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平淡無奇的唇,被那輕巧粉潤的舌輕輕舔過。 “轟”的一下子,他腦子里有什么爆炸了。 如果說之前他已經被加熱,放在鍋上燒,已經在冒著蒸騰熱氣,那么現在,她那個輕輕一舔的動作,就是在灶膛里狠狠地加了一把干柴,扔了一團烈火。 他徹底被點燃了,他身體的血液在奔騰,身體熱得仿佛要崩裂開來,他嘶啞的喉嚨在發出粗重的呼吸。 他想—— 第2章 妖精和人販子 “我警告你,你不許過來,不然我會和你拼命。只要你不過來,我可以給你錢,我會雙倍賠償你錢,只要你肯放我走?!鳖欑R看著眼前的男人根本仿佛沒聽到自己說話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神洶涌灼燙,那樣子,仿佛要把自己拆掉吃進肚子里。 這男人得饑渴了多少年,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吧? 顧鏡一邊小心地提防著眼前這個男人,一邊不著痕跡地就要往后退。 她早就聽說過,人販子會拐了婦女賣到偏遠落后山村里,那些山村里的人愚昧不開化,會把女人囚禁起來各種凌辱,一直到這個女人生下孩子為止。而且一旦被賣到這種山村,周圍的村民也會向外隱瞞真相,幫著這戶人家囚禁這個女人。 也就是說,一旦落入虎口,便是插翅難飛。 顧鏡當然不允許自己落入這種境地,她看看四周,知道這是一片較為空曠的瓜地。 盡管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粗糙的山村男人會把自己放到瓜地里,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月黑風高,四下無人,正是她逃跑的最好時機。 只要她能擺脫眼前的男人,她就一定能想辦法逃出山村,拯救自己。 而就在她盯著那男人,一步步地往后挪的時候,男人竟然張開口,用嘶啞粗嘎的語音,說出了一番話。 什么? 顧鏡微微擰眉,仰臉審視著這個粗糙健壯的男人。 他說的哪國語言,根本聽不懂。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是了,這一定是個極為偏僻落后的地方,該地的方言濃重,以至于聽起來像是外國語言。 這一點她是有經驗的,比如當年她上大學時,她的某地舍友給父母打電話,說的話嘰里咕嚕形同外語。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看來你也沒聽懂我說話?”顧鏡鼓起勇氣,仰著臉對這個男人喊話,神態冷漠,語調客氣。 “不過沒關系,我們依然可以進行良好的溝通?!?/br> 顧鏡一邊說著這安撫敵軍的話,一邊轉過頭就要往遠處跑去。 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這語言不通,智取無望,只能來硬的,跑! 這個男人看上去人高馬大體魄強健,只盼著他沒有練習長跑的習慣。 顧鏡屏住呼吸,撒開腳丫子往前狂奔,風聲在耳邊呼嘯,她充耳不聞,咬著牙往前跑。 這是生與死的較量,只有跑贏了這個男人,她才能活下去。 她甚至不敢去聽聽后面的動靜,悶頭就這么往前狂奔。 正跑著,忽然,眼前一黑,她整個人仿佛一個被投擲在地上的沙包,狠狠地栽倒在了那里,摔了個七葷八素。 當她掙扎著撐起渾身散架的身體,試圖爬起來的時候,一陣鉆心劇痛傳來。 心底涌起一陣沮喪,她想,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不幸的人了。 她竟然在逃命的關鍵時候,穿的是肥大的棉拖鞋,這也就罷了,還在百米競賽奔跑中,恰好成為了守株待兔故事中的那只傻兔子,就這么直愣愣地撞在了一塊木樁子上。 本來撞在木樁子上她可以爬起來繼續跑,但不幸的是,她腳崴了。 一個像她這樣的傷殘人士是跑不過剛才那么一個粗糙健壯的漢子的,看來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智取。 她回過頭,望向身后。 一看,不免有些驚訝。 這個男人根本沒追過來啊,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望著自己。 彎月如鉤,照在這片瓜地上,給這個高大的男人投射下一條長長的影子,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男人像一座小山樣站在那里,靜默無言。 這是恬靜安詳的一幕,可是在顧鏡看來,卻是兇險至極。 這個男人為什么就那么冷靜地望著自己,他為什么不追? 他一定是篤定自己逃不掉吧? 他就這么有把握自己逃不掉? 顧鏡想到這里,微微勾唇,發出一個冷冷的笑。 她就不信邪了,她顧鏡就戰勝不了區區一個山里愚昧無知莊稼漢! 于是她伸出手指頭,對他招了招手,又沖他笑了笑:“你過來?!?/br> 她說完這話,那男人根本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呵呵,欲擒故縱?你就這么有把握我逃不了?