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邢北都有些琢磨不透。 想了一會兒發現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邢北都便也不再計較。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見招拆招他最擅長。 就在這時。 “呵,你不是昨晚上那個剛簽天禾的小藝人嗎,”一個冷淡的男聲傳來,邢北都偏頭一看,便見徐文迪和他的經紀人居然從一處辦公室里走了出來,而徐文迪還語氣不快地沖他喊了一聲,“在導演辦公室這邊轉悠做什么?是打算找導演潛規則勾兌一下,好拿點資源?哼……”他上上下下地掃視了邢北都一眼,一絲不易覺察的嫉妒在眼中飛逝而過,“長得也就那樣吧,哪個導演能看得上你?” 他的經紀人趕忙出來打圓場:“小邢今天是來報道的?這兒一圈是導演辦公室,和天禾簽約的幾個導演都在這邊,你可能是走錯門了,如果要去找負責新人的經紀人,你該去二樓找王姐?!?/br> 徐文迪敵視地盯著邢北都。 這人劍眉星目,長得高挑冷峻不說,身上還有股引而不發的沉穩氣質,在花美男和小鮮rou當道的演藝界算是罕見的硬漢式角色。同時又沒有打星那么健碩,看著瘦削有力,簡直就是天生混娛樂圈的料。 光靠臉,就能吃垮幾個財團。 他徐文迪出道不久,但一直因為長相氣質奶油而飽受詬病,又沒什么出挑的演技,只能混混三流偶像劇。 要是他有邢北都這么一張臉,早就一飛沖天了! 想著自己昨天去找陸執,想問問對方為什么最近給他的資源明顯減少了,在《追風》的拍攝期間,經紀人根本沒有接到公司的后續視劇通告! 他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除了要靠真人秀鞏固人氣外,還得一直不斷地拍新戲。對藝人而言曝光率是最為重要的,如果《追風》上映之后他沒有后續的跟進作品,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這個喜新厭舊的娛樂圈拋棄! 外界傳得不錯,他確實是被陸執包養了,才得到了現在的演藝資源。然而陸執似乎只是包著他玩玩,雖然包養了他,但一直沒跟徐文迪發生點實質性的關系。 這讓徐文迪心中愈發惶恐,昨天他便咬牙約了陸執去酒店,想讓陸執真的潛了自己,以鞏固身份。 結果待殺青宴結束,他在酒店里待著了之后,沒見到陸執不說,打電話去問陸執時還被對方的特助在電話里冷嘲熱諷了一通!被經紀人帶出酒店時,還被記者跟拍了…… 徐文迪越想越覺得胸中郁氣難平,這會兒又冒出來個邢北都……他心中危機感橫生。 對方這張臉可是男女皆殺的殺器??! 要是陸執看上了邢北都,扶持邢北都當天禾的一哥,他該情何以堪! 這么想著,徐文迪決定給邢北都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什么才叫做尊卑有別! “第一天來公司就找錯路遲到……你這工作態度還真是差勁啊,”徐文迪涼涼地笑著,宛如吐信的毒蛇,“這娛樂圈里的水可深得很,你這種旱鴨子,遲早得淹死?!?/br> 邢北都把手揣進褲兜。 “淹死?”他搖搖頭,一本正經道,“淹不死的,我會自由泳?!?/br> 徐文迪:“……” 經紀人:“……” “別他媽裝傻,”徐文迪鼻子出氣,“你一個新人叼氣什么,我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br> 邢北都卻是昂了昂頭,仗著自己長得高,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徐文迪的跟前。 徐文迪雖然長得奶油,但再怎么說也是個演偶像劇的主,海拔還是有將近一米八的。 