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面對著韓崧鐵青的臉, 憤怒的質問, 三太太張氏腦子里轟地一聲炸響,緊繃了幾個月的弦頓時斷了。 她就知道這件事是根本瞞不住的,總有一天會讓人知曉的??蛇@也不是她的錯啊, 她就是太想要一個孩子了,太心急了, 才會遭了那些假和尚的道,被他們侵、犯、強、暴。 那日她隨嫂嫂去保定的那家觀音寺求子, 完全沒有想到那里根本不是真的觀音寺, 而是一個土匪窩。她和嫂嫂喝了假和尚送上來的茶水就中了媚藥, 渾身無力,被那些假和尚壓著行那些骯臟之事。 事后假和尚又威脅她們, 如果她們敢把事情報官,他們就會殺了她們全家, 而她們也都被他們強占了身子, 事情宣揚出去, 對她們也沒有好處, 她們也就沒臉活在這個世上, 只會被人指指點點唾罵不休, 也不可能繼續當什么夫人太太, 只會遭到夫君的休棄! 有這樣的威脅恐嚇在前,三太太張氏和她的嫂子早就嚇破了膽, 根本不敢報官, 也根本不敢把事情宣揚出去, 只得忍氣吞聲,打落牙齒和血吞。在得以離開觀音寺之后,三太太張氏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就逃回了家,恨不得當自己失憶了把這件事忘記了才好,根本就沒有想到其他。 后來三太太張氏也讓人偷偷熬了一副打胎藥吃,也不知道是打胎藥不對,還是吃的量不夠,她過了一個多月還是查出了身孕,期間她和韓崧也有行房,她就希望這個孩子是韓崧的,而且大夫來看了之后,也說這個孩子可能是兒子,她實在太想要兒子了,十幾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現在終于懷孕了,還可能是兒子,她就抱著僥幸心理,沒舍得把孩子打了,而是把孩子留了下來。 此時此刻,三太太張氏被韓崧質問孩子的來歷,原本因為懷孕養得紅潤白胖的臉蛋兒,霎時變得慘白可怕,顫抖雙唇道:“老爺,老爺,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啊——!” “賤人!”韓崧雙目圓睜,暴怒地大喝一聲,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三太太張氏的臉上,頓時把三太太張氏打得摔倒在地上。 “看我不打死你!”韓崧怒不可遏,一雙眼睛中噴著熊熊怒火,朝著三太太張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絲毫不顧及她是個孕婦,已經氣瘋的男人沒有理智可言,是個男人也受不了被自己的老婆戴綠帽子,何況這個綠帽子綠得都發光發亮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救命啊,救命啊……”三太太張氏倒在地上,被韓崧打得慘叫連連,想要爬起來跑也跑不了,被韓崧抓住頭發狂扇耳光,直打得臉青鼻腫,鼻血橫流。 “娘,娘——!”韓蕊看得這一幕,嚇得驚叫一聲,瘋也似地撲上前去,張開雙臂護在三太太張氏的身前。 韓蕊是過來看望三太太張氏的,沒想到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丫鬟婆子們在說三太太和三老爺打起來了,韓蕊一聽就急了,三步并作兩步跑進屋里去看,正好撞見韓崧抓著三太太張氏的頭發狂扇耳光,想也沒想就沖上前去,護在張氏的面前,不讓韓崧再打。 “爹,你怎么可以對娘動手?娘肚子里還懷著弟弟呢!”韓蕊仰著頭與韓崧對視,明明心里很害怕暴怒的韓崧,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顫抖,心里怕得要死,卻依然梗著脖子道:“你要是再打娘,你就先打死我好了?!?/br> 韓崧盯著韓蕊,簡直要被她的話氣笑了,指著張氏的肚子道:“她肚子里懷的是野種,根本不是你弟弟,你也要護著她?” “什,什么?”韓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看了看身前的韓崧,又轉頭去看身后的張氏。 “蕊兒,蕊兒……”張氏有苦難言,淚流滿臉,對著韓蕊直搖頭,她不想在韓蕊的眼中看到失望和厭惡,韓蕊是她的女兒,她會很心痛很難過,她會活不下去的。 韓蕊呆愣地看著張氏,她已經從張氏驚慌失措慘白可怕的臉上明白了一切,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的,自己母親肚子里懷的不是她的弟弟,而是野種,這件事情太可怕了,太難以置信了,她就那么震驚地看著張氏,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三房鬧出的動靜不小,很快就傳到了老太太王氏的耳朵里。 