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這是一件任何男人都無法啟齒,都不敢承認的事情。 他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 女妖精一定是失望了,所以后來她才在強要了他的陽氣之后,跑了。 而當蕭鐵峰這么想著的時候,女妖精好像發現了什么異常,竟然盯著他瞧,不但盯著他瞧,竟然還挑了挑眉,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 蕭鐵峰咬了咬牙,猶豫了下,還是轉過身去,用不自在的姿態去收拾那山洞。 他以前是很想的,盼著。 只要她給他一個眼神,他就可以走過去。 可是如今,他竟有些想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讓她失望。 夜晚就這么過去,他把山洞里打掃過,又鋪了厚厚一層干草,最后給火堆添了好一把柴,便示意她可以進來睡了。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總時不時地瞟向他這個方向,偶爾間,那眼神還上下移動打量。 這讓蕭鐵峰越發忍不住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直接問她,再試一次好不好? 可他到底沒有…… 也許女妖精在強行吸了他的陽氣后,發現他的陽氣根本不夠用,已經徹底放棄了? 這么想著,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涌上心間。 他這輩子,七歲喪雙親,十六歲出去闖蕩,二十五歲看著這混沌天下,重新回到生他養他的地方,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有這般有心無力的時候。 在打理好女妖精的草鋪后,他便翻身,背對著女妖精,兀自在那里閉著眼睛。 外面的火苗跳躍,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深山里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深遠的低吼聲,他躺在這里,能聽到女妖精輕細的呼吸聲。 他并不想看女妖精。 看一眼,他就開始想了,如蟻附骨一般的想。 他這么想著,又怕女妖精發現自己的呼吸太過沉重,便輕輕吐納,控制著呼吸,免得讓她發覺。 可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女妖精竟然伸出手,拉了下他的衣角。 那軟綿綿的手碰上自己衣服時,他身子頓時僵了下,渾身血液在那一刻停頓。 “嗯?”他發出渾濁沙啞的一個嗯聲。 女妖精不說話,拽他胳膊,示意他轉過身來。 他不情愿,又期待,無奈轉過身去。 背對著火光的女妖精,看不清楚臉,只有那邊緣繚繞的頭發,映著紅光,在這黑暗的山洞中,有一種詭異的嫵媚。 他甚至險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感覺下那絲絲綿綿的發纏繞在指尖的感覺。 “哇啦哇啦睡覺……”女妖精妖言妖語。 她說了那么多話,他只聽明白睡覺兩個字,默了片刻,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女妖精的腦袋,示意她不要胡思亂想,還是趕緊睡覺吧。 他們如今被村里趕出來了,以后沒房子住了,也沒什么家什,這要想活下去,還有許多事要辦。 誰知道女妖精突然挑挑眉,很不高興地望著他,還用手輕輕捏他耳朵,哼哼了聲。 他不懂,這是生氣了? 她……為什么生氣了? 是關于陽氣的那些事嗎? “你……你不舒服?” 妖精界的事,他實在不明白,她上次要了那么多陽氣,難道不夠?她開始難受了? 蕭鐵峰咬咬牙,忽然想起上次。 上次,本來是要干那事的,誰知道自己根本不行,她是氣惱了,氣惱過后,便開始用了個法器強吸自己陽氣,這導致自己足足癱軟無力了好久。 這次如果她依然像上次那般用法器吸陽氣,自己會不會再次癱軟許久? 盤算下目前的處境,他撫摸著她的頭發,低聲哄道:“等過去這幾天再讓你吸陽氣好不好?” 可是他這話剛落,女妖精唇邊已經扯出一個笑來,那笑冷冷的,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甚至帶著點鄙夷。 他騰的一下,胸口發悶發疼。 她是徹底嫌棄自己陽氣不夠好,覺得自己無用? 臉上微微發燙,他實在不知,自己有一日會如此沒用。 不過他還是勉強解釋道:“我們現在被趕出村子里,山里有狼有虎豹,如果我再像那日一樣癱過去,就沒人保護你了,若你非要用那法器,好歹等幾日吧?!?