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既要服侍皇帝,又要管理這后宮里的那些妃嬪,每隔三年還要給皇帝選秀充實后宮。想到這里,五娘不禁開始遲疑她現在幫她夫君是不是在給自己日后找麻煩? 就在這時,守門的太監進來回稟:“皇后娘娘,奉國夫人到了?!?/br> 不提五娘聽聞“奉國夫人”這四個字的反應,單說皇后臉上的笑就有些不尋常了:“請她進來吧?!?/br> 五娘是個很敏銳的人,她雖然也好奇奉國夫人韓氏是個什么樣的貨色,但她現在更在意皇后對這奉國夫人的態度,畢竟她們此時是身處坤寧宮,皇后的地盤上。她不動聲色地用眼角余光打量著皇后,皇后也絲毫不在意她的舉動。 韓氏今天可謂是盛裝打扮,當她一進入坤寧宮的大殿內,皇后就不自覺地停止了捻動手中的佛珠。 五娘見那韓氏身著紫紅色八幅羅裙,外搭淺茶色褙子,梳著牡丹頭,額間的那顆紅色琉璃珠更是被一頭烏發襯得鮮艷欲滴。韓氏的裝扮,讓五娘不禁微微蹙了蹙眉頭,這韓氏雖是庶出,但這身打扮算是過了,畢竟韓國公府剛過了頭七。即便韓氏是外嫁女,但也應該要避忌一點。 皇后盯著韓氏,強壓著心中的憤怒,就連昭親王妃來見她都是一身素色,可這韓秋兒竟敢如此大膽,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皇后手中的佛珠被她握得都快要嵌入掌心了,但她絲毫不覺得痛。 “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韓氏微微朝主位福了一禮便起身了,而主位上的二人是一動都沒動。 這韓氏一開口,五娘就知道太后當年輸在哪了,她輕笑出聲,扭頭看向她左邊的皇后:“皇后娘娘到底是寬慈仁厚,不在乎這些虛禮,”說完這句,她又看向立在殿內的韓氏秋兒:“只是奉國夫人既為臣婦,那就應該嚴守為臣婦的本份?!?/br> 皇后這時也輕嘆了一聲:“九弟妹說的在理,本宮作為皇后,大景的國母,是不應該心軟的?!?/br> “皇后娘娘寬厚,本是好的,只是備不住有人喜歡蹬鼻子上臉,忘了自己的身份,”五娘今天既然在這宮里遇到了韓氏這毒婦,她自然要先討些利息回來:“奉國夫人怕是太久沒進宮,忘了宮里的規矩了?!?/br> 韓氏原還以為是皇帝通過皇后傳召她的,畢竟她現在身份未明,皇帝即便想要見她也不好直接傳召。這會聽著皇后跟邊上那位應該是剛回京的昭親王妃,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知今天只怕是皇后傳她的。 韓氏一想明白,心就吊了起來,皇后進宮二十多年,傳她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這次傳她進宮恐怕是來者不善。她剛想按著宮規再次給皇后請安,沒想到她還沒屈下腿,皇后就出言了:“燕嬤嬤你去教教奉國夫人該怎么行禮?” “是,”燕嬤嬤走到奉國夫人跟前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面向皇后,深蹲下去,行禮道:“奉國夫人趙韓氏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金安?!?/br> 那韓秋兒也是個說放下就放下的人,立馬就跟在燕嬤嬤身后學著給皇后請安了。 皇后并沒有讓韓氏起身,而是跟五娘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著閑話,五娘也配合她。要是到這時五娘還探不出皇后跟這韓氏之間的情份,那她也就白活了。 大概小半個時辰,那韓氏終于眼睛一翻倒向了一邊,五娘狀似驚訝地說:“皇后娘娘,奉國夫人暈倒了?!?/br> 皇后也跟著五娘演:“呀,怎么就暈倒了?”說著皇后就過去了,那韓氏保養得宜的手,剛好送到了皇后的腳底,皇后也像沒看腳底一般,一腳就這么下去了。 五娘用帕子掩著眼,這一幕她不想看,只是眼睛看不到,但她耳朵還在。