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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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孺將宋貴貴轉過來:“就想這樣,緊緊地抱你一會?!?/br> 宋貴貴嗔笑:“傻?!?/br> “走吧,我看你走。晚上梁府見?!?/br> “好?!?/br> 君子風花雪月愛意纏綿需有時有度,梁孺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失去了理智。他知道,為今之計,即使自己再怎么心疼宋貴貴也給不了她什么實質性的幫助。 他還無權亦無勢,如今,連財也沒有了,空有個梁府三少爺的名號。想到這里,梁孺的牙關緊咬,雙手握拳收緊,目光深邃。他必須為自己賺一條路子出來,他要出人頭地,他要文武雙全。而在此之前,宋貴貴也必須為自己賺一條路子出來。若日后他兩年離家,宋貴貴若能考取醫女資格,生活有了依靠,地位也受人尊重,算是有了著落,他也能安心些。 ** 宋貴貴出了個舊學院,就看見梁孺未她雇傭的馬車。原本打算走回去的,沒來由的上前被人詢問她是不是叫宋貴貴,她還真是嚇了一跳。 未料到梁孺考慮這些周到,讓宋貴貴受寵若驚。只是這般雇傭馬車顯得鋪張浪費,即便家中基業豐厚,也由不得這般。宋貴貴感激之余,總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妥,一路上坐在馬車上也是如坐針氈。 到了梁府,宋貴貴略微收拾梳理行裝,便去了集市上依照梁孺的意思采購一二。心中并無詳細打算,她只是紅豆,蜜棗,芝麻的亂買一通,樣樣分量精打細算,只取了個頭三五兩的,惹了好幾個老板的白眼。不過這些宋貴貴睜眼閉眼的全當不在乎,白眼就白眼,省錢就行。更何況,這做生意的本錢還是向梁孺借的。 哎,宋貴貴心里頭長嘆一口氣,心想自己現在算是個什么,舊債未清新賬又來,什么時候才能無債一身輕,再別談能為自己積攢些什么嫁妝了。 驀然又想起梁孺雇傭的那輛接她的馬車,車夫說梁孺已經付了一個月的定金,這一個月內天天這樣來接她。這得多大一筆開銷,宋貴貴不知道能不能還得清了。 還好欠的是他。 和面的時候,宋貴貴兀自冒出了這么個無賴的想法。 黃昏時分,梁孺如時進門,好像一日間過得很匆忙的樣子,宋貴貴覺得他顯得有些疲憊。梁孺進門與宋貴貴簡單拉扯幾句后,便先去后院沖了個冷水澡,又換了件干凈衣衫,這才復來見宋貴貴。 沒辦法,實在是很累,必須用點冷水洗洗精神,好不叫宋貴貴看出來。 梁孺換下長衫,只著了件褐色布衣短衫,看起來與平日貴公子的形象大不相同,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與質樸。宋貴貴意外地看著他現在的樣子,覺得這般模樣的梁孺好似更加親切了不少。 “是不是也很好看?” 宋貴貴無語搖頭:“你還真是夸自己不嫌話多?!?/br> “你心里也是覺得我這樣也很好看?!?/br> 梁孺扯,宋貴貴也玩心甚起跟著他扯起來:“是了,是了,全天下就你梁公子最好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多疼疼你》瞅一眼唄。你肯定會看了臉紅心跳。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梁孺拿出一塊黑匾塊:“看,怎么樣?” 宋貴貴一看,只見墨色的木匾上面被仔細地磨掉了毛刺,邊緣平整光滑,上面大篆體赫然刻著兩個大字:“貴顏?!?