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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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爬回來碼字...... 今日收藏慘淡......心好痛【捂胸 求收藏求評論1551 o(╥﹏╥)o ☆、第二十八章 蘇斂和邵小胖兩個人手挽著手,宛如老馬識途一般,齊頭并進的走到杏林堂跟前,才猛然意識到就在剛剛,這座住了多年的屋子已經轉手變賣給了別人。 這種感覺很奇特,有點兒悲傷,卻又有點兒滑稽。 蘇斂是個不肯輕易認輸的,搶在王員外前頭將能賣的家具都變賣了,一點便宜也不給人占去,邵小胖跟在她后面惶惶不安的奔波:“斂斂,都賣了你怎么過日子???” “房子都沒了要家具有什么用?”蘇斂將一小包湊齊的銀子往邵小胖懷里一塞:“走吧,回你家鄉去,銀子雖然不多,但是在小地方買塊田種還是夠的,總比替別人做工受欺負的強,況且,你不是還有個瞎眼的外婆要養么?” “可你怎么辦?”邵小胖頃刻間紅了眼眶:“銀子都給我了,你一個人咋過???” “我一張嘴好養活的?!碧K斂笑了笑說:“帶著你就不一定了?!?/br> “斂斂......”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碧K斂滿臉輕快的說:“若是當初詹平不收留我們,我們也不會互相認識,當這么久的家人,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的際遇了,隨緣聚,隨緣散,有緣還會再見?!?/br> 她抬起雙臂,豁達的用力的拍了拍邵小胖的肩,毅然轉身。 她走的那么義無反顧,生怕邵小胖追上來挽留她似的,卻走著走著,感到呼吸滯澀難當,風逆向吹來,像是帶著倒刺,吹的她眼角酸脹難忍。 原來,安頓別人很容易,安頓自己很難。 華燈初上,夜涼如水,巨大的變故并沒有過多的影響節日的氛圍,反倒讓四角齊全的百姓家中愈發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圓。 不知不覺,竟是中秋了。 即便皇帝因為洋人的事大動肝火,可中秋該過還是得過,中秋夜宴是大周皇宮里每年的慣例,闔宮皇親團聚宴飲,今年因著靈珂長公主遠嫁,太后心情不虞,皇帝又剛生完氣,內務府cao辦的時候沒少膽戰心驚。 許是對顧盈內疚,皇帝往含涼殿賞了不少好東西,包括金流沙月餅和新衣裳,顧盈施施然謝恩,卻也看不出歡喜,他去里屋新換了衣裳出來,微微詫異道:“七殿下呢?” 一宮人道:“回五殿下,七殿下急急忙忙出去了,說讓您不用等他,他不去中秋夜宴了?!?/br> 顧盈輕輕一哂:“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風口浪尖,還敢往外跑?!眹@完他只沖著宮人擺了擺手,轉動輪椅:“罷了,咱們去?!?/br> 顧歧這次出宮比往常更加隨意,連升平也沒叫上,與其說他不想叫,不如承認他是忘了叫了。 自皇帝下圣旨驅逐洋人開始,顧歧就有些亂了章法,他幾次三番想出宮,都被皇帝一句話掬在御書房里頭,也不干別的,就格外溫柔的與他話家長里短,這種男人之間的詭異溫存令顧七殿下簡直坐立難安,也實在搞不清皇帝為什么突然父子情切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內務府的人來上報夜宴是由,顧歧終于得以脫身,直奔含涼殿,同顧盈招呼了一聲便馬不停蹄的出了宮。 他騎馬穿過街巷內斑駁昏黃的燈影,杏林堂在盡頭的一片幽暗之中,大門朝里敞開,昔日五臟俱全的廳堂內如今空無一物,唯獨那塊匾額躺在角落里,像個被遺棄的尸體。 顧歧進去搜尋了一圈,除了一層灰浮在空氣中,無所收獲,他皺眉跨出,正撞上兩個人,那二人手上拿了漿糊和封條,正準備往門上貼。 “讓你早點貼你不貼,拖拖拖拖到現在,黑燈瞎火的怎么貼!”一人罵道:“我給你貼臉上去!” “要我說老爺多此一舉?!绷硪蝗说溃骸坝惺裁纯少N的,直接拆了新建個花樓,就照著那百歌樓的樣式建?!?/br> “你這么能耐老爺的位子讓你給坐啊,人家賣的是房契,又不是地契,這種年頭不短的老宅子且值錢著呢,老爺不得好好想想怎么處置??!” 顧歧目光如劍,在黑夜中生生擦出如星月之光般的亮堂來,令那兩個家丁渾身一震。 “什么人!”他二人嚇得疊在一起連連后退:“鬼,鬼??!” 