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遲朗把身份牌翻了過來,飛快地說:“我自爆?!弊员粗苯舆M入夜晚,其他的人不能再發言,也沒有投票環節。謝菲爾德的發言就這樣強行終止了。 謝菲爾德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遲朗莫名地有些心虛。 宋西南不負眾望地,埋伏到了最后,像孤膽英雄一般帶狼隊贏了。 謝菲爾德在后面的發言表現平平,讓遲朗覺得剛剛只是他的錯覺一樣。 只是結束的時候,謝菲爾德在他的右臉上親了一下:“下一局加油?!?/br> 這一局里,遲朗摸到了預言家牌,他已經好久沒有摸到這個牌,把查殺用到了伯格身上。 在警長公投的時候,謝菲爾德在他的前置位,笑著說:“我是預言家牌?!?/br> 遲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向謝菲爾德,謝菲爾德的笑容依然溫和,只是他在有條不紊地盤邏輯。 到遲朗發言的時候,他硬著頭皮上的,他自認為自己的發言一般般,沒有特別有煽動性。 但是很多人站他邊,就連喬伊斯也說得很有條理:“遲朗這次發言挺好的,邏輯也順,我肯定站邊他的?!?/br> 喬伊斯用了“肯定”這個詞,像他這種向來理不清邏輯,墻頭草兩邊倒的人,居然說鐵站邊他。 遲朗覺得這肯定不是喬伊斯忽然開竅,認出了他預言家的身份。 而是他們在玩倒鉤,讓狼隊的人站邊真預言家,混淆好人的視線,畢竟這種多人站邊他的行為太像是狼隊抱團了。 遲朗這位真預言家最后被好人認為是狼,早早地被投了出去。 謝菲爾德被做實了預言家的身份,他的發言沒什么好指摘的地方,只是有一點,他把歸票宋西南的輪次提前了:“歸票的話,這局先出神官先生吧,他的發言很好,但是作為平民,沒有那么高的視野……” 最后是狼隊獲勝。狼隊幾乎刀刀落神,可以用大獲全勝來形容。最后身份揭曉的時候,謝菲爾德和喬伊斯的身份都是狼。 喬伊斯一臉無辜,指了指謝菲爾德:“他讓我這么做的?!?/br> 遲朗有些欣慰又有些憂傷,他對謝菲爾德說:“你居然也會臟套路了?!?/br> 謝菲爾德把牌收起來,嘴角上揚著:“不是,早就看會了,只是覺得讓你贏的話,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br> 遲朗拍著他的肩膀:“有點狂啊小伙子,看不出來你還是隱藏的狼人殺大佬?那你為什么突然又想贏了?” 謝菲爾德笑笑沒說話。 遲朗開始覺得,他們玩得也許不是同一個游戲。 謝菲爾德開始了他的屠殺之旅,兩手交叉著放在桌上,永遠從容不迫,說話時帶著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表現得好像他有上帝視角一樣。 他在好人陣營的時候,有過第一輪發言裸點四狼的經歷,在狼人陣營的時候,倒鉤和硬剛都玩得爐火純青。遲朗在之后的局沒有和謝菲爾德同陣營過,每一局都輸得很慘。 但是遲朗又覺得自己無可救藥。有一次謝菲爾德拿到了女巫牌,盤出了遲朗的狼人身份,一開始他的語氣還是很冷漠的。 直到最后一句話,謝菲爾德忽然看向遲朗這邊,笑了笑,說:“寶貝,交牌吧,別逼我毒你?!?/br> 好吧。遲朗想,他都這樣子說了,我干脆直接認輸算了。 雖然他每一局都被謝菲爾德無情地碾壓,但是他看著謝菲爾德的臉,聽他慢條斯理地理著邏輯,居然也生出了一種“他好帥”的感覺。 唉,輸得不冤枉。 新的一局開始。 遲朗幾乎是心如死灰地又揭開了這張身份牌——狼人,然后心如死灰地看了看他的狼同伴。 咦! 謝菲爾德! 遲朗的眼睛亮了亮,他向著謝菲爾德笑了笑,覺得自己快要喜極而泣。 然后這一局,謝菲爾德聊爆了,最后直接認狼被抗推。 遲朗好像明白了,他就是不想讓我贏吧。 太過分了吧。 他們走回寢室的時候,遲朗顯得很頹喪,他小聲地說著:“你就那么不想我贏啊,太過分了吧,毫無游戲體驗?!?/br> 謝菲爾德拉住他的手,遲朗這個時候反應很快,伸手捂住了謝菲爾德的嘴。 “你別想用親親蒙混過關,我還是很傷心?!?/br> 謝菲爾德笑了笑,眼睛幾乎彎成了一條縫。 遲朗:“我怎么感覺……你的眼睛越來越小了?是因為笑多了嗎,快,停止你的笑容?!?/br> 謝菲爾德:…… “那我放開之后,你不能親我,你最好想一個好理由?!?/br> 謝菲爾德點了點頭。 遲朗松開手之后,謝菲爾德仍然貼到他的臉旁,在他的唇角碰了一下。他瞇起了眼睛,語氣也有些不善:“我們都在狼隊的時候,你也沒有自爆過來救我吧?!?/br> 遲朗:“……那能一概而論嗎?我那個時候自爆,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殉情啊?!?/br> 他想了好一會,終于想起了自己狼人自爆的那一局,然后哈哈大笑說:“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千萬別,我救他是出于父親的關懷,而且那一局不救他,剩喬伊斯和勒斯,完全不可能贏的啊?!?/br> 謝菲爾德:“不是,“他側過身擁抱了遲朗,“你和那個神官在同一陣營的時候,常常讓我覺得,你們之間有一種誰也融入不進去的氛圍?!?