/br> 筆峰蒼勁有力,倒不似宋貴貴原先見過的字體,她試探性地問道:“是你寫的?” 梁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是的?!?/br> 宋貴貴更是欣喜:“你幾時學會的?” “就是最近?!?/br> 梁孺未說,幼年時候他便對筆墨紙硯非常感興趣,后來應為梁夫人的緣故,斷了教習。自從答應為宋貴貴做匾掛招牌起,他就萌生了重新學習的欲望,這種欲望在燈市上猜燈謎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強烈。 在燈市的那一瞬間,因為不認識字,那一瞬間的感覺讓梁孺深深地受到了刺激。既然決心日后給宋貴貴好的生活,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 原本家中梁夫人故意排擠,加上又早早地被選定離家從軍,他多少也有點自暴自棄。來到瓊琚書院以后,紙墨熏香的環境他也實在喜愛,只可惜那里的學子與他實在格格不入。 他們自視清高,以自己一身書墨本領便瞧不起貧賤百姓,說話言語間盡是三六九等的等級區分,讓梁孺甚為不滿。加上在瓊琚書院學習的沒有根基,惶惶然不知所云,一來二去,也是耽誤了。 意識到種種之后,梁孺一直在背地里用功,天道酬勤加上天資聰穎,短短時間內竟讓他練成了一手筆力成熟的大篆字體。 “你可真是有天賦?!?/br> “你呢?今日入學個舊書院,醫理學得怎么樣?” 提到這個,宋貴貴神傷道:“不怎么樣,擔心黎先生會不會嫌棄我笨,再過幾日就將我趕出去了?!?/br> “別急,日后收完生意,你我一起習文可好?” 宋貴貴雀躍:“好?!?/br> “嗯……”瞧著黑木牌匾上的字跡,宋貴貴微蹙眉頭:“我們是胡餅攤子,我不是什么雅致糕點,取這個名字,是不是太文雅了些?” 宋貴貴是無心發問,可梁孺聽到的重點是“我們的胡餅攤子”。 “呦?” 見梁孺兀自愣神,宋貴貴舉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他一副癡傻神游的樣子,不禁好笑。 “嘿,”梁孺回過神來:“不是胡餅攤了,是胡餅鋪,從此以后,你的鋪子?!?/br> 宋貴貴眨眨眼:“什么意思?” “走,”梁孺拉過宋貴貴:“把你的用具帶上馬車,我帶你去看看?!?/br> 梁孺又雇了輛馬車,載上宋貴貴出餅的一應雜碎用具,最重要的是載著宋貴貴,一路緩行,在瓊琚書院旁的街口停了下來。 車馬停在一間空鋪前,看樣子是新盤下來的鋪子,門匾裝面都沒有,只是內應卻打掃得干凈。鋪子不大,卻也夠做個小買賣,有瓦遮風擋雨,比在外面擺攤風吹日曬強上許多。 梁孺下了車,攀上梯子,將“貴顏”的木匾掛了上去。鋪子有了招牌,頓時不一樣了。 “你這是做什么?”宋貴貴驚喜交加:“你不是把這個鋪子盤給我了吧?!?/br> “就是給你的?!?/br> “可……” “就說喜不喜歡?!?/br> 喜歡,當然喜歡,換誰誰能不喜歡? 宋貴貴沒說話,眼淚搶先掉了下來。 “呀?怎么哭了?”梁孺緊張地忙用衣袖為她擦拭,哪知道袖口都沒碰到宋貴貴的臉蛋,就見她又笑了。 梁孺錯愕不已。 宋貴貴破涕為笑,見梁孺想為她擦淚的手還兀自舉到一半,呆在半晌。微抿唇角,輕輕一笑,拉過梁孺的手在自己臉上擦了擦。 梁孺的指腹觸摸到宋貴貴潤滑的頰上肌膚,頓時身體如受雷擊,一股狂熱的情緒在心頭涌動。 兩個人呆立了一會兒,宋貴貴的心里早就笑翻了天,最喜歡看梁孺這翻呆頭呆腦的模樣。 激動過后,梁孺想起來宋貴貴還沒有回答他喜歡不喜歡這家鋪子,心中忐忑不安,又問:“貴貴,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啊?!?