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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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玲瓏臉色驚變,雙眼精光乍泄,瞪圓了眼睛,提高了聲音:“你被小國相親了?!” 明長宴整張臉騰地一下蒸得通紅,他緊張地看了一眼外面,警告道:“你別亂說話!是我的一個朋友,不是我!” 秀玲瓏扶著額頭,全然不聽他的解釋,緩緩坐下:“不可思議,我要把這事兒編出去,都沒人信我,顯得我玲瓏閣像個江湖神棍。阿彌陀佛,你真的被他親了?” 明少俠惱羞成怒:“都說了是我的朋友,算了,跟你說不通。我真是昏了頭才來找你商量,不對不對,是我朋友昏了頭。你、你就當沒聽見好了!我走了!” 走到門口,踢了一腳門檻,又羞又怒道:“豈有此理!” 他心中跟著痛斥自己:蠢材啊蠢材!你真是蠢得不行!竟然找了秀玲瓏來商量此事,簡直倒霉他娘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現下好了,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如何收場! 明少俠懊悔不已,前面路也沒看,一頭撞在懷瑜背上。 他抬起頭,正好落進懷瑜的眼睛里。 第57章 照花拂影(十四) 明長宴猛地跳開一步。 他臉上的熱度未退, 便用手充當扇子, 扇了兩下。 懷瑜的臉色相較剛才,似乎更差了一些。 明長宴走走停停, 似乎想要開口說話, 急切地想打破這詭異的沉默。只不過, 懷瑜偏走得極快,并且目不斜視, 任憑明長宴如何耍小動作,搞出一些聲響,他都不理。 明少俠原來是不怕跟人不說話的。往年在天清時,他與李閔君也多有爭吵, 因武功懸殊太大,明少俠真動起手來,說不定就能把李閔君打死。所以,李閔君便定了一個規矩出來, 二人吵架,不準明少俠動手, 只準冷戰,不說話,等到雙方都冷靜下來。這是一個好主意, 省了力氣又省了藥錢, 并且,只要李閔君不找他說話,他能出門找樂子, 十天半個月都不同他說話。要不是李閔君最后憋不住跟他說話,明少俠都能把他姓甚名誰給忘了。 顯然,這個本事,在懷瑜這里失了效。 他不和明少俠講話,明少俠卻憋不住要和他講話。往往沉默的時間長了,他便心里糾結來糾結去,原本好好地思考著其他的問題,想到最后,統一狂奔至懷瑜身上,變成:他不理我,是不是生我氣了? “哎!” 思及此,明少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懷瑜腳步一頓。 “你嘆什么氣?!?/br> 他一說話,明少俠嘆氣的理由就沒了。 “你理我啦?” 懷瑜輕輕地哼了一聲。 明少俠喜笑顏開。 “走吧,秀玲瓏這里待著忒沒有意思,我要問的已經問出來了,先去吃點兒東西,否則我就要餓死啦!” 二人乘船而返,尋了一家客棧,吃了一頓飯。 結束后,懷瑜問道:“她支開我,和你說了什么?” 明長宴就知道他要問,索性什么都不隱瞞,直接說了:“我問了一些太子的事情。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被萬針穿喉所殺的,全都是莊家家主的舊友,看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莊家有關?!?/br> 懷瑜道:“你是說,莊笑沒有死?!?/br> 明長宴點頭:“之前,被滅門的門派,是舊友,這其中是沒有小寒寺的。方才我問過秀玲瓏,小寒寺是近幾年在華亭舊址建寺廟,這才頻繁遭到殺害。我想,大概是莊笑不允許他們在這兒建廟?!?/br> 懷瑜問道:“此事如果是莊笑做的,他為何之前要殺了他父親的友人?!?/br> 明長宴道:“這就耐人尋味了。不如說,為何他滅了這些門派之后,眾人要將這件事情算到我頭上來!” 他說完:“多半是小寒寺搞得鬼。