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好不容易與何則林拉近的關系,因為這件不得不求他的事,一下子又再次被踢開,那些天我辛苦下廚做的雞湯魚湯什么的,算是白費勁兒了。還有何連成在中間做的努力,也都付諸東流。 五六分鐘以后,一大兩小三個冒著熱氣的土豆從浴室里滾了出來,何連成裹著寶寶的卡通浴巾,兩個小寶穿著海藍色的睡衣,個個紅撲撲白嫩嫩,可愛得不得了。 何連成幫兩個孩子擦干了頭發,在兩人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回房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去幼兒園?!?/br> “何叔叔晚安?!?/br> “mama晚安?!?/br> 兩個小東西禮貌地道了晚安,自己回房間休息了。 客廳再次靜了下來,他走到我身邊說:“別掛著這么沉重的表情,說不定我們都想多了,也可能劉天的失蹤與誰都沒關系,他只是自己找個地方去靜靜心?!?/br> “那天如果我沒一個人去送劉天,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蔽倚睦镉猩钌畹淖载?,不知如何排遣。 “和你沒關系,和你怎么做也沒關系。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不以這樣的方式發生,就會以那樣的形式發生,或許發生的越晚,事態越嚴重?!焙芜B成神情裝出故意的輕松,說,“我以為藍華死定了,沒想到最后關頭我老爸愿意給我一次機會。雖然正式的結果沒有出來,但八九不離十。我們以為劉天的事很復雜,說不定用不了幾天他自己回來了,安安全不少一根頭發的回來。也說不定,醫院的監控系統真的是出了問題,只是送回去簡單維護了?!?/br> 我知道他在極力安慰我,于是勉強笑了笑說:“真希望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br> 他用大力抱著我說:“好啦好啦,不想了,說不定睡一覺起來,什么都好了?!?/br> 我知道他在為我擔心,其實他心里的壓力并不比我少。于是點頭說:“你先去睡,我簡單洗一下就來?!?/br> 一夜無話,我們各懷心思的在床上睡不著,他終于忍不住把我拉到懷里說:“別翻了,睡吧睡吧,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如此,怕什么?!?/br> 他緊緊摟著我,有力的心跳讓我慢慢安穩下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接下來的三天,我有些神經質地關注著自己的手機,生怕錯過劉天的電話或短信。當天晚上就把他從黑名單是拉了出來,標成了重點聯系人。我時時刻刻都帶著手機,不想錯過任何一個來自于他的信息。 三天迅速過去,毫無消息! 何則林傳回來一個不算消息的消息,醫院的監控系統真的是壞掉了,存視頻的服務器因為有病毒被重新格式化,然后才裝了回去。 就在我急得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如何是好時,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個陰柔的男聲,他問:“林樂怡小姐嗎?” “我是林樂怡,您是哪位?”我問。 “您有東西落在我們店里了,是需要我們給您送過去,還是您過來???”他在那頭問。 “什么東西?”我眼皮一跳,直接想到了劉天。 “我不知道是該稱它日記本好,還是稱它記事本好。好像是您隨手寫的一些小東西,什么內容都有有,不好判定?!彼谀沁叺卣f著。 我卻一下子被他的話炸得定在原地,半天沒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就像是平生第一次吃芥末,一不小心吃了滿滿一口,然后七竅全部打開,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天外飛著。這一次,只比吃滿口芥末少了一條——眼淚鼻涕橫流。 “你是誰?你們是哪家店?”我故作冷靜地問。 我的記事本兩個多月以前丟了,我早就放棄找回它的希望以后,竟突然有人打電話告訴我說,他撿到了。 “我叫沈末,末日的末,我的店叫無名居,在后海的一線天胡同甲八號?!彼谀沁呡p輕笑著說,“您是要親自過來,還要我給您送過去?” 無名居?我聽著有耳熟,略微一想就想到了。無名居不就是兩個多月前,何連成為了向我道歉,帶著全家去聚餐的那家不預約不能進去吃飯隱形餐館嗎? 那一段時間很忙亂,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用了三年多的記事本突然不見了,找遍了家里和公司都沒找到,直覺得一定是丟了,沒想到竟然丟到了那里。 