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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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貴貴稍微緩過來些心神便高聲喊道:“你家將軍早不是沉睡不起,而是已有昏厥之狀。你方才灑去的藥粉便是良藥,此藥難求,若是就此被你一應毀去,你家將軍昏厥之狀便不可解,耽誤下去癥狀加重便是被你延誤的?!?/br> 宋貴貴此言非虛,方才她診脈之下已知將軍昏厥之狀乃頭痛引起,且他氣血虧虛,又似有舊疾纏身,至于細因只能日后再仔細查看??僧斚滤粼俨患皶r醒來,日后清醒就難上加難。 副尉聽宋貴貴說完利害關系,猶豫不決,也不敢擅自做主。 宋貴貴見他還躊躇不決,耽誤時間,急得滿身汗:“你家將軍性命就在你手上,副尉大人此刻還在猶豫什么?” 副尉仍是遲疑道:“可我如何相信你所言,若是這藥粉有毒,我信了你便是害了將軍?!?/br> 宋貴貴氣結:“若是這藥粉有毒,我自己的性命就此難保不說,我兩位朋友此刻也在你們手中,更是難逃死劫。更何況,我們均出自鹿鳴軍,莫不成是鹿鳴軍費盡心機派我們前來故意加害將軍性命不成?” 副尉心念微動,已有猶豫之色。 宋貴貴早就看出,此人性格耿直不二,但卻是少了些心思算計。此刻她的一番話抽絲剝繭,分明已經打動了副尉。只是軍兵鐵血,將軍為大,一時間他還做不好就此下了決心。 宋貴貴繼續道:“副尉大人當知我鹿鳴軍如今喪失主帥,無主之軍如盤散沙,不日而散。此時此刻毒殺鷹潭軍的將軍于我們半分益處都沒,我們何故出此下策?” 副尉聞言,捏住玉瓶的指節微響,終于下定了決心。 “還請姑娘相救將軍?!?/br> 宋貴貴總算松了一口氣,拿過玉瓶,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心中無奈想笑,對副尉道:“勞煩大人替將軍翻身,我好替將軍醫治?!?/br> 副尉大人伺候將軍躺好,宋貴貴便將玉瓶湊在他鼻間熏聞。此刻宋貴貴實在是驚魂未定,方才她的一番義正言辭足足耗掉了她所有的氣力。也不知道剛才是怎么有勇氣說完的。 這鷹潭軍的副尉大人,高大威猛,又是一臉兇相,就是對著他說上普通的一兩句話都難,更何況是方才那番說辭。虧得最后副尉總算不是太冥頑不靈,若是他堅持不信自己,非得再來個什么求證推敲一二,那宋貴貴可真不知道當如何是好了。 帳營間的燈火早已經被點亮,宋貴貴此刻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將軍的面容,那么熟悉的容顏,還是依舊英俊絕倫,只是眉宇之間更多了層英氣。 重逢的情景往日在宋貴貴的心中幻想過千遍萬遍,真的實現了,卻讓人感到似乎并沒有那么真實。 此情此景宋貴貴格外珍惜,唯一的不滿的便是身后一直有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直瞪著他。 那副尉緊張將軍,熏藥熏了半個時辰,他也一直瞪著濃眉大眼守在宋貴貴身后。 就這么再輕熏片刻以后,將軍終于有了起色。他先是皺了皺眉頭,片刻以后,終于微微睜開眼睛。 “將軍大人,您終于醒了!” 副尉粗獷的聲音渾厚無比。 梁孺又昏昏地閉上眼睛。怎么回事,明明剛才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個嬌滴滴大美人,怎么張口卻是個這樣難聽的聲音。 副尉見將軍剛才還清醒過來,這會兒又睡了過去,滿心焦急道:“宋醫師,將軍怎么又昏迷了?” 宋貴貴心道,還不是因為你那粗聲粗氣的一嗓子。房間本來靜謐安和,突然響出那么一個大嗓子,叫她都嚇得心臟砰砰跳,何況是久睡未醒的病人了。 副尉見宋貴貴不回答,只當情況不妙,正欲再發問。宋貴貴實在不想再聽他在耳邊聒噪,真想找個理由把他支開,好單獨跟梁孺在一起。 “你家將軍無妨,只是久睡身虛而已,讓他緩一緩?,F在他已經醒了的?!?