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陸執?!?/br> “干嘛?要干我嗎?” “……傻逼?!?/br> “……北都?!?/br> “又怎么了?” “我覺得我肯定是瘋了?!彼尤挥X得自己從那個傻逼的字眼里摳出了一點兒邢北都的愛意。 “沒事,你再傻我也不嫌棄?!?/br> “……” 第71章 幾天后,邢北都在劇組的戲份殺青。辭別過劇組成員后, 他便和陸執一起, 跟著黃赫返回了鞍海市。 那天直截了當地回絕了賀風駿后, 邢北都本以為對方還會繼續糾纏他一下,卻沒想賀風駿似乎是要臉的。在他直言不諱地嘲諷了對方之后,賀風駿便取消了對《漢刀》劇組的投資, 隨后不知所蹤。 邢北都對賀風駿去了哪里不感興趣, 倒是一直忌憚著賀風駿同他搶人的陸執偷偷留意了一下賀風駿的行蹤。 結果出乎陸執意料的是,賀風駿似乎真的放下邢北都了,離開《漢刀》劇組后便跑回了賀家本家所在的城市。 對此, 陸執倒是樂見其成——并且恬不知恥地想,這賀風駿一定是覺得他和自己比起來有如云泥, 沒膽子和自己競爭。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等邢北都和陸執回到鞍海市之后, 賀風駿仿佛又好了傷疤忘了疼似的再次湊了上來,一聲不吭地往天禾寄送各式各樣的東西, 妄圖討好邢北都。甚至還把裝著情書的禮物盒偽裝成了粉絲送上的禮物,讓邢北都防不勝防, 不勝其煩。 那些賀風駿送來的東西, 他都將其全部交由了簡略處理, 一件也未曾留下。 被三番兩次地拒絕后, 賀風駿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終于, 有一天, 他停止了繼續遞送禮物的行動。 ……按照陸執的說法, 賀風駿會停止送禮物是因為再也無法支撐送禮的高額費用。畢竟成百上千的鮮花也好,各式各樣的禮品服飾也罷,每一樣的背后都代表著大量的金錢。 賀風駿并不是賀家的繼承人,雖然因為賀家少爺的身份頗為有錢,但也招架不住如此揮金如土。 邢北都倒是頗感可惜,畢竟按照簡略的說法,賀風駿送來的東西都被他轉贈分發給了天禾的員工們。在賀風駿送禮的這段時間里,整個天禾上下都是一派歡天喜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真人秀《和霸道總裁談戀愛》便已拍攝到了第八期。 · “別動啊,北都,待會兒萬一手抖了可就不好了……” 站在制衣房的更衣室中,只穿了一條四角褲的邢北都裸著上身,敞開雙臂,擺出了一個“大”字,而陸執則滿頭大汗地蹲在在他的身后,手中拿著皮尺等測量工具,小心翼翼地丈量著邢北都身上每個地方的尺寸。 真人秀拍攝到第八期后,總算是迎來了一次中場休息,暫時停播一期。趁著真人秀停播的空檔,簡略本打算安排邢北都再去接觸一下廣告相關,給邢北都安排了一個代言越野車的工作。 該越野車品牌與陸氏也有裙帶,與艾爾多尚沾親帶故,算是兄弟級別的公司,由對外仍舊掛著“艾爾多尚執行總裁”身份的邢北都去代言倒也合適。 結果等邢北都和黃赫到了廣告方那邊,便不幸出了意外: 按照越野車廠商的打算,他們計劃在沙漠拍攝一支外景廣告片,讓邢北都開著越野車在沙漠中行進。 如此一來,荒漠的嚴酷與越野車的從容形成對比,從而更加反襯出了越野車的舒適性與安全性。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廣告片劇組浩浩蕩蕩地準備前往荒漠時,從沙漠區域的觀測站處,卻突然傳來了沙暴預警。整片沙漠會迎來持續三天的沙暴洗禮,在沙暴其間,任何妄圖進入沙漠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無奈之下,劇組只得暫時解散,等待三天之后沙暴散去再重新開機。 因著三天時間過短,邢北都也不好離開劇組折返回鞍海市與陸執膩歪,只得耐心地在廣告方處等著繼續工作通知。 誰知就在他無所事事地等著重新開工時,陸執卻又打電話告訴邢北都,自己已經動身抵達了邢北都所在的城市。而當邢北都問及他怎么一天到晚這么閑時,陸執卻又辯解道,自己也是因為工作原因才到了這邊。 