然而這會兒邢北都站在他面前,他卻只覺得這不過比他高出了半個頭的男人的身姿宏偉得離譜,仿佛一座險峰,竟讓他險些軟了腿,想要逃跑。 邢北都居高臨下地蔑視著他。 他一字一頓,不緊不慢地開口: “對啊,我就裝傻,你敢跳起來打我嗎?” 徐文迪:“……” 經紀人:“……” “cao你大爺!邢北都,你是叫這名字吧!老子要讓天禾封殺你這家伙!老子讓你再敢吊!”徐文迪氣得跳腳。 邢北都擺手,卻是拿出來了手機:“不好意思,我沒有大爺。另外,徐先生你剛才罵的臟話我都錄下來了,作為流量小生的你如果被曝出低素質的丑聞來……肯定會被影響人氣吧?” 徐文迪大驚:這人是什么時候開的手機??? 他算是典型的偶像派演員,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全靠粉絲撐腰。 如果被曝出什么負面新聞,就算只是罵人,也肯定會遭到不小的粉絲反噬! “你……你……卑鄙!是你誆我罵你的!”徐文迪氣紅了眼。 “我可沒罵人?!毙媳倍即盗寺暱谏?。 “你是惡魔嗎……”徐文迪哆嗦了一下嘴皮。 邢北都側頭,非常惡劣地又笑了笑:“我是混沌惡?!?/br> 而他的經紀人也是慌得不行,忙不迭地跟邢北都說好話,希望他趕緊把錄音刪了。然而邢北都手上哪里有什么錄音?他又不是能未卜先知的預言師,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來挑釁他的徐文迪會被激怒,對他破口大罵? 所謂的錄音不過是莫無須有的杜撰罷了。 就在兩方對峙之際,簡略卻是焦急地從導演辦公室里冒了出來。 見邢北都居然和天禾的藝人對上了,而且對方還是過兩天就會和邢北都搭戲出演真人秀的徐文迪,簡略不禁有些詫異。 “這是怎么了,”他看向邢北都,“小邢,徐文迪怎么和你卯上了?” “沒什么事,”邢北都聳肩,把手機揣回了風衣口袋里,不讓徐文迪和他的經紀人知道錄音真偽,“只是偶遇了這位先生,寒暄了兩句罷了?!?/br> “這樣啊,”邢北都這張臉太有欺騙性了,簡略完全沒看出這人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當下便信了邢北都的說辭,朝徐文迪點了點頭,“小徐啊,這位是邢北都,他是陸總的表親,艾爾多尚的執行總裁,也就是過兩天的真人秀和你搭戲的‘霸總’?!?/br> 徐文迪瞪大了雙瞳,而經紀人也是大跌眼鏡:這邢北都不是天禾的新人? 那……他們之前…… 不是在亂懟嗎? 徐文迪更是心中一涼,自己剛才對邢北都這么無禮,簡直就是禍從口出。如果對方去給陸執說上一聲……那他的星途就全完了! 邢北都只是笑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撓了撓頭,簡略又抓住了邢北都的手腕,扯著人便跑:“之后再聊吧,我和小邢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出什么事了?”邢北都邊跑邊問問。 簡略邊跑邊答:“你之前不是跑地下賽車的嗎,陸總緊急召喚!有事讓你救場!” 就在兩人火急火燎地跑去地下停車場開車時,簡略并未注意到,有人給他發來了幾條信息。 齊少:簡哥你在嗎? 齊少:昨天你走得太急,我不小心忘記告訴你這茬了。 齊少:千萬!千萬!千萬別得罪邢北都??! 第5章 上了車后,簡略將方向盤交給邢北都,又跟邢北都說了陸執要兩人去的地方在哪里后,兩人便飛速趕去了約見地點。 等上了高速,開出了鞍海市市區后,邢北都才發現這位陸總要他去的地方居然是鞍海市北上的某處高速公路。 他之前跟著齊少在鞍海市跑地下賽車,對鞍海市一圈的地形還算熟悉。鞍海市整體位于天朝東南部分,地形地勢以山地丘陵為主,城市以北地形崎嶇,城市以南地形平坦。昨天被政府封禁了的措金山山道,便是鞍海市北部的高速路。 