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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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殿下,不懟人會死嗎 作者:楚青晏 文案: 蘇大夫醫術高超貌美聲甜,坊間傳聞她有恐男癥,所有追蘇大夫的只要一跟她提成親生子都會立馬被踹。 顧歧:恐什么? 蘇斂:恐男,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顧歧:我給你治。 若干年后 蘇斂:我不要當皇后,顧歧我們不合適。 顧歧沉吟:那你們重新找個皇帝吧。 眾大臣淚流滿面:江山美人,您決定的也忒快了...... 恐男癥怎么治,寵吧。 不懟人兩句不舒坦的皇室孤狼vs超記仇也超護短的戲精女大夫。 又名《岐山蓮》 →低級宮斗扯淡醫療,切勿考據← →1v1,he,男女主雙處← 內容標簽:歡喜冤家 勵志人生 甜文 主角:蘇斂,顧歧 ┃ 配角: ┃ 其它:各種配角 ☆、第一章 悶雷轟鳴,天幕陰沉。 萬頃濃云壓在長安的上空,卻榨不出一滴雨,空氣中凝著濃郁的壓抑。 慕容府上新鋪的四喜花地磚光可鑒人,硬度可觀,跪的人膝蓋鈍痛,寒氣小蛇似的一陣陣往膝蓋里鉆,噬著骨髓,跪了不知多久,香燒斷了一根又一根,跟前那個名義上的“爹仍舊不看她,更是絲毫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 下肢幾乎失了知覺,她卻渾不示弱的挺著脊梁骨,目光清冷的平視前方。 婦人提著裙擺,匆匆忙忙趕到,姣好的容色因為恐慌而微微扭曲,失了平日姿色,她神經質的小跑到少女身側,用力的將少女的肩下壓,顫聲命令:“斂斂,快認錯?!?/br> “我沒錯!” 她的反駁聲迅速蒸發在悶熱潮膩的風里,慕容泰安哼了一聲,一揚下頜,藤條就抽下來,皮開rou綻,痛徹肌理,她攥緊了衣袖,咬緊牙關,冷汗垂落,脊梁骨在鞭撻之下漸漸彎曲,卻又一寸一寸的強行挺直,她用余光注視那個有血親緣分的婦人,此時和一干家丁站在一起,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臉面,擋住濕潤發紅的眼眶,后實在不忍,退居人群之后。 她心底厥冷到無以復加。 “心如,你帶來的好女兒?!蹦饺萏┌怖淅涞暮浅?,手中動作卻意外的溫和,一下一下撫摸著兒子的腦袋。 “老爺,是妾身教導無方,妾身錯了,回去一定嚴加管教......不會再讓斂斂胡來......”婦人一直躲在人群中凄苦的啜泣著,聞聲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細聲回應,她在慕容泰安面前向來是不敢哭的,只能強忍淚意走出,又怕被那不長眼的藤條波及,小步小步的挪,走到近處,她畏懼的縮了縮脖子:“老爺,手下留.....”她的“情”字尚未出口,慕容泰安沉聲道:“接著打?!?/br> 泥土的腥氣里裹挾著淡淡的血氣,令人不能再忽視。 慕容家金貴白胖的小少爺慕容卓對家法場面置若罔聞,手上沒停下過吃食,此刻他吃完了一盤山楂餅,意猶未盡的舔著手指頭,這才注意到階下的那個由庶母帶來的少女,即便是面色蒼白,神色冷冽,但容色柔美精巧,更添隱忍之美,竟比平日相見還要動人幾分,他不由的坐在慕容泰安的大腿上撒起嬌來,哼哼唧唧:“爹,你讓他們不要抽到臉!抽壞了不好看,多可惜呀!” 慕容泰安哈哈一笑,寵溺道:“那卓兒說怎么辦?” 