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第二天,情況如昨。 歸期趴在宿舍的書桌上,了無生趣。 孟羨過來瞄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歸期啊,有什么難過的事兒跟姐說,咱開看點兒好么?這詩里邊兒說了,人間有味是清歡?!?/br> 挨得著么這詩? 歸期把頭擰過另一邊,“我很好?!?/br> 孟羨嘆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沖床上的谷幽蘭說:“孩子真倔?!?/br> 谷幽蘭:“……” 晚上6點半,歸期收到養生社的一則通知,說今晚8點有茶話會,請社員提前一小時過來布場。 她精神一震,蘇令聞也會去吧? 歸期沖下床來,說:“孟羨,幫我化妝!” 孟羨整個人幾乎是彈下床來的,“小七七,你終于想開了!” 歸期畫了個淡妝,穿了條短裙,套了件小外套,底下沒有絲襪。 路上還下起了蒙蒙細雨,她凍得兩條細腿直打顫…… 進了社團基地的大門之后,一陣暖流立即包裹全身,越往里走越暖和,她搓著掌心上樓。 歸期到了之后,里邊兒已經在動工了。 社長孱弱的身軀披著一件威武的大衣,拿著個保溫杯悠閑踱步,得空指揮兩句,他一轉身看見歸期姍姍來遲,臉色一沉,快步走過去,說:“成何體統??!” 把歸期嚇了一跳。 于是社長開始給她上談道理下講規矩,10分鐘后她才得以釋放。 歸期出來之后四處尋找蘇令聞的身影,找了半天也沒找著,趕緊去問了社團的師姐。 師姐說:“蘇令聞發信息給我說來不了,他發燒了,據說燒得起不來床,挺嚴重的反正?!?/br> 之后歸期立馬沖出社團基地,外面的雨勢比剛才稍微大了些,她顧不上回宿舍拿傘,直奔校外學生公寓,路上進了一趟藥店。 藥店的店員眼見著一只落湯雞沖進大門,拿藥結賬,又沖出去了…… —— 蘇令聞一開門就看見她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還在淌水。 她氣都還沒喘勻就問:“你,發,燒了?” “……” 蘇令聞在臥室的衣柜里拿了件上衣扔她腦門上,“去泡個澡?!?/br> 歸期把衣服扯下來,打著顫說:“沒有褲子……” 蘇令聞關上衣柜的門,“我的褲子你穿得了么?” 聊勝于無吧。 歸期愣著,只顧著發抖。 他說:“你來的路上都光著兩條腿,在我這兒就別客氣了?!?/br> 說的也是。 歸期顧不上其他,拿著他的上衣一邊打寒顫一邊沖進洗手間洗澡。 她進洗手間泡個澡用了半個分鐘,因為太冷了,泡著熱水渾身都在顫抖,泡完澡還洗了個頭,最后她出來,頭頂著干毛巾站在洗手間門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屋子里暖呼呼的,估計他開了暖氣。 蘇令聞在客廳里喊:“出來喝點姜茶?!?/br> 她低頭看著自己底下裸露的兩條腿,關心則亂,過來之前應該打個電話問清楚才是……反正夏天也穿短褲短裙,應該沒什么大礙吧? 都穿上了,即便是有大礙也來不及了。 歸期擦著頭發出來,剛起來的心理建設,被蘇令聞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她垂著臉,讓干毛巾蓋在頭上,并且站得遠遠的。 ** 第42章 借我五兩清風 發尾還在滴水,歸期揪著一撮劉海,尷尬又郁悶。 她跟桿子似的杵在墻邊不動,蘇令聞合上筆記本電腦,自己端著姜茶過去,“把這個喝了?!?/br> 姜茶還冒著縷縷熱氣,歸期聞著這氣味有點沖鼻,不覺皺了下眉。 他把杯子往前湊了湊,“喝一點?!?/br> 歸期接過來喝了一口,撩開眼皮看他一眼,又喝了一口…… 他倚著墻陪她待了一會兒,把她搭在腦袋上的干毛巾拿下來,幫她圍在脖子上,說:“喝完了進來?!痹捳f完往臥室方向去了。 她捧著杯子愣了半天,磨磨蹭蹭又心不在焉地喝下去一半。 五分鐘后,蘇令聞在臥室里喊了她一聲她才放下杯子跑進去,他坐在床沿上看手機,見她進來了把手機往床上隨手一扔,讓她過來坐下。 她蹭了過去,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坐好?!彼麖拇差^柜最底下那層拿了吹風機出來,插上電,站在她身前幫她吹頭發。 歸期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恍恍惚惚,坐著不敢亂動,齊肩的頭發在他手底下撥過來翻過去,吹風機那陣動靜響了多久,她就恍惚了多久,直到臥室里安靜下來,她還沒回過神來。 蘇令聞輕輕撥弄著她柔軟的發尾,饒有興致地把玩了老半天,他彎腰湊到她耳邊聞了聞,“香味有點濃,下次給你換一瓶味道淡一點兒的?!?/br> 她兩只手不知道往哪兒放,緊緊攥著衣服的下擺,“我覺得挺好的?!?/br> 難怪,他浴室里居然有一支瓶身是粉紅色的,一看就是女生用的洗發水…… 他直起腰身,伸了腿把邊上的椅子勾過來,挪到她正對面坐下,抬起一只腿蹬著床沿架在她身側,用另一只腳輕碰了一下她的腳踝,問:“這么晚過來干什么?” 歸期這才想起來自己冒著風雨趕過來的目的,急忙起身,一伸手就摸向他的額頭,掌心摸到的溫度正常,她問:“退燒了?” 他擒住她的手腕,將她轉過去,摟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扣住她的肩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仿佛蓄謀已久。 歸期感覺自己屁股底下坐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不敢動。 他閉著眼睛,鼻腔里似乎帶著nongnong的睡意,低聲說:“沒發燒?!?/br> 歸期了然。 一定是他不想去茶話會,所以謊稱自己發燒,早應該先打個電話過來確認的,總這么冒冒失失,借用養生社社長剛才的一句話:成何體統! 她側著臉,近看了才發現他眼底下浮著淡淡青色。 他忽然睜開眼皮對她說:“味道是濃了點兒,熏得我腦袋疼?!?/br> 歸期別開臉,“那你想怎么樣……” 他在她耳邊輕哼了一笑,“你說我可以怎么樣?” 歸期的臉沖著另一邊,完全給他留了個后腦勺,聲音虛著飄了過來,“幾點了?我該回去了?!痹捯徽f完就感覺自己雙腿被他抬了起來,擱在他另一條腿上。 她急忙一回頭,發現上衣的下擺已經往上翻,幾乎將她整個大腿展露出來,她手忙腳亂地扯著衣服,把兩條腿稍微蓋住了點兒。 她整個人懸空了,被他擁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