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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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一陣氣虛,勸慰自己說:“那可能是真的為了別的事情,說不定是想要找我看風水?!?/br> 偶遇花柏穗,驚魂不定的陳瀟再沒心情繼續去捕撈什么漁獲,找回落入水底的袋子,就和唐汝匆忙回了營地。 席云霆發現他臉色不對,還以為出事了。 結果陳瀟說了之后,席云霆摸摸他的腦袋,安慰說:“肯定不是尋仇,安心?;ò厮肭拜呎苋宋兄?,是不會另外接下委托的?!?/br> 雖然席云霆說了不是找他尋仇,陳瀟心里還是有點不安穩,連期待很久的烤蜥蜴rou,都吃的不香了。 轉天繼續上路,又奔波了兩天兩夜,才感到了綠水城。抵達城外,把地行蜥蜴還了驛站,入了城又是天黑了。 這座城并不是獨屬于修仙者的城市,混居的人中有七八成的凡人。不過,因為這里獨特的氣候環境,讓這的修仙者跟普通人的生活交集的地方很多。 比如說,普通人需要食用的鹽,主要的提供者就是修士們采集的鹽土提煉出來的。修行者們需要的歷練口糧,則是普通人種植和養殖出來的作物制作而成。 綠水城的環境比起在戈壁當中建立的要塞要好的多,城市當中有不少的綠色植物點綴著,建筑雖然也是沙石居多,門窗和戶外的一些簡單棚子,卻是使用的木材。 此時雖然已經是夜晚,街道上卻很熱鬧,沿街的門臉前都立著燈柱,罩著防風罩的燈里燒著動物提煉出來的油,很是明亮。 陳瀟沒想到這個城市的夜晚會這般的繁華,童諾諾傳音對他說:“有很多修仙者?!?/br> 陳瀟眼神閃了閃,人群當中確實混有不少的修仙者,十個人里邊最少有三四個。 這個比例可太高了,應當是跟他們一樣,想要來打探消息的。 陳子義低聲說:“幾位找個地方先用餐喝茶,我去安排一下住處?!?/br> 綠水城最近人這么多,只怕旅館什么的可以住宿的地方都是爆滿。 陳子義身為地頭蛇,要憑借著人脈和關系,才能找到合適的地方安頓下所有人。 陳瀟幾個都理解他的意思,臻爐道人就指了一家懸掛著紅色幡旗的酒樓,說:“我們在那等你?!?/br> 分別之后,幾人就往那酒樓走。酒樓的規格不小,臨街六扇大開的門,三層的石木結合的外觀,看起來比起一般街邊的店面要高檔些。 酒樓當中這個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進去了才知道,包間全都沒有了,幾人又不愿意坐在大廳,就上了二樓臨著中廳的雅座。 這邊的雅座雖然也是在開放的空間,可用屏風和植物隔開了,倒也算清凈。 唐汝和童諾諾拿著菜單點了餐,陳瀟用自己帶來的水讓侍者燒熱了端上來。 臻爐道人笑著道:“還勞煩陳道友照顧,不勝感激?!?/br> 陳瀟在茶壺里邊放了靈茶,用水沏好了,“前輩客氣了,讓您枯坐著陪我們吃飯,才是不好意思?!?/br> 旁邊站著的侍者這才上前,為幾位斟茶,完后又送上一壺燒開了水,就退下了。 外邊的修仙者多,酒樓里邊的人也不少。 這些人除了吃飯,也是沒有地方呆,聚在這里互相探聽對方的消息。 人多眼雜,陳瀟幾個人就喝茶的喝茶,吃飯的吃飯,什么多余的話也沒有多說。 吃到一半的時候,陳子義找過來了。 又叫了侍者上幾個新菜,陳子義喝口熱茶,把靈氣含在口腔里,半晌才舍不得的咽下去。 舒服的嘆口氣,他說:“住處找好了,沒有獨院了,只要到了四間上房?!?/br> 臻爐道人說:“有四間上房就很不錯了?!?/br> 陳子義看了看幾人,道:“這樣吧,席掌事和陳掌門一間,我與祝前輩一間,唐道友和童道友各自一間?!?/br> 他這么安排也是迫不得已,除了席云霆和陳瀟這對道侶占一間房間,其余四個人里邊兩個元嬰,一金丹和一個筑基。 按理來說,應該他和童諾諾一塊住,可他跟童諾諾不熟,反倒跟臻爐道人打過幾次交道,一塊住應當不會介意。 唐汝說:“我跟諾諾一間吧,你和祝仙師一人一間。我們平日偶爾也會這樣安排,無所謂的?!?/br> 見童諾諾沒有反對,陳子義松了口氣。這位修為不高,可卻是機關大師啊,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為好。 