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看,還說不喜歡我,轉眼就想到嫁我時需要穿的新衣裳了。 哎,看你長得還馬馬虎虎,老子就忍耐一點把你娶了吧。 吃完飯,周燃翹著腿,想著程芷芷待會兒可能找他說幾句話,就坐在凳子上等,但這死丫頭轉眼就和周小黑混一塊去了。 眼見她鬼鬼祟祟時不時瞥一眼這邊,他心情就倍爽! 害羞呢? “小黑,周燃手臂上咋青了?” 雖然那懶貨遮遮掩掩,但她眼睛又不瞎,那么大塊兒她咋會看不見。 周小黑麻溜的刷著碗,聽見這話動作頓了下,“芷芷姐,也沒啥,就是我哥他昨天上樹掏鳥蛋摔著了?!?/br> 為了給老哥留點面子,他就不說被打的事情了。 程芷芷將信將疑,她咋不知道他這么愛吃鳥蛋呢。 和桂花嬸打了聲招呼,程芷芷就回去了。 周燃還在那瞇著眼,直到看見周小黑過來了,才問了聲程芷芷呢,聽到對方已經走了,他立刻氣成了河豚。 果然輕易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他已經成了那女人心中的黑月光了。 * 程芷芷剛回到知青院子,就聽到身后自行車吱吱的響聲。 “誰是程芷芷,你的信件來了!” 程芷芷看著男人,臉色還帶著疑惑,“我就是程芷芷,您確定是我的信件?” “如果您是程芷芷,那就沒錯了。喏,在這簽個名字就成?!?/br> 程芷芷拿著信往回走,看著熟悉的郵寄地址,恍然大悟。 是程芷芷的父母。 程芷芷的老家在北京,父母都有工作,收入還可以。 當時下鄉時,程芷芷把留在家里的名額給了弟弟,看她這么懂事,父母是既欣慰又心疼。 這不,每月都會寄一筆錢讓她改善生活。 郵遞員聲音那么大,院子里不少人都聽見聲音了。 這倆月他們也習慣了程芷芷經常收到信件。 但習慣歸習慣,仍舊有人忍不住泛酸。 “芷芷,又寄錢回來了,多少呀?” 陳允佳在院子里洗著衣服,眼睛盯著她手中的信封。 自己窮的叮當響,偏偏同一個地方來的程芷芷每月都有錢入賬。 她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 程芷芷臉色淡淡的,把信封揣進衣兜里,“沒多少!” 看她甩著馬尾辮進屋,不少人都多看了幾眼。 衛成津自從上次被文盛青不計前嫌的背到衛生所后,就把他當親大哥看待。 此刻看著小娘們纖細的腰肢,吐出一口唾沫。 “大哥,你說程芷芷這人長得行,家里情況好像也還可以,要不然你把她收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她就是個硬骨頭!” 文盛青瞇著眼。 他是重生來的,自然知道未來程芷芷家里的情況,倘若真能結婚,那老丈人以后可是他的一大幫手。 可這死丫頭軟硬不吃,上次送了個雞蛋還讓那臭婆娘追著打了一頓! “那有啥,睡一覺她還不老實?!?/br> 女人最看重的是名節,把她睡了,她敢到處嚷嚷?還不是乖乖的結婚。 “這種事情你想想就算了,千萬別給老子整出幺蛾子,到時候搞得自身難保!” 看文盛青認真的樣子,衛成津也識趣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大哥,我就是隨口一說?!?/br> 程芷芷找了個沒人的時候拆開了信封。 里面兩張紙,洋洋灑灑寫滿了字。 大意就是家里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好。弟弟已經找到工作了,是個臨時工,以后找機會把你弄進城。 還有你父親就像開了掛,工資嗖嗖上漲,以后給你多寄點,在鄉下千萬別委屈了自己,要吃好穿暖。別動不動和人吵架,和允佳好好相處,遇到事別急著哭等等。 看著就充滿一個老媽子對女兒濃厚的愛。 足足看了十幾分鐘,程芷芷才看完。 之后,程芷芷掏了掏信封,果然里面有七十多塊錢和各種全國票據。 遙遠的北方。 程老媽坐在屋子里織著毛衣,想著等天氣冷了把衣服寄過去。 