福鶴堂內室里,老太太王氏聽了李嬤嬤的稟告,倏地睜開了眼睛,啪地一聲把手中的檀香木佛珠串擱在身側的小幾上,伸手讓李嬤嬤扶她起來,沉著臉道:“我們現在就去三房?!?/br> 等到老太太王氏到了三房,三太太張氏已經被韓崧讓人關到院子后面的小偏房去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安靜得恨不得自己是個隱形人,內心里希望自己不會被人看到。 韓崧聽得老太太王氏來了,快步出來迎接,扶著老太太王氏進了屋里,兩母子關起門說話。 “到底怎么回事?”雖然老太太王氏已經聽說了究竟是個怎樣的情況,但還是沉著臉問了一句。 “娘,張氏肚子里懷的孩子是野種!”韓崧氣怒不已,又痛苦又委屈,面對著老太太王氏,他不管長到多少歲都還是個孩子,受了苦痛委屈就想找母親訴苦,一股腦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了老太太王氏。 “事情都查清楚了?!崩咸跏闲睦锩靼醉n崧說的話都是真的,張氏肚子里懷的孩子就是觀音寺的假和尚的,根本不是韓崧的,當初她有多么期待張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就有多么厭惡憎恨那個孩子,她微閉上雙眼,掩去眼眸中的情緒,半響后道:“張氏被人玷污也是事出有因,并不全是她的錯,如今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們再責罵打罰她也無濟于事,她既去了小偏房,就暫時讓她住在那里吧?!?/br> “那她肚子里的野種怎么辦?”韓崧一想起自己被張氏戴了綠帽子,她肚子里懷的不知道是哪個假和尚的種,就恨得咬牙切齒,殺了張氏的心都有了。 老夫人王氏面露不虞,用凌厲的眼神斜了韓崧一眼,道:“你都口口聲聲罵那孩子是野種了,你問我怎么辦?” 韓崧立刻明白了老夫人王氏的意思,張氏懷的是別人的野種,那孩子是萬萬不可能留的,狠毒地道:“我回頭就讓人給她送碗藥去?!?/br> 老夫人王氏聽了,面上似乎有些傷心難過,閉著眼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點點頭道:“如此也好?!?/br> “兒子這就命人去辦?!表n崧從椅子上站起身,就要出去吩咐下人去熬打胎藥。 “慢著?!崩戏蛉送跏媳犻_眼,叫住已經起身的韓崧,眼看著他道:“這事你還是要給張家人說一聲,不是我們心狠,是張氏做錯了事,如今事情變成這樣,也怪不得我們,張家想必也不敢多說什么?!?/br> “知道了?!表n崧點頭應下出去了。 韓崧先是吩咐了下人熬藥,待幾個粗使婆子逼著張氏把藥吃了之后,他又按照老夫人王氏的吩咐去了張家一趟。 張家已經得知張氏干的事情,雖然也心疼自己女兒的遭遇,但是確實是自己的女兒被玷污了,還懷了不知道是哪個假和尚的野種,別說韓崧要打胎,就算是要休妻,他們張家也沒話說。 自知理虧,張家人也不敢得罪韓崧,點頭哈腰賠禮道歉說了許多的好話,才把氣勢洶洶、憤怒不已、黑著一張臉的韓崧哄得消了一些氣。 此后沒過兩日,四皇子帶兵剿匪大勝,成功抓住數十名劫匪和假和尚,求子靈驗的觀音寺是土匪窩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盛京城。 消息傳開之后,有一些去過觀音寺求子的婦人,很不幸地在家中就被家里人偷偷處理了。 那日張氏被灌了墮胎藥之后,在小偏房里足足痛了好幾個時辰,哀嚎了好幾個時辰,最后才把那個已經快五個月的孩子流下來。 五個月并不適合流產,五個月的孩子都已經成型了,孩子流下來的時候,看得出來是個男孩兒,張氏只強撐看了一眼,最后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死了過去。幸而有候在旁邊的丫鬟守著,趕緊去叫了大夫,及時喂了一些湯藥下去,才把人給救醒。 這次流產,讓三太太張氏元氣大傷,原本好好的身體迅速的衰弱下去,身下淋漓不盡,吃湯藥也一直沒養好,日日纏綿病榻,也就只吊著那一口氣了。 沈靜瑤得知了三太太張氏的事,想起上一世沈秀英無辜流掉的那個孩子,她也是因為那一次傷了身子,后來就沒有再懷孕。 如今三太太張氏也遭了這么一次罪,當真是惡有惡報! 隨后沈靜瑤起身去了正屋看沈秀英,陪著沈秀英和多多一起喝茶聊天,玩耍了一整個下午。 多多在院子里跑得滿頭大汗,回來抱著沈秀英要親親,笑得甜甜地道:“娘親,哥哥是不是快回來了?” 旁邊的沈靜瑤心頭一跳,不由地想起韓煜,劫匪和假和尚都被抓住了,韓煜也應該回來了。 