這事兒不是我平白無故冤枉他們,我雖然在中原武林樹敵眾多?!?/br> 說到這里,懷瑜哼了一聲。 明長宴摸了摸鼻子,又接道:“但小寒寺絕對是最恨我的!這群老不死的禿驢對本少俠的恨意簡直來得莫名其妙,要說蒼生令是他們的么,我倒也覺得有理有據,可這刀向來是自己認主,他們拔了幾十年拔不出來,落到我手里,倒成了我從他們手里搶的!” 懷瑜喝了一杯茶,說道:“你想錯了地方。小寒寺冤枉你,總要有個理由說服江湖,莊笑殺人,用得是萬針穿喉,手法跟你有所區別,再者,用針的人也不少,為何最后都指向你?” 明長宴思考片刻,說道:“你是說,莊笑殺人并不是針對于我,而是有人在他殺人之后,將這些事情故意布置成我做的假象,嫁禍于我?那這人勞心勞力的,圖什么!” 懷瑜道:“圖你死?!?/br> 明長宴挑眉:“為何,我死了他有什么好處?” 懷瑜:“你問我干什么,我又不要你死?!?/br> 他說完,起身往樓下走。 明長宴這著實是問了一句廢話,他死了會有什么好處?這能得到好處的人實在太多了,簡直數都數不過來。 他連忙追出去:“噯,等我一下嘛!” 他暗道:這還不要我死,這都要我死去活來了! 明少俠追上懷瑜,拉著他袖子道:“請你吃東西,你別生氣了。秀玲瓏真的就和我說了這么多,我全告訴你了?!?/br> 他見懷瑜這樣,連忙從邊上的一扎糖葫蘆上取下一個,從懷里摸了兩個銅板扔給老板。 明少俠晃了一下:“很甜的,你要不要吃?!?/br> 懷瑜:“不吃?!?/br> 他咬了一口,放在嘴里,故意吃得嘖嘖作響:“真的很甜!你不吃可別后悔了啊?!?/br> 懷瑜道:“不吃?!?/br> 明長宴嚼得很歡快,他突然一伸手,把糖葫蘆從明少俠的嘴巴里搶下來:“你也不準吃?!?/br> 明長宴哪兒能如他的愿, 明少俠道:“好霸道的性格,好霸道的人,你不愛吃,還不準我吃了么!” 一邊走著,明長宴看到迎面的街對口又出現了熟悉的袍服,是幾個小寒寺的高僧。 冤家路窄,明長宴本無意搭理,畢竟這里是華亭,最近這幾天要遇上的和尚可要多了。卻沒想到走近了幾步之后,他卻在幾位高僧中,感受到了一個老熟人的氣息。 一直以來,他多是用氣息分辨來人的身份,因此對于毫無武學造詣的普通人,或者是能力低下的江湖人士,若是不常見面,很容易看了半天也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何人。反之,若是碰見了高手,特別是這種死對頭出身的高手,他便會對此十分敏銳,即使數年不曾見面,下意識升起的厭惡感也會提醒他:你最討厭的禿驢出現了! 熟人不是普通的熟人,好巧不巧,這是當年他第一次在大宴封禪拿到蒼生令后,除了天清內門弟子,唯一知道他面貌的外人,小寒寺的中流砥柱——道真方丈。 此時的他,武功才恢復了六七成。雖然懷瑜在身邊,武力上的問題并不大??刹还茉趺凑f,現下若是暴露他這張臉,實在是后患無窮,萬萬不可的。 腦子一動,他轉身撲進了懷瑜的懷里。 懷瑜被他撞得一愣,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了懷中之人悶悶的聲音:“抱我?!?/br> 懷瑜當他是身上病癥又犯了,此時難受,正要橫抱起明長宴,卻聽到對方趕緊糾正道:“不是不是!就這樣站著抱!遮住我!” 弄不明對方在搞什么幺蛾子,懷瑜只得照做。他環住對方,輕輕撫上明長宴的后腦,稍稍側身遮擋住。 果不其然,小寒寺的幾位僧人余光瞟到了這邊如膠似漆的兩人,立刻眼睛仿佛被針刺到一般將視線移開,一邊念著“阿彌陀佛”,一邊快步離開了。 待道真也一同離開后,兩人才分開。 明少俠只顧著躲人,卻沒想到撲進了懷瑜的懷里之后,實在是和對方貼得太緊,懷瑜身上的暗香也比平時聞到的濃郁了許多,叫他的腦袋昏昏沉沉,臉也漲得通紅。此時分開,明長宴趕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夸張地呸道:“這群禿驢,果然和以前一樣裝模作樣!” “怎么回事?!睉谚⑹直车胶竺?,轉過身去,鎮靜地問道。 