/br> 宋貴貴的低儂軟語句句溫柔地落在將軍心坎上。 梁孺恍惚,怎么都聽到宋貴貴的聲音了? 梁孺費力地睜開眼睛,光線刺目,讓他好不適應??梢老∵€能看見他床邊還真是坐著一個美人的。 是姹慕郡主嗎? 不對,她的身量沒有這樣嬌小。 宋貴貴見他睜眼,卻還是一派迷迷糊糊的樣子看著自己,神智還是混的。宋貴貴忍不住雙手撫在梁孺的俊臉上,從他高挑的眉骨開始,來回滑摸,口中輕語:“阿孺……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副尉張口結舌:“宋……宋醫師,這也是醫治步驟嗎?” 副尉的張口結舌并未得到回答,但他也沒有再次發問。因為接下來的一幕根本上讓他嗓子眼冒煙,口不能言。 梁孺聽到宋貴貴的呼喚了,感受到宋貴貴的撫摸了,這個日思夜想的人終于回來了?;貋砹司秃?,哪怕在夢里。 往日里梁孺只道宋貴貴肯定是心氣了他不告而別,有負于她,這才狠心一次都不來他的夢中與他纏綿片刻也好。 無論他是相思難解,醉酒沉眠,還是他傷重昏迷,迷迷不醒,宋貴貴都不曾入了他的夢,一次也沒有。 如今朝思夜想的她宛如七仙河的神女一般,恍而降臨近在身側,梁孺一腔苦苦壓抑的情緒哪里還能按捺地住。 宋貴貴只覺得腕間又是一痛,緊接著整個人就重心不穩,一頭栽在將軍身上。她掙扎欲起,身子便立刻被一個溫熱大掌牢牢按住。臉頰緊緊貼在將軍的胸膛,宋貴貴的雙手慢慢地慢慢地游移良久,最終從將軍被角探了進去,從里面尋到了他的腰間,便用力地抱住。 “咳……咳咳……” 副尉大人咳嗽了一聲,沒人理。 副尉大人表情僵硬至極,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雙腿如鐵柱生根一般,挪都挪不動。從軍當兵數年,遠離風月,早就忘了跟女人甜蜜是怎么樣的感覺。如今纏綿夢死,香艷耐人的景象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攪動得副尉一肚子燥火。 梁孺的口唇渴慕地尋了上來,待觸上那兩片溫軟玉滑的香唇之后,便焦急地大口吮吸起來。 宋貴貴口上吃痛,“嚶”了一聲,不禁推了推梁孺。預料之中的紋絲不動不說了,宋貴貴的玉手一推,梁孺的身體起了反應,更加捉住她不放,舌尖很快地擊潰她的防線,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 副尉大人咽了咽干涸的口水,好不容易挪動了身子,趕緊落荒而逃。 原道將軍清心寡欲,連姹慕郡主那么艷殺四方的巾幗人物都絲毫不放在眼里,想是尋常女色更不值得一提。未料將軍卻是這般直率的性子,碰到對口味的便也……副尉大人出了營帳,看不到香嬌燕爾,心緒稍微平復了些,還是忍不住發笑。 他們尋常戰事不緊的時候還會尋著樂子舒慰自己一通。每次有上等的姑娘,兄弟們都會叫上將軍,可次次被他斷言拒絕。將軍的生活與苦行僧無異,除了沙場征敵,行軍布陣商討戰術之外,便不是練武就是在帳營中寫寫畫畫,沉悶至極。 將軍肯定是壓抑太久了些才會這么心急。 副尉大人兀自樂了一番,也替將軍高興。瞧那宋醫師,未施粉黛,卻膚若白蓮,容貌驚艷,絲毫不必姹慕郡主遜色。又是軍中醫師,地位也可與將軍匹配。 況且剛才宋貴貴的一番義正言辭,邏輯清晰,字字珠璣,深得副尉心贊。如此有貌有德有才又有勇氣的女子,若能日后常伴將軍左右,倒是省去了他們替將軍瞎cao的這份心。讓他怎么能不樂? 副尉朝營帳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便囑咐兵衛非緊急情況不要進去打擾,識趣地退了下去。 將軍既然醒了,安危什么的便無需他們擔心,將軍身經百戰,武藝超群,能輕易傷得了他的人副尉還未能想出來一二,更何況是個毛頭小姑娘。 盯在她腦袋后面的那雙兇兇的眼睛終于識趣撤了去,宋貴貴自在無比,再無顧忌。 她蹬了小鞋子,一個側身就擠了進去,小小的身子不難在梁孺身旁尋個空隙歇下。 鉆進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暖暖手腳。