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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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好著呢,沒病喝什么藥?”葉信芳只覺得頭皮發麻,非??咕苣峭胍豢淳陀X得很不友好的東西。 張氏抱起妞妞,哄道:“你爹爹不愿意喝藥,妞妞哄他喝好不好?” 妞妞拍著手笑道:“爹爹生病了,喝了藥就好了?!?/br> 說完,小蘿莉身子往葉信芳身上爬,葉信芳趕忙接過來,妞妞吧唧一下親在葉信芳的臉上,“爹爹聽話,喝藥藥?!?/br> 葉信芳只覺得身邊好似鳥語花香,百花齊放,小蘿莉身子香香軟軟的,暖的他的心都要化了。 “這都是強身健體的補藥,你不是跟慧娘說身子虛嗎,我特意去老大夫那抓的藥?!睆埵辖忉尩?。 葉信芳卻有些懷疑,“你什么時候去抓的藥,今天沒看到你出去?!?/br> “我出去的時候你在書房,可能沒注意吧?!睆埵洗叽?,“快喝吧,良藥苦口,涼了藥效就不好了?!?/br> 葉信芳半信半疑的嘗了一口,沒有他想象的那么苦,但味道非常奇怪,“這里面是什么?” 張氏笑了起來,“都說了,是補身子的,你這孩子怎么就是不信,快喝!全家都等著你喝完藥好吃飯!” 葉信芳不想耽擱大家吃飯,捏著鼻子一口氣將藥喝干凈,看見碗底小小黑黑的東西,看著像小蟲子一樣,拈出來仔細的看,嚇得差點把碗給扔了。 “蟲子!”葉信芳臉色慘白,一陣干嘔涌來。 “那是黑螞蟻,很補的,喝了你還想吐出來不成,浪費錢!”張氏嗔怪道,嘴巴里面還嘀咕了兩句:“都這么大人了,還怕那么小的蟲子?!?/br> 葉信芳一頓飯都沒吃好,總感覺喉嚨里、肚子里有東西,像是有小蟲子在里面爬呀爬,渾身都很難受。 吃完飯,張氏還囑咐了一句,“你今天早點睡,睡一覺明天就好了?!?/br> 葉信芳也覺得不舒服,點點頭。 大抵是一種杯弓蛇影的心態,總感覺身上也有小蟲子,洗完澡躺在床上莫名的就覺得熱起來,十月的天,已經快要入冬,按理說不應該像盛夏時那么悶熱。 但葉信芳渾身上下像是被細密的熱氣沖刷著,又像是在火架上的烤魚,又干又燥,葉信芳只覺得非常的不對勁,這個情形怎么那么像吃了春藥啊。 亂想什么呢,親娘怎么會給他喂春藥,這個念頭一秒鐘就在腦海里面消散了。 葉信芳爬起來,將桌子上的一壺冷茶仰頭喝下,依舊覺得心口燒得慌,口干舌燥,腦子里暈暈乎乎的,身下覺得脹得緊,以為是尿急,沖進廁所里。 “芳兒,你覺得怎么樣?”出了廁所就被張氏拉著詢問。 葉信芳已經是覺得像被火燒一般,“熱?!?/br> 聲音異常的沙啞,迷迷糊糊之間,竟然看到張氏的臉上露出老鴇一般的笑意,好像自己養了多年的鴨子終于會接客了一般。 “熱就對了,回屋去,床上涼快?!睆埵吓牧伺乃募绨?。 “屋里也熱?!比~信芳覺得有些委屈。 “快進去!”他被張氏拉扯著推進了臥室,哐當一聲,張氏還貼心的替他關上了門。 葉信芳在屋內掃視了一圈,看見桌子眼前一亮,趴在冰涼的桌子上不動彈。 只聽一聲屏風后傳來一陣水聲,皎潔的月光透過窗臺傾瀉而下,楊慧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好似將月色披在身上一般。 杏眼,櫻唇,長發束起,葉信芳只覺得此刻的楊慧格外的美麗,好似月宮中的嫦娥一般。 “慧娘,我好熱啊?!?/br> 沙啞的聲音里充滿了壓抑的克制,楊慧聞言,輕咬嘴唇,臉頰上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她剛想開口說什么,只見葉信芳爬起身來,餓虎撲食一般往她這邊撲來。 “撲通”一聲,葉信芳脫掉衣服就往浴桶里鉆,也不顧這是楊慧用過的洗澡水。 楊慧愣愣的站在那,只聽到身后傳來葉信芳的一聲舒服的喟嘆。 “慧娘,你先睡吧,我再泡一會,水一會我倒?!比~信芳賴在澡盆里不舍得爬起來,只覺得渾身的燥熱去了一大半。 屋外的張氏狠狠的跺了跺腳,恨鐵不成鋼。 楊慧躺在床上,一時想著葉信芳不舉了,一時又想著葉信芳溫溫柔柔的抱著新生兒,又一轉眼,浮現出葉信芳兇狠時暴力打人的模樣,頓時搖了搖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過了許久,水已涼透,葉信芳只覺得那股燥熱全部散去,渾身上下微微發涼。 聽到床上楊慧清淺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端起浴盆,門一打開,就看見靠在門邊已經睡著的張氏。 “娘,你怎么在這里睡覺?這大晚上的多冷啊?!比~信芳拍了怕她的肩膀。 張氏渾身凍得冰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神色清明的葉信芳,頓時一個激靈,只覺得眼前一黑。 “現在什么時辰了?” 葉信芳歪頭想了一下,“快要亥時了吧?!?/br> 果然,巷子里傳來打更人敲打的“咚、咚”聲 ,一下又一下,連打多次。 張氏低下頭,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淚,拉著葉信芳的手,道:“芳兒,有什么病我們都好好治,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跟娘說,娘絕對不會笑話你的?!?/br> 葉信芳聽著覺得頭大,搞不清楚這大半夜的他老娘在演哪一出,“您想什么呢,我身體好得很,怎么搞得我跟得了絕癥一樣?!?