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貼上那厚實的胸膛,她自然明白,如今她別無所去,唯獨靠他了。 “那玲瓏碧玉盞,是你家之前的寶貝?”蕭鐵峰皺眉,他想著,這難道竟然是妖精界的法器,淪落人間,最后落到了吳王的小妾手中? “是?!鳖欑R嘆了口氣:“不過沒關系,早晚有一天,這應該也會回到我家族人手中,不著急?!?/br> 這就是家族事業啊,爺爺不行看兒子的,兒子不行看孫子的,反正一代代,過個一千多年,那東西肯定會落到魏云山蕭家的。 然而蕭鐵峰顯然是沒明白顧鏡的真正心思,他以為她嘆氣是因為哀嘆家族寶貝流落人間,不得要回。 他挽著她的手,神情間若有所思,不過卻再沒說什么。 第41章 門前來了個捉妖的 當晚蕭鐵峰帶著顧鏡游玩了這諸城的夜市, 夜市上雜耍小玩意兒也是處處皆是熱鬧非凡,顧鏡一會兒看中這個, 一會兒看中那個, 蕭鐵峰統統買買買了。 最后蕭鐵峰還陪著顧鏡來到了藥材鋪子,買了一些她所需的藥材,諸如羊躑躅、茉莉花根、當歸和菖蒲等。 顧鏡便有些擔心了:“咱們的銀子別花光了,好歹省著點吧?” 雖說她沒什么長久心, 可是想想姥姥, 她就覺得應該給后代子孫留下點什么。 蕭鐵峰拍拍她的小腦袋, 笑:“我們剛剛不是賣了東西得了銀子嗎?” “花光了呢?” “花光了再掙?!?/br> 顧鏡想想好像也是, 就不多問了。 晚上兩個人自是沒上山, 住在上次的那家客棧里, 客棧老板畢恭畢敬地請他們住了之前那間, 還免費送了好茶好飯地招待。 一夜炕頭翻滾, 直到最后顧鏡渾身無力地睡去。 最后一個念頭是,粗哥哥的生產力越來越好了,技術也越來越熟練了。 尺寸是革命的本錢, 尺寸 技術,也是無敵了。 第二日, 兩個人回到山里,剛走近山洞處, 就聽到前方傳來激烈的爭吵喧嘩聲, 兩個人對視一眼, 都有些納悶。當下走近了, 細細一聽,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來前幾日那個重傷號已經徹底恢復了,命保住了,重傷口的父母帶來了三牲大禮,并各色瓜果,敲鑼打鼓一步一叩首地前來感謝顧大仙救子之恩。然而與此同時,那位春桃的父母也帶來了一撥人,卻是穿著道袍舉著拂塵拿著畫符,說是要來捉妖精的。 兩撥人一碰上后,各說各的道理,吵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當時我家孩兒傷重,就連冷大夫都措手無策,若不是有大仙救我孩兒性命,我孩兒命已經沒了,你怎敢說這是妖精,不是大仙?若是妖精,難道還能這般救人性命?再說了,便是妖精又如何,救人的妖精那也是好妖精!” 這一番鏗鏘有力,引來周邊人一陣鼓掌。 “放你娘個屁!你看看我家春桃,這都嚇成什么樣了?我們春桃可是十七八歲的黃花大閨女,眼看就要嫁人的,誰曾想,被那什么女妖精一嚇唬,這鎮日里傻兮兮的胡言亂語,跟個瘋子一樣!這都是那女妖精害的,你們只說她是大仙,大仙能干出這種事來?你們兒子是被人救了,可我女兒呢?我如今又往哪來說理去!” 說著間,還抹了一把眼淚。 春桃娘帶來的那些人見此,或搖頭嘆息,或義憤填膺:“如此妖孽,怎可留她!” 顧鏡擰眉,小心地靠在蕭鐵峰身邊:“這,怎么辦?” 蕭鐵峰淡定地掃了眼那些人,拉著顧鏡的手道:“噓,讓他們吵吧,我帶你走另一條小路繞回去?!?/br> 于是很快,這兩個人回到了山洞里,先歇下喝了點水,接著開始整理山洞。 