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都扭到腳踝了,怎么逃啊,他一定是看出來了。 想到這里,顧鏡再次對著那個男人揮手,再次笑了笑:“你不是想上我嗎,可以,來啊~~” 想必是顧鏡這么挑逗的話——或者說動作,對那個男人起了作用,那個男人仿佛猶豫了下,終于邁步,向顧鏡走過來。 他走起路來緩慢有力,不緊不迫。 這看在顧鏡眼里,更加著惱,想著這個男人對待自己,想必是那種耍逗反正逃不掉的兔子的心態,等耍得自己徹底絕望,就磨刀把自己吃了。 *********************************** 這個冷漠又狐媚的女人那么一舔唇,蕭鐵峰整個人都猶如夏日被暴曬的豆角,瀕臨爆裂的邊緣。就在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他聽到那個女人說了一句話。 聽到那句話,他微愣了下。 這是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盡管他走南闖北,足跡也曾經遍布天下,可是他完全聽不懂她說的什么話,甚至他并不覺得任何一個地方的方言和她說的話有相似之處。 這是一種和自己目前所知任何方言都不同的語言。 怎么會有人說這種話? 蕭鐵峰心中泛起疑惑,而最初看到這個女人的那種奇怪直覺再次涌現心頭——這該不會不是人,而是一個妖精吧? 深夜,山里,瓜田地,他遭遇了這樣一個冷媚的女人,若不是妖精,都說不過去。 更何況,誰家好好的女兒,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 幼時聽說的關于魏云山精怪的種種傳說,浮現心頭。 就在疑惑的時候,那個女人仰著臉,又對著他說了一句話,依然是完全聽不懂的話。 蕭鐵峰低頭看著這個女人,只見她神態自若,言語間隱隱有倨傲冷漠之感,仿佛對自己很是不屑的樣子。 明明是她半坐著,他站著,可是她依然高高在上的模樣。 這是一個很傲氣的妖精? 蕭鐵峰望著女子淡漠眉眼,再次覺得,那看似平凡的容貌,卻有著神秘的蠱惑氣息,他的身體正緊緊繃著,胸口更是因為渴望而陣陣發疼。 想要,想到發疼。 女子再次開口說話,聲音一如既往的倨傲,可是蕭鐵峰卻覺得,那聲音好聽,真好聽,好聽到猶如天籟。 他猶豫著,自己到底是順從本能,拼死將這個勾引人的妖精抱住,不管不顧來一場露水姻緣,還是忍下渴望,拔腿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讓他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女子忽然站起來,往遠處跑去。 她跑步的姿勢很特別,并不像他知道的尋常大昭國女子那般收斂拘謹。 她跑起步來,飛揚灑脫,優雅嫵媚,像一頭奔跑在山間的梅花鹿。 夏日的風吹起,她烏黑猶如緞子的長發在空中飄飛,她屁股下面那塊短短的布料幾乎形同虛設,修長的大白腿晃得他心口怦怦直跳,只恨不得過去逮住那腿,然后,然后……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他看到她竟然直直地朝著旁邊的木樁子撞過去。 她要自殺? 別! 他差點就要邁不過去阻止她——妖精這么自殺,也會死的吧? 但是顯然她并沒有真得撞死在那個木樁子上,她是砰的一下后,倒在那里了。 倒在那里的她,摸索了一會什么,就開始抬起頭看他。 她看著他的時候,那雙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要把他的魂勾走。 他喉嚨滑動,胸膛也隨之劇烈起伏。 這個妖精到底要做什么,他有些看不懂。 不過很快,他就看懂了。 她竟然真得是勾引自己? 他看到,她在對著自己笑,不但笑了,還沖著自己揮手,好像示意讓自己過去。 她笑起來很冷,蔑視一切的冷,不過真好看,天上的月亮因此變得黯淡無光。 蕭鐵峰再次猶豫了,他要不要過去,這個妖精擺明了是要勾引自己。 他腦中便再次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關于妖精的故事,山里妖精,勾引漢子,吸了漢子的陽氣,從此那漢子就一病不起了。 可是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妖精又開始對他招手笑了。 她一笑,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念頭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心里眼里就只有她的笑。 在這一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她真要吸他的陽氣,他也認了。 于是他終于邁開腿,沖著妖精走過去。 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想著,他該怎么抱起妖精,又該如何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