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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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信芳還在猜測著,這人是不是土匪山賊,就見他一看見月奴,便恭敬說道:“大人,京城危矣?!?/br> 月奴點了點頭,接著看了一眼葉信芳和宋修之,開口說道:“我得先走一步,京師若是失守,后果不堪設想?!?/br> 葉信芳沒想到京城已經這把嚴峻,皇帝登基數年,怎么還會出現這般的情形,葉信芳有些不解,本以為出現這樣混亂的局面,都是政權交迭之時,他一想到遠在京城的家人,心中就滿是焦急。 “那你萬望保重!”宋修之說道。 月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說道:“若是京城失守,你們直接回青山縣吧?!?/br> 說罷,月奴就留下那個暗衛趕車,便騎了暗衛的馬先行離去。 葉信芳與宋修之,俱有至親留在京城,京城局勢難辨,兩人都放不下心來,一路上都催促著趕車的暗衛。 許是被京城的局勢影響,這沿路走來,感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慌張,江山不穩,宵小之輩全都趁機作亂。 行了約莫一個月,本是青天白日,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葉信芳問道,他心中記掛著京城,馬車突然停下來讓他莫名的覺得焦慮。 “前面路被堵了?!卑敌l悶聲答道。 葉信芳掀開車簾,只見原本平坦暢通的官道上,此時橫臥著一根大樹。 “需要移開嗎?”葉信芳問道,官道兩邊都是山,似乎除了移開大樹沒有別的選擇。 暗衛神色肅然,放開韁繩,右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這是人為?!?/br> 葉信芳還待細問,山林只見突然出現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將馬車團團圍住。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為首的漢子高聲說道。 暗衛皺眉,右手似乎隨時都能發力的模樣。 若是往常,葉信芳也定要跟這群人比個高下,但此時情況緊急,便直接開口說道:“給他們錢財,讓他們移開那棵樹?!?/br> 暗衛見葉信芳二人沒有強斗之意,心下其實也松了一口氣,一人對著這么多人,他自己能安然脫身,卻無法保證帶著兩個拖油瓶能夠離開。 “要多少?”葉信芳問道。 暗衛心中道了一聲要遭,果見那為首的山匪開口問道:“有多少?” 第169章 山匪 葉信芳囫圇著將包裹里的銀子全都給了山匪。 “可否將那大樹移開?”葉信芳問道。 為首山匪眼珠子轉了轉,剛想應答, 他身邊一個提著短刀的小個子湊了過來, 低聲說道:“大哥, 這小子手面大方,身上肯定有更多的錢,咱們可不能輕易的放了他!” 為首的山匪,覺得自家小弟說得甚是在理, 立馬兩眼一瞪,牛氣哄哄的說道:“你小子不實誠,給少了!” 葉信芳就不明白了, 自己已經拿了一百兩出來, 怎么還嫌少, 他急著去京城,急忙問道:“你到底要多少?這位好漢, 我們趕時間, 勞駕說個實數!” 那暗衛心中叫苦,這葉信芳一身書生意氣,顯然沒有經過此事,原本他們這輛馬車就形容樸素,他若是哭哭窮, 這些山匪也要不了太多, 如今葉信芳一下子給了一百兩,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 一下子就養大了這些人的胃口。 “二哥,這是頭肥羊,可不能放跑了!”果然,那小弟這般建議道。 那山匪頭子摸了摸下巴,一揮手,喊道:“把這些人帶走!” 宋修之面色大變,直接躲到葉信芳身后,小聲問道:“我們會不會死?” 葉信芳聽了這話,也害怕起來,這才想起自己面對的不是收費的,而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匪徒,葉信芳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那個暗衛。 那個暗衛直接拔刀上前,高聲說道:“鼠輩,休要猖狂!“ 一番你來我往的纏斗,那暗衛自知不是敵手,便高喊了一句:“風緊扯呼!” 說完,就溜了。 葉信芳和宋修之見此情景,頓時面面相覷。 二人都以為這暗衛會血戰到底,沒想到對方見不是敵手之后,便靈活如貓一般的溜了…… 葉信芳沒想到這暗衛如此不靠譜。 “帶走!”山匪頭子喊道。 一個山匪立馬爬上馬車,直接拆了馬車,牽走馬匹,還有山匪將他們的行禮提了起來。 而宋修之和葉信芳,作為俘虜,早有山匪上前將二人捆了起來。 “今天抓了肥羊,就這么收工吧!”山匪頭子說道。 立馬有山匪上前,將那橫倒的大樹移開。 葉信芳沒想到這些人做事這么講究,不打劫的時候還將樹移開,葉信芳暗道自己運道不好,沒有趕上他們不做生意的時候。 “葉哥,怎么辦?”宋修之問道。 葉信芳心中有些后悔,暗道莫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br> 走了幾步,山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一拍腦門,找了兩塊黑布,將二人的眼睛蒙了起來。 葉信芳:…… 這山匪為何這么不專業,葉信芳心中吐槽道。 