宋貴貴可是毫不客氣地把她的冰手往梁孺肚皮上放,冰腳纏住了他的腿,狠狠地汲取他的熱量。 就算是早秋伊始又怎么樣?她就是這么愛怕冷,如今身體不如以前了,便更是怕冷。 就是這個人,讓自己跋涉千山萬水,受盡了相思,吃盡了苦頭,現在終于找到他了,給她個冷手冷腳的怕什么。 梁孺猛的被一陣冰肌刺骨激到,不禁哼了一聲。他一哼,宋貴貴就抱得更緊了,負氣,報復的情緒宣泄而出。 誰叫你不聲不響撇下我一個人的,就得讓你吃些苦頭。 梁孺哼哼了一聲便如墜冰窟,陡然之間徹底清醒過來。真真切切地感到有個柔軟的身軀,八爪魚一樣纏繞著自己。開始還是冰的,現在逐漸溫熱起來,纏在身上越來越舒服。 這是誰? 梁孺歪過頭,看到宋貴貴口角含笑的臉。 梁孺被嚇得不輕,立刻偏過頭去。 怎么看見宋貴貴了? 宋貴貴真是生氣,梁孺怎么剛看了她一眼就躲開了,就這么不想看到她嗎?他不要看她,她就偏要他看。宋貴貴使勁地把梁孺的臉掰過來,正對著自己,大目杏眼地怒瞪著他,腮幫著氣鼓鼓的像一只大松鼠。 梁孺眨了眨眼睛,咳嗽一聲:“你買棉鞋了嗎?” 宋貴貴的腦回路堵得不輕,好半天才想明白,原來是臨別之前她雙腳冰寒,梁孺囑她更換厚鞋。此刻她依舊雙腳冰寒,梁孺才有此一問。 宋貴貴懷疑方才診脈是不是沒有診清楚,梁孺為何看起來還是暈乎乎的。只見他突然又側起身子,坐臥起來,目光驚詫地如視怪獸般地看著自己。 宋貴貴頓時沒好氣地道:“怎么了,諸日未見,便當我是洪水猛獸不成?” 梁孺干啞著嗓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宋貴貴,黑色的瞳孔不斷收緊,表情也越來越僵硬起來。 突然,梁孺推開宋貴貴的手,翻身下床,而后一言不發。 宋貴貴郁結于心,跟著氣惱地下了床。這人怎么回事?千里重逢沒有半句貼心話不說,一會兒抱著人家就親毫不顧忌,等親到了就一把把人甩開嗎? “梁孺,我是宋貴貴?!?/br> 梁孺不語。 “我是宋貴貴!” 宋貴貴見他背對著自己,無奈轉到梁孺身前又說了一次。 “我是……” “我知道……” 你知道?然后還不理我?所以呢? 這些日子,宋貴貴早就把自己磨練得堅強不屈,可這會兒堅硬的外殼又重新被打破,眼睛珠嘩嘩不止。 可梁孺視而不見。 回想起以前,她落個淚梁孺就緊張寶貝得跟什么似的。這下可好,他升了將軍,有了地位便不稀罕她一星半點了。 宋貴貴又氣又惱哭了半晌,梁孺還是一言不發。他漆黑的眸子如寒潭深低,面色始終如一,冷若冰霜,再看不出往日時光里的模樣。 宋貴貴憋不住,出聲質問:“你到底要對我怎么樣?” 一問之下,梁孺側目視她。終于敢好好看她了是嗎?宋貴貴腰桿挺直,與梁孺對目而視,恨不得穿過他的眼睛,看進他的心里。 宋貴貴等著梁孺對他低聲細語,已經想好了待會還要怎么跟他好好在一起。 可梁孺就是這么看了看宋貴貴,然后便顧自出了帳營,再也沒有回來。 宋貴貴十萬個想不到,他就這樣被梁孺拋棄在鷹潭軍的營帳里了。整整一夜,宋貴貴獨自待在他的帳營中,睡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心中郁憤不已。 這個殺千刀的,宋貴貴罵到。 一枕無眠,梁孺都沒有回來。直到次日宋貴貴黑著面出了營帳,迎面倒碰見昨日的副尉。 副尉見了宋貴貴面上尷尬萬分,欲言又止。 “有事說事!” 副尉平生沒被女人喝過,頓時一個激靈都落了實話:“將……將軍請您回鹿鳴軍營,車馬已經備好?!?/br> 宋貴貴冷哼一聲:“回去告訴你們的豬頭將軍,來日可別到我鹿鳴軍中哭爹喊娘為本姑娘倒洗腳水?!?/br> 宋貴貴一揚臉,跨步而行,怒火中燒。 副尉喃喃重復:“豬頭將軍……”說罷,不住地搖頭輕嘆,神色中甚為惋惜。 宋貴貴跨出鷹潭軍營,遠遠地就看見一輛馬車早就候在外面,曇香和周敬生正焦急地等她。 一見到宋貴貴,曇香便急匆匆結結巴巴道:“貴貴貴貴,我們看到梁孺了?!?/br> 宋貴貴眼皮都沒抬,一宿沒睡,正乏得很,有氣無力地道:“知道,我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