沒兩息的功夫,她耳邊就傳來了韓氏尖叫的聲音,燕嬤嬤的驚呼聲,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沉悶聲。五娘放下手,就見皇后已經側趴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她的額頭剛好磕在了大殿一邊的腳凳上。 五娘趕緊起身:“皇后娘娘……,”她快步上去,抱著已經滿臉是血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后她斥道:“還不快去傳太醫?!?/br> “是是……,”燕嬤嬤慌里慌張地跑了出去。五娘一手摁住皇后還在流血的額頭,一邊出聲喊道:“來人啊……” 她招來了幾個宮女跟幾個粗壯的婆子,幾個宮女都是平日里貼身伺候皇后的,幫著五娘把皇后抬到了榻上躺著。 韓氏這會已經驚呆了,她只是裝暈而已,誰知皇后竟會故意踩她的手,她痛極了才反抗的,哪知道皇后這么不中用,竟會傷著自己,這不關她的事,這絕對不關她的事。 五娘安置好皇后,就看向進來的那幾個粗壯婆子,心里已經明了了,這皇后今天是設了鴻門宴在坐等韓氏呢,這樣更好:“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奉國夫人韓氏不尊皇后娘娘,還伺機傷了皇后娘娘的鳳體,還不把她給捆了?!?/br> 那幾個粗壯的婆子一時間不敢動作,畢竟奉國夫人不是普通婦人,不是說捆就能捆的,皇后娘娘可是只吩咐了她們把奉國夫人給關起來的,怎么這昭親王妃一上來就要捆了奉國夫人呢? 韓氏這會也不再委屈下去了,坐在地上,直視五娘:“我看誰敢動我,我可是先帝親封的奉國夫人?!?/br> 五娘冷眼回視她,問到:“先帝封你為奉國夫人的時候,有沒有在圣旨上寫明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如果沒有寫明的話,那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君臣有別’?” 韓氏愣住了,是啊,她是臣婦,并非是太后。 五娘冷哼一聲,語氣加重:“捆了?!?/br> 這次那幾個婆子不敢再不動作了,只是下手沒有以往她們對待別人時那么重,畢竟她們也怕奉國將軍府。 韓氏反抗不過,就嚷著:“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你們欺人太盛……” 五娘冷嗤一聲:“皇后娘娘養你們幾個是吃閑飯的嗎?還不快把她的嘴給堵上,真是吵得很?!?/br> 接著,其中一個冷臉婆子也不知道拿的什么布直接塞進了韓氏嘴里,韓氏的嘴被堵上,殿里立馬就清凈了不少。 皇后在坤寧宮被奉國夫人給傷了,這事五娘不但沒讓人瞞著,還給跟著她一道來的芍嬤嬤使了個眼色,芍嬤嬤曾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老人,宮里她清楚得很。她只不過出去上了個茅廁,這后宮里就基本都知道奉國夫人在坤寧宮傷了皇后。 一時間后宮算是熱鬧了,相比于后宮,前朝就安穩多了,畢竟昭親王剛剛連諷帶刺地把趙寅給警告了,就連死了幾年的奉國將軍趙毅都沒放過。 之前那些說的口沫橫飛,就差以死明志的言官文臣這會見著本尊了,都縮頭躲到一邊去了,就連傅天明也一樣,不敢再往外吐一個字。 景盛帝雖然見文武百官終于都安分了,但他心里總是憋得慌,他坐在大殿之上半天,就聽他們吵了半天。昭親王才來了多久,這會,他們都不敢再妄言了,奏稟的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退朝吧?!?/br> 劉光早就覺得應該退朝了,昭親王懟完趙寅之后,那時就該退朝了,也免得皇上臉面過不去,他吟唱著:“退朝……” 昭親王跟肅親王出了大明寶殿沒一會,就被劉光給喊住了:“兩位王爺請留步?!?/br> 二人一聽聲音就知是皇帝有事要尋他們,不過皇帝一向不待見他們二位,今兒怎么風頭變了。肅親王轉身問到:“劉公公可是有什么事兒?” 