新菜上來了,陳子義還沒有吃上兩口就聽外邊一陣喧嘩吵鬧,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么熱鬧,酒樓一層的客人紛紛起身,向著外邊跑去。 很快,這個sao動就蔓延到了樓上,陳瀟就看見對面雅座位置的人從圍欄上直接跳下去,三步兩步的竄了出去。 一樓的侍者正驚慌失措,有幾桌的客人整桌的跑了出去,侍者們可不想叫人吃了霸王餐,追在后邊一疊聲的喊。 “出什么事了?”童諾諾站起身,朝著樓下大廳張望。 陳子義放下筷子就要站起來,席云霆制止了他,說:“我們幾個先去看看,你繼續吃?!?/br> 陳瀟也站起來,說:“都在城里,應當出不了什么大事?!?/br> 陳子義點了點頭:“有事招呼一聲?!?/br> 幾個人就下了樓,跟著人群向著引發sao動的源頭走去。 身邊不斷有人跑過,也有那不知情的人四處打聽出了什么事,知情的人聲音興奮的壓都壓不住,幾個人聽了幾耳朵就明白了。 原來是花柏穗現身綠水城,這會兒正跟城主府對峙,說要處置人家的女婿! 一聽是花柏穗的熱鬧,陳瀟就心里一突。 席云霆在他背上一撫,他才沒有掉頭回去。 也罷,這個懸疑一直在心里邊弄得他不安,還不如正面問個清楚。 走到人潮中,遠遠的能看到花柏穗站在城主府的大門上,腳底下趴著一個人,身后邊還護著一個。 城主府氣派的大門被一股力量從內而外的毀壞,似乎花柏穗是和人打著打著,從里邊跑到這里來的。 人們能看到,府內追出來好多人,這里邊有城主越繁業,他的兒子越冠云,女兒越含玉。 越繁業和越冠云都是驚怒交加的表情,越含玉則是梨花帶雨,淚水漣漣。 越繁業聲音帶怒的說:“花前輩,長斌固然有不是的地方,可如今他愿意悔改,我綠水越家愿意補償這位黃雁雪女修,您為何還要如此固執,一定要如此逼迫,趕盡殺絕?!?/br> 花柏穗彈彈指甲,長長的袖擺隨風輕舞,道:“他史長斌愿意悔改,可雁雪遭受的迫害,又豈是一句悔改可以消弭的。你越家談什么補償,這件事又與你們越家有何干系?” 越繁業忍氣道:“史長斌既然是我越家的女婿,這件事越家自然有插手的理由?!?/br> 花柏穗冷哼一聲:“史長斌殺妻求榮,謀害原妻黃雁雪,固然是為了求娶越含玉??蛇@件事說到底,終歸是史長斌負心薄義,冷血無情。我花柏穗行事,從來不遷怒他人。我來問你,當初史長斌另外有妻子,你們越家與史長斌訂下婚事的時候,可曾知道這件事?” 越繁業額頭上的汗水立刻就流了下來,他雖然怒氣攻心,可并不沖動。 若是這會兒說他們越家知道,花柏穗豈不是要連越家也牽連在內,給這個黃雁雪報仇。 可天地良心,當初他們越家確實不知道史長斌已經有了道侶,還敢向著越含玉騙婚。 史長斌做下這事固然令人發指,可看看自己的女兒,想想還不大的外孫,越繁業實在不忍心讓他們變成孤兒寡母。 然而對著女兒外孫不忍心,卻不代表可以把整個越家搭進去,想想花柏穗的行事風格,越繁業就不寒而栗。 越繁業深吸口氣,對著花柏穗道:“長斌求娶小女的時候,我越家確實不知道他已經有了道侶?!?/br> 花柏穗滿意的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越家小姐也是受害者,如今我把史長斌處置了,也算是讓越家小姐解脫了?!?/br> 越繁業簡直要吐血了。 解脫什么?越含玉跟史長斌結婚已經是金丹,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這還沒高興幾年,丈夫死了,她還能活嗎? 越含玉越出兩步,直接跪在花柏穗的面前,哀求的說:“我知道長斌之前不對,還請花前輩看在我兒尚小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黃雁雪這時從花柏穗背后走出來,一張臉猙獰可怕,像是被硫酸燒過一樣,她含恨的說:“有這種人面獸心的畜生做爹,你也不怕養出來跟他一樣心思齷齪骯臟!” 第368章 修仙版陳世美 “修仙版陳世美啊?!标悶t聽著前邊傳來的聲音,低聲感嘆一聲。 “陳世美是何人?”