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梁鑫宇本想拒絕,但在娛樂圈這么多年來的泯然眾人讓他心有不甘,憋著一股氣想一飛沖天,便拋卻了自尊,咬牙答應了陸執。 可惜陸執這人的興趣來得快,去得更快,沒幾天就對梁鑫宇失去了興趣,撇下梁鑫宇讓他自生自滅去了。只是因著陸執忘性大,沒想起跟梁鑫宇所在的工作室交代,撤除對hilocop樂團的資源傾斜,這才讓hilocop順利發展了起來。 原本,要是梁鑫宇不湊到陸執面前刷存在感,陸執還真想不起這號人物,hilocop也能繼續壯大。 可梁鑫宇心有不甘??! 他不明白,為什么陸執不再找他了。明明他已經拋卻了自己最重要的自尊,接受了陸執的包養,可……為什么陸執卻滿不在乎?因為他接受了陸執的包養換取資源這事,在樂團內部,他還被其他成員暗中嘲諷了許久。 梁鑫宇握緊了拳頭。 算了。 只要他向陸執低頭服軟,徹底拋棄自尊心,讓陸執再給他多一些的扶持…… 他就直接單飛!徹底和那幫沾了他的光才事業進步,結果卻反倒嘲笑他出賣身體上位的樂團成員們說拜拜! 可惜,梁鑫宇確實不明白。 他所引以為傲的自尊,在陸執的眼中,真的一文不值。 “你知道什么錯了?”陸執抬了抬眼皮。 梁鑫宇怯懦:“我不該對陸總你使性子,之前也不該三番兩次地拒絕陸總……” 誰知陸執卻搖了搖手指:“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br> 梁鑫宇微頓。 陸執冷酷道:“你錯在,不該在我已經對你沒興趣了,還自以為是地湊到我面前刷存在感!”他抬起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快速地給助理發了條信息,“你的樂團是叫hilocop吧,好像最近是在全國巡演?可以,你們的巡演到此結束了,原地解散滾回家種紅薯去吧!” 言罷,他便直接拽著還一臉興致昂揚地盯著梁鑫宇猛瞧的邢北都走出了通道,只留下梁鑫宇一人面色慘白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走出通道,陸執那原本因為見到邢北都而起的好心情都被不知好歹的梁鑫宇給敗了個干凈,他一聲不吭,就這么沉默地拉著邢北都直接走到了露天停車場。 坐上車,邢北都這才回味著之前的“情敵相見”,滿臉笑意地盯著陸執:“你和那個梁鑫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執難得產生了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尷尬道:“老黃歷了,以前看他有趣,就包了幾天玩玩,結果這小子想立牌坊,被我包了又惱自尊心,不肯讓我上他。我嘛,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喜歡強買強賣,就把他扔了唄?!?/br> 他這個“扔”字用得極為刁鉆,讓邢北都忍不住側目。 如果有一天…… 陸執對他也失去了原本的興趣,是否會如拋棄梁鑫宇一樣,毫不猶豫地扔掉他呢? 不過這又如何? 他打心底里可沒對自己和陸執的事情報以樂觀之心。 左右不過是一場競速游戲。 · 因著梁鑫宇的橫插一腳,邢北都和陸執間的氣氛莫名有些沉悶,為了緩解氣氛,陸執特意又在群萃市轉悠了幾圈,準備給邢北都找點別的樂子。 可惜現下已是深夜,整個城市雖仍舊燈火通明,但已是一片死寂。 除卻酒吧等不夜之地,其他地方俱是萬籟俱寂。 陸執本打算帶邢北都去群萃市有名的一處迪廳跳跳舞,紓解一下煩悶的心情,但半道上邢北都卻突然向他索要了汽車的駕駛權,開了手機上的地圖導航,自個兒選定了一處目的地,開著車直奔了過去。 等到了邢北都所選的地方一看,陸執登時樂了。 也不知道邢北都心里在想些什么,這人居然把車開到了一處游樂場的后門。 此時,整個游樂場都籠罩在夜幕之下,宛若蟄伏的巨獸,讓人無端膽寒。 “把車開到這里來干什么?北都,你別說你是童心未泯,突然想去玩碰碰車啊,”陸執有意討好邢北都,便故意開了玩笑,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現在整個游樂場都拉閘了,你想玩恐怕也玩不了?!?/br> 邢北都卻一本正經地開口:“就是拉閘了才好玩兒啊?!?/br> “電閘都關了,你想去玩什么?” 邢北都側了側頭。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性動作,每當心里揣著點兒奇奇怪怪的想法時,他總是喜歡微微側頭。 陸執勾著唇,側頭明明是略顯惡意賣萌的動作,但由邢北都來做,卻絲毫不顯女氣,反倒讓人忍不住想,這人心里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邢北都張口。 不過是取樂的游戲而已。 既然是游戲,那就玩大一點,才更意思。 不是么? “當然是玩成年人的游戲啊?!?