他二人退的速度趕不上顧歧出手的速度,顧歧一手一個拽住了那二人衣領,將兩個人左右分開,提到跟前,厲聲道:“這家里的人呢?” “賣,賣了房子回老家了吧!” “也,也有可能另謀高就了!” “我們當真不曉得!不曉得!” “不曉得?”顧歧一把將那倆人抵在墻上,撞得墻灰撲簌落下,口氣不善到了極致:“再給你們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br> 其中一人被提的兩腳懸空,他臉憋得紫漲,抓著顧歧的手腕叫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頸子上力道一松,空氣灌入,頓時舒緩,他咳了兩聲急忙道:“我傍晚的時候在錢塘碼頭看見這家的小姑娘了?!?/br> “她一個人?”顧歧皺眉道。 “對,就一個人!” 顧歧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了一聲,飛快的松了手,旋而翻身上馬,一夾馬腹往錢塘碼頭奔去。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中秋十五的皎月碩大如銀盤,半沉水中半懸天際,水浪粼粼,裹挾蒼然月色,可堪清曉凝霜,猶如化身寂寞的嫦娥,疏離的俯瞰著整個人間。 碼頭上杳無人煙,顧歧策馬疾奔而至,他竭力的在岸邊尋找蘇斂的身影,風將他的鬢發和衣袍吹得舞動,將他長時不瞬的眼眸吹的干澀疼痛,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他在短短的一截碼頭邊緣處看到了一個纖細的背影,烏發素衣,全身的輪廓都閃爍著迷離的微光,幾乎要與月色融為一體了,她衣袍浮動之時,宛若下一刻就要踏月而去一般—— “蘇斂?!鳖櫰鐭o意識的喃喃,唇角上揚,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慶幸。 可接下來,他看見蘇斂彎下腰,慢慢的脫下了腳上的鞋,端端正正的擺在了碼頭一隅,隨后,面向轉往開闊無垠的水面。 作者有話要說: 顧歧:我x,我媳婦要跳江! 感謝傾城一笑的地雷啊嚶嚶! 啊又是漲幅慘淡的一天tvt。求收藏求評論!1551就是軟妹哭泣噫嗚嗚噫【捂臉o(*////▽////*)q 榜單要求一萬五,稍微壓一下字數,=3=不要害怕,抱緊我。 室友賞我的藍莓月餅,真滴難吃orz ☆、第二十九章 顧歧的思緒根本來不及運轉,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猛地墜下去,產生了失重的恐慌感,同時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如離弦之箭般撲過去。 “蘇斂——” 蘇斂整個人幾乎在原地小跳了一下,猛地回頭,表情堪稱精彩紛呈,可就那一下小跳,她原本還站的挺穩,一個趔趄就往水里摔去。 顧歧沉下去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他手指尖觸到了蘇斂的衣袖,猛地抓住了她。 這種滿掌心握住她的感覺終于讓顧歧找回了一丁點的踏實,他前臂用力,硬生生的將半身落水的蘇大夫給提了上來。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兩個人一上一下跌倒在硬邦邦的碼頭邊上,蘇大夫把金尊玉貴的顧七殿下當成了墊背。 顧歧急促的喘了兩口氣,感到心如擂鼓,一下一下捶的胸壁鈍痛,他心里頭憋著一股邪火,忍不住推了一下懷里一動不動的蘇斂,怒聲道:“你腦袋壞掉了嗎?” 蘇斂懵了半刻,就著顧歧的動作坐直了,有點茫然的望著自己濕透的下半身,衣袍吸飽了冰冷的江水,沉甸甸的垂落,石頭一樣蓋在腿上,她前傾身體用力的擰了一下布料,驀地一怔,回頭瞪大了眼道:“你兇什么兇??!” 顧歧:“.......” 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敢回嘴? 顧歧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眼睜睜看著蘇大夫坐在他身上心安理得的擰濕衣服,擰出來的水都流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那可是上好的杭綢——顧歧覺得自己已經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仁至義盡,一個翻身把蘇斂拱了下來。 “哎喲喂!”