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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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回應。 他穿著小靴子,又往前跑了幾步。 身上的掛飾隨著他的動作,撞得叮叮當當的響。 明長宴聞著血腥味前進,最后在一片汪洋血海中找到了云羅。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明長宴立刻判斷,云羅已經氣絕身亡! 她身邊一共有三頭黑獒的尸體。黑獒身上中箭無數,大面積的出現砍傷,看起來是被人用刀活生生砍死的。 明長宴嗓子都變了調:“云羅??!” 他連忙跑過去,云羅趴在地上,手中還死死拽著刀,刀尖深深的砍進了黑獒的腹部。 明長宴身體微微發抖,蹲下去,手剛觸碰到云羅的身體,打算帶她的尸體回去厚葬,以后年年都給她燒她最喜歡的武器時,云羅猛地抖了一下。 明長宴嚇得站了起來。 云羅突然轉過頭,看見他,連忙喊道:“你扶我一把,我骨頭都碎啦!” 明長宴道:“你沒死!” 云羅哈哈一笑,結果牽扯了傷口,又疼了半天:“我怎么會死!區區幾只小狗而已。就是太累了,現在趴下來睡一會兒?!?/br> 明長宴暗道:這個時候還在逞強,分明就是已經無法動彈了。 云羅道:“昭昭,你背我回去!” 明長宴彎下腰:“你這么厲害,怎么不自己爬回去!” 折騰了半天,云羅趴在他背上:“爬回去多沒面子?!?/br> 明長宴走了兩步,腳下突然被幾具小小地尸體絆住。定睛一看,竟然是幾只剛剛出生的小黑獒。 無一例外,這些小黑獒都被捅破了肚皮,腸子血rou流了一地,死相極其慘烈。 明長宴臉色一白:“這也是你殺的?” 云羅見了,毫不在意:“是啊。反正長大了也是禍害,索性看見了,我就一起殺了?!?/br> 她又補充:“免得等以后殺它們麻煩!” 此刻,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云羅“哎喲”一聲:“下雨了,昭昭,你跑快些!” 明長宴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橫死的小黑獒,一時間無話可說。 雨很快就下得更大,明長宴身上被云羅的血水和雨水打濕,眼前一片朦朧。 漸漸地,大片的草原成了紅墻黑瓦。 他從一片雨霧中,走到了另一片雨霧中。 這一段年少時的記憶,在這一個不合時宜的時間,浮現在他的腦海內。 明長宴現在想來,確實發現,華云裳此人,從小性格便霸道無比。一旦遇到不順自己心意的,除了殺就是殺??芍^是標準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個性。 只可惜一直以來,明長宴始終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華云裳作為他少年的玩伴,二人之間的情誼比別人更多幾分,也正因為如此,后來在中原與她重逢,明長宴才無任何懷疑與猜測,便十分心的去信任她。 若是他早就察覺華云裳性格中的殘忍,恐怕就會對她有所防備。如此一來,鐘玉樓…… 明長宴握緊了傘柄。 鐘玉樓既然為丑觀音所殺,他現在要是還猜不出來背后是誰人指使,那就太蠢了。華云裳殺人從來都是無論長幼,越是威脅到她的人,她越是不留。哪怕只是一個羽翼尚未豐滿的少年,她也一定會將其作為潛在的威脅,并且將他殺死在搖籃中。 他早該知道的。 明長宴心中悔恨不已,此刻,大明殿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華云裳從浴桶中出來,心情不錯。 兩名宮女嚇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的將宮妃穿得衣服遞了上來。 華云裳只看了一眼,眼中并沒有什么歡喜的情緒,但還是接過了這一套衣服。穿戴完畢,宮女跌坐在地上,眼神瞪得巨大無比,死死盯著她。 但是,華云裳對她們二人并不敢興趣,雖然這一路過來,卻是殺了不少人。不過,她殺人,只是因為這些人擋住了她的路。華云裳自認為自己并不是好殺人取樂的,如這兩名宮女,與她無冤無仇,她就不樂意殺。 況且,對她而言,手無寸鐵的宮女甚至連人都算不上,在她的眼中,只相當于是兩只裝飾品。 她從來不跟裝飾品一般計較。 穿過偏殿,大明殿門口,還留有兩隊侍衛把守。 其中一名侍衛見華云裳飄然而來,心中警惕萬分,眼神不善地看著她。他先是覺得華云裳臉熟,但又看她穿著宮妃的服飾,不免擔心是否出現的是自己不認識的娘娘。因此,侍衛來者不善,卻也禮貌的問了一句。 華云裳懶得與這個小侍衛多說,她借著侍衛上來的這一剎那,輕巧的拔出了他腰間的佩刀。侍衛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聽得刀出鞘時,拉過一陣尖銳兵器“鏘鏘”聲。緊接著,他脖子上一涼,再是一熱,整個腦袋就被齊齊斬下。 熱血飆了三尺高。 后面的侍衛突然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朝著華云裳沖過來。 