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殿下多想了?!眲e開頭,葉將白溫柔地握著她的手,“此時,在下沒有參與?!?/br> “當真沒有?”她抬眼,眼神認真而執拗。 葉將白只笑:“當真沒有?!?/br> 長念點頭,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同他進屋,再按著人讓大夫來復診。 “哎,在下已經康復,著實不用再勞煩府里的老大夫?!比~將白皺眉,神色嚴峻,“老大夫一大把年紀了,外頭風大雨大的……” 晴日當空,陽光從雕花窗的縫隙里落進來,照在他們兩人身上。 葉將白輕咳一聲就改了口:“這么遠,走過來也不容易,就不用……” 冰涼的小手放到了他的額頭上,然后就被燙得縮了回去。 “國公也不怕將腦子燒壞了?”長念皺眉,“都已經反復發燒好幾日了?!?/br> 葉將白抿唇,低聲嘀咕:“誰知道它這會兒這么難痊愈了?!?/br> 之前想多病兩日都總是很快就好了,如今折騰夠了想退燒,卻是難了。 “藥可按時吃了?” “……” “昨日的復診呢?” “……” 看著面前這心虛得閉上了眼的人,長念氣不打一處來,低喝一聲:“良策!” “奴才在!” “去熬藥!”她咬牙,“熬最苦的那種!” 葉將白慌忙睜眼:“殿下?!?/br> 長念垂眸看他,秀氣的小臉板了起來,眼神里帶著怒意。 于是葉將白就把話給咽回去了,只小聲嘀咕:“怎的這么兇?我也不是故意不喝,只是太忙,所以一時忘記了?!?/br> “無妨?!遍L念道,“這會兒有空,我來給國公侍藥?!?/br> 大夫來了,長念捏著他的胳膊過去讓大夫診脈,大夫連連嘆息:“幾日沒見,怎的還加重了?方子不管用么?” 長念瞇眼。 葉將白別開頭沒吭聲,只望著床帳上的花紋,假裝什么也沒聽見。 藥送來了,藥味兒老遠就聞得見。葉將白斜眼看著旁邊的趙長念,見她有些走神,立馬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意圖開溜。 “出去就別回來了?!遍L念頭也不回地道,“免得在我王府上一病不起,父皇還要怪罪?!?/br> 動作一僵,葉將白回眸,甚是委屈地嘆了口氣,然后走到她身后,將她擁?。骸澳阍趺催@般無情?” 長念抬了抬下巴,端起了藥。 葉將白臉都皺作一團,下巴蹭了蹭她的耳朵,柔聲道:“這個真的太苦了,喝著叫人想吐?!?/br> 長念舀了藥,吹了兩口,側眸看他。 “……哎,良藥苦口,我知道?!比~將白耷拉了腦袋,湊過去含了勺子,喉嚨里咕嚕兩聲,將藥給吞了。 長念的眉目終于微微舒展。 “你這人,之前分明還是軟綿綿的小羔羊,怎么突然就變成兇巴巴的大灰狼了?”他抱著她親昵,“不能溫柔些么?” 又舀了藥,長念看他。 葉將白無法,只得繼續往下吞,俊眉緊皺,小聲撒嬌:“真的好苦呀?!?/br> 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長念眨眼,放了勺子,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側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伸出一點舌尖嘗了嘗,然后想了想,滿意地點頭:“良策是個聽話的?!?/br> 說苦,還真是夠苦的。 葉將白愣了愣,眼眸里劃過一道暗色:“你……” “喝完?!彼龑㈩^扭回去,繼續舀藥。 心里一股子甜泛上來,葉將白勾唇,啊嗚一口吞了藥,吧砸吧砸嘴,然后又將唇湊到她面前。 “……怎,怎么?” “苦?!彼櫭?,然后點了點自己的嘴角。 長念微惱:“您是小孩子么?” “在下與小孩子自是不同?!彼槐菊浀氐?,“孩子愛吃糖,而在下只愛……” 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后半句話都不必說。 長念覺得,上位者就是厲害啊,說起這些個話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而她,就算心知是惑人情話,臉上也忍不住燒得厲害。 “殿下想要個王爺的頭銜么?”他蹭著她的側臉,細細癢癢的。 長念遲鈍地想了半晌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皺眉道:“我身上功績遠不如三皇兄,他都尚未封王,我何德何能?” “在下只問,殿下想要還是不想要?” “那自然是想的?!遍L念垂眸,“當世皇子,誰不想能留京封王?” 葉將白莞爾,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眉目溫柔地道:“若在下能成全殿下,殿下可愿也成全在下?” 