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的確,醫院的定餐再好,也比不上李媽熬制的營養粥。 而且,這里確實諸多不便。 郁千里便先行一步。 這里有楚凌冬在這里,他很放心,而且看著這兩人,他也不想在一邊礙事。 他也想盡快回去。 禾禾的身體還在解郁堂。經過這一番周折,身體里的電極片又被取了回來。 但這個治療縱然以失敗告終,郁千里相信,總有一天,他的孫孫還會回歸自己。那具身體,他更要細心地照顧,等待禾禾回歸的那一天。 兩人進屋時,方怡正抱著寶寶,與李媽在客廳里說說笑笑。 以前,郁禾與楚凌冬都是不怎么呆在屋里的人,在方怡沒來的時候,李媽每天守著個這個空屋子,還挺寂寞。 現在方怡一來,再加上一個寶寶,生活一下子多姿多彩起來。 她看著晨晨,也挺眼饞,閑下來的時候,也總是跟著晨晨轉悠。 她雖然也有個三十老幾的兒子,但整天宅在屋里,讓她抱上孫子,那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郁禾的目光黏在方怡懷里的寶寶身上,剛想說什么,楚凌冬已開口:“等你有力氣能自己下樓的時候,再去抱晨晨?!?/br> 現在楚凌冬攬著郁禾的腰,幾乎是半抱著他。 “就抱一下不行么?”郁禾已有些惱火 楚凌冬瞅著郁禾,不為所動。 氣氛有些僵持。 倒是方怡機靈。見狀,立即抱著晨晨過來,湊到郁禾的身邊。 果然郁禾高興了,伸手勾了勾小家伙的臉頰:“晨晨?!?/br> 不過是七天,郁禾卻覺得很久都沒見到小家伙了。 晨晨的眼睛已很大了,黑漆漆的,已有點聚焦的樣子,但還是傻呆呆的。 郁禾噗地笑了出來。 晨晨忽然小嘴巴也張得老大,兩只小胳膊在空中不停地劃拉,發出細小的“哦哦“聲。 郁禾又驚又喜:“晨晨對我笑了?!?/br> 楚凌冬湊了過來,果然,晨晨張大了嘴,眼睛彎彎的樣子。只是口水也跟著流了出來。 方怡忙用手絹給晨晨擦了擦。 “這才三周,就會笑了?!背瓒浀迷卺t院看晨晨的時候,醫生說過寶寶一般一、兩個月后才會笑。 “也有三周會笑的寶寶。不過比例比較小,10%左右的樣子?!狈解慌越忉?。 “看夠了嗎?”楚凌冬問郁禾。這人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有,還舍不得上樓。 楚凌冬忽然想到什么,“對了,你是看不夠的?!?/br> 說著,也不再理會郁禾的態度,把他抱了起來,就往樓上走。 郁禾也沒打算掙扎。他是習慣了楚凌冬的懷抱,而且,老實說,現在確實沒怎么有力氣,走了那幾步,就有些心慌。 當然,他知道是幾天都沒吃東西,血糖偏低引起來的。 李媽對兩人的舉動早已見怪不怪,而方怡頗受震撼的樣子,一直目送兩人消失在樓上。 “李媽,楚先生對許先生真好?!狈解f。 “兩人好著呢?!崩顙屓ザ撼砍?。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恢復了日常。郁禾在屋里養病這幾天,因為有晨晨的相伴,也不怎么覺得寂寞。 這所有的日常,熟悉得像是印在了骨子里。讓郁禾懷念而珍惜。 有一天,一大早郁千里忽然過來,讓郁禾措手不及。 但郁千里并沒有多呆,只是在屋里轉轉,大約是見證自己的孫孫日子過的舒心,他也就放心了。 臨走時,又免不了一番叮嚀囑咐。 郁禾牽著郁千里的袖子,也沒能把他留住。 這段時間,楚凌冬也在著手準備晨晨的滿月宴。但他的準備與楚金水的準備卻是不同的。 因為一些原因,楚凌冬對楚金水表達了并不想大cao大辦的意愿,于是楚金水這邊的客人也只以自己的親信與合伙人為主。 楚凌冬也并沒有打算請任何人。因為,這個滿月宴上,他相信沒幾個人能吃得下去。 而依照郁禾的本意,根本連客都不想請。最多也就是與爺爺、陳敏幾個在一起聚聚。但楚家有一大家子人,總不能以自己的喜好行事。 而且這事,還輪不上讓他cao心。 