劉光喘了兩口大氣,才開了口:“奉國夫人在坤寧宮傷了皇后娘娘,昭親王妃當時也在場……” 一說到昭親王妃,劉光就不禁打了個冷顫,實在是昭親王的眼神很嚇人,他趕忙添了句:“昭親王妃娘娘沒傷著,只是皇后娘娘被傷著了失血過多,昭親王妃一急就讓人捆了奉國夫人,這會皇上跟趙將軍已經去了坤寧宮,”他小心翼翼地躬身看向昭親王:“皇上讓奴才來請王爺過去一趟?!?/br> 昭親王笑了:“那就走吧?!?/br> 肅親王也跟著一起了:“本王也去瞧瞧熱鬧,畢竟像這樣的熱鬧也不多了?!?/br> 劉光真的想勸肅親王一句,這熱鬧不好瞧,一皇后,一親王妃,還有一位先帝親封的奉國夫人,他這是湊哪門子熱鬧呢?想想剛剛在大明寶殿上,昭親王跟那趙寅就斗得厲害,現在昭親王妃又跟奉國夫人碰上了,這到底是什么孽??? 坤寧宮里,皇后這會已經醒了,只是因為流了不少血,面色透明得很。五娘坐在榻邊,握著皇后的手,皺著眉頭輕聲問到:“皇后娘娘您現在感覺怎么樣?” 皇后眼睛轉兩圈,才循著聲音看向五娘:“九弟妹,本宮……本宮這是怎么了?” 五娘看著虛弱的皇后,不得不感嘆一聲,在宮里待久了,演起戲來果然個個都是見真章的:“您剛剛傷著了,太醫說了您失血過多,之后的一段時日要好好靜養才行?!?/br> “奉國夫人呢?”皇后好像才想起她一般:“她怎么樣,沒傷著吧?” 五娘搖了搖頭,故意沒好聲地說:“她一點事都沒有,好得很,倒是您流了一地的血?!?/br> 皇后輕輕笑著,臉上的笑充滿了凄涼:“那就好,她畢竟是本宮的姑母,雖然她今天沖撞了本宮,但……但本宮也沒什么事兒……” “皇上駕到……,”守門的太監吟唱到。 五娘聞聲,從榻上起身,來到殿里行著宮禮。沒一會,一道明黃色龍紋衣擺就入了她的眼:“臣婦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br> 景盛帝背著雙手跨入殿內,越過五娘來到榻邊,把掙扎著想要起身給他行禮的皇后按回到榻上:“你好好躺著就好,這些只是虛禮罷了?!?/br> 五娘一聽這話也就不再蹲著了,起身立到了一邊。景盛帝見五娘起身,不禁瞇了瞇雙目,五娘也不懼,一臉莫名地說:“皇上剛不是說虛禮嗎?”說著她就作勢想要再次行禮。 景盛帝擺了擺手:“昭親王妃不必多禮?!?/br> 五娘也大氣,微微朝他福了一禮:“謝皇上,”后她直起身就掃了一眼跟皇帝一起來的趙寅了,吊梢眉、三角眼,冷著張大方臉,的確挺唬人的。 景盛帝撫慰了皇后,就看向了被綁著撂在一邊的韓氏。韓氏見到景盛帝來了,也就不再掙扎了,只是默默流淚看著景盛帝。 景盛帝見到這樣可憐的韓氏,心中的確不好受:“來人,替奉國夫人松綁,這都像什么樣子?” 五娘輕笑,指著皇后那會磕到的地方,看向皇帝說:“皇上,您應該朝那里看看,那里是剛剛皇后娘娘暈倒的地方,地上的血漬,我沒讓她們收拾?!?/br> 景盛帝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想去關注罷了,現在被五娘這么一提,叫他想要把事情大而化之都不行:“皇后這次是受了罪了?!?/br> 五娘嘆了口氣:“皇后是您的妻子,夫妻一體,想必皇上會給皇后娘娘一個公道的?!?/br> 韓氏這會已經被松綁了,她抽噎著說:“皇后娘娘召臣婦進宮,臣婦幸喜極了。臣婦多年未進宮,年紀又大了,宮里的規矩有些就記岔了,便失了禮數?;屎竽锬锔延H王妃教導臣婦教導得極是。只是臣婦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才跪了半個時辰就頂不住暈倒了,臣婦無意傷了皇后,臣婦罪該萬死?!闭f著韓氏就開始不住地朝他們磕頭。 五娘不等皇帝開口,就諷刺道:“你是罪該萬死,像你這樣數典忘祖的東西的確不該活在這世上。韓氏一族被滅,皇后娘娘一夜白頭,而你這個出自韓氏的外嫁女,韓家才將將過了頭七,就迫不及待地穿紅戴綠?;屎竽锬镌揪鸵驗槭Я俗迦硕从^,可你這般作為更是讓她痛心入骨?!?