兩人最后抵達了一處高速路之外,依山傍水的度假中心。 一進度假中心大門,便有長相甜美可人的迎賓小姐上前迎接了邢北都和簡略兩人,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便找到了度假中心后方的會所。 穿過會所后,邢北都便吃了一驚:在會所之后,竟安靜地蟄伏著一座龐大的賽車跑道! 他之前基本只在措金山附近活動,齊少也絕少帶他去二代子弟們廝混的地方,因此從未踏入過這座度假中心,根本不曾料想,在度假中心之后竟有這樣一處大賽道。 簡略也是驚詫不已。 “萬……萬惡的資本主義!”他各種羨慕嫉妒恨。 邢北都微微虛起雙眼,似乎已經揣測到了一點兒陸執叫他來的打算。 就在簡略為車道嘖嘖稱奇之時,有人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為首之人戴著副萬分sao包的黑色墨鏡,一頭干練的黑色短發被悉數梳在腦后,只前額處垂下了一縷多余的發絲,看著狂放而囂張。他身量和邢北都差不多,走到邢北都的面前微垂墨鏡,只露了半截眼瞳,就這么有些失禮地上下打量了邢北都一圈。 邢北都側頭。 “你就是邢北都?”男人有些輕佻地笑了笑,“看著倒還挺正經的……簡略之前跟我說,你是齊少那邊的地下車手,想來駕駛技術不錯吧?” 邢北都頷首:“陸總過譽?!?/br> 來者正是陸執。 他垂著墨鏡,再次掃視了邢北都一眼。 饒是陸執這樣閱人無數的太子爺也不得不為邢北都的長相暗自贊嘆一聲,眼前的男人外表俊帥不說,身上還逸散著一股內斂的沉穩氣質,若非知道對方只是個地下車手,陸執估摸著自己都要以為對方真的是哪里的上位者了。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瞥邢北都那隱藏在風衣外套之下的勁瘦腰線,莫名覺得有些心癢癢的。 “閑話不多說,讓簡略帶你過來確實事出有因,”陸執勾著唇角,抬手指了指身后跟著他的人,“本來我是打算去帝都去和鄒總談個深生意,但沒想到鄒總他倒是先來了鞍海市,作為東道主,我自然得招待招待鄒總。正巧芙蕖院這邊才建了個跑車道,鄒總身邊的司機是退役的賽車手,我就順勢邀請鄒總跑一局了。不過我手底下可沒什么得力干將,正巧聽簡略說你開車技術不錯……北都啊,去跟鄒總的司機跑一局?!?/br> 邢北都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身后還跟了不少西裝革履,似是陪客的男女,其中更是有個年過半百,面上已橫生了不少皺紋,面色有些陰郁的中年人。 而對方的身邊,還跟了個比邢北都稍矮一截的年輕人。 陸執想了想,又補充道:“跑車這事兒沒個彩頭的話跑起來也沒多少意思,不如這樣吧,鄒總,你的司機要是贏了,群萃市那邊的地皮我陸氏就不去競拍了,讓給你。要是北都贏了……那地皮的事,鄒總就退出,把地皮讓給我這個小輩如何?” 聽到了陸執的話,那中年男人的神情愈發陰沉起來。 他推了一把自己身邊的年輕人,便沉沉開口:“來,小何,跟那邊那位北先生去比一比?!?/br> 邢北都:“……敝姓邢?!?/br> 中年人:“……” 小何:“……” 邢北都估摸著這中年人應該就是陸執口中的鄒總了,他也沒多吭聲,便走到了陸執身邊,低聲問詢道:“陸總要給這位鄒總留臉嗎?” “留臉?”陸執來了興致。 邢北都點點頭。 “怎么個留法?” 邢北都微頓:“輸的很慘,或是……輸的非常慘?!?/br> 陸執一頓,眼神里的興味更甚。 邢北都說話的時候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并沒有刻意回避在場的眾人,因此他說的話,那位鄒總以及他身邊的司機小何也俱是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