蘇斂猝不及防的摔了個大馬趴,顧歧站在離她八丈遠的地方撣衣服,一面打理一面又走近了兩步,咬牙切齒道:“真應該成全你,一了百了?!?/br> 蘇斂沒作聲,側臉貼在木板上,面朝外,似乎在眺望無邊無際的江面,她這趴姿實在是不雅,顧歧到底看不下去,又湊上來拉她。 “起來?!?/br> “你別碰我!”蘇斂扭身躲避。 “你以為我樂意碰你?”顧歧說:“知道自己現在像什么嗎?” 蘇斂站直了,吊著眼睛瞪他:“什么?” “成了精的鯰魚?!鳖櫰缑鏌o表情的說。 “.......”蘇斂的瞳孔里有一小撮火苗跳躍起來,猛地扒拉了一下貼在臉頰上的頭發絲:“你才鯰魚,你全家都是鯰魚!” 顧歧的唇角不易察覺的一揚,又飛快的落回原處,他抄起手臂譏誚道:“至少我不會大晚上的跳江自盡?!?/br> “誰跳江自盡了!”蘇斂的聲音都變了調,居然有點委屈巴拉的:“你不嚇我我才不會掉水里去呢!” “你——”顧歧一愣,伸手指著那雙擺的端正的鞋:“我明明看見你脫鞋——” “我走了一天了腳疼!”蘇斂大聲道:“我還不能把鞋脫了嗎!”她說著說著悲從中來,眼淚吧唧吧唧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我還不能脫個鞋嗎!你們這群有錢人怎么都這樣啊——” 這回換顧歧懵在原地了,他張了張嘴,驟然間詞窮——該說點什么來著.......別哭了?我......我錯了? 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將那幾個詞咽回肚子里,想他顧歧鐵齒銅牙這么些年,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無話可說。 蘇斂一邊哭一邊去拎鞋子,然后一手提溜著鞋子一手抹著眼淚,凄凄慘慘的繞過顧歧,像沒看見他似的往外走,顧歧覺得這場景實在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好像誰對她做了什么一樣。 “蘇斂你給我站??!”他擰著眉頭喝道:“我扳指還在你那兒——” 這個理由在顧七殿下看來堪稱機智非凡,然而蘇斂的反應卻和他料想的不太一樣,蘇斂把鞋子往地上一丟,騰出手來拉扯脖子上的那個羊脂玉扳指。 “還給你!我現在就還給你!”她氣急敗壞的說。 然而她情緒起伏劇烈,手忙腳亂死活解不開頸子后頭的那個結,拉扯了幾下反倒勒出紅印來了,顧歧沖上前劈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此種堪稱自虐的行為。 “我沒讓你還?!彼K于感到無可奈何:“這個扳指價值連城,你何不變賣——” “這又不是我的東西?!碧K斂吸了一下鼻子,鼻音濃重:“遲早要還給你的好不好?!?/br> 顧歧啞然。 這就是蘇斂,防備心重,不肯輕易欠人情分,他算是領教過了。 可她即便如履薄冰的小心度日,還是被自己牽扯進這暴雨腥風之中了。 “他們為什么要趕走西洋人?詹平做錯了什么?”蘇斂忽然問,她抬起眼睫,認真的望著顧歧,濕漉漉的睫毛在夜色里泛著微光,顯得脆弱而易碎:“你不是皇子么?皇帝不是你爹么?他為什么這么做!” 顧歧張了張嘴,癥結想來還是出在自己身上,許是榮王動的手腳,可眼下也沒有證據。 他心底翻涌著的情緒到喉嚨口卻通通逼仄住了,只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br> “你說什么對不起?”蘇斂嘴一癟又要哭了:“我只想知道為什么,不要你說對不起!”頓了頓她更正說:“我也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想要詹平回來?!?/br> 提到詹平簡直觸著傷心痛處,蘇斂看一眼四下無人,稀里嘩啦抹了一把眼睛,“嗚嗚嗚”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的天雷動地火,后來干脆蹲下去,抱著膝蓋團成了個刺猬,臉埋在看不見的地方,這陣勢叫顧歧難以招架,在他的印象中,宮里女人鬧起來是??薜?,但是哭的講究梨花帶雨,啜泣抽噎,既要體現悲傷又要不失柔美,像蘇大夫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哭法,還真是少見。 “別哭了?!鳖櫰缙D難的說:“哭的難聽死了?!?/br> 蘇斂頭也不抬的從一旁撿起一只鞋砸過來,發出更加慘烈的哭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