/br> 遲朗又覺得很難受:“對不起,我以后盡量不……” “你沒必要說‘對不起’,”謝菲爾德說,“我常常覺得很遺憾,沒有和你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里。所以——你能教教我別的嗎?” “什么?” “你們所熟悉的領域?!弊屛译x你更近一些吧。 遲朗愣了一下:“你真的要學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開始了帶謝菲爾德浪跡的生活。 首先他教會了謝菲爾德博大精深的麻將技術,然后從uno牌到斗地主,他所能想到的牌類游戲,幾乎全部教給了謝菲爾德。 謝菲爾德學得不快,他們和勒斯常常一起玩斗地主,但勒斯的技術也很差,到最后,遲朗居然成了最大的贏家。 原來他最終要靠玩斗地主發家致富嗎? 遲朗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問謝菲爾德:“你缺錢嗎?” 謝菲爾德大概能猜到遲朗的想法,隨口回了句:“缺啊?!?/br> 于是遲朗磨磨蹭蹭地,又把錢幣推到了謝菲爾德的旁邊,腦袋一抽,說了句:“就當做是那啥的酬金吧!” 謝菲爾德挑了挑眉,接了他的話茬:“我就只值這么點錢嗎?” 遲朗:“……那再加一點?”然后他發現他又變得很窮,并且還欠了謝菲爾德很多錢。 “我覺得,我們現在不是不正當的rou體關系了,”遲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們是骯臟的金錢關系?!?/br> 謝菲爾德忍著笑意,去親了一下遲朗的耳垂,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遲朗幽幽地嘆口氣:“……可是我沒錢了?!?/br> 謝菲爾德若有所思地說:“那今天就不做了吧?!?/br> 遲朗“噌”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后去找了一個本子,他把本子彎成了筒狀,然后抵住謝菲爾德的脖子:“不行,我要劫色?!?/br> …… 第38章 番外4:年終考核(一) 當遲朗得知這學期的期末考核是預言系的主場時,他是震驚的。然后他也被委派了任務, 必須加入到預言系的期末考核里。 他一直覺得這是門玄學, 而現在他要用這門玄學去考別人。 冬日已至, 遲朗走在路上的時候,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在他的手里很快化成了水, 在寒風里消散。遲朗扯了扯謝菲爾德的袖子:“你看,下雪了?!?/br> 謝菲爾德抬頭,望了望天空,細小的雪花在風里幾乎看不清。遲朗趁這個時候,很快地在謝菲爾德的臉上親了一下。 謝菲爾德看著他, 他們又相視著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雪花越飄越大, 簌簌地飄落在他們的頭發上,遲朗仰頭感受著這雪花落在臉上的冰涼的觸感。 謝菲爾德撐開了傘,黑色的傘面阻擋住了雪花的飄落。 遲朗看向謝菲爾德,看著他頭上的雪花:“……你這樣好像有著滿頭的頭皮屑啊?!?/br> 謝菲爾德瞇了瞇眼,用了個清潔術,他的頭發上的雪花就消失干凈了。 遲朗笑了兩聲:“不要反應那么大嘛, 即使你有那么多頭皮屑……我也不會嫌棄……不對, 還是會嫌棄的?!?/br> 他們離開寢室的時間很早, 這是在遲朗強行堅持早起不墮落的結果。剛開學的時候,他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晚, 后來他勒令謝菲爾德第二天早上叫他起床。 “有點困?!边t朗說。 謝菲爾德無奈地笑了笑:“你晚上又要做那么晚,早上還要早起, 總歸是難以兼顧的?!?/br> “……所以?” “二選一,你是要晚上晚一點,還是早上早一點?”謝菲爾德揚了揚眉毛。 遲朗搖著頭:“不不不,都要都要,”他的手指貼上謝菲爾德的嘴唇,“你不要這樣笑……那么晚還不是因為你,你好像個……好像個狐貍精!” 謝菲爾德:“狐貍精?” “就是一種整天到晚,腦海里只有不和諧的事情的生物?!?/br> 謝菲爾德“哦”了一聲,側過身,很自然地吻上了遲朗的嘴。他迎面帶來了些寒意,但這個吻卻是熱的。 而遲朗的腦海里噼里啪啦地一陣煙花爆炸,他本來就有點困,不是很清醒,這個時候更不清醒了。 他聽見謝菲爾德笑著說了句:“按你的解釋的話,你用‘狐貍精’來形容我……其實我覺得還挺貼切的?!?/br> 傘很大幅度地偏了偏,幾片雪花打在了遲朗的臉上。 謝菲爾德的手從他的臉上撫過,把這些雪花給擦干凈了,笑著問:“你怎么也沒什么反應???這么呆,也不冷嗎?” 遲朗恍然大悟似的,搖著頭:“不冷……我還有點熱?!?/br> 謝菲爾德還想說句話,但在他們的身邊傳來了兩聲咳嗽聲。謝菲爾德幾乎是立刻擋在了遲朗的身前,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是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