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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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魔尊的本命法器——泫金幻陰幡。 骷髏將帶過去的修士放置在不同的陣法中,那些修士被推進陣里后,地面立刻延伸出了無數鐵鏈將這些修士牢牢固定。緊接著便聽到一聲聲慘叫,那些修士的臉色瞬間變化,有鮮紅的東西順著鐵鏈被吸食過去,散發著金光的法陣也逐漸變成了紅色。 九昭蓉被眼前這一幕駭住,她只覺得全身發冷,這是被活生生的剝離了血rou和修為,這些修士死后連輪回都無法入,只會灰飛煙滅。 “等他們都死了,就輪到我們了?!笔昂硬[起了眼睛,“你看最中間,那里還有七個陣沒有用,顏色也與別的不同。魔尊抓我們時,對你說只差一個,怕是等這些修士被吸食完了,我們就會被送到這里煉化?!?/br> 他轉過身來:“你要找的人怕是已經被吸食成灰了?!?/br> “不會,師姐的境界在我們之上。她從身邊走過時,并沒有被控制?!本耪讶剡~開腳步,踏上了那懸浮的石塊,“她一定就在前面?!?/br> 束景河沉默的看著九昭蓉跨過了浮橋,走向對面。他其實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人,她不過是一個雜靈根低階弟子,但不知道為何,有時候她無意間會給人一種信服感,但有時候卻又覺得她所做的事情魯莽而沒有根據。 就像此刻,他明知道前方十分危險,甚至跟過去有可能斷送性命,但是有一種更強烈的感覺,讓他想邁開腳步,跟上去。 他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跟了過去。 九昭蓉避開地面那些可怕的陣法,越過正中不斷旋轉的鏡面,往更深處走。這里應該就是魔尊用來煉化法器的爐室,師姐跟在骷髏后面來到這個地方,是想調查什么東西嗎?九昭蓉的視線在周圍搜尋,但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繼續往里走,腳下越來越潮濕,甚至出現了一個一個水坑。她低下頭來,水坑照出她的臉,有些模糊不清。等等……她忽然抬起頭:“剛才那一個骷髏不見了?” 束景河腳步一頓:“剛才帶著修士過來的,是兩個骷髏?!?/br> 九昭蓉瞳孔猛地收縮:“兩個骷髏?你確定?我們在馬車上的時候,你看見的是幾個骷髏?!” 束景河聽到她如此說,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兩個,一個在前,一個在后?!?/br> “往回走!”九昭蓉瞬間扭轉身,但她還未跨出一步,眼前竟變成了最開始的那一條巖漿河!他們所走過的那個陣集,還有魔尊煉化的泫金幻陰幡場地,都不見了! 糟了,她竟中了幻術。 剛才她所看見的師姐或許根本就不是師姐,而是骷髏反射在她眼睛里的東西。她雖服了華虛丹,但體內真正的靈魄仍是強大的金丹期,這些骷髏專門針對金丹期及以上的修士設了幻術,前面一個骷髏確實是引路人,但后面的骷髏卻是專門用來引誘和迷惑修士的! “融云緞帶!”九昭蓉祭出緞帶,一把撈起束景河就要越過熔漿河,但在飛至半空的時候熔漿河內的熔漿卻席卷上來,猛地纏住了她的腳。 guntang的巖漿侵蝕了她的腳骨,燒焦的氣味和劇烈的疼痛讓她發出一聲痛苦低吟。 這熔漿河是專門用來困住高階修士的,她逃不出去!九昭蓉幾乎是在一瞬間狠狠推了一把束景河,束景河借著融云緞帶的力量飛過熔漿河,摔到了對岸。 她在墜落下來的剎那,熔漿河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陣爐,周圍一圈是凹入地面,流淌著火光的血漿水,兩圈金屬陣器形成一個圓盤,不斷旋轉,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有十幾道鐵鏈從血漿水中延伸出來,纏住了她的手腳,像是被什么東西釘進了rou身內的魂魄,強烈的刺痛讓她忍不住慘叫出聲。 “華青時——”束景河向來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在鬼谷門派他學會最多的就是自私自保,但在剛才他被推過來的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華青時是在犧牲自己救他! 九昭蓉當然不想犧牲自己救他,但這熔漿河就是一個法陣,而且是專門用來對付高階修士的,她不推他,兩個人都要被囚??!既然如此,在那種情況下肯定是能救一個是一個??! “??!”腳下的陣爐開始侵蝕九昭蓉的血rou,劇烈的疼痛讓她慘叫不止,那是如同抽筋剝骨的痛楚,遠比進階時更殘忍。進階是知道靈氣擴充靈脈,是知道自己還能活,但這侵蝕卻是要奪她性命,煉她魂魄! “華青時!”遠處,束景河焦急的看著這一邊,卻無力搭救。 九昭蓉被困在陣爐中,鐵鏈纏繞進她的肌膚,血骨,靈魄!汗水從額上不斷滑落,進入了眼睛,她視線徹底模糊,耳朵里有陣陣巨響,好像是死前的雷鳴。 秦茹雪被魔尊抓到天魔鬼獄就能活,而她只能如此慘死嗎?! 就因為她是炮灰,她的死活老天不會管,老天也不屑管,哪怕她自己想要掙扎求生,都不能嗎?!她有多么不甘,不甘自己就這樣斷送性命,不甘自己輪回多次,重生多次,都是一樣的結局!主角不是她,她就要死,她和那些被殺被煉化的妖獸有什么區別?! 不……她不要死……她還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還想好好活著,還想見更多人,還想看見花開,聽到鳥鳴,聞到花香! “?。。。。。。。?!”一聲慘烈的喊叫,九昭蓉開始運用全身的力量,想要沖破鐵鏈的束縛。 她越掙扎,鐵鏈越嵌入她的身體,這種靈魄被緊勒的疼痛讓她不斷哀嚎,但她不敢停下片刻,只能竭盡所有力量掙扎。遠處的束景河完全震住了,他看到九昭蓉身上涌出無數鮮血,那些鮮血浸透了她全身,讓她徹底變成了一個血人。 鐵鏈開始松脫,有幾根已經從她身上崩裂,但斷了一根,又有另一根纏繞上來,生生將她困??! 就在九昭蓉以為自己會被陣爐徹底吞沒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身影穿過束景河,一把抓住融云緞帶飛躍而來! ——是師姐滿汝雨! 滿汝雨以最快的速度踩在了陣爐上,手中長劍舞動而起,砍斷了所有鐵鏈。那些鐵鏈一斷,立刻又沖了上來,想要纏住九昭蓉,卻被滿汝雨擋住,鐵鏈反而纏在了她的身上。 她將九昭蓉救出,直接用融云緞帶捆緊,朝著對岸的束景河推了過去。鐵鏈迅速從陣爐里沖出來要囚拿九昭蓉,滿汝雨長劍飛起,擋住了所有鐵鏈! 當九昭蓉摔在束景河身上時,滿汝雨的劍也落在了她的身邊。 “師姐?。。。。。。。?!”九昭蓉全身是傷,腳踝被侵蝕已經無法站立起來,她拼命抬起身,看見陣爐那些鐵鏈已經纏繞住了滿汝雨,灼燒靈魄而生起的煙霧彌漫起了整個陣爐的上空。 滿汝雨就站在里面,血骨因為侵蝕從她肌膚上露出。但她竟然沒有發出一聲叫喊,就這么站著,遠遠看著她。 九昭蓉開始劇烈掙扎,就算斷了這雙腳,她也要進去救她! 但滿汝雨卻在這個時候緩緩對她搖了搖頭……這陣爐已經抓住了一人,便不會放開。別說她只是金丹期大圓滿,就算是元嬰期的師兄,也未必能從這陣爐里逃脫。 “我只想你好好活著……” ——昭蓉,這是我替你尋來的鈴骨劍,它是用黑暗地界魔龍身上的骨頭制作而成的,敲擊能發出清脆的銅鈴音,這把劍送給你。 ——師妹,你這個模樣也很可愛!我好喜歡! ——師妹。有些路你不必總是一個人走,跟著前人的腳印,也能走到更高更遠的位置。 “師姐?。。。。。。。。。。?!”隨著九昭蓉一聲哭喊,滿汝雨已徹底被鐵鏈吞沒,整個人融化入陣爐中。有無數煙灰飛升而起,像是滿汝雨被灰飛煙滅的魂魄,星星點點,飄落在九昭蓉的周圍。 第51章 華青時竟是九昭蓉? 陣爐吞沒了一個金丹修士, 很快就會有魔修來這里查看了。束景河不能讓九昭蓉繼續呆在這里, 他立刻將她從地上背起, 帶著滿汝雨的劍,逃離了此處。 魔宮昏暗無垠,束景河尋了一座石橋,帶九昭蓉躲在了下面。 九昭蓉獨自一人跪在地面, 她喉嚨里不斷嗚咽,痛苦和絕望讓她很想大聲哀嚎哭泣,但卻只能壓抑著強忍著不發出一點聲音。