/br>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張氏恨恨的打了兩下葉信芳,“你真是要逼死我!” “您這鬧什么呢?大晚上的瘆得慌,快去睡覺吧?!比~信芳推著張氏往她臥房走。 張氏以為他心下自卑,不愿意讓家人知道這些,安慰道:“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就告訴娘。你放心,娘以后,會善待慧娘的,發生了這種事,大家一起扛過去就好了?!?/br> 張氏頓時腦補出了葉信芳因為酗酒鬼混鬧壞了身子,房事不順,對楊慧心生愧疚,浪子回頭,這就能解釋一個重男輕女的人,怎么突然對妞妞寵溺起來了,畢竟妞妞以后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cao碎了心的老母親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在理,心也越來越像是被苦水泡過一樣,翻來覆去,唉聲嘆氣。 葉信芳半夜是被燥醒的。 覺得自己好像置身火山中,馬上就要被燒成灰飛一般。 身上的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也脹得厲害,渾身難受,想要做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如同一個在死胡同里打轉的人。 他輕輕的摸了一下,只覺得燙得如同烙鐵一般。 踢掉棉被,渾身稍稍涼快一些,不過片刻功夫,又是那種熟悉的燥熱襲來。 脫掉了衣服,上身赤裸著,熱,還是熱。 葉信芳覺得自己病了,也許是發燒了。 輕輕的推一下楊慧,她的睡眠一向很淺,瞬間便從睡夢之中抽離。 “怎么了?”她低聲詢問。 “熱,我好熱?!比~信芳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像是數十天沒喝過水一般。 楊慧只覺得耳朵像是被輕柔的羽毛細細密密的拂過,心頭微微顫動。 “我是不是發燒了,你幫我看看?!闭f著,葉信芳拉過楊慧的手,往自己的頭上搭。 微涼的手摸在guntang的額頭上,好像一滴水落盡guntang的油鍋,濺起星星點點的油花。 不夠,還不夠,像是急切的需要什么填滿自己一般。 臉龐緊緊的貼著楊慧的手,往下,冰涼的肌膚微微泛著香甜的氣息,讓他想起小時候在孤兒院里,最期盼的時光,莫過于開放日時,好心人帶來的糖。 色彩絢麗的包裝,香甜得想要榨干味蕾,讓人怎么也品嘗不夠。 他伸出舌頭,在瓷白的手臂上,輕輕的舔舐,只覺得還是幼時的味道。 楊慧頓時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好似枕邊人不是那個枕邊人,自己也不是那個自己。 葉信芳的眼睛,在夜色下閃閃發亮,其中盛滿了愛惜與渴望。 她看起來,真的好甜啊,好想吃掉。 那樣炙熱的眼神,是她從未看到過的。 楊慧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心頭顫動,臉上飛速升起一抹緋色,只覺得被濃烈的雄性氣息纏繞,令她喘不過氣來。 夜色如水,織成一件密實的網,緩緩的籠罩在兩人身上。 (其實,還沒有發車) 第14章 選擇 人的一生,是由不斷的選擇組成。我們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選擇,選擇睜不睜眼,選擇起不起床,選擇吃什么,面條還是白粥,選擇以一個什么樣的方式,與過去的那個自己告別。 選擇在某一刻,愛上一個人。 葉信芳只覺得這一夜格外的漫長與深沉,起床時腰酸背痛,萎靡不振。 洗漱完畢,就見到眼角都帶著嫵媚春情的楊慧端著一碗湯面。 潔白細長的面條上,臥著兩個荷包蛋。 葉信芳:…… 從前怎么不見你給我加荷包蛋?還加兩個! 跟楊慧交流過的張氏,雖然一晚上沒睡好,此時卻如同一棵歷經無數寒暑,最終枯木逢春、抽芽開花的老樹一般,整個人神采奕奕、生機煥發,兩只眼睛滿是期盼的看向楊慧的肚子,那模樣恨不得此刻里面就能蹦出一個孩子。 葉信芳伸手接過面條,手指相觸,楊慧臉上頓時飛起一抹嫣紅,滿是嬌羞的樣子如同一顆飽滿多只的桃子。 他微微移開視線,有些羞赧,不敢與她直視?;叵肫鹱蛞贡鸟R亂的一切,仍舊像是一場夢一般。 一場他不知道怎樣去回顧的夢。 那夜色,靜謐的似乎要將人沉溺其中。 月光下,被叫醒后迅速做好準備的楊慧,微微顫抖著,小聲的問道:“相公?” 葉信芳并非什么都不懂,這樣的狀態,再怎么也無法欺騙自己,晚飯前楊慧給她喝的,是一碗壯陽藥。 三個月沒有房事,很過分嗎? 額,是挺過分的,但你也不能這樣不擇手段啊,你是惡霸嗎? 不管他怎么的去抵御,枕邊人的氣息,香甜柔軟,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似乎要直接竄進他的心底一般。 對方在他眼中,如同一塊甜美的撒滿誘人糖霜的蛋糕,而他,就像一個行走多年饑腸轆轆的旅人。 他也很想任由沖動來掌控,到底在某一瞬,思緒飄忽間,一些矯情的念頭,到底是止住了自己。 他是人,不是動物。 葉信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楊慧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緊緊的抱住楊慧,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渾身緊繃著,任由血液像是燒開的水在血脈中沸騰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