因為現在天越來越冷了,再這么住下去難免要挨凍,所以蕭鐵峰給山洞按了一個木門,木門上塞滿了干草,這樣冬天來的時候能擋風。 又把前些日子自制的木架子床擺在那里,上面鋪上了草墊子和從山下買的被褥,如此一來,天冷了也好歹能住人了。 顧鏡看著新布置好的床,舒服地癱在上面:“總算有張床了?!?/br> 蕭鐵峰也過去,躺在那里,將顧鏡攬在懷中:“現在天冷了,來不及了,等到明年開春,我們可以在山洞旁蓋幾間木頭房子?!?/br> 顧鏡想象著用木頭蓋的林間小屋,再想著每日醒來后的蟲鳴鳥叫,自是不知道多少向往。 “咱們在這山間當一輩子神仙吧!” “好?!笔掕F峰想起人常說,神仙眷侶,或許他和顧鏡便是如此? 顧鏡腦袋靠在蕭鐵峰堅實的胸膛上,閉上眼睛,攬住了他的頸子。 “如果不是來到這里,我定不會遇到你?!?/br> 或許剛開始時,只是下意識地找一個依靠,畢竟在這充滿原始氣息的山林里,堅強有力的男人臂膀是多么讓人渴望??墒菚r候長了,她越來越喜歡身邊的這個男人。 他就像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座小山,堅定地成為自己的依靠,時刻伸展出臂膀保護著自己,在自己任性妄為的時候,默默地給予自己力量和支持。 仰起臉,她凝視著男人剛硬的下巴,不由得輕輕探過去,用自己的唇一點點親過那下巴。柔軟的唇和粗糲的男人胡根摩擦,她忍不住低聲呢喃:“我好喜歡你……” 男人瞇眸感受著那柔軟錦緞般的幼滑觸感,心口不覺戰栗,發出的聲音猶如深喉中的震動:“小鏡兒,我也是?!?/br> 他忽而有些激動起來,坐抱著她,讓她跨坐在自己胸膛上,兩個人緊緊相貼。 “我自打那天夜里見到你那時候,就覺得——就覺得我想要你?!?/br> 他甚至覺得,冥冥之中自己苦等了二十六年,只為了能等到她出現的那一刻。 她便是山澗女妖,便是蝕骨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是嗎……”顧鏡想起第一次見面,她可是把他當成壞人了:“怪不得呢?!?/br> 看來這事并不能怪她受害妄想癥,根本上他就是壞人。 可是蕭鐵峰想起兩個人最初見面的情境,竟有些把持不住了,他按住她的腦袋,俯首吻下。 “乖,告訴我……那一日我走時,你那個用手碰碰嘴巴再揮一揮的動作,是什么?” “那個啊……”顧鏡坐在他身上,抱住了他寬闊厚實的腰桿,笑著說:“那是一個儀式?!?/br> “儀式?” “嗯嗯?!鳖欑R眨眨眼睛,開始騙老實人:“意思就是說,我要和你一生一世,永不分離?!?/br> 蕭鐵峰微怔,低頭凝視著懷里的女人。 她好像有千種相貌,面對陌生人時,面上總是泛著冷意,抱著得病小嬰兒時,渾身則散發出從未見過的溫柔愛意,而唯獨面對自己,她妖骨天生,蠱魅動人,一笑一顰間,都讓人欲罷不能。 而她現在卻說,要和自己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他猛然將她抱住,狠狠地抱在懷里,激烈地去啃她的頸子:“我也是,要和你一生一世,永不分離?!?/br> “我甚至覺得,冥冥之中,上蒼讓我重新回到魏云山,就是為了等到你?!?/br> 說著間,他提起她,木床架子搖曳。 *** “這是大仙,我蕭樹敬這輩子誓死拜大仙,誰若是敢說大仙一個不字,我蕭樹敬就和他拼了!” “大仙,我呸!女妖精!這就是個女妖精,勾搭男人害我閨女!” 