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那人問:“要去市局調錄像?” 楚銘點頭,“系統維護,這段時間沒有聯網?!?/br> 寧微心里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許現沒有再糾纏,李警官問話結束后,他匆忙跟著許亦離開,甚至都沒有多看寧微一眼。 他的異常表現,寧微沒放在心上,和楚銘他們一起,與刑偵開了個短會。 李警官先總結許家提供的情況。 “被害人與鄰居不熟悉,除了舞伴,她在附近沒有多少能說上話的人。樓下住戶沒有聽見異常響動。根據肝溫和尸僵情況判斷,死亡時間在48小時以上?!?/br> 說到這里,李警官看向楚銘,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楚銘補充:“大概是上周,我們受到了攻擊,技術組正在斷線維護,追查攻擊來源?!?/br> 眾人面面相覷。 李警官猶豫一陣,“那附近的監控,還得去上級調過來,一個個地看?” 楚銘點頭。 不僅要看,還得找可疑對象,還得分析排查。 工作量瞬間以幾何層級地增長。 眾人紛紛無聲地哀嘆。 寧微呆了一會兒,問孟辰飛:“系統什么時候壞了?” 孟辰飛暗暗瞪了楚銘一眼,罵他老是讓自己收拾爛攤子。 “那個,可能他事情太多了,忘了吧……”他揉揉鼻尖,“這事兒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br> 寧微猶豫地點頭,沒再追問,孟辰飛這才松了一口氣。 短會開完,雙方分了任務。 追查方向和楚銘預估的差不多,初步定為情殺或仇殺,以情殺可能性最大。 巨額財產來源初定為那位老情人給的分手費,而且現場的現金和首飾都沒有拿走,因財殺人的方向可以暫時擱置。 至于情殺,有兩個方向。 第一,是追查最近有感情糾葛的人。廣場舞的舞伴曾經說過,被害者湯某不喜歡與她們有太深入的來往,連同齡單身男子的打情罵俏她都不屑于搭理。有極小的可能性,有人會記恨在心實施報復。 第二,是追查多年前的第三者事件。被害人作為第三者插足別人家庭,會招致不止一人的記恨。 至于仇殺,目前沒有特別明顯的其他人選。 刑偵這邊追查當年的老情人,特案組則追查最近一段時間出現在附近的可疑人物,監控錄像也由他們調查。 沒見識到系統的威力,刑偵警員們頗有遺憾,巴巴地等了一陣,只得接著忙活去了。兇手可不會等著他們。 取錄像和分析可疑人員的任務交到了特案組內,孟辰飛回去監工,楚銘則帶著寧微,驅車回到了犯罪現場。 鑒證人員還在對現場進行痕跡取樣,他叮囑寧微站在樓梯口,慢慢走上樓。 “這里能聽到腳步聲嗎?” 他走到二樓的樓梯拐彎處,探出頭來,寧微點頭,讓他繼續往上走。 三樓,四樓,挨個試過來,以寧微普通的聽力,極限在四樓的拐彎處。 “案發房屋的下水道和水池都沒有檢測到血液反應,而他身上很可能被噴濺血液,卻沒有在這里清洗,說明他是帶著血跡離開的。而他要以這副模樣離開,在樓梯內,他與路人要保持起碼兩層樓的安全距離,才能盡量避免被人撞見?!?/br> 楚銘回到樓下看了一會兒,又快速在樓梯上來回走了一陣。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許多人都回了家,附近居民來去匆匆。而楚銘多在樓梯里走一陣,腳步聲重了一點點,就有居民打開門,對著楚銘多看幾眼。 “隔音效果不止差了一點點?!?/br> 楚銘回到樓下,連氣也不喘地低聲說。 白天時附近有不少閑人晃蕩,寧微想了想,“這說明他離開的時候非常從容,意味著他根本不怕遇到別人,可能是在晚上離開現場??伤植蛔源?,因為他做事非常謹慎,下手前還要確認被害人沒有反抗能力?!?/br> 楚銘點頭,“可能性非常大,不過,還是要排除對方晚上犯案的可能性。再核查一下附近居民的供詞吧?!?/br> 他給技術組發去消息,讓他們查查晚上離開這里的人。 他又陷入沉思,寧微也覺得不太對勁。 從容與謹慎,兩種特點合在一起,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寧微猶豫著說:“是我弄錯了嗎,我總覺得背后還有一個人,還有啊,這種下藥的手法,怎么那么眼熟……” 楚銘沒有說話。 她抬頭,看到楚銘昏暗中冷毅的側臉。以她的夜視力,只能看清楚這么多了。 手機響了。楚銘看了一眼,“技術組把通訊錄那些人都排查出來了,有兩個拒絕電話溝通,需要我們上門一趟?!?/br> 他們回到車上,寧微開了個玩笑,試圖活躍氣氛,“他們該不會以為是騙子吧?” 楚銘無奈地搖搖頭。 這回的調查就不夠順利了,兩個調查對象,一個在下面的縣里,另一個在隔壁市。