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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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件事情加起來,令他們心中毫無底氣。中原是否真的已經不行了,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明長宴事先服用過解藥,因此濃煙對他的影響不大。 他望著倒在地上的夏提,臉上神色莫辨。 夏提頭上血流如注,將他整一張臉染得通紅。懷瑜看去,心中也無任何波瀾。 明長宴跟伊月二人的模樣都隨了秦楨,與夏提相似的地方甚少。不過,夏提本來也是一張俊美的臉,現在卻如此狼狽得倒在地上,眉宇間的陰郁之氣久久凝聚不散,如同鬼剎一本可怖。 夏提吊著一口氣,看著明長宴。 明長宴身體一動,突然往前走去。懷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伸手去攔截,卻不料他抓住明長宴的手臂時,被明長宴反手握住,懷瑜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誰知,明長宴就這么拽著他,單膝蹲在了夏提的面前。 “老東西,我看你這么想殺了我,我沒死,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夏提垂死之際,目光陰狠地看著他。 明長宴忽然展顏一笑:“說起來,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br> 他握著懷瑜的手,突然親了一下懷瑜的手背,后者一愣。 夏提也愣住了。 明長宴笑瞇瞇道:“雖然我沒死,但是你也別指望我給你傳宗接代了??蓱z啊,你費盡心思,機關算盡,窮極一生想要侵占各國,結果大月的血脈就這么斷了?!?/br> 說罷,又強調了一聲:“哎,我這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br> 聽聞此話,夏提心中郁結,一股排山倒海的怒氣直沖心肺,推至頭頂,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顫抖。他啞著嗓子,回光返照一般地爆發出一句:“小畜生!” 明長宴薄唇輕啟,回道:“我是小畜生,你是什么?” 夏提臉色漲紅,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污血,雙目圓瞪,竟然就這么斷了氣。 第123章 大宴封禪(五十一) 明長宴沉默了一會兒。 他以為他自己沉默了許久, 其實不然, 現在的情況根本挪不出半點時間讓他在這里傷春悲秋。更何況,夏提死了, 他根本拿不出什么傷春悲秋的感情, 只有一股莫名的悵然, 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在這時,懷瑜就在他身邊。 容不得明長宴多想, 懷瑜就已經開口:“你的身體如何?!?/br> 明長宴頓了頓,回過神。 懷瑜一問,他心中便知道,不僅問的是蒼生令, 還有方才對付哥勒勒時,自己情緒波動太大,下手有些過度。明長宴手中握著蒼生令,將他拿起來, 換了換手,說道:“無礙, 跟以前沒有多大的區別。你放心,我還沒有弱到連刀都拿不起來?!?/br> 他說完,又抬頭望阿加的方向看去。 木圖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知去向。 太微廟戰場上, 除了事先吃過解藥的連肅,外邦的人幾乎都趴在了地上。武功底子好一些的還能撐著武器勉強站立,受傷受得比較重的人已經淚流滿面, 目不能視。 連肅走到懷瑜身邊,拱手道:“小國相?!?/br> 明長宴抬起腳,往宮宓面前走去。宮宓也受到了草藥影響,雖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淚涕橫流,但眼眶也通紅。他靠在石壁上,虛弱地看著明長宴。 明長宴揍人向來不管人家虛弱不虛弱,他握緊拳頭,一拳送出,狠狠的打在宮宓的右臉上。宮宓瞬時間,臉就紅腫了一大塊,嘴角被打破之后擦了一片血。他的整個人身體因為這一拳,站立不穩,并且被帶的往邊上倒去。明長宴卻不讓他這么輕松地倒在地上,于是,宮宓的衣領被明長宴揪住。 “誰讓你干的?!泵鏖L宴掐的極緊,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看著十分冷漠,“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宮宓眨了下雙眼,被煙霧感染久了之后,眼睛里布滿血絲,如今一眨,落下了許多眼淚。明長宴見他不說話,于是手下便用力幾分,直接將他往后砸在石壁上。那石壁頓時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坑。 “說話。否則我就要你死在這里?!?/br> 宮宓咳嗽了一聲,嘴里嗆出了更多的血。他面帶笑意地看著明長宴,卻依舊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其實宮宓不說話,明長宴也能猜出一點東西來。方才,木圖放的那一支煙花,分明就是放給宮宓看的。這一個信號有區別于他上一個信號,第二次的煙花,只是讓宮宓對懷瑜下手。如果明長宴的推測沒有錯,木圖打的算盤并不是要宮宓去刺殺懷瑜,而是要通過刺殺懷瑜這一件事情來分散明長宴的注意力。否則,宮宓為何放了第一箭之后遲遲不放第二箭。 明長宴掐著宮宓的脖子,分神看了一眼哥勒勒。哥勒勒倒在地上,半晌沒有動靜,估計被草藥影響的也十分難受。 他心中還與一絲疑問,也正是他要逼問宮宓的原因。木圖放信號,宮宓刺殺懷瑜的動機是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但是為什么哥勒勒會在這個時候,這么巧合的去殺了夏提?這到底是哥勒勒忌恨已久,突然暴起殺了夏提。還是反過來想,他蓄謀已久,臥底在夏提身邊? 明長宴心中不能確定,轉頭在看宮宓,他的模樣十分慘淡,明長宴下手不知輕重,對方不肯說,他大有往死里逼的意思。 僵持片刻,觀戰臺上又出現異變。 草藥的藥性十分霸道,并且,對于觀戰場上的人來說,實在是事發突然,毫無準備。不像懷瑜等人,提前知道這個草藥是無毒的。從他們的角度看來,自己這副模樣,分明就是中了毒,命不久矣的樣子。 藥性只能讓他們不停地流淚和渾身發軟,卻不會傷害他們嗓子,一人發聲,擲地有聲,說自己中了毒,恐慌就如同大火一樣蔓延在人群中。十三衛的數量完全不足夠他們能攔住這些人。特別是一些沒有見識的百姓,嘶吼起來不亞于武林高手。好在他們也只能慘叫,在煙霧中,所有人都無法動彈,否則這么多人一起往外擠,能活著出去的也只有一半。 不過,光是聽到這一聲聲的慘叫,也足夠懷瑜眉頭蹙起。 明長宴松開宮宓的脖子,宮宓微微松了一口氣,哪知道這一口氣還沒松太久,就被明長宴一掌劈暈了。 宮宓身子一軟,歪倒過去。 明長宴道:“連肅,你把這兩個人的都關進牢里嚴加看管,我沒問出個所以然之前,不準放出來?!?/br> 連肅看了一眼懷瑜,對明長宴拱手:“是?!?/br> 明長宴揉了揉眉心,卻不料被懷瑜拽下手來。他看著懷瑜,后者握住他的手,也沒放開。 一旁的連肅看到這一幕,腦子里頓時想起了方才明長宴蹲在夏提面前,說的那一番話。雖然明長宴說的聲音不大,別說是太微廟賽場的人,就連他聽得也不是很清楚。連肅已經是距離二人最近的人,就算沒聽清楚,卻也聽了個大概。 他之前雖然聽阿珺提起過,說懷瑜似乎有意中人。但是,誰也不敢想,這、這小國相的意中人,怎么會是明長宴! 連肅的腦子都快燒起來了,一會兒又恍然大悟的想道:難怪不得公主跟明少俠走得這么近,原來是姑嫂關系??! 一會兒又臉色復雜萬分,一言難盡地想道:“可他們都是男人??!這什么姑嫂關系?!這天下第一……” 連肅悄悄地轉過頭去。 明長宴的武功,方才都有目共睹,說是碾壓他們,都算是一種謙虛的說法。見過此人的武功和出招,連肅對他,敬畏中還帶著一股懼怕。哪怕是現在看一眼,也不敢看得太過明顯,生怕對方臨時起意,要同他切磋一下。 連肅的武功雖然已經排在了天下第四,但是跟明長宴切磋……也只有被對方切磋的份。 誰知,就看了這么一眼,連肅的眼珠子便要瞪得落下來。 原以為明長宴此刻正在與小國相正在商議要事,結果一看去,這位天下第一不知道說什么,說了兩句,竟然好像是撒、撒、撒起嬌來了! 連肅腦袋一空,思考都打上了結巴。 三魂七魄驚走了一半,他游魂一樣的轉過頭,不再看那二人。 他這廂驚魂未定,此刻太微廟此刻亂成了一鍋粥。 從夏提和懷瑜雙雙跳下觀戰臺時,場面就陷入了混亂。柳況命十三衛迅速嚴守各個出口,調令京中軍隊,加強了太微廟的管制。