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這種時候了,顧見深哪里等得了。 沈清弦盯著他問:“為什么是我在下面?” 顧見深:“……” 說話間,本來柔柔軟軟的人起身,白皙的手臂一揚,一股清冷酷寒的氣息直達心底,瞬間讓混亂的理智盡數歸位。 這法術可比清心咒什么的給力多了。 一觸即發的兩個人就這么冷靜下來了。 衣衫還是亂著,可是氣氛卻截然不同了。 沈清弦道:“我聽聞這男男交歡,有一方是承受的,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欠艸。 當然顧見深不敢說,他怕說了自己這輩子都睡床底。 顧見深輕吁口氣,問他:“你喜歡我嗎?” 沈清弦:“……” 相較于沈清弦的猶猶豫豫,顧見深說得坦坦蕩蕩:“我喜歡你?!?/br> 沈清弦眸色閃了閃道:“那……又如何?” 顧見深道:“其實我不介意在下面,但前提是你得喜歡我?!?/br> 沈清弦不懂了:“這有什么關系?” 顧見深盯著他,語氣明顯比往常低了許多:“我喜歡你所以我會怕你難受,會顧慮你的感受,會知道輕重,會給你快樂,換你呢?” 沈清弦頓了頓,勉強道:“我也會顧慮你的感受,我也……” 顧見深笑了笑,直接否定道:“你不會?!?/br> 沈清弦還……還真沒他那么自信…… 顧見深頓時什么心情都沒有了,他翻身到床里面道:“睡了?!?/br> 沈清弦理虧……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沈清弦又開口了:“……你的新任務是什么?” 顧見深直接把小紅玉簡扔給他。 沈清弦一看,頓時面頰微紅。 紅亮亮的玉簡上寫著:“與沈清弦共度春宵,給他最難以忘懷的快樂一夜?!?/br> 沈清弦小聲說道:“我在下面不會快樂的?!?/br> 顧見深背著他,難得有機會:“呵呵?!?/br> 沈清弦:“……”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但又說不清楚…… 設身處地想一想,假如……只是假如,他喜歡顧見深,顧見深不喜歡他,然后任務讓他們共度良宵,那他肯定是不樂意在下面的,本來這人就不喜歡自己了,自己已經夠慘了,還要在下面,豈不是慘上加慘? 更重要的是尊嚴。 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已經夠沒面子了,還要這樣委曲求全,顧見深又不是個受虐狂。 再說了……顧見深還有自身的禁制,兩情相悅的話,也許他會甘愿打破這禁制,但現在…… 顧見深憑什么? 如此一想,沈清弦略有愧疚。 可再怎么愧疚,讓他在下面也是不行的。 無法想象……過不去心里的坎。 而且沈清弦始終不相信顧見深喜歡自己。 任務做不下去,沈清弦哪里睡得著? 他想了下……忽然說道:“方才你幫我弄了,我也幫幫你吧?!?/br> 顧見深:“!” 沈清弦靠過來,微涼的手指順著他的衣擺探過去。 顧見深一把握住他。 沈清弦看向他:“禮尚往來嘛?!?/br> 顧見深正經深吸口氣才忍住了心底的躁動:“不用了……” 沈清弦卻主動吻住了他,甚至還乖巧地閉上了眼睛,顧見深腦中那細細薄薄的一跟弦啪嗒一聲碎成渣渣。 他反身扣住他的后腦,急切地回吻著他。 沈清弦還在到處點火,顧見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能嘗點兒甜頭是點兒甜頭,萬一那玉簡再也不發布類似的任務了,他豈不是要單相思到死? 帶著這心思,顧見深放肆了一把。 弄到最后,沈清弦都氣了:“怎么還不行……” 顧見深道:“讓我進去,肯定就行了?!?/br> 沈清弦瞪他一眼,顧見深生生別開眼睛,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把持不住了。 后來……后來沈清弦給他又抱又摸,總算讓小帝尊解放了。 完事后,沈清弦眼中閃過失望。 顧見深一眼看到了,頓時涼聲道:“你以為這樣能完成任務?” 沈清弦清清嗓子道:“當然不可能?!?/br> 顧見深爽了都不爽,一把將人撈過來,按在懷里道:“睡覺!” 沈清弦如今惹不起他,只得好生哄著:“好?!?/br> 睡醒了沈清弦才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他倆現在又不是凡體rou胎了,干嘛要這么守規矩的天一黑就睡覺? 算了算了,睡一覺也不錯,挺舒服的。 他一醒,顧見深就醒了。 沈清弦還循著在凡間的習慣,仰頭看他。 顧見深也自然而然地吻上他。 親完之后……沈清弦又想起來了,他現在已經不是沈皇后了,干嘛還要給他早安吻! 算了算了,親一下倒也不賴。 萬秀山里可沒有皇宮中那前呼后擁的侍人,他倆想起床就得靠自己。 顧見深還是起來了,沈清弦提醒他:“起來做什么?又不用上朝?!?/br> 顧見深:“……”也對。 沈清弦招呼他:“再睡會兒吧!” 顧見深心癢癢的,抱著人又親了下。 兩人賴了會兒床,忽然想起來了……睡什么睡?他們哪里需要睡覺! 習慣還真是挺可怕的……兩人相視一笑,反而覺得挺有趣的。 沈清弦道:“在凡間總想著早上能多睡會兒就好了?!?/br> 顧見深道:“是,最煩上朝了?!?/br> 沈清弦道:“尤其是冬天?!?/br> 顧見深贊同:“下著雪的時候,真是連手指頭都不想離開被窩?!?/br> 沈清弦回想了一下:“我看你起得還挺勤快的?!?/br> 顧見深哪敢說自己是怕晨勃被發現,所以麻利起來去上朝。 沈清弦又嘆口氣道:“凡人苦處多,可有苦才有樂?!?/br> 顧見深笑道:“我們修仙為的不就是脫離苦海嗎?” 沈清弦看了看坍塌的天梯,緩聲道:“苦海之上就不是苦海嗎?” 這話顧見深沒法回他,因為他也不確定。 兩人在萬秀山過了兩日,第三日,顧見深說:“我得回趟唯心宮?!?/br> 沈清弦自是說道:“去吧?!?/br> 顧見深捏捏他手指道:“和我一起?” 沈清弦笑道:“看到我,你的護法、將軍不會造反?” 顧見深道:“他們敢?” 沈清弦掙開他手道:“快去吧,有事再聯系?!?/br> 顧見深也的確是有急事于是沒再強求。 顧見深一走,萬秀山便顯得極為空蕩蕩,沈清弦轉身回去,尋了處風景雅靜之處,茗茶賞月。 以前無數個歲月,他都說這么過來的,可此時竟有些不適,總覺得轉頭就能看到一人:英眉俊目,長身而立,=揚唇一笑,勝似桃花綻放。 沈清弦嘴角含笑,低頭飲了一口清茶。 一晃數日,沈清弦閑來無事,便去了子午觀。 這次他沒化作朝煙,而是直接去尋了葉湛。 近四十年的光景,對整個子午觀來說短暫得不值一提,可是對于新入門的弟子來說確實很漫長且極具意義的一段時間了。 四十年,足以看清一個人的資質,足以劃下仙途,將修士和凡人徹底區分開來。 若是有問道的緣分,如今怎么也該筑基大圓滿了;若是沒有,也該另尋他途了。 沈清弦剛到,葉湛便已恭候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