細想一下,好像是在那間包廂里,我曾經從包里拿過濕巾給寬寬擦手,難道是那個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 “我過去取,您今天在店里嗎?”我想到這里,忙問。 “呵呵?!彼p笑了一聲說,“我在,我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您要過來取嗎?” “對?!蔽疫@個回答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的記事本上什么內容都有,一向隨身帶著,從來沒想到它會丟。上面記的某些東西,何連成都不知道。如今,我最隱私的東西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手里,而且落在他手上兩個多月,我不相信他會不看。 如果拿到這個記事本,我一定第一時間就把它毀了。 它是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寶寶生活時,一個人懷孕何連成失憶時,我的精神支柱。有什么不開心的,想說的我都寫進去。因為那個時候,我沒有傾訴對象,我沒有發泄渠道,我只能把滿心的疼和不忍,怒和不甘寫進去。 人不管在什么時候,都需要傾訴,否則會自己把自己逼瘋掉。我找不到可供傾訴的活人,就只能用筆寫下自己心里最隱秘的東西。 “一會兒見?!彼谀沁呡p巧地掛了電話。 我拎起辦公桌上的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晚去,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等一下你幫我去幼兒園接一下孩子,好嗎?這是接送卡!” 許晚云把卡接到手里說:“你放心林姐,兩個小寶兒我見過??墒墙拥侥膬喝??” “接回公司,你在這兒陪他們等我回來?!蔽艺f著已經走出了辦公室,在去無名居的路上給幼兒園的老師打了個電話,說有一個叫許晚云的小姑娘去孩子,老師在那邊應下,我松了一口氣。 一路上都在想,見到那個叫沈末的男人,要說些什么,怎么把本子要回來。 晚上八點有一章加更,打滾賣萌求票票…… 搶沙發寫書評送磨鐵幣活動繼續,前三名,每人100個磨鐵幣,第四到六名,每人50個磨鐵幣,大家不要大意的湊字數吧?。?00字以上,湊夠就行。) 第093 見面禮(為素顏最傾城打賞鉆石加更) 今天是周末,何連成約了一個從美國回來的朋友吃飯。我們說好的,我去幼兒園接小寶兒,這個叫沈末的一個電話,我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出租車司機甚至沒聽說過這間餐館,我也只來過一次,靠著僅有的記憶,我坐在副駕駛上給他指著路。 上一次來的時候沒覺得拐過這么多彎,這一次拐了十道八道彎兒以后,還是沒找到那家餐館。 司機老大不愿意地說:“姑娘,你別逗我玩好吧。我只聽說過王府井大街有一家無名居,那個是毛家菜,據說是給咱們那個爺爺做過飯的廚師的后代開的,招牌菜是紅燒rou。這一塊兒根本沒聽說過有這么一家餐館,我天天在這一帶跑,都沒……” “到了?!蔽也还芩荚谝慌哉f什么,眼睛盯著兩旁的院子找著依稀熟悉的蛛絲馬跡。在一個轉彎以后,我看到了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大門。 司機停下車看了一眼大門說:“嚯,還真是牌子都沒掛,名符其實的無名居呀?!?/br> “謝謝師傅?!蔽疫f過去一張百元大鈔頭也回地說,“不用找了?!?/br> 然后我一刻不停拉開車門,小跑了幾步來到門前,抬手拍門。我不記得當時何連成是從怎么叫里面的人了,反正我沒找到門鈴在哪兒。 厚厚的木頭大門拍上去,真心沒多大的動靜,我都懷疑里面的人聽不到拍門聲。于是我彎腰在路邊撿了塊磚頭,準備再過去制造出更大的拍門聲。 就在這時候,門開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服務生,一臉驚悚的看著我手里的磚頭,問:“您這是?” 我忙把手里有磚頭扔掉,說:“不……不好意思,怕你們聽不到?!?/br> “您有預約嗎?”他問。 “我來找蘇末?!蔽遗牧伺氖稚系耐?,往前走了一步。 他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沒有預約的客人我們不接待,請回吧?!?/br> 我真沒想到,一個餐館牛到這種程度,竟然把客人往外趕。我來都來了,不拿到自己的東西怎么肯回去,忙掏出手機對他說:“我和他通過電話,我打電話讓他出來接我?!?/br> “好?!彼€是那副淡定有禮的樣子,禮貌得讓人想一巴掌糊到他臉上去。 我電話還沒有撥通,從里面的院子里匆忙跑過來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頭盤盤在后面,穿著一套黑西服,精明干練。她看到我正在與那個服務生對話,往前走了一步問我:“林樂怡小姐嗎?” “是我?!