第100章 保定城外的兵營里, 神醫張仲之又給韓煜施了一次針, 命親衛去把熬好的幾大桶湯藥提來,一桶一桶黑乎乎的藥汁全都倒進放了草藥的浴桶里,張仲之再脫了韓煜的衣服, 讓親衛把韓煜抱進浴桶里泡藥浴,每日中午堅持泡一個時辰。 江碧水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韓煜閉目坐在浴桶里,黑乎乎的湯藥散發著陣陣nongnong的苦藥味, 彌散在整個營帳中, 連呼吸都沒辦法順暢了。 “這味道真不太好聞, 韓將軍受苦了?!苯趟畠裙赐饴N的媚眼在韓煜身上轉了轉,裝模作樣的說道。 韓煜閉著雙眼, 似乎已經睡著了,并沒有回答江碧水的話, 倒是旁邊的神醫張仲之擠了過來, 毫不客氣地把他擠到一邊去, 對他的出現十分嫌棄, “四皇子還是請回吧, 這帳篷里全都是藥味兒, 聞多了很難受, 沾在身上更不好洗,十天半個月都不消, 對四皇子的身體也不好?!?/br> 江碧水腳下動了動, 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 事實上他也根本不想在這里久待,不過就是為了來看一看韓煜的情況,看他的傷治得怎么樣了,還能不能站起來,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似乎離治好還差得很遠。 “張神醫,你接到韓將軍的消息,趕來兵營給韓將軍治傷也已經有兩天了,怎么韓將軍的傷情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前幾日,張仲之收到韓煜傳給他的消息之后,晝夜趕路,馬不停蹄,于兩日前趕到軍營,見到韓煜后就開始給他診治,每天施針一次,泡湯藥一次,如此這般,搞得動靜頗大,整個兵營的人都知道他這個神醫十分的與眾不同。 張仲之聽到江碧水的問話,斜眼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那日說的是韓將軍的舊傷需要五日才能有起色,這才第三日,四皇子急什么?” 這話說得不太恭敬,江碧水面色沉下去,挑眉道:“我是覺得韓將軍的傷這么嚴重,要是張神醫治了也沒有效果的話,還是及早趕回盛京城去,也能讓宮中的御醫們來看看,盡早治好韓將軍才是?!?/br> 被人質疑醫術不精,張仲之非常的不高興,對著江碧水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勞四皇子費心,五日之后,韓將軍定能站起來?!?/br> “但愿能如你所言?!苯趟戳斯醋旖?,又看了一眼閉目坐在浴桶里一聲不吭的韓煜,轉身出去了。 門口的簾子晃了晃,一縷燦爛的陽光射進營帳里,正好落在韓煜英俊的臉上。 一直坐在浴桶里閉目養神的韓煜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看向張仲之道:“你剛才跟他吵什么?這么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br> 張仲之抓起一把草藥丟進他的浴桶里,不高興地撇了一下嘴,低聲道:“我就是看不慣他的張狂樣,等你三天后站起來嚇死他!” “是啊,再有三天就能站起來了?!表n煜對張仲之微微一笑,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張仲之看他一眼,又抓起一大把草藥丟進他的浴桶里,正好有一根草藥落在了韓煜的頭發上。 韓煜看了一眼頭發上的草藥,伸手拿下來,皺著眉頭道:“說實話這藥的味道真不好聞?!?/br> “但是你需要!”張仲之哼了一聲,又抓了一大把草藥丟進浴桶里,還故意丟了幾根草藥在韓煜的頭發上。. 做戲要做全套,這是韓煜跟他說的,不然他才不會大老遠地跑來給韓煜治什么傷,每天施針、熬藥,再給韓煜泡藥浴,他也很累好不好! 韓煜伸手把頭發上的草藥拿下去,也不跟張仲之計較,輕笑一聲道:“這幾天辛苦你了?!?/br> 聽了韓煜的話,張仲之抓草藥的手頓了頓,隨后放下手中的草藥,把裝草藥的大布袋子放在一邊去,回頭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抹了一把臉,對韓煜道:“說什么辛苦,你能好起來就行?!?/br> “是啊,能好起來就行?!表n煜對他勾唇一笑,張仲之也跟著笑起來,韓煜到底是什么情況,兩個人心知肚明,只不過害怕隔墻有耳,不明說罷了。 后面三天,張仲之依舊照著他的法子給韓煜醫治,每日熬藥施針,只要廚房那邊傳出來藥味兒,全兵營的人就知道這是張神醫又在給韓將軍熬藥了。 江碧水還是每日都來看,有時候站一會兒就走,有時候會說兩句不太順耳的話,張仲之還是老樣子,會毫不客氣地給他懟回去。 