束景河站在一旁,就這樣看著,他知道此刻無論說什么安慰的話,都沒有用。 九昭蓉從未想過這個世界如此殘酷, 她記憶中滿汝雨是沒有這樣早就死的, 她會繼續升階,會到元嬰期,然后遇到一個她喜歡的人,在門派結為雙修。 是她的出現害了她!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去破壞蕭玄珩的命運, 老天就能容她,她妄想自己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甚至還能護住戒鐘離, 護住更多的人。她總是對自己說,只要不再像從前那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是……一切卻并沒有好起來。 滿汝雨死了, 為了救她死了。 她就這樣滿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眼淚混雜著血水不斷往下流。她只覺得腦??湛帐幨?,身上的傷口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有胸口像是被撕裂了,無論怎么敲擊,都無法緩解里面的痛楚。 “你如果一直是這副樣子,她就是白救你?!笔昂痈嬲]道,“我們不能留在這個地方,得想辦法逃出去?!?/br> “橋下有人!”就在束景河說完這句話,橋上突然響起一個魔修的聲音! 緊接著三個身影就從上面跳了下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這幾個魔修修為都在金丹期,實力遠遠大過他們! 束景河暗自瞇起了眼睛,他雖只有練氣期,但鬼谷弟子向來實力超過境界,若全力一擊,殺死一個金丹魔修還是可以的。但如今有三人,怕是很難對付。偏偏華青時又重傷,連站也無法站立…… 他正如此想,卻聽到耳邊一陣低吟,只見身邊之人竟握住了剛才那被陣爐吞沒的修士的劍,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她的腳踝上還淌著血,白骨森森,但她的雙目卻仿若被點燃,涌起熊熊烈火。 束景河震懾住,這是他第一次從一個人的眼中看到這樣濃烈的情緒,憤怒、絕望、解脫、無所畏懼。她的眼神那樣強烈,強烈到仿佛可以把周圍所有人都吞沒!還有她身上揚起的一股威壓,這絕對不會是一個練氣期弟子所有的,這是凌駕在金丹期……不,不對,這是要比金丹期更強大,仿佛經歷了無數次生死淬煉,比任何人都強烈的威壓! “天不容我,地不容我,世不容我,無人能容我……好啊,既然如此,我便不活。在我臨欲命終時,攪盡天下蒼生,誰都不必再活?。?!”九昭蓉已揚起手中長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對穿一名魔修的胸膛,然后狠狠拔出,鮮血鋪天蓋地飛濺下來,像淋了一場血雨。 那些魔修如臨大敵,紛紛使出絕招對付她,但她仿佛完全不害怕,右手斷了還有左手,雙腳斷了還能用膝蓋行走。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就如同地獄的魔鬼。 魔修一個接一個被殺,最后一個癱倒在地上,恐懼的看著面前的人。他在天魔鬼獄住了這么多年,卻從未見過哪個魔修露出如此可怕的煞氣,這女人根本就不是道修,她簡直比魔修還要魔修! “華青時!留他性命問路!”束景河要阻止,那魔修卻已被九昭蓉割斷了頭顱,滾落到地面。 她緩緩轉過身,帶血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你走吧,我已不想活?!?/br> “華青時!你要把你師姐留給你的性命也丟掉嗎?!”就在她轉身之際,束景河大聲喝住了她,“你忘記她死之前對你說了什么話?她要你活著,她犧牲性命讓你活著!你不想活,但她的性命延續在你身上,你要讓她再死一次嗎?!” 「我只想你好好活著……」 眼淚一瞬間從眼眶滑落,九昭蓉定在原地,沒有動作。 束景河走上前,背過身蹲到了地上:“上來,我帶你出去。