/br> 說到這五娘也適時地流淚了,哽咽道:“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心疼她,”她朝向皇帝,雙膝跪地:“皇上,奉國夫人趙韓氏,罔顧先帝對她的期望,藐視皇后,是為不忠,不敬祖宗不畏人倫,是為不孝,像她這種不忠不孝之輩,怎可堪‘奉國’二字,為天下百姓之表率?皇上,還請您給韓氏一族,給您的皇后,給大景百姓一個交代?!?/br> “說的好,”昭親王跟肅親王進入坤寧宮后,就來到五娘身邊,拉起她,訓了句:“你又沒做錯,跪著干什么?” 五娘抽出袖子里的帕子,輕輕拭擦了臉上的淚:“你怎么來了?” 昭親王看向皇帝說:“本王過來看看有沒有人欺負了本王的妻子?” 第53章 景盛帝被昭親王這么一看,是窩火得很,一個個的都無法無天,見了他這個皇帝也不行禮,真當他是個軟蛋不成?他剛想開口訓斥,眼角余光就掃了跪伏在一邊的韓氏,瞬間就要出口的話被攔在了嗓子眼,舌頭一轉就變成了:“你們來得正好,也聽聽事情是怎么回事兒?” 說著他就準備讓他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敘述事情的經過,不過卻被五娘給打住了:“皇上,您也是剛剛來聽了奉國夫人的一番簡述,就斷定奉國夫人剛說的那些話就是事情經過,是不是有失偏頗?” 景盛帝真的很想把這個一直嘰里呱啦的婦人的嘴給堵上,只是看了看擋在她前面的昭親王,就歇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既然九弟妹認為朕有失偏頗,那為了公允就請九弟妹來說說這事的經過吧?!?/br> “倒不是臣婦認為皇上對這事會有失偏頗,只是臣婦怕皇上看到奉國夫人這副可憐又含冤受屈的樣子,會真以為皇后娘娘跟臣婦合起伙來欺負了奉國夫人。那到時蒙受不白之冤的就成了皇后娘娘跟臣婦了。臣婦倒是無所謂,畢竟臣婦有我家王爺替我作主,臣婦不怕的。倒是皇后娘娘,”說到這,五娘又拿起手中的錦帕按壓著眼角:“剛失了族人,又無辜被自己的姑母冠上不敬長輩之名,就實在是冤得很了?!?/br> 景盛帝深吸了口氣,他現在只恨當初瞎了眼,才會一時心軟,把這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放進昭親王的選妃名冊中。 肅親王雖見過五娘,但只知其精通商道,卻沒想到她嘴皮子也這么利索,竟把皇帝說得啞口無言。老九也幸虧有她在身邊籌謀著,不然只怕現在的日子也沒這么好過,那今日對上趙寅,就沒那么中氣十足了。 肅親王看著站在老九身邊的五娘,笑說:“九弟妹說的在理,那就請九弟妹為我們幾人解解惑吧?!?/br> 五娘早就注意到跟她夫君一起進來的男子了,不用看其他,只看腿,就能猜出他是誰了,她朝男子微微福了一禮:“既然三哥開口了,那為了皇后娘娘清白,我自是義不容辭?!?/br> 五娘扭頭看了看臉色不好的景盛帝,后就調轉目光投向跪著的韓氏:“臣婦回京幾日之所以一直沒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就是因為韓國公府一門無辜慘遭jian人殺害,臣婦心中痛惜無奈,只恨那jian人手段毒辣、殘忍,沒能給……給韓國公府……留一條血脈,”說著她面露痛苦,緊皺著眉頭,一手抵在心口處:“臣婦想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但又不知見了皇后娘娘該說些什么,該如何去安慰皇后娘娘?” 昭親王看著他小媳婦演上癮的樣子,不禁在心中直樂呵,看來她今天是一定要扒了韓氏的一層皮的,不然估計要有的鬧騰了。也好,沒了那層皮子,韓氏也只不過是個婦人。 “今天臣婦來宮里給皇后娘娘請安,一見皇后娘娘,臣婦……臣婦,”五娘眼淚又下來了:“皇后娘娘今年才不過四十出頭,怎么就白了頭呢?臣婦猶記得四年前離京之時,皇后娘娘還貌若二八之齡,將將四年而已,可知韓氏一族被滅,對皇后娘娘的打擊有多大,說是切腹割心之痛都不為過??蒵ian人至今逍遙法外,叫皇后娘娘如何能寬心?” 景盛帝聽五娘說皇后一夜白頭,他才稍稍扭頭看向躺在榻上的皇后,果然原本烏黑油亮的發里,藏了不少銀絲,就連曾經濃密的發都稀疏了不少,他有多久沒來看過皇后了? 