他繼續追問后才知道,陸執來這邊是參加一個面向社會上層人士的慈善音樂會的。 不過,陸執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同邢北都提了慈善音樂會的事后,邢北都頓時對音樂會來了興致。和陸執商量了一番后,陸執便告知了慈善音樂會的主辦方,讓他們為邢北都準備了一張新的邀請函。 為了赴約,邢北都順口讓陸執幫自己在高定店趕工定制了一套手工西裝,以確保自己在慈善音樂會上不丟身份。 然而…… 進了高定店后,邢北都便順口同陸執提了一下之前和沈導見面時,簡略與對插科打諢之際說出的一些有關成衣高定的事——比如那個“定做西褲時需要測量定制者下體兩球誰高誰矮”的經典趣聞。 這話一出,陸執登時變了臉色,和高定店的師傅商量了一番后,他便自己拿起了軟尺等工具,在定制店的老師傅的指導下為邢北都量尺寸。 于是,才發生了如上的一幕。 邢北都忍不住動了動身體,陸執這會兒在量橫檔。他岔著雙腿,蹲在他身后的陸執的兩手一直環在他的腿間,將皮尺纏繞在大腿根部測量尺寸,讓邢北都頗為不自在:“……要不換個位置吧,你到前面來量?!?/br> 陸執沒做多想,便繞了個圈。 結果他這一繞,兩人的處境反倒更尷尬了些。邢北都咳嗽了一聲,總覺得從他的視角來看,半蹲在他身前測量橫檔的陸執是在給他koujiao一樣。 陸執本來沒做他想,只是等他量完橫檔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前的邢北都莫名有些站立不安。他腦子先是遲疑了一會兒,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兩人這會兒的姿勢是有多么曖昧。 不過陸執本身也不是什么要臉的主,邢北都尷尬,他反倒坦坦蕩蕩,甚至還十分猥瑣的又湊近了邢北都一點兒,并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邢北都緊實的大腿根。 邢北都嘴角一抽:“好好量,你摸哪里呢?” 陸執沒皮沒臉:“摸的你大腿啊,嘖,手感不錯,我再摸兩下?!?/br> 邢北都有些危險地半虛起了眼瞳,伸手在陸執的臉上拍了拍:“想摸的話晚上回去讓你摸個夠,不過會產生什么后果嘛……陸總,你心里應該有點abcd數吧?” 陸執聽得頓時只覺后臀處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了一股隱痛。 不過陸執是什么人? 比臉皮厚,他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觍著臉,陸執嘿嘿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你個小妖精,晚上回去陸爺疼你?!?/br> 邢北都倒也不計較他占自己一點兒口頭便宜,屈起手指,便在陸執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趕緊量!” “知道了……”陸執嘖了一聲。 在一旁簡直要看不下去了的老師傅:“……”生活真不容易。 晚上的時候,穿上高定店趕制出來的西裝,邢北都便與陸執一起去往了對方口中的慈善音樂會。 音樂會的會場選在了一處市級的藝術宮,平時此地經常會承辦一些大型話劇表演與舞動演出,現下作為慈善音樂會的主會場也算合適。 在入口處遞交了邀請函后,邢北都和陸執兩人便低調地進入了會場。在主持人簡短的開幕介紹之后,音樂會便正式開始了。此次應邀參與慈善義演的都是音樂界頗有名聲的演奏家與歌手,甚至還有一支大型交響樂團。 然而邢北都和陸執兩人都是不會欣賞古典音樂之美的俗人,在作為首發陣容登臺的交響樂團上臺演奏后,兩人便偷偷摸摸地溜到了藝術宮的走廊上。 把胳膊架在邢北都的肩膀上,陸執哥倆好似的摟著他。 望著走廊之外的夜景,陸執幽幽道:“今晚的月色真美?!?/br> 邢北都瞥了一眼連顆星星都看不見的漆黑夜空:“你沒看新聞嗎,今晚有月食?!?/br> 日常尬撩失敗的陸執:“……” 夜色昏沉。 交響樂的樂聲自身后傳來,柔美卻又恢弘大氣的樂音讓人心緒寧和。