最好的情況,就是今晚能找到縣里的調查對象。 寧微餓了一天,這時候才想起來沒吃東西,胃已經開始痛了。楚銘硬逼著她吃了兩塊餅干,這才發動車子。 到那人樓下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楚銘按照導航指示的地址開到對方樓下,恰好撞上一場家庭大戲。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都不短小,一點都不! ——來自手機偷偷碼字作者已經手斷的客戶端 _(:3)∠)_ 快給我順毛 (如果有個別詞被口口了得過兩天用電腦改) 第51章 互相指責 這里是本縣檔次較高的小區之一, 晚上八點,恰好是許多人飯后散步的時間。 目標樓下已經聚集了一堆人, 中年女子尖銳的叫罵和男人的呵斥不絕于耳,還有更多的人過來圍觀。 楚銘挑了個僻靜的地方停車,與寧微步行過去。就這么短短的幾分鐘, 那邊已經開始了更加高亢的對罵。 “大叔,這是在干嘛?” 寧微挽著楚銘, 看上去像是飯后散步的小夫妻,問遛狗的大叔。 大叔詫異:“你們剛搬來吧?” 寧微點頭, 挽緊了楚銘,“我們想買這兒的房子, 來看看環境, 這兒不會出了什么大事吧?” s市的房價居高不下,輻射到周邊縣市,使得所有人都為房價繃緊了神經。 她的表情非常擔憂, 讓人感覺分分鐘能掉頭走人。大叔似乎怕她誤會什么,再傳出去一些對小區不好的消息,連忙拉著她: “哪能是大事啊, 這家兩口子吵了有二十多年了, 次次都這樣, 習慣就好?!?/br> “那他們家住哪兒啊, 我可不能買他們隔壁?!?/br> 大叔朝樓上一努嘴,“就這兒三樓,304那號, 全小區都出了名的?!苯鹈现赃呑吡藥撞?,他又回頭,特意叮囑寧微,“可不能講是我說的啊?!?/br> “放心吧大叔,這哪用打聽呀,我們一看就明白?!?/br> 得到了寧微肯定的答復,大叔才放心地繼續遛狗。 人群里面的打罵還在繼續,偶有上了年紀的人勸一兩句,中間休息幾秒鐘,又繼續吵。 一開始那副驚天地泣鬼神的爭吵架勢終于慢慢消停下去,雙方似乎都累了,可都礙于面子,仍然不死心地互相叫罵。圍觀人群見他們鬧不出人命,出于鄰里友好的面子,前后勸了兩句就散了。 “二單元304室,就是他們?!?/br> 楚銘核對了組里發來的信息,又遠遠地將兩人與身份證照片進行對比。 寧微湊到旁邊看,“應該沒錯……嗯,怎么沒有婚姻登記信息?” 楚銘又翻了幾遍。 還真沒看錯,兩人都是離異狀態,房產登記在女方名下。兩人的婚生子女都在離異時被配偶帶走了。 程序上來說,這是一對假夫妻。 人群散去,一對中年男女坐在花壇邊,像兩只氣喘吁吁的斗雞,惡狠狠地盯著對方。 楚銘沒有貿然帶她上前,先在一旁觀望。果然,大約五分鐘后,女方似乎終于喘累了,撂了一句“你給我滾”,就氣沖沖地上樓,將男方撇在身后。 昏黃的路燈下,男人坐在花壇邊,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 他完全沒注意到楚銘,只是雙眼放空地看著前方,過了許久,才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煙點上。楚銘認識這種牌子,路邊小店隨處可見,幾塊錢一包。 楚銘正要走過去,樓上窗子忽然開了,有人將幾件衣服扔下樓,罵了句“神經病”,就啪地關上了窗。 包括羽絨服在內的幾件厚衣服,預計她今晚是不打算讓這人進家門了。 男人憤恨地朝樓上望了一眼,又不敢高聲罵回去,只能爬進花壇里,將衣服撿回來,抖掉灰塵和樹葉。 “是楊先生嗎,我們有話要問你?!?/br> 男人一開始看到了楚銘他們,只當是來走親戚的小年輕,沒將他們放在心上。剛剛聽清他叫自己,他詫異了一下,叼著煙看向楚銘。 “找我?我們不熟……” 楚銘拿出證件亮了一下,瞬間掐斷了他的話。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散步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小區環境不錯,老楊領著他們走到一個小涼亭里,先將羽絨服鋪在一叢矮樹后,動作非常嫻熟。 “這兒可以擋擋風,她趕我出來的時候,我都在這兒睡?!?/br> 老楊已經習以為常,擺出主人的樣子對他們示意石凳子,“坐這兒吧,別看它烏漆墨黑的,其實挺干凈。冬天來了,小孩兒都不愿在外頭跑,沒誰來折騰這些凳子桌子的?!?/br> 他看上去對這里的環境非常滿意,與剛剛在花壇里佝僂委屈的樣子截然不同,仿佛這里才是他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