如此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到得說好的第五日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守在營帳外面的親衛就聽到里間傳來了動靜,親衛知道韓煜癱瘓在床行動不便,便起身趕緊跑了進去。 “韓將軍……”一進門,親衛就震驚了,只見韓煜已經下了床,正站在床邊自己動手穿衣服。 韓煜抬頭,看到呆愣地站在原地的親衛,臉上露了笑,“傻了啊,還不快去打水給我洗漱?!?/br> “你好了???”親衛這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很傻的話。 “當然好了,我走兩步給你看?!表n煜說著就往前走了兩步,直接走到親衛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快去給我打水去?!?/br> “哎,屬下這就去?!庇H衛歡快地答應一聲,笑呵呵地轉身就出去了。 “我家韓將軍好了?!?/br> “我家韓將軍的腰傷好了?!?/br> 親衛欣喜若狂,在去打水的路上,逢人就道韓煜的傷好了,笑容滿面,喜不自勝,更不得告訴所有人這件高興的事。 江碧水也很快知道韓煜重新站起來的消息,匆匆洗漱好就趕去了韓煜的營帳。 一進營帳就對上韓煜的視線,韓煜身姿挺拔地站在營帳中,身上穿著深藍色的錦袍,頭發束起來,精神奕奕,面帶容光,一掃往日癱瘓在床動彈不得的頹廢和沮喪,整個人顯得神采飛揚、精神抖擻。 看到此時的韓煜,江碧水心中一沉,內勾外翹的眼眸里眸光閃了閃,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腦海里呼之欲出,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神醫張仲之在旁邊笑嘻嘻地道:“四皇子,你看我先前就說過,五日之內定能讓韓將軍的傷勢有起色,這不韓將軍就站起來了?!?/br> 對,就是這里不對,江碧水一下子醒悟過來。 他想起之前他讓隨行軍醫來給韓煜檢查傷勢,隨行軍醫是怎么跟他說的,軍醫說韓煜的傷情很嚴重,有可能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也可能一年半載,更嚴重的話是一輩子躺在床上都起不來!然而現在韓煜沒有用十天半個月,也沒有要一年半載,有張仲之來給他醫治之后,只用了五天的時間他就重新站起來了。 隨行軍醫那個廢物!江碧水在心中恨恨地罵了一句! 內勾外翹的媚眼里射出銳利的視線,江碧水上下打量著韓煜,將他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掃了兩遍,心中暗自揣測,韓煜這到底是嚴重的傷病經過醫治又好了,還是他根本就沒有舊傷復發,之前完全就是裝的? 一旦有了這種懷疑,江碧水的內心就不平靜了,他之前是認定了韓煜站不起來了,現在發現他可能是被韓煜蒙騙了,心里那個憤怒! 可惜不管江碧水心中有多氣憤,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還要笑著恭喜韓煜傷勢痊愈得以重新站起來。 “韓將軍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江碧水勾了勾唇道。 韓煜面帶笑容,慢條斯理地回了江碧水一句,“四皇子客氣?!?/br> 雖然韓煜的話聽起來沒什么,江碧水心里卻依舊憋得慌,淡淡地掃了韓煜一眼,道:“既然韓將軍的傷已經好了,那我們也該啟程回京了?!?/br> 韓煜笑著道:“四皇子說得是?!?/br> “兩個時辰之后出發回京?!眮G下這句話,江碧水轉身就走。 盯著江碧水大步走出去的背影,門口的簾子晃了晃,韓煜忽然扯動嘴角,嗤地笑了一聲。 保定離盛京城不遠,剿匪大軍一路回京,哪怕在路上半走半歇,沒幾日也到了。 這一日,剿匪大軍走到距離盛京城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有宮中太監奉皇上旨意前來宣旨,命剿匪大軍原地停下駐扎,沒有皇命不得進京,只召四皇子江碧水一人進宮面圣。 以前也有帶兵出征的將帥在回京的時候被暫時留在郊外的先例,這種情況一般都要等個三五天,皇上出于安全的考慮,一般會在見過主要的將帥之后,才會另外安排大軍進京的時間,命文武大臣到城門口迎接。江碧水想皇上傳旨讓大軍暫住城外,只讓他一人進宮,大約也是這樣的情況,便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