如此一來,現在的太微廟,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儼然成了一個封閉的場所。 柳況布置好一切之后,還是不太放心,跟秀玲瓏囑咐了幾句,便自己下去,到了出口查看情況。甫一走到大門口,百米遠的地方,一名侍衛急匆匆的趕來。他的手中握著一塊帶血的玉佩,隨著他人的走動,那玉佩上的血也跟著滴了一路,不仔細看,還以為他的手斷了。 侍衛在柳況面前站定,將柳況嚇了一跳。 原因無他,遠看的時候,他還沒覺得這個侍衛手中的玉佩有多么慘烈。走進一看,這塊玉就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一樣,侍衛緊緊的攥著玉佩,玉佩的邊緣,似乎還有一些細碎的血沫子,好像是什么東西被切碎了。 侍衛慌忙跪下,嚇得不清,胡言亂語片刻,說得顛三倒四。 柳況聽了半天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么,索性自己拿過他手中的玉佩端詳片刻。 擦干凈玉佩上的血跡,柳況緩緩摸過它的紋路,冷不丁,他的臉色驟然變了。玉佩之上,赫然是一副龍紋,在最中間,有一個“渙”字。正是楚之渙的貼身物件。 侍衛在這個時候終于也說清楚自己要表達的東西,他顫抖著聲音,說道:“三王爺……死了!” 柳況猛地捏住玉佩。 上午落了一陣雨,中午將將停歇片刻,這一會兒,又斷斷續續地飄起了綿綿細雨。 正值隆冬,在這個季節,下雪是一個很常見的天氣,但是下雨卻是罕見。這雨不是一滴一滴砸落在人間,而是隨著風吹,宛如一根細長的針,時而朝著東面飄去,時而朝著西面飄去。 天氣陰沉,雨霧彌漫。 細小的雨,幾乎成了一片濃稠又抹不開的霧,蔓延在京都的各個角落。 反常的天氣,反常的人。 她亦如同綿綿細雨,飄在這陰沉的天地間。 灰蒙蒙地石墻,猩紅色的嫁衣,她懷中抱著沉重古樸的古琴,緩緩朝著皇宮大門走去。 左右守衛遠遠的瞧見她,面面相覷。 此情此景,過于詭異,二人停頓片刻,隨即警惕起來,齊齊拔刀,刀尖直指她。 于是,華云裳的腳步略微緩慢了一些。 今日,她的心情不錯。心情不錯的女人,勢必她的態度就顯得溫柔款款。 她向來自詡一個溫柔的人,因此,對兩名守衛的抵御姿態,以下犯上,并沒有真正的生氣。 宮門緊閉,其中一名守衛,撞著膽子,與這個詭異非常,又陰森非常地嫁衣女人對話。 “閑雜人等留步,皇宮不是你能來的地方?!?/br> 華云裳微微笑道:“皇宮正是我要來的地方?!?/br> 守衛遲疑片刻,懼怕于華云裳的氣場,問道:“你是何人?” 華云裳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臉上帶著不變的笑意,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守衛。 守衛看了她好幾眼,始終不敢伸手去拿。 華云裳輕輕說道:“你在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守衛一咬牙,奪過令牌。原本,他只是手微微有些發抖,等他看到這一塊令牌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抑制不住抖了起來。 令牌是由黑玉中最上等的龍尾玉制成,這塊令牌在守衛的眼中,算不得陌生。除了華云裳之外,周垚、連肅,也就是三陣中,火陣與土陣的首領,各有一塊。黑龍尾玉乃是奇珍異寶,除了皇宮之外,是禁止民間挖采。并且,此玉也極度難尋,四海八方也只有中原有一塊。大楚建國之時,將黑龍尾玉溶成了三塊,分給三陣的首領。但其實,在民間傳說中,黑龍尾玉實則是溶成了四塊。 最后一塊黑龍尾玉,就是給了傳說中的雨陣。 雨陣,自三陣成立以來,就從未現身,只存在于眾人的口中。比起風光無限的三陣首領,若是世上真的有雨陣的存在,那它恐怕就是一個影子,一個籠罩著整個江湖,甚至是整個中原的陰影。它的存在,就是為屠殺、肅清門派。 實力極強,神出鬼沒,凡它出手,無人生還。 因此,前幾年還一度傳言雨陣就是明長宴。 守衛雖然不曾去過江湖,但是雨陣的名字在皇宮也是如雷貫耳。 手中的黑龍尾玉巧奪天工,在令牌的側面,有四道刻度。這也是守衛判斷眼前的這塊令牌是雨陣的原因。 三陣不同的首領,手握不同的令牌。從火陣開始依次往下推,沒換一塊令牌,便多一個刻度。到了雨陣,她的黑龍尾玉上,理應是四個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