蔽椅⑽Ⅻc頭應道。 “小武,她是老板的客人,老板讓我來帶她進去?!彼蚰莻€小武交待了一句。 “李姐,我不知道耽誤您時間了?!蹦莻€叫小武的忙向那個女孩道歉。 “沒事,你沒得到通知,攔住她也是應該的?!迸⒄f著帶我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自我介紹說,“我叫李靜容,是這里的主管,老板剛通知我說您會過來?!?/br> “你們老板是?”我試探著問。 “沈末?!彼χ敛浑[瞞地說著。 她帶著我直接往里走,穿過影壁、走過花廳,然后在最后一道院子停了下來。這個院子不大,一丈見方,只有兩間正房,東西各一間廂房。 院子里有一些年歲久遠的花樹。一株月季都長成了矮樹,兩米來高,下面的修得沒有一枝旁桿,到了一米多高的地方才任由旁枝生發,生生長成了一棵樹,滿滿的紫紅色月季,開得妖嬈異常。 另外一邊廂房前頭,惹人注意種著一棵盤著半戴枯樹長得張牙舞爪的紫藤蘿?,F在已經過了花季,藤上全是綠色,枝繁葉茂的遮住小院的一角天空。 李靜容來到屋門口,推開門對里面說:“老板,林小姐來了?!?/br> 我就站在李靜容身旁,看到從屋子屏風后面繞出一個人,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我一下子認出他是誰——就是那天靠著窗子看熱鬧的病西施,原來他就是沈末! 沈末輕笑著走了出來,對李靜容說:“你去忙吧,我和林小姐私交甚好,隨便聊聊?!?/br> “好?!崩铎o容轉身要走,沈末又說:“我們有要緊的事要說,短時間內別來打擾?!?/br> “好的,老板放心?!崩铎o容回頭明媚地笑了一下說。 我不知道沈末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跟著他進了屋子,打量了一下這里面的布置,心里不由感嘆一句,今年土豪格外多。 “林小姐請坐?!彼噶酥敢慌缘囊巫?。 “沈先生,謝謝你能把記事本還給我?!蔽沂┤蛔谝巫由?,帶著滿臉的笑意,真誠地說。 “這么重要的東西,就這么簡單還給你?”他反問,勾起的嘴角含著我猜不透的笑意。 細看沈末才知道他好看得雌雄莫辯,五官精致得不得了,女人也少有長得這么漂亮的。不過,他不是我的菜,就是欣賞我也欣賞不了這種病西施一樣的美貌。還是我家連成看著更順眼,陽剛俊朗,給人暖融融的安全感。 “你想讓我怎么謝你?”我說。 “我可是給你準備了大禮的人,你這么警惕地防備著我做什么?”他笑著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說,“我知道你愛喝六安瓜片,最喜歡吃西湖醋魚,口味偏淡,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嗜辣如命,通常情況下一點辣的也不沾?!?/br> 我端著那杯水遞到了嘴邊被他的話震驚得忘記喝,他怎么會對我這么了解。 他看到我的神情,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別驚訝,你記事本上寫的比這些可要多得多?!?/br> “你都看了?”我終究喝不下那杯香醇的茶,放下了茶杯問他。 我的淡定是在別人不知道我底線的時候,對于一個了解我到這種程度的人,我真的淡定不起來了。 “不看怎么會知道你是誰?”他笑著說。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提條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蔽叶⒅难劬φf,想看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比我想得老道許多,眼睛沉靜如潭,那些輕淺的笑只浮在最上面,微微一閃而過,說:“你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用你的隱私做為條件,要挾你的。只是看了你的那些文字以后,想和你做個朋友。怎么樣,簡單吧?” “你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我問。 他的這個條件簡直是莫名其妙,把我巴巴叫來,只是為了交個朋友?他的朋友到底是有多么的少?還是說這人變態交不到朋友?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想些什么,臉上陰晴不定。 “我不為什么,就是覺得我身邊的人太無趣,沒見過你這種類型的女人,比較感興趣。和我交朋友,你又不吃虧?!彼σ饕鞯乩^續說。 看我還是不動,他點了點桌子:“總要喝杯茶潤潤嗓子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你的東西取過來還給你?!?/br> 他說著轉身離開外間,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