這天下午,楚凌冬忽然打來電話,讓郁禾換好衣服。一會兒過來接他。 郁禾在屋里,一周都沒出門。接到這個電話,心情是相當愉快的。 這個電話的意思是,楚凌冬要與自己出去約會? 雖然天天都有晨晨陪著他,但與楚凌冬的兩人世界,還是讓郁禾很期待的。 衣柜里的衣服已換了幾批。 四月初的天氣,郁禾只夠換件薄毛衫,外面再加件風衣。 換上一身春裝,郁禾也一身輕松的感覺。 等他下了樓,客廳里的方怡問:“許先生,這是要出門?“ 郁禾翹了翹嘴角,點點頭。 李媽接著說:“肯定是跟楚先生出去?!?/br> “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庇艉烫娉瓒昧酥饕?。 正說著,門鎖響動。楚凌冬回來接郁禾。 穿著件淺坨色風衣的郁禾,看起來清新可人,如同一枚新發的嫩芽。 楚凌冬不免多看了幾眼,然后向郁禾伸出手。 郁禾走了過去,極其自然地挽住了楚凌冬的胳膊。 方怡不免又感嘆了一句:楚先生對許先生真好。 一路上,楚凌冬有一搭沒一搭地找郁禾說閑話,也沒告訴郁禾要去哪兒。 直到車駛進了掛著“影繪”牌子的古舊大門,郁禾才知道這是到了哪兒。 雖然郁禾沒來過這里,但“影繪”做為n市一處知名的藝術館他還是知道的。 一來是展覽觀建筑漂亮,常在電視上露臉。還有就是藝術館的創辦人是一對在外國得獎無數的夫妻所創辦,主要是推廣攝影藝術。 里面展廳多而大,設計也先端,舉辦過不少或商業,或公益的展覽。 郁禾以前不關心這些,但因為身邊有楚凌冬這個業余攝影愛好者,所以在看一些時事報道時,把以前從不過目的藝術攝影也納入了自己的視線。 “不會是今天這里有你的個展吧?“郁禾擠兌楚凌冬。 楚凌冬被氣笑了,“是我投資了一個私人個展??茨氵@幾天挺無聊,帶你出來看看?!?/br> “你還真是投資領域廣泛?!坝艉陶f。 楚凌冬自覺地閉上了嘴。 對于一個粗人,你再怎么解釋,他也不會懂得什么叫藝術投資的。 楚凌冬也并不是什么人都會資助,投資的也只是他覺得有潛力,并看的上的人。 “我還以為你要帶我看電影?!庇艉虆s說。 郁禾的話,讓楚凌冬就有些吃驚與后悔,“你喜歡看什么電影?” 郁禾沒吱聲。 對于藝術細胞貧乏的他來說,看什么,不看什么,都無所謂。 只是因為看電影好像是約會的保留項目,所以郁禾才會有此一說。 “晚上帶你去看電影?!背瓒p聲說。 “影繪”的面積挺大。建筑風格頗為前鋒。兩人步行到展廳時,就見一個人站在門口。旁邊是個展的海報宣傳板。 每進去一個人,他都對進館的人點頭致意。 那人一見到楚凌冬,忙三步并做兩步地迎了過來。 “凌冬。帶朋友來了?!皝砣私兄瓒拿?,卻去看郁禾。 “嗯?!背瓒蛴艉探榻B,“李韋,我大學同學,大學時攝影組的團長。大學沒畢業,就去了邊陲,采風攝影,被德國一家出版社看中,現在在德國已出版了兩本攝影集?!?/br> 郁禾聽明白了。雖然這人在外國可能已初露頭腳,但在國內其實還是個新人。 所以,也只有楚凌冬給他贊助辦個展了。 李韋大咧咧地笑著:“當時你要是也往攝影方面發展,大概就沒我什么事了?!?/br> 楚凌冬拍的那組山菌的獲獎照片,讓李韋記憶猶新。 當時,他是三番五次邀請楚凌冬加入攝影組,但都被拒絕了。 沒想到,多年后兩人還會因為攝影再次交集。 李韋看向郁禾:“這位朋友怎么稱呼?“ 在李韋的記憶里,楚凌冬都是獨來獨往,今天居然帶著個朋友,讓他十分好奇。 楚凌冬看了郁禾一眼,還沒開口,郁禾已接過話:“叫我許安好了?!?/br> 李韋向郁禾伸出了手。 接著又有客人過來。楚凌冬帶著郁禾進了展廳。 展覽廳布置得十分清爽,沒有過多花哨的裝飾與燈光。有種十分安靜的氣氛。 再加上李韋還是個新星,展廳里觀客并不多,不過二三十人的樣子。但因為展城挺大,大大小小的有三間的樣子,人便分布得很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