慕容卓舔著厚實的嘴唇道:“這還不簡單,抽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就好啦!” ...... 蘇斂猝然從床上坐起來,呼吸急促,衣衫盡濕,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的,夢魘帶來的恐懼一時未盡,她攥著被角的手指發青。 她張了張嘴,嘴唇干澀,終究沒有將積聚在胸口的壓抑吐出來,許久才平靜下來,直挺挺的倒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臉。 夢魘過后她雖然困卻怎么都睡不踏實了,屋外忽然鬧起,門被人“砰砰”捶響。 “斂斂別睡了!來病人了!” 蘇斂頭昏腦漲的醒轉,抓著一頭烏糟糟的頭發拉開門,得見天邊的深藍色轉出一小片白,夜走向收尾,但依舊還是好眠的時刻,蘇斂拿了盆打水洗漱,又將頭發通通盤起來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 杏林堂廊檐懸著的燈籠不消一會兒已經全亮了,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腳下踩轱轆似的跑進跑出,被金發碧眼的西洋大夫詹平卷著袖子捉住,拍著屁股驅趕:“去接病人,旁的我來,快去快去?!?/br> 每次都好像病的是自家人一樣,這兩個熱心腸——蘇斂扯了一下唇角,打了個呵欠走過去。 “斂斂,饅頭在桌上,你先吃點兒墊墊肚子!”詹平風一樣刮過去,邊跑邊用不甚流利的漢語招呼。 “不吃,昨天吃剩的,都硬的跟石頭一樣?!碧K斂嫌棄的覷了一眼盤子。 “不吃你會暈臺的?!闭财饺滩蛔⊥O聛韲Z嘮叨叨:“回頭讓邵小胖給你買好吃的,想吃什么都給你買,斂斂聽話?!?/br> 蘇斂“哦”了一聲,眼光流轉,閃過得逞的狡黠,將盤子里的開花饅頭放在手上捏了捏,不情不愿的塞進嘴里。 她嘴上說著不吃,還是狼吞虎咽的將饅頭咽了下去,然后疾步走進更衣間,用一整套沸水煮過的白褂將自己裹得嚴實,白絹遮面,又將雙手伸進盛滿烈酒的銅缸里浸泡,準備完畢才走進閉室。 詹平和她一般打扮,面前形形色色的攤開一排利器,輪番接受火烤,榻上躺著一個皮膚黢黑的農夫,氣若游絲,腹部插著半截木樁,貫穿前后,衣服被血染就,看起來十分駭人。 “這就叫以命相搏吧!”詹平嘖嘖嘆息:“你們漢人——” “請不要一竿子打翻一串漢人?!碧K斂彎腰查看那血rou模糊的創口,揚聲打斷他的點評:“漢人也有知書達理的,比如我?!?/br> 詹平差點憋不住笑。 正說著,緊閉的大門猛地被人撞開,闖入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哭的滿面涕淚,伏在地上大呼:“大夫我男人不行了你救救他??!啊——”她語調驟轉,尖叫幾乎把人的耳膜刺穿:“刀——” 蘇斂退了一步到呆若木雞的詹平身邊,面無表情:“她來之前不知道長安只此一家動手術的洋醫館嗎?” 詹平呆滯道:“不知道吧,她來......應該是因為這個時間只有我肯開門?!?/br> 蘇斂:“......” 邵小胖屁滾尿流的從門外追進來,驚恐萬狀:“朱三嫂!不是讓你在外面等一等嗎?”他手腳并用的抱住朱三嫂的手臂,試圖將她拉出去,但朱三嫂就像吃了個秤砣似的釘在原地,任由邵小胖怎么搬也一動不動,瞪圓了眼叫道:“你們這哪里是看病,是要殺人吧!黑店!黑店??!” 巨大的嗓門幾乎要把屋頂給掀了,詹平招架不住,黃眉毛揪成一團,絞盡腦汁的搜刮自己的漢語辭藻應對,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聽到蘇斂把手里的東西往桌上一丟,發出沖動響聲。 “那你看不看?”蘇斂的嗓音像是往沸水里丟了一塊兒冰。 “我......”那農婦莫名的矮了一截氣勢,結舌:“你——” “要看就看,不看?!碧K斂抬一抬下頜:“棺材鋪出門左轉?!?/br> 朱三嫂顯然沒想到醫館里臥虎藏龍,這玲瓏秀氣的姑娘只言片語就抖擻出一身的匪氣,十分克人。就在這個瞬息,邵小胖福至心靈,拿出吃奶的勁把朱三嫂抱出去,然后一撅屁股掩上了門。 “你那么兇做什么?”詹姆斯看著這個片刻前還自詡知書達理的小姑娘:“萬一她真不看了,你怎么辦?” 蘇斂轉身取了烈酒潑地,里里外外的灑掃,又搬了一架銅制的風輪呼呼的往外鼓風,從頭到腳更換衣著,這才返回詹平身邊站定。 “問你話呢?!闭财秸f。 “他愛看不看?!碧K斂說:“我還不伺候了?!?/br> “吃炮仗啦?”詹平笑道:“麻上?!?/br> 蘇斂失神一瞬,腦海里劃過夢境一隅的畫面,煩道:“她再多說兩句,尸體都涼了?!闭f完取了麻沸散包,泄憤似的往那農夫臉上重重的按下去,注視著那農夫全身漸漸松弛。 詹平執刀,將刀片探進木樁和皮膚間,分離粘連的組織和血塊,蘇斂算了下時間夠了,就丟了麻包上來搭手,兩個人聚精會神的分了一會兒,蘇斂用刀背戳了戳深處發紫的軟rou道:“這部位出血正常嗎?” “按照你們中醫上說,這個地方應該叫大腸?!闭财绞稚下槔那懈?,縫扎止血:“出血當然正常啦,哎,斂斂,抓那頭,準備拔?!?/br> 蘇斂會意,舒展了一下筋骨,雙手握住那木樁盡頭,深吸一口氣。 “我忘記告訴你了斂斂?!闭财缴裆幟氐恼f:“這地方不光會出血,還會出別的?!?/br> ...... 詹平哼著西洋小調,一針一線將偌大一個創口給合攏,手指翻飛,比之繡娘還嫻熟,畫面居然透著一股詭異的優雅,原本可怖的窟窿轉眼只剩下一條彎曲,蜈蚣似的匍匐在農夫的肚子上。 “把那個——”詹平轉頭,話鋒一轉,不無嫌棄:“我自己拿,自己拿?!?/br> 蘇斂僵在原地,白褂面上五彩繽紛,應有盡有,干的稀的皆是惡臭難聞,她雖裹得嚴實,可還留了一線眼睛,依舊沒逃脫制裁,淅瀝瀝一條自眉心順著鼻骨滑下來。 “這就走啦?”詹平假意關切的問。 “不然呢!”蘇斂氣結,“蹬蹬蹬”奪門而出。 “嘿,斂斂真是太有奉獻精神了?!闭财礁袊@。 途徑后院,蘇斂直接產生了投井自盡的想法,但顧及以后還要喝井水,她生生忍住了,琢磨著去鄰街的澡堂子沖個澡,這副模樣羞于見人,蘇斂自后門出,心想是個人聞著這味兒也該退避三舍,想來是遇不到人的。 她步伐匆匆,埋頭疾走,“砰”的撞上一人。 撞得夠大力,兩人一貼即分,各自退開,蘇斂聽見對方“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硬生生的憋住了。 蘇斂都替他感到心疼,心想到底哪個倒霉鬼出門沒查黃歷。 這一瞧不要緊,蘇斂腦袋里“崩”的炸開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作者有話要說: 昂,點開的寶貝兒們!戳下面??! 現言在填:誰說竹馬不敵天降 古言求預收:要命沒有,要朕拿走 現言求預收:歌后 娛樂圈天王x歌謠界小天后 ☆、第二章 “倒霉鬼”一身煙灰色的輕紗罩袍,內襯湖光緞,錦帶束腰,懸玉佩長穗,雅中顯貴,可惜沾了污穢,而那一副擲果盈車的好樣貌此刻看起來更是印堂發黑,一雙桃花眼慢慢的瞇成了一條線。 “你......”蘇斂關切而內疚的湊上去:“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