他的狐眸很漂亮,哪怕里頭全是算計,看起來也動人得很。 長念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有點發涼。 “要如何……才算成全國公?”明知故問,抱著最后一點希望。 葉將白奪了她手里的藥碗放在旁邊,欺身將她半壓在軟榻上,輕笑:“在下所愿,不過殿下只屬于在下一人?!?/br> 從身到心,從里到外,全是他一個人的。 從答應他“一年之約”開始,長念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所以她不意外,也早有準備,但沒想到的是,葉將白會跟她繞這么大一個圈子,繞到她都開始懷疑他眼瞎。 自己只是個有把柄在別人手里的無能的皇子,他想要她,怎樣都可以,偏還加條件來誘惑,與她溫存,與她撒嬌,齊全得讓她恍然覺得自個兒是真的在兒女情長。 第110章 買賣往來 沒必要的呀,他要的成全,拿秘密威脅著她就能拿到了,多個甜棗也是浪費。 不過,至少他還給甜棗了,那她也不能太矯情。 長念微笑,笑得比蜜餞還甜,伸手勾了他的脖子,顫著睫毛就吻上去。 葉將白自認是不好女色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每回她一主動,他就會抑制不住情緒,她給一點,他就想要全部,直到將她化在自個兒身體里,完完全全屬于他。 反守為攻,葉將白深吻下去,嘴里苦澀的藥味兒全部化開,變成了蜜一般的甜,他睜眼想看她,卻見身下這人緊緊閉著眼。 害羞么?他笑,繼而溫柔地描摹她的唇,手探入衣襟,叫她身體一點點放松。 長念很配合,甚至他找不到束胸帶的系帶,她還拉著他的手幫他尋著了。 買賣往來,你情我愿,兩廂都要盡興才是。 束縛了許久的柔軟被放了出來,身上這人眼里有驚嘆,也有哭笑不得,伸手摩挲,長念嚶嚀,扯了被子就想躲,身上這人卻是不放,霸道地禁錮著她的手腕,非要認真地打量,似是要將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記下來一般。 肌膚泛紅,長念咬唇,小聲道:“你別看了……” “好看,為何不讓看?”他挑眉。 眼里涌出淚花,水盈盈的,長念很想忍住,但怎么也忍不住。 多年的怯懦生活讓她性子軟弱,誰稍微大聲吼,亦或是為難她、委屈她,她都會忍不住掉眼淚和發抖,哪怕內心其實并不是很害怕,身體也會自己做出反應。 顯得特別沒出息,一點氣勢也沒有。 身上的人瞧見了,倒是松了她的手腕,溫柔地捧著她的臉哄她:“不看了不看了,你別哭?!?/br> “怎的這么愛哭呢?”他鼻尖蹭了蹭她的,“女人當真是水做的不成?” 吸吸鼻子,長念道:“我沒事?!?/br> 是真的沒事,心里壓根不覺得有什么,但可能看起來實在太可憐了,葉將白疼惜地抱著她,一點點地吻著她的脖頸和額頭,直到她冷靜下來,才重新動作。 之前誤打誤撞闖進過她的身子,這一回葉將白可不敢妄動,撫慰她、哄著她,等她小臉飛紅,嘴唇瑩潤地喃喃時,他才敢松口氣,慢慢地將她占為己有。 疼還是疼,長念抓緊了他的肩,手指陷進去,指甲蓋都發白。 葉將白悶哼一聲,側頭抵在她耳邊,喚她一聲:“念兒?!?/br> 身子一酥,長念輕顫,喉嚨里咕嚕一聲算是應他。 葉將白輕吸一口氣,掐著她的腰沙啞著嗓子道:“許是……要傷著你了?!?/br> 長念“嗯”了一聲,聲音輕輕柔柔的,卻是將身上這人刺激得厲害。紅被翻浪,本是掛在銀鉤里的床簾也被晃了下來,堪堪遮住春色。 良策早已經退了出去,離那屋子十丈遠,生怕聽見什么不該聽的,被主子削了耳朵。紅提過來送藥,良策也連忙將她攔下,笑呵呵地將人拉去花園里聊天。 沒人打擾,屋子里便是幾度春宵。 葉將白原本還有些發燒,一番纏綿之后,長念伸手探他額頭,竟發現熱度退了。 “這就好了?”她艱難地扭動身子,皺眉,“藥還沒喝完呢?!?/br> 雪白的肌膚露在了被子外頭,葉將白伸手攏上被子,順勢將她抱緊,低聲道:“那些個苦藥不管用的,你才是良藥?!?/br> “嗯?” “殿下,在下病得嚴重,還需要再吃一副良藥?!?/br> 長念:“……” 男人真是一種可怕的動物,能把這床笫之事都說得這般脫俗。 不過她縱他,哪怕身子很疼,他要,她就成全,魚水得樂,賓主盡歡,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葉將白從來沒覺得心里這么踏實,抱著這人,比去金庫里看金山銀山還踏實,長念乖乖地閉著眼,靠在他胸口睡著了。他不敢動,就這么看著她,等她呼吸徹底均勻,他才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睫毛。 真可愛,他想。 這么可愛的人,很適合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