/br> 他笑得不懷好意。 第36章 陸執呼吸一窒, 邢北都這話說得曖昧,他明顯思想跑路, 歪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方向上去。 只是見邢北都笑得惡劣, 陸執又適時將自己腦子里的某些黃暴思想收了回去。邢北都說是要玩點成年人的游戲, 那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成年人才能玩的游戲”。 思考了片刻后,陸執試探性地問:“你想在游樂場里飆車?” 邢北都搖了搖頭,高深莫測道:“要飆車哪里不能飆車?比這個刺激多了?!?/br> 陸執一臉狐疑。 邢北都但笑不語, 只是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吹著不成調的口哨,先是在地上不知撿了點什么玩意兒貼在了汽車的前后車牌處, 而后才走到了游樂場的后門旁。沉了沉眼, 邢北都忽然右腕發力,靠著防滑手套抓緊了鐵藝大門, 干脆利落地翻門而入,跳進了游樂場。 陸執也吹了聲口哨:“身手不錯??!” 鐵藝大門的頂端有防翻越的鐵錐,邢北都仗著自己身手矯健, 直接踩在鐵藝大門的門頂, 越過鐵錐跳了下去。游樂場的鐵藝大門的高度在三米左右,一般人從這個高度直接跳下去,多半會崴著腳,可邢北都卻輕松寫意地仿佛在喝涼水, 似乎對翻墻這種事非常熟練。 邢北都回頭望了陸執一眼, 他高挑而瘦削的聲音在夜幕之下顯得有些莊嚴肅穆。 莫名地, 陸執心頭突然生出了點微妙的感覺來。 他總覺得, 自己始終沒有真正了解過邢北都。 揭開假面之后, 真實的邢北都究竟是何種模樣?他仍舊不知。 “陸總翻得過來嗎?”邢北都突然問。 “應該可以?!标憟桃蚕铝塑?,走到了鐵藝大門旁。 他的身手雖然沒有邢北都那般矯健到夸張,但也經常光顧健身房鍛煉。稍微費了些功夫,陸執這才翻過了大門。 還未等他感慨一句邢北都為什么翻墻翻得這么熟練時,邢北都摸著下巴,又問了一句: “速度還成……對了陸總,你跑得快嗎?” 陸執:“……問這個做什么?” “快嗎?” “還行?!?/br> “這樣啊,”邢北都點了點頭,“那就是跑得挺快了?!?/br> 陸執摸不著二丈頭腦。 邢北都又問:“陸總,你開過來的那輛車起步之后多久能加速到時速一百千米?” 陸執想了想:“這輛車不是我常開的那輛跑車,性能一般,估計得五秒左右吧?!?/br> 邢北都點了點頭:“可以?!?/br> 陸執蹙眉盯著他,有些看不懂邢北都的cao作。 ……十分鐘后,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邢北都要問這些問題,同時,對方口中的“成年人的游戲”又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了。 · “cao!你們兩個兔崽子別跑!” 一聲暴怒的嘶吼響徹了寂靜的夜空。 夜幕之下,原本一片死寂的整個游樂場現下已燈火通明!仿佛蟄伏的巨獸終于睡醒了一般,歡快地展現著自己的活力。 邢北都和陸執兩人一前一后,拼命地從游樂場的中心位置起步,向著兩人翻越進游樂場來的那處鐵藝后門狂奔著,仿佛身后跟著洪水猛獸。 當然,兩人身后并未尾隨著什么猛獸。 綴在后面,死命攆著邢北都和陸執的,只有手持警棍的憤怒警衛。 就在剛才,邢北都帶著陸執,借著懸掛在游樂場內各處的平面示意圖摸到了游樂場的管理處,而后從未鎖的窗戶翻進了供電房,竟是直接拉起了游樂場的電閘! 電閘一開,游樂場頓時重新開始工作。 陸執簡直要被邢北都的所作所為給嚇懵了,他完全沒想到,邢北都所謂的成年人游戲會是去拉電閘! ……其實想來還有點道理,閘門所處的高度偏高,并不在小孩子能夠得到的范圍內,甚至一些身高偏矮的成年人,都得借助梯子等物才能碰到閘門。 待整個游戲里恢復供電之后,走出供電房的邢北都和陸執兩人還未來得及去已經重啟的各路游樂設施處看一看時,就被發現供電恢復,跑到供電房來查看情況的游樂場的警衛們逮了個正著。 慌忙逃竄之后,陸執可算是明白,為什么先前邢北都要問他能不能跑了。 感情問這個是為了跑路??! 怒氣沖天的警衛們死死地綴在兩人后面狂奔。 好在供電房所在的位置距離游樂場的鐵藝后門并不算遠,仗著腿長領先了警衛們一截的邢北都和陸執跑了小半會兒,終于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了后門。 三下五除二地翻過鐵藝大門重新坐回車上,邢北都搶先一步接管了汽車的駕駛權。 他猛地踩了油門,直接彈射起步,將汽車開離了游樂場。 這時,警衛們總算是跑到了后門。 因著邢北都和陸執兩人跑路的時候是背對著他們的,警衛們并未看清這搞事二人組的正臉。 現下見拉了電閘就跑的兩個兔崽子跑路了,為首的警衛又罵了一聲,便氣急敗壞地抬起了手里的手電筒,對準了汽車的車屁股。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