就這么被人粗暴的趕著,如同趕羊一般,二人走了約莫兩個多時辰,這其中的路程大多是山路,蒙著眼睛由人牽引著繩子往山上怕。 “二當家回來咯!” 二人聽見耳邊傳來歡呼聲,這聲音似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帶著喜悅。 葉信芳二人被人推搡著往前走,還差點被門檻絆倒了。 “說說,你們是啥人?” 葉信芳頭上的黑布被人揭開,入眼就是那山匪頭子站在左邊,而他身后主位上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滿臉都是胡須。 葉信芳想到聽到那句“二當家”,便猜測這坐在主位上的應該就是山寨里的大當家了。 那疑似大當家的人物右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看著不過二三十歲,一身長衫,手中拿著一把羽毛扇子,好似文人打扮。 葉信芳有些奇怪,暗道這難道是在cos諸葛亮? 他突然又發現了有些不對勁,此時整個大廳里,除了那個cos諸葛亮和疑似大當家坐著,所有人都是站著的。 “我們大當家問你話呢,啞巴了?”見葉信芳長久不答,旁邊一個脾氣火爆的小弟直接一腳踹在葉信芳的腿上。 葉信芳只覺得小腿生疼,往前踉蹌了兩步,但勉強穩住了身形。 “我們是讀書人!”說話的事宋修之,小少年雖然腿都在發抖,但臉上還是帶著倔強。 “喲,讀書人呢!”一個山匪說道,目光轉向那個坐著的年輕文士,調笑著問道:“賈先生,這兩個都是讀書人,跟你怕是有的聊?!?/br> 那賈先生聽他這般說話,臉上卻不帶絲毫慍色,而是溫聲說道:“大當家,寨子里正好缺了教書先生,讓這兩個人留下吧?!?/br> 大當家的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原本懶散的坐著,此時也站直了身子,看著葉信芳和宋修之問道:“你們兩個,真的識字嗎?” 宋修之想也不想的就答道:“識字算什么,我可是中了……” 他還沒說完中舉,就被葉信芳打斷了,只聽他葉哥說道:“識字,識字的,大當家,我們兩個都讀了幾年書,奈何一直考不出功名,這才想著進京城謀個營生?!?/br> 宋修之看向葉信芳,雖然不明白他為何這么說,但還是識趣的閉嘴。 “哦,那上面經你們會背會寫嗎?”大當家問道。 “什么經?”葉信芳小心翼翼的問道。 “就是三個字的呀?!贝螽敿依硭斎坏恼f道。 那一旁坐著的文士聽了這話,嘆了口氣,伸手扶額。 葉信芳秒懂,道:“三字經,我會背的,人之初,性本善……” 大當家聽他這么背著,點了點頭,道:“像是那么回事,你倒有點讀書人的模樣,幾年前也抓了一個讀書人,連三字經都教不好,還有臉說自己是舉人老爺,看著他煩,我就一刀咔嚓了他?!?/br> 葉信芳聽了,心下大振,趕忙保證道:“大當家,您放心,我們教得好,教得好,一定用心教?!?/br> 大當家的點了點頭。 葉信芳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忽然有個山匪拿了個東西過來,遞給大當家的。 葉信芳一見那東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不是別的,正是他的官印。 “印章,怎么了?”大當家拿著那個白玉打造的官印,不解的問道。 “能用得起印章的,可都不是窮人?!蹦巧椒苏f道。 大當家的點了點頭,暗自盤算著能不能再在二人身上榨出一些汁水來,他將印章遞給了那個文士,說道:“賈先生看看這枚印章,可有什么說頭?” 賈先生結果印章,本是隨意的一眼,但看了之后,頓時神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葉信芳。 “賈先生,可看出什么來了?”大當家的見他許久未語,便開口問道。 葉信芳這次出行,依舊是掛著微服暗訪的名頭,故而身上帶著監察御史的官印,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作亂,好直接拿了印信緝人,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落到山匪手中,他想到若是他們知道他是朝廷官員,恐怕是無法活著走出寨子了。 “這個印章……”賈先生皺著眉,開口說道,似乎有些猶豫的模樣。 葉信芳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怎么了?”大當家的問道, 賈先生直直的盯著葉信芳的表情,嘆了口氣,才開口說道:“有一處雕刻得不太好?!?/br> “哈哈?!贝螽敿宜实男α似饋?,說道:“賈先生是刻章高手,自然看別人刻的都有問題!” 葉信芳雖然不明白為何賈先生要替他圓謊,但頓時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賈先生聽大當家這般調侃他,也不生氣,而是笑呵呵的說道:“看著良才美質,就這么落入庸人之手,雕出這般不盡如人意的作品,心中難免有些惋惜?!?/br> 葉信芳原本緊繃著的身體,頓時放松了下來,卻不想又是一聲驚雷。 “不對,這人不是普通行商?!蹦嵌敿蚁袷峭蝗环磻诉^來一般。 葉信芳驚恐的看著二當家,在他的視線中,這個人高馬大的山匪,此時臉上似乎泛著福爾摩斯的光芒。 “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趕車的,那人武功高強!”二當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