雙方爭執不下,眼看就要打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有人用草席子拉著一人,匆忙往這邊奔來。 而草席子上的人,此時正發出痛苦的叫聲:“救我,救我!我不行了,你們殺了我吧!” 這凄厲的慘叫響起后,兩邊人都是都沒聲了,紛紛去看,這是誰在痛苦慘叫。 大家一看,頓時嘆了口氣。 原來叫喚著的正是村頭趙三家的六兒子,今年才十三歲,結果腿上生了個大毒瘡,每日疼得要死要活。冷大夫那里也看過了,藥用了,毒瘡卻是反反復復的,如今甚至開始潰爛,疼得孩子在原地蹦起來。 “大仙,救救我兒??!”這每日疼得要死要活,做父母的實在看不下去了。 可憐的小六子甚至疼得用腦袋去撞墻,只說不想活了就想死。 “你啊,實在是榆木疙瘩腦袋,我早說了讓你來找大仙,你不來,孩子白受罪,如今還不趕緊過來,跪求大仙救救你家小六子!”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讓一個妖精來治???小心給治成傻子!” 那趙三就這么拉著痛苦慘叫的小六子,穿過了爭吵的人群,噗通跪在了顧鏡他們家山洞外的大道上。 “蒼天啊,大仙啊,幫幫我家孩子吧,我給你磕頭了!” 而山洞內的顧鏡此時正狼狽地跌向地上,幸虧蕭鐵峰眼疾手快,抱著她一個翻滾,墊在了她下面,這才算沒傷到顧鏡。 顧鏡待要起身,可是卻被死死按住,兩個人還連一塊兒呢。 “你——”她推打他:“做的這叫什么床,根本不頂用!” 他低首看著她暈紅的臉頰,啞聲道:“是我太頂用了?!?/br> 顧鏡一愣,之后明白,恨得抬手就掐他。 “你越打,我越頂用?!闭f著間,蕭鐵峰繼續頂且用。 可就在此時,卻聽到外面那悠長的呼喚聲:“大仙,救命!” 蕭鐵峰愣了下,有些無奈地抹了把臉:“先做完咱們的?!?/br> “還是別了,我怎么聽到有人在慘叫?” 可憐的蕭鐵峰沒辦法,只好不再“頂且用”,分開來,站起身,各自披上衣服,臨出洞前又檢查了顧鏡的臉色衣服頭發,看不出異樣,這才出去。 顧鏡慢騰騰地整理著發髻,片刻后,便見蕭鐵峰帶回來一個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痛得臉色慘白,豆大額汗珠往下落,渾身蜷縮做一團。 那少年可能是知道自己被帶到自己山洞了,勉強掙扎著睜開眼,虛弱急促地喊著:“救我,救我,我不想活了……” 顧鏡當下忙上前:“你是哪里疼?” 剛問完這個,她就明白了,少年腿上有一個大毒瘡,其狀慘不忍睹。 “這是多少天了?怎么成這樣子了?”顧鏡皺眉,忙讓蕭鐵峰打水燒火。 這個毒瘡太大了,里面是滿滿的膿包,看來必須切開進行引流。 她先洗手,擦干,酒精消毒,取來了手術刀,用燒酒來進行消毒,之后切開毒瘡,便見有膿液流出,少年凄慘大叫:“疼,疼——” 顧鏡低聲道:“你忍著些,唯有切開這毒瘡,才能好徹底。要不然膿液淤積在內,是出不來的?!?/br> 切開毒瘡后,她又小心地將膿液全都引出,直到膿液不見了,流出來的是鮮紅的血,這才罷休。最后,她又對傷口進行消毒,并用青霉素v鉀片做成的粉末灑在患處,再將傷口包扎起來。 同時,又給患者口服了青霉素片。 “你忍一忍,注意消毒,只要不感染,就沒大事了?!?/br> 可是盡管她溫聲勸慰,那少年依然疼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