邢北都沒有說話,就這么和陸執一同靜靜地靠在一起看月食。他忽然覺得有點開心,又不知道為什么會開心,總覺得和陸執在一起后自己的身上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讓邢北都自己也做摸不清。 不過,這倒不是什么壞事。 望著夜空,邢北都忽然道:“拍完廣告之后,我打算先去個地方,過兩天再回鞍海市,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去什么地方?” “你就說去不去吧?!?/br> “去啊,當然要去,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br> 邢北都笑了笑:“我帶你去見一個人?!?/br> “見誰?”陸執又問。 邢北都卻是不再答話,只是嘴角上揚的愈發厲害了點。 然而…… 兩人并未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走廊角落,正有人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他們。 一道微不可察的閃光閃過,待在角落的人神情激動地轉身跑開。 他的手中,死死攥著自己的手機,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繩。 第72章 廣告代言拍攝結束后, 邢北都與陸執二人并未直接返回鞍海市, 而是一路南下, 直接抵達了沿海。 對于邢北都究竟要帶他去見什么人一事,陸執心中頗為好奇??僧斔麊柤靶媳倍紝Ψ揭獛ヒ娬l時, 邢北都卻是三緘其口, 只告訴陸執, 去見了對方就知道了, 且那個他想帶陸執一起去拜會的人對他而言十分重要。 陸執暗自揣度著,邢北都是地下車手出身, 身份來歷簡單,也沒什么直系親屬在世。對方口中的重要的人……該不會是顧南城的父親吧? 陸執頓時沉了心,邢北都所說過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對方曾直言道, 顧南城算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 單比親兄弟更加兄友弟恭。 如此想來……那顧南城的父親顧廳長也就等于邢北都的父親了,自己這是要去見老丈人? 陸執心中百轉千回,邢北都卻是一片云淡風輕,神情輕松地仿佛是去見一位舊友一般。他的這番表現又令陸執忍不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推斷:邢北都面對長輩一貫彬彬有禮,如果真是去見顧廳長, 那不應該擺出這副態度??? 他想了許久都未得其解, 最后只能斂下心中的疑惑, 老老實實地跟著邢北都繼續前行。 然而令陸執怎么想也未能想到的是, 在行程的終點, 出現在二人面前的,是一處半倚海峽的寂寥墓園。 天色漸晚,于天空中,緩緩地飄落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 “小叔還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在海邊跑車。按照他的說法,沙地對輪胎與車手的要求很高,一個車手是牛是馬,基本能從沙地賽車上看出端倪來?!?/br> “遇上那些跑車硬件比他強出太多的車手時,小叔他總是喜歡賽道上出現一些沙地這樣障礙地形。因為只要有這些地形存在,那他便能超越一切車手。而超越,就代表著勝利?!?/br> “只有勝利者才能活下去?!?/br> 將手中捧著的一束開得嬌艷的白菊輕放在矮小的墓碑前,邢北都單膝跪在墓碑之前,沉沉地凝視著白色的碑。 前傾手臂,他將自己架在肩膀上撐著的雨傘也一并放在了碑前,讓肅穆的黑傘無言地守護著孤冷的墓碑。 見狀,一直站在他身后守著的陸執連忙上前了一步。他躬起腰,將自己手上打著的傘往邢北都的方向傾了傾,將邢北都庇護在了自己的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