華云裳一路砍菜切瓜,輕松無比。 這些在宮中已然算作武藝高強的侍衛,在她面前不堪一擊。連著殺了六個人之后,華云裳的步子都沒有停下來過。 她不像在打架,反而像走在路上,被幾根抽芽的柳枝擋住了去路。她伸手輕輕撥開侍衛,就像輕輕撥開柳條,如果遇到幾個較為硬朗的,便直接折斷。 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終于,后面的侍衛摸清楚了華云裳的實力。在場的人根本不是華云裳的對手,貿貿然上去就是送死。 她往前走一步,眾人就心驚膽戰地往后退十步。 一直退到大明殿門口,侍衛退無可退,華云裳的貓捉老鼠游戲也玩夠了,微微笑道:“滾?!?/br> 侍衛聽了這話,如獲大赦,馬不停蹄,無比順從地滾了。 至此,大明殿空無一人。 華云裳緩緩走進里面,屋內的溫度比外面的高不少,火爐盡職盡責的燃燒,剩下使用過度的炭火,極快就消失。 層層紗幔后面,明黃色的被褥高高隆起,被子下,正是病中的皇帝。 自從大雪家宴,皇帝吃過藥回光返照一回之后,藥效一過,他的病便翻倍的家中。 到了今日,已經是垂死之際。 皇帝看見大明殿內有人影,余光撇過去,只看見一抹宮妃的裙子,下意識的便以為來得人是麗妃。 “愛妃,是你嗎?” 華云裳撩開簾子,坐在床上,翹著腿,十分有興趣的開口:“你覺得呢?” 皇帝雙目瞪大,駭然道:“你是誰?” 華云裳道:“顯然不是你的愛妃?!?/br> 她手中拿出生死簿,翻開之后,里面大楚的士兵,已然全部被打上了勾。 “真可憐。你的女兒,你的妻子都拋棄你了?!?/br> 皇帝問道:“你是誰!” 他說話的聲音就像一個破損的風箱。 華云裳撕下一張紙,放在盛滿了水的盆子里沾濕,浸透之后,將這張紙輕輕的覆蓋在皇帝的臉上。 皇帝的呼吸頓時困難起來。 華云裳笑道:“我是一個要殺你九族的人。不用擔心,你的妻兒很快就會下地來陪你,大楚的血脈,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如何,這個做法是不是很熟悉,你有沒有記起來,你對哪個國家也做過這樣的事?” 皇帝無法說話,華云裳笑了笑:“我忘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不過,死人也不用說話?!?/br> 她又撕了一張紙,沾濕之后,貼在皇帝的臉上。 “我記得,你有一個小女兒。我遠遠的看到過,模樣不錯,嬌生慣養?!?/br> 華云裳兀自說道:“十三年前,你滅我南柔,毀我武功,將我丟至軍營,可有想過我會回來找你算賬?” 她微微笑道:“你猜,我在軍營里做了什么?沒關系,你猜不中也不要緊,你的寶貝女兒會知道的?!?/br> 皇帝張大口,隨著覆蓋在臉上的紙張越來越多,他的呼吸也越來越痛苦。如同一把鈍刀,在他的心口狠狠的拉扯,卻又不讓他一口氣了解。 在聽到華云裳開口提到阿珺時,他的腦子突然茅塞頓開,意識到這個女人說的是何事。 就在皇帝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歸西時,華云裳突然拿開了這一疊濕紙。大量的空氣涌入皇帝的口中,難受得他七竅都快流出血來。 誰知,這并不是痛苦的結束,而是痛苦的開始。 皇帝這一口氣還未喘完,華云裳取出一卷銀線,在他身上無數個xue位中拍了十幾掌。 每一掌落下,都有一根銀線傳入他的身體。由這頭進,從那頭出,最后將他整個人半吊在空中。 華云裳笑道:“你最好不要動,堅持住不要掉下來。若是往下落一寸,就會削掉你一塊rou。你當皇帝這么多年,想來知道什么叫做凌遲吧?!?/br> 皇帝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 他一動,身上就如同華云裳說得那樣,掉下來一塊rou。 皇帝意識清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rou被一塊塊地切下來。 華云裳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在慘叫聲中,愜意地取下衣架上的龍袍。 一把傘,出現在大明殿的正門口。 雨勢由大變小,最后只剩下一片雨霧,籠罩在,明長宴的身側。 他的衣擺被雨霧沾濕,索性收了傘,放在身側。 張開的傘成了細細地,刀似的模樣,再也遮不住明長宴的視線。 他抬起頭,看到了面前的女人。 華云裳看起來久候多時,站在雨霧中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臉是明長宴記憶中的臉,她的衣服卻不是明長宴記憶中的衣服。 華云裳喜愛穿紅色,如今身上穿得卻是一件玄衣冕服,白羅大緞,日月龍紋,玉佩金鉤,儼然就是皇袍。 她的頭發披散在背后,用一支金龍簪挽了一半,正面帶笑意地看著明長宴。 “你好啊,昭昭。我們很久都沒有見面了?!?/br> 明長宴嘴唇翕動,冷冷吐出了三個字:“你瘋了?!?/br> 華云裳負手而站,雖是女子,但她出生外域,身高十分可觀,這一身天子龍袍穿在她身上,竟沒有半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