/br> 哎,這個人。 宋貴貴心中嘆氣,懟上他滿懷期待的眸子,不忍再逗樂他,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喜歡,非常喜歡?!?/br> “真的?” “真的?!?/br> 梁孺綻開笑容,心里的緊張煙消云散:“你喜歡就太好了。方才看你哭了,以為你生氣了?!?/br> “這么好的鋪子,我怎么承受得起?日后如何還你?” “不要你還,時至今日,你還是想跟我分得如此清晰嗎?” 又到了這個話題,宋貴貴轉過臉去,心里掙扎不停。梁孺知她顧慮重重,也不想再逼她。 “我們開始吧?!?/br> “什么?” “傻丫頭,”梁孺敲了敲宋貴貴的小腦袋:“開始做活,你今日不想開張做生意了?” “嘻嘻?!?/br> 宋貴貴開始跟著梁孺一番忙活。沒有大張旗鼓,只是簡單地布置一番,也就算是新店開張了。一來是二人都沒有時間與精力再作布置,二來是梁孺認為吃食不同尋常,重在口味,不在門面裝潢與噱頭。 棗泥,金桂,紅糖,蔥油,芝麻,醬rou……七八個品種分門別類,各式各樣,看著美味可口。宋貴貴聽著梁孺的主意,沒再像往常一般將餅做得又大又厚。這次卻是精致小巧,有點像點心,卻比點心大而薄,尋常姑娘家的手掌心正好可以抓得住,吃相也斯文了多。再不似往日攤子上他燒的大胡餅,怎么瞧都是胡渣大漢的吃食。 一應俱全,宋貴貴心中還是七上八下,不禁又問梁孺:“準備了這么多,花了這樣大的本兒,卻不知效果究竟如何?” 宋貴貴瞧著行色匆匆的行人,目露焦急:“怎么看著大家都沒有意愿來買的呢?” “不急,再晚一會兒,待徹底日落,星光乍現,慢慢就有流客了。我們選的這個地勢,正是去淞御街的必經之路,客流量會很大?!?/br> 宋貴貴安心了些,可也只是安心了片刻,雙手就忍不住攪動纏繞。這是她慣有的小動作,梁孺看在眼里,大掌將宋貴貴的小手握住道:“貴貴,別怕?!?/br> 宋貴貴點點頭,眼睛還是不住地朝外面瞅。梁孺心道小姑娘是等不及了,也不逗她了。 “我方才還有一句話沒說呢。這里客流是大,但是往來的行人一般很難注意到我們這種小鋪子?!?/br> “???那怎么辦?怪不得都沒人進來看看,都注意不到,該怎么還有生意呀?!?/br> “注意不到,我們就讓大家能注意到呀?!?/br> “怎么讓大家注意?” 梁孺笑宋貴貴還真是老實姑娘。古有豆腐西施,今有她這個胡餅美人,還怕人注意不到么。他反倒是擔心日后太多人注意到她了。 “我去吆喝吆喝,就行了?!?/br> 梁孺吆喝了會兒,果然有陸陸續續的客人上門,多半不會買多,可是零零星星地都會各種口味的帶上個兩三種。這么加起來,實際上買的也并不少。 不一會兒,宋貴貴就忙得不可開交,險些算錯了賬。稍微空閑下來的時候,她才抽出空子和梁孺說上句話。 “真想不到,方才一直沒人來鋪子,我還擔心呢。這會兒一股腦來了這么些人,忙得我都頭暈了。這可得讓我歇會,這會兒先別來人買餅好了?!?/br> “你呀,剛開始沒人來買餅,你擔心地不得了,一刻都不停。這會兒來人多了,還嫌棄生意好了不是?!?/br> 宋貴貴被梁孺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好笑??刹?,這怎么還嫌棄起錢賺得多了來著。 梁孺給宋貴貴遞過去一個帕子擦汗,宋貴貴接回去發現正是之前自己給梁孺的那一塊,未想他竟然一直貼身帶著。臉頰微紅,宋貴貴接過帕子假裝沒有發覺,不經意地擦了擦又還了回去。 “這是你的帕子,我天天都帶著呢?!?/br> “唔……” 心道:又來了…… “貴貴,其實我一個人……” “胡餅怎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