看著皇后緊閉著眼睛,但她的眼淚卻一直從眼尾往外滲出,嘴唇顫抖,但依舊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放在錦被上的那只手,緊握著,青筋暴起。突然之間,景盛帝竟有一種想要逃出坤寧宮的沖動,可是他還不能。 五娘繼續敘說著:“正當皇后娘娘在為韓氏一族的慘死悲痛欲絕之時,奉國夫人韓氏竟打扮成這副樣子來見皇后娘娘,就連臣婦看了都氣恨至極,更何論是皇后娘娘呢?奉國夫人雖已外嫁多年,但沒有韓國公府豈會有她今日?沒有韓國公府給她的臉面,她會成為奉國將軍府的老太君?她憑什么,就憑她有一位出身舞伶的生母嗎?” 五娘看向景盛帝,有一股凌然之氣,語氣極其強硬地說:“錯,她韓秋兒憑的是韓國公府,”她雙目微紅含著淚:“她給皇后娘娘請安,呵……,就微微屈了下腿,皇后娘娘還沒來得及吭聲,她就起來了?;屎竽锬餂]說什么,是我,是臣婦實在忍不下去了,才斥了一嘴,說她沒了規,臣婦就想問問在場各位,臣婦有做錯嗎,皇后娘娘有錯嗎?” 昭親王第一時間給了他小媳婦底氣:“你沒錯,你做的極對,皇后娘娘性子軟,你沒看到便罷,看到了就自是不能讓她被人給欺辱了?!?/br> 肅親王點頭認同:“皇后乃一國之母,怎么能被一臣婦這樣對待?”說著他還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邊沒吭聲的趙寅,后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韓氏:“趙將軍你說對不對?” 趙寅也就是在進殿的那一刻看了一眼地上的韓氏,在看到韓氏身上的那件紫紅色羅裙,他就知今天這事難了?,F在這昭親王妃又是哭又是長篇大論,把韓氏忘祖這一點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韓氏雖是外嫁女,不用為韓家守孝,但這次韓氏一族被滅,本就是震驚天下的慘案,韓氏在這檔口穿紅戴綠簡直就是找死。 早知今天這般,當初他就不該下令誅殺韓氏滿門,現在不但沒拿到京禁衛,還處處受制于人。趙寅沉聲回答:“王爺說的是,我替母親向皇后娘娘賠罪,”說著他就準備朝躺在榻上的皇后拱禮。 不過被有靠山的五娘給攔住了:“趙將軍請慢,我的話還沒說完,奉國夫人可不單單只犯了這一個錯?!?/br> 趙寅很確定他不喜昭親王夫妻,這倆夫妻太張狂:“那就請昭親王妃繼續吧?!?/br> 五娘一點都不懼趙寅那有些陰狠的目光,繼續數韓氏的罪名:“皇后娘娘只是稍稍懲罰了一下奉國夫人,剛剛奉國夫人說她跪了半個時辰,可是據我所知她也就跪了兩三盞茶的功夫,兩眼一翻就暈了。她這一暈,倒是驚著皇后娘娘跟我了。我還愣著呢,皇后娘娘急忙慌的就過去看奉國夫人了,這人一急未免會有些不小心,沒注意踩到了奉國夫人的手,奉國夫人就驚叫了起來?!?/br> 說到這五娘不禁冷嗤了一聲道:“皇后娘娘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就慌了手腳,而就因為我晚了一步,剛巧把整個經過看得真真的,奉國夫人推人的動作可一點不像是文弱老婦……” 原本跪伏著的韓氏,突然抬起頭:“你胡說,我沒有推皇后……我沒有……皇上……臣婦沒有啊……” 五娘可不管她,反正她說的就是事實:“皇后娘娘連日來因韓家之事,本就傷了身子,虛弱得很,被她這么一推,就磕到了殿旁的腳凳上?!?/br> “我沒有……我怎么敢推皇后……我不敢……” 五娘冷笑一聲,斥道:“你沒有?皇后摔倒之后,你就干看著她血流不止,要不是我今天剛好在,只怕皇后娘娘的命就喪在你這毒婦手里了。你不是一直嚷著你是先帝所封的奉國夫人沒人敢動你嗎?今天我倒是想要問問,”說到這她扭頭就問皇帝:“皇上,韓氏口口聲聲說她是先帝親封的奉國夫人,臣婦就想問一句,奉國夫人是不是就因為是先帝所封,就位同太后?” “昭親王妃你大膽,”景盛帝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