只要能活著,我們就有辦法改變命運,如果我們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br> 或許是這句話觸動了九昭蓉,她終于緩緩合上了眼簾,趴在了束景河的背上。 他們在魔宮里兜兜轉轉不知道多久,途中碰見了幾個魔修,大多都躲過了,最后他們抓到了一個修為只有筑基的魔修,在他的指引下,終于出了魔宮。 魔宮外就是天魔鬼獄的境界,從那魔修口中得知,要離開這境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有高階骷髏看守的活什河橋。但以他們現在的狀況,要通過這座橋是絕無可能的……無法過橋卻還想離開天魔鬼獄,便只能想辦法淌過那條充滿戾鬼和冤魂的活什河了。 束景河背著九昭蓉站在河邊,看著面前滔滔河水中尖叫掙扎的戾鬼和冤魂:“我們許會死在這里……” 他非常清楚,這條活什河不是有修為有能力就能通過的,意志力不堅定者,會被河里的那些東西生吞活剝,它們會挖出你內心最脆弱的東西,挖出你的絕望和痛苦,挖出你的憎惡與憤怒。怕是在這個世間,沒有幾人能淌得過這樣的地方。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淌過去,他們同樣會死在天魔鬼獄。束景河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扭頭對著背上的九昭蓉說:“我要渡河了?!?/br> “嗯,”九昭蓉垂了眼簾,“走吧?!?/br> 腳跨入河中的那一刻,無數戾鬼、冤魂鋪天蓋地蜂擁而來,它們扭曲著,尖叫著,不斷的抓著他們的手腳,想要把他們拖入到河底去!它們在這活什河里呆了千年萬年,沒有輪回沒有來生,他們日日夜夜受罪受苦,連綿至今,就如同與地獄融為了一體……不,它們本身就已是地獄。 「若墮此河,從初入時,至百千劫,一日一夜,萬死萬生?!?/br> 這便是活什河。 束景河與九昭蓉的身影在這些戾鬼、冤魂中起伏,他們偶爾被吞沒,偶爾又掙扎著探出頭,前方的彼岸明明只有數米遠,但他們就這樣一直在河中央徘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九昭蓉忽然發現束景河的身影已經消失,他被這些波濤洶涌的戾鬼和冤魂。 吞沒,沉入了河底。而她,如同一片浮萍,在這河面上漂浮游蕩。有無數雙手抓著她的身軀,想要落入河底去,他們在她耳邊不停的說…… 你只是書中一個渺小的角色,你的存在不過是為了成就蕭玄珩而已。 你與我們是一樣的,活著如同死去,死去又似活著。 快些下來吧,快些下來陪我們……這條河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我只想你好好活著……」 在這些聲音中,有一個聲音卻并不相同,九昭蓉意識模糊,她只覺得這個聲音一直纏繞在耳邊,不斷地重復重復。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像是過了千年歲月時光,她呼吸微弱,卻已被沖上了活什河的對岸。有一道結界覆蓋下來,將她推出了天魔鬼獄境界。外面是一片荒漠,風沙徘徊,她就倒在沙地上,全身是血。 耗盡了所有的力量,華虛丹再也無法維持她現在這個身體,開始收縮藥力……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身影從遠處而來,那是已經恢復了力量的蕭玄珩。 他從山海濕地被人帶回九玄山后就一直處于沉睡狀態。但他卻有一個強烈的意識,當時華青時跌入了地縫崖底,他要去救他,他想救他!許是這個念頭太過強烈,原本至少要花上數月才能養好的身體,竟在短短三日內強行恢復。 蘇醒后他發現自身的四靈根已經洗煉成了炎靈根,并且在他無意間突破了境界,由練氣期升到了筑基。 他立刻起身沖出屋子要去找華青時,卻被人告知:華青時為了救他,自愿被魔尊抓走,成為煉化法器的人質。九尊仙君已前去搭救那些一同被抓的弟子,但不知道情況如何,畢竟魔尊有渡劫期實力,遠遠比九尊仙君高出一截。 他不顧一切的趕往天魔鬼獄,憑借自身記憶抵達了天魔鬼獄的邊界處,卻看見一身是血的華青時倒在那兒。 “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