫度。 “乖,別吵了?!睖匮酝O聞幼?,含糊著說了一句。 “那你吃藥好不好?”冬青一開口,自己嚇了一跳。 聲音啞的不像自己。 “嗯?!睖匮暂p哼了一聲,從冬青身上翻下。 冬青下床直奔書桌,拉開抽屜,找到感冒藥,看了眼日期才倒了杯溫水。一手握著水杯,一手拿著藥片,冬青踱倒床邊,俯身,說:“言言,張嘴?” 將藥片喂進去,冬青又喂溫言喝了點水。端著水杯,冬青剛起身卻被溫言長臂一伸,攬住了腰肢。 “我去放水杯?!倍鄰氐讻]了脾氣。這樣黏人孩子氣的溫言她還是第一次見。 “床邊?!?/br> “……”冬青只能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 玻璃水杯碰到白色的矮木柜,“咚”的一聲。 溫言攬著冬青的腰,直接把冬青帶到了床上。這次換了一個位置,溫言在下,冬青在上。冬青反趴在溫言胸膛上,大氣也不敢出。 “睡吧,睡醒我陪你去醫院看奶奶?!?/br> “好?!?/br> 拉過床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冬青貼在溫言胸膛上。耳邊是溫言一下又一下有規律的心跳,視線落在窗簾半開的窗外,疲倦感襲來,冬青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夢中,兩人的位置再次發生變化,溫言抱著冬青憑著男性的直覺,重新將冬青壓到身下。 窗外,晚霞散去,街邊的路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暮色初起,落在電線桿上的老鴉啼喚幾聲。 冬青的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個千斤頂,呼吸困難,費力的睜開眼睛,溫言的臉在視野中放大。 冬青盯了好一會,抿了個淺淺的笑。 溫總監,我追到你算不算一種福氣呀?你明明那么好哄??墒?,現在怎么辦呢?我不想異地啊。 溫言睡的沉,熟睡的溫言眉頭微鎖。冬青的指尖攀上溫言的眉頭,順著溫言如墨般的眉頭撫了一遍。 推開身上的溫言,冬青起身,手繞到身后解開皮筋,重新綁好頭發。時間不早了,奶奶還在醫院,她晚飯還沒做。 快步走到廚房,冬青淘洗好黃色的小米,找到奶奶平素喜歡的干棗清洗好,去核備用。 比劃了大概的分量,冬青往砂鍋中加入適量的水,等著砂鍋中的冷水燒開。水開后,加入淘洗好的小米,用木柄湯勺慢慢地攪拌著。蓋上砂鍋蓋,冬青靠著臺子,摸出手機點進好久沒登錄的微博。 日食手札又發布了一條微博,關于怎么制作新鮮的草莓醬的。 冬青點開,視頻不長,只有短短三分鐘。這期的視頻除了背景音樂,就沒有其他的聲音,注意點博主都細心的用文字標出了。 只是,這個文字和溫言的mama說的一模一樣……要不是因為廚房不是溫言家的,冬青都懷疑她們的年級主任就是這個美食博主。 又刷了幾個視頻,冬青退出微博,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奶奶,我等會就到,你餓不餓???”冬青笑著問,神情是少見的放松肆意,口氣像撒嬌。電話那邊冬花靠著被冬青墊高的枕頭,一臉的慈眉善目,“不餓啊,你不急慢慢來?!?/br> 小冬青做飯的水平有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急不得。 “我餓了啊?!倍啻蜷_砂鍋蓋,將去了核的干棗放進去,“奶奶我快好了,粥已經開了,等會聊?!?/br> “好啊?!?/br> 冬青一手拿著木勺,一手拿著電話,等電話那邊冬花先按了結束通話她白放下手機。 木勺順時針慢慢攪拌著鍋里的小米粥,深紅的干棗在小米粥中吸收米汁,棗rou很快舒展開來。 蓋上鍋蓋,冬青一個轉身就看到了靠在門邊的溫言。 溫言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了,西服外套被套上,純黑的西服勾勒出男人的身材,肩線流暢。溫言的目光深沉,眼底漆黑一片,是冬青看不懂的神色。 “你什么時候醒的?”冬青找了個話題。 “剛才,你講電話的時候?!?/br> 溫言站直身子,走到臺子邊,伸手關了火。剛才他醒來的時候,沒到看到冬青,以為冬青又什么都沒和他說就走了。 還好,冬青還在這里。 “干棗不能燉太久?!睖匮猿雎?。 “嗯吶?!倍嗌斐鍪?,捏過溫言的袖口,“我們一起去醫院?” “嗯?!?/br> 收拾好保穩飯盒,冬青和溫言一塊打車去了s市人民醫院。一路上,溫言都曲著胳膊,胳膊抵在車窗邊,單手支在下巴那。車窗外,明黃的路燈一個又一個地被甩在身后,出租車內的燈光柔和。 司機許是無聊,和冬青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著話。 “小姑娘在哪工作???” “我工作在n市?!?/br> “哦哦?!彼緳C點了點頭,“n市也不遠,來回方便,以后也打算在n市嗎?” 冬青回答慢了一會,才說:“不知道呢?!?/br> “你男朋友?”司機看了一眼從上車就一直沒說過話的溫言。 “嗯?!?/br> “也在n市工作?” “是啊?!倍啾е壬系谋仫埡?,內心的焦灼感再次升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