明長宴則終于調整好,喘了幾口氣,道:“是道真,剛剛那堆和尚中,有一個是見過我的樣貌的,就是道真?!彪S即又頓了頓,補充道:“不管怎么說,我現在萬萬不能暴露?!?/br> 懷瑜聽到后,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向前方走去。 明長宴以為這小祖宗又生氣了,趕忙跟上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剛才也沒想到什么其他的辦法?!?/br> “我沒生氣?!睉谚さ难凵癯@邊瞥了瞥,卻不看過來,腳步緩了下來,又強調了一遍:“我不在意?!?/br> “那、那就好,哈哈,您大人有大量……” 他正想活躍一下氣氛,卻被人猛地一撞。明長宴退后兩步,被懷瑜扶住。 “你連走路都走不好嗎?!?/br> 話音剛落,前方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喝彩聲:“好??!” 明長宴哈哈一笑,說道:“你看,別人替我回答了?!?/br> 他站穩了身體往前一看,原來前面一處看臺,幾名雜耍的江湖賣藝人正在表演。這幾日,因華亭煙火大會的緣故,來了許多外地人士。街頭巷尾,比起平時更加熱鬧。 看臺上,先是口吐大火者,胸口碎大石者,吞劍者輪番上陣表演,表演結束后,由一人拿著破布帽子,往人群周圍走一圈,若是表演得好,帽子里裝的錢便多。若是表演得不好,大家捧個錢場,也不會一文不收。 明長宴道:“我在皇宮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好久都沒見到這些表演了?!?/br> 宮中并非沒有表演,只是皇帝愛看美人,只喜歡找幾個模樣長得漂亮的,站在戲臺之上,扭一扭腰,跳一跳舞,翻來覆去,攏共這么幾下,看多了,就膩了。明長宴不喜看人跳舞,便打算擠到人群里去,打算一探究竟。 甫一動,就被懷瑜抓住了領子。 “不準去?!?/br> 明長宴嘆了口氣:“這也不準,那也不準,我還能做什么!” 懷瑜哼了一聲。 正在他探頭探腦張望之時,一名黑衣男人,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準確來說,并不是一躍而下,而是抓著一條白綾,十分瀟灑的轉了一圈,接著,飄飄然落在臺子中間。 明少俠瞇著眼睛,心中略感不妥。 “你覺得他像誰?” 懷瑜看了明長宴一眼。 明長宴繼續道:“看來,這又是一位一念君子了。不過,這一位膽子到挺大,明知道華亭的官老爺在抓喜穿黑衣之人,他還如此張揚,看來實現自己命太長了?!?/br> 臺上那位帶著斗笠,黑紗遮面的一念君子,說話了,大致的意思是,要為大家打一套天清劍法,只是這套劍法打得慘不忍睹,手中的劍三番兩次脫手,看得明少俠是恨鐵不成鋼。 看臺下,有不少擺攤賣餅子的小販,明長宴腹中略餓,方才身上最后兩個銅板也用來買糖葫蘆了,如今是身無分文。而且,剛才的糖葫蘆他也才吃了一口,便被懷瑜搶去。一籌莫展之際,他突然心思一動,借了買餅老翁的斗笠,撕下一塊黑紗,簡單粗暴的用落月針在斗笠上縫了兩下,戴在頭上。 霎時間,看臺處花飛滿天,一陣艷麗的濃香四下鋪開,引得眾人捂鼻狂咳。緊接著,臺下飛身而下一抹灰色的身影。明長宴一路上沾花捻草,順手團了百十來朵小花,硬是在貧乏的資源中凹出了驚人的出場氣勢,驚得臺上的一念君子連連退后幾步。 明少俠拍拍手,咳嗽一聲。 一念君道:“你是什么人!” 明長宴拱拱手:“我也是一念君子??!” 觀眾面面相覷,正無言以對時,明少俠哈哈一笑,開口道:“各位父老鄉親,本人——一念君子!明長宴!今日路過貴寶地,盤纏用盡,手頭很緊,因此在這里,為大家表演——” 那頭的一念君子暗道:他要表演什么?明長宴這廝無非就會那么兩套,一套落月針,一套天清劍法,我已然演完了劍法,又看他此刻沒有拿劍,難道是表演針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