/br> ****************************** 顧鏡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雖然覺得他可能是得罪了村民所以被趕出來,并且極可能和那個臉型像桃子的姑娘以及那個風sao中年女有關系,不過想想,身邊這男人仿佛不是那種人?也就不去想了。 可是后來,當她只不過多瞧了幾眼,多碰了幾下,他竟然就能抬頭的時候,她不得不重新評估他的饑渴程度了。 于是整個晚上,她都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評估他,看他這人到底怎么回事。 雖然他并不是什么自己以為的人販子,可到底是男人。 雖然他確實是個很好心的男人,可男人是有多面性的。 冒死救人的英雄好漢未必不可以是在家里打老婆罵孩子的家暴男!捐款賑災的好心人可能背后就貪污受賄! 她打量了半響,卻見他并沒有任何接下來的進一步動作,當下也是納悶了,難道自己理解錯誤,誤會他了?難道男人不但有晨那個起,還有昏那個起?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到了兩個人躺下睡著的時候。 他竟然背對著自己躺下…… 躺在黑暗的山洞里,看著外面那孤獨跳躍的火苗,聽著近處的風聲,遠處的狼叫,想起這陌生的年代,一種從未有過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她咬了下唇,重新看向他,看到的卻是那背對著自己的冷漠后背。 他為什么不看自己? 自己噴暈了他,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兩個女人找上他,是不是他真得怎么人家了? 疑心像一個小小的蟲子,在她腦子里爬啊爬的,讓她根本不得安生。 最后終于,她忍不住了,拉了拉他衣角。 “你該不會真得欺負人家姑娘了吧?還是說你對人家風情小寡婦做了什么?”想了想他可能聽不懂,又用他們的發音說:“睡覺,你和那兩個睡覺了吧?” 誰知道他只是應付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嘴里含糊嘰里咕嚕了一句。 她沒太聽懂,只隱約聽到“過幾天,村子,趕出”等字眼。 頓時,她明白了。 難道真得……他一口氣睡了兩個,人家把他趕出去了? 瞪大眼睛,失望而無奈地搖了搖頭,顧鏡翻過來身。 罷了,她為什么關心這些?就算這人好心,也只不過是她的臨時partner,等以后,等她翅膀硬了,在這個時代立穩腳跟了,她就要飛飛飛飛飛走了! 他干了什么,管她什么事! 可是,心頭冒起的酸泡泡,那是什么東西,難道是因為眼饞蘿卜后半截而起來的化學作用? 而就在她正難過的時候,忽而間,后背一癢。 她伸手摸過去,竟然摸到了一個蟲子,捏過來看,是蟑螂! 過了一會兒,又癢,再摸,竟然是一個螞蟻! 又過了一會兒,耳邊又嗡嗡嗡,原來是蚊子也過來了! 這這這,這山洞竟然是個蟲子窩?這還怎么睡人??? 顧鏡受不了,起身,也不顧粗鄙卜形男怎么想,從自己的黑皮袋子里摸出來一個殺蟲劑,準備對著山洞噴噴噴噴噴噴噴噴。 誰知道這個時候,粗鄙卜形男看了眼她,竟是頓時皺眉,之后猛地坐起來,擋在了她面前,用無奈地眼神望著顧鏡手中的殺蟲劑,仿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掙扎中。 作者有話要說: 粗鄙卜形男:媳婦手里的這玩意兒好眼熟…… 第19章 蕭鐵峰根本無法入睡,腦子里一個勁地想著她吸自己陽氣的事。 他已經猜到了,她吸人的陽氣有兩種辦法,一種可能是通過和男人做那事,后果暫不知,另一種則是拿出來個什么像鐮刀一樣的法器,對著人施法,之后男人就會被吸走陽氣沒力氣。 正想著,背后的女妖精忽然起身了,而且鼓搗著她那黑蛇皮,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疑惑地轉身看過去,一看之下,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她竟然又變出來一個法器,那法器和之前奪了他陽氣的頗為相似。 女妖精握著那法器,便要開始施法。 他咬了咬牙。 看來女妖精果然是需要陽氣了,她剛才拉扯他的衣角,就想讓他給她陽氣。他沒愿意給,她忍不住,便想強吸陽氣了。 他給還是不給? 給了的話,他怕是要渾身癱軟無力一日,那這夜里萬一有個虎狼,她怎么辦?她雖是個妖精,卻是個笨到連狼和狗都分不清的沒見識妖精。 不給的話,女妖精會不會氣得跑了,或者真得去找其他男人? 而就在他掙扎的時候,女妖精左手輕輕碰了那法器,只見那法器“噴”的一下,竟然發射出無數的細微水汽,味道極其難聞。 這…… 蕭鐵峰唯恐遲了,當下不敢猶豫,連忙上前,就要奪過那法器。 “你好歹等等,今晚我們睡在這里,我若無力護你,只怕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