此刻看著伏在桌前寫字的男人,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丫頭收到錢了沒?” 還有啊,丫頭一向嬌弱,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農村。 程老爸合上鋼筆冒,轉過身搭著老伴的肩膀,“我說你呀就別擔心了,既然允佳那丫頭都能忍,沒道理我們程家的丫頭就不行!” 想起可愛的女兒,他也心生憐愛,“可我們現在也不能做啥,既然這樣就別想了?!?/br> “咋能不想,那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女兒??!” 眼看老伴兒又要哭,程老爸趕緊勸,“是我說錯話了,咋能不想呢,以后多給孩子寄點東西,什么吃的用的,都給她寄去……” 幾天后,種子終于都種完了。 繁忙了半個月的人終于得以歇一歇了。 人一閑嘴巴就碎,有人看見王桂花,就忍不住打趣她啥時候結婚。 “不結了,那臭小子才配不上我的芷芷……” 那人目瞪口呆,“這……” 至于那口中的臭小子,此刻完全不知道這事兒,看見周大伯過來,還仰著笑臉說話,一點也不見失落。 周大伯神情難辨。 傻小子,你媳婦快沒影兒了。 第7章 .007 周大伯佝僂著身子,頭上戴著麥稈編成的草帽,帽子下的臉充滿滄桑,咬著旱煙,小小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小院子。 院子不大,倒是干干凈凈,他一直都知道這弟媳婦挺能干的。 這些年,桂花一個人帶著倆孩子,不容易??! 啞著嗓子,他看著懶洋洋坐在樹蔭下的少年,“林生,你娘呢?” 周燃樂著臉,“我娘出去轉悠了,也離開很長時間了,我估計應該快回來了吧。大伯你找我娘有啥事?” 實話他……不好意思說。 娘是去找芷芷了。 他要成親了。 周大伯瞇了瞇眼,“你娘不在也沒啥。這不你春生哥回來了,家里也沒啥好東西,我琢磨著上山打只野雞野兔什么的開開葷,想起你家有夾子什么的想借來用用?!?/br> “行,那我給您找找!” 周燃站起身子去雜物房找。其實這東西在農村挺常見的,特別是前幾年沒糧食吃,人們經常上山抓野味。 現在日子好了點,再加上山上的野味差不多抓光了,人們也就歇了那心思。 周燃翻出夾子籠子什么的遞給周大伯,周大伯剛接過去,正巧王桂花回來了,后面還跟著程芷芷。 “大哥,你來了?!?/br> “哎。借你籠子用一下,到時候還你?!?/br> “啥還不還的,都是一家人我還能不讓你用?你這是現在就要上山???” 王桂花琢磨著這事多少要和周春生有點關系,畢竟人幾年見一次,能不讓他吃好點? 周大伯看了下日頭,光線已經不那么強了,現在上山設好陷阱,下山后天也差不多該黑了。 他砸吧下嘴,“嗯,現在去吧,看看明天能不能捉到東西?!?/br> 程芷芷看著夾子倒是覺得挺新奇。 她曾經拍戲時接觸過這東西,挖個坑把夾子放進去,找些草遮著。 大多是在鏡頭前做做樣子,然后切換鏡頭丟一只雞進去,捕雞的戲份就算完了。 “大伯,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看?” 周大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女孩清澈的眼睛,才意識到不是幻聽,“你個女娃子,咋想起看捉雞了?” “這不是沒見過嘛,我想跟著開開眼?!?/br> 眼見她好學心切,周大伯笑了笑,“行,只要你不嫌我這個老頭子煩,那你就跟著吧?!?/br> * 一行兩人上山。 周大伯畢竟年紀大了,腿腳也沒那么利索。 周大伯和王桂花的丈夫周繼龍是親兄弟,倆人相差十歲。俗話說三歲一代溝,倆人根本玩不到一塊去。后來等他成婚時,周繼龍還是個愛流鼻涕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