席云霆護著他,站在他的身側,聲音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陳瀟把流傳的很廣的那版鍘美案簡單的跟席云霆說了一遍,然后他說:“雖然只是戲劇,可現實當中不泛有這種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妻子的角色。要不是這位黃雁雪聰明,求來了花柏穗前輩主持正義,她真要孤身向史長斌討回公道,只怕也會落得一個更凄慘的結局?!?/br> 不止陳瀟一個人這么想,不少明眼人也是這么覺得。 黃雁雪要不是有花柏穗撐腰,越家怎么可能會容忍她站在自家大門上對著越含玉厲聲說話,更不會鬧到大庭廣眾之下。 不管是人還是修仙者,都會本能的率先維護自己。越家就算會對史長斌的所作所為產生厭惡,在考慮到越含玉的感受后,也會第一時間選擇排除黃雁雪這個不利因素。 越繁業現在能求的也只是對越家,對越含玉的傷害能夠降到最低。 越含玉哭求無用,越繁業低聲下氣的說:“不管怎么樣,都是長斌犯錯在前,這一點無可辯駁。無論要殺還是要打,二位能不能移步到廳內說話?!?/br> 黃雁雪壓抑不住的憤怒,她道:“不,就在這里!在眾人的見證下說個清楚明白。之前是我傻,竟然相信了你們的話,顧及你們越家的體面??山Y果怎么樣,史長斌在你們的縱容下竟然跑掉!還得花前輩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捉回來!” 越繁業苦笑道:“黃仙師誤會了,我越家言而有信,既然說了要商議出一個結果,就不會縱容人走脫。定是長斌心中憂懼過甚,才一時糊涂,想方設法跑了出去?!?/br> 花柏穗冷道:“若是沒有你們越家人的縱容,真元被禁制的史長斌怎么可能逃的出關押他的牢獄。更何況,抓住他的時候,我可是從他身上發現了這個?!被ò厮胧痔Я似饋?,手指中間捏著一件小巧的夾衣樣式的物品,“我聽說綠水越家有一件鎮宅之寶,叫做玉仙衣,是頂級的護身法器,不知道這是不是呢?” 越繁業有點發蒙的看著花柏穗手中的小小夾衣,猛的回想起他跟兒子還有蓄養的附庸們商議解決辦法的時候,女兒越含玉神魂不屬的樣子。 他扭過頭,瞪著眼睛問虛弱的跪在地上傷心的越含玉,不敢置信的問:“你為了這么一個東西,竟然偷了家中的法器給他!難道你不知道玉仙衣對越家的重要性嗎?!” 被父親狠狠的責問,身心俱疲的越含玉仰起頭,道:“父親,我也只是想要給長斌掙出一條生路??!再說,長斌可是越家的女婿,也是真正的越家人,危難臨頭,女兒動用玉仙衣也是情有可原哪!” 真是女生外向!越繁業氣的手都要哆嗦了。 他沖著花柏穗深深一禮:“是我沒有管教好這個女兒,在下在這里向花前輩賠禮致歉?!?/br> 他原本還想著花費一些代價保住史長斌這個女婿,現在也沒有那種想法了。這種亂家的根源,還是早早的解決掉的好。 花柏穗擺擺手,道:“既然你也不知情,我就不計較越家的疏忽了?!闭f完,她手腕一翻,那件夾衣就消失在指尖。 越繁業頓時心口一疼,趕忙說:“花前輩,玉仙衣是我越家傳家之寶,被我那不孝女借給史長斌使用了。能不能……能不能請前輩物歸原主?” 花柏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家的問題容后再說?!?/br> 越繁業心中一嘆,這下是讓人拿捏住了。 他對越冠云使了一個眼色,越冠云就過去把越含玉攙扶起來。 越含玉原本還想要向兄長求助,結果越冠云在她身上一按,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花柏穗見越家人不再吭聲,就把腳下昏迷的史長斌拍醒。 弄清楚了處境,史長斌又是一陣求饒。他先是求花柏穗,見花柏穗不為所動,又去求黃雁雪。 可無論他是如何痛哭流涕,懺悔,黃雁雪都是冷笑。 “你若是當初告訴我你有此大志向,直接要求和離,我還敬你是條漢子??赡悴贿^是不想背負負心薄幸的罵名,又怕我事后糾纏,就不顧多年的情誼痛下殺手。你此時懺悔、痛苦,不過是懼死而已,若是有一絲真心,又怎么一點活路也不曾留給我!” 黃雁雪向下方環視,城主府周圍圍攏了不下上千人在看熱鬧,遠處還不斷有人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