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就在高英啟四下尋找聞嬌身影的時候,滕焱已經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了滕氏的大樓里。 滕氏的前臺看見他的時候,呆了好一會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滕焱一行人已經乘坐vip電梯往樓上去了。 滕焱是病了,但病的從來都只是他的身體,而不是他的思維和手段。何況病的這幾年里,他也斷斷續續在處理手邊堆積的事務。 電梯內壁打磨光滑,映出了滕焱現在的樣子。 比生病前還要顯得眉眼冷峻,氣勢壓人。他的身體里也好像充盈著用不完的力氣。 誰能想得到,他竟然在轉眼之間,就從臥榻的病人,恢復成了正常人?他自己都沒想到,更別提其他人了。 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他能做的事就太多了。 電梯門“?!钡匾宦暣蜷_,滕焱走了出去。 他應該感謝聞嬌。 他應該將自己整個都賠給她。 …… 聞嬌打了個呵欠,從網里走了出來。 她剛拋售了手里的股票,將原本賭石換得的一千百一十七萬,變成了七千三百萬。 她并不戀戰,始終都還記得當年跟她做過鄰居的股王,告訴她說:“人不可太貪?!?/br> 但她的鄰居沒做到,所以一生都在賠賠賺賺的大起大落中度過,成為了當代頗具戲劇色彩的傳說。 可她又不是人,她是妖精。于她來說,金錢只是一個數字。 聞嬌揣著懷里的銀行卡,轉身又進了一處樓盤。 這處樓盤已經賣了足足三年了,因為原定的市建項目停工,周圍的一個重點企業撤走,附近的商業街拆除。沒有了便利的交通和各種生活設施,于是導致這里至今還沒能賣完,整個小區儼然成了一處鬼城。 聞嬌之所以知道這兒,還是從滕焱案頭的文件上看見的。 滕焱雖然病了,但程鴻熙從來沒耽誤將文件資料送到他的床頭。 其中有一份文件就提到了,景市市委換了一波領導班子,領導新上任,就準備把之前停工的項目重啟,將現在已經逐漸趨于荒涼的南城重新進行開發。而滕氏則是市政工程的競標者之一。 現在滕焱活得好好的,景市領導對這項市政工程又抱著勢必完成的態度! 毫無疑問,這處樓盤將來一定會升值。 只可惜她錢不夠,不過……想到玩讀博和炒股的,都曾經再三強調過的那句“不要太貪心”,聞嬌就覺得沒什么可遺憾的了。 …… 聞嬌進門的時候,里面只有一個穿著廉價西裝,拿公文包墊著臉,就這么睡過去的男人。 聞嬌走過去敲了敲桌面。 男人已經在這個崗位上困了太久了,當他一睜開眼,看見旁邊站著一個美人的時候,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他做夢了? “買房?!甭剫捎智昧饲米烂?,問:“賣嗎?” “賣!賣!當然賣!” 這位聞小姐是男人見過的最爽快的買家。 他一看對方的打扮,el套裙,hermès包,項鏈是紅寶石……估計是哪家有錢的千金大小姐,心情不好,人家買包,她來買樓了。 男人恨不得趕緊脫手,所以在打過兩個電話請示了上司后,就賤賣了其中一棟樓給聞嬌,不過雖然說是賤賣,但加上個中種種手續費,也花去了六千多萬。 開發商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急需要資金回籠,畢竟之前的人脈還在,所以拿到錢后,就立馬把后續手續都一口氣辦好了。 房子拿到手了,聞嬌就去了人才市場,準備試試瞎貓碰死耗子,她要求不高,找個看上去比較聰明的就行。 聞家這時候還在找人。 高英啟也一樣在找她。 但是聞家給她的卡,她一次也沒有刷過,以至于聞家遲遲無法鎖定她的位置。 “她一定是在滕家!”聞父暴躁地咬著牙說。 聞母抹了抹眼淚,一臉無奈地看向高英啟:“一定是滕家把人藏起來了,之前嬌嬌和滕家解除婚約,就把他們給得罪了,還不知道現在他們要使什么陰招呢……” 高英啟低聲說:“聽說滕焱已經痊愈了,最近已經頻繁到滕氏視察工作了……” 聞母失聲道:“不可能!這一定是滕氏為了挽救公司的花招!沒了滕焱,滕氏現在可大不如從前了……” 高英啟也有點煩躁:“那你們希望我怎么樣?讓我去問滕家要人?你們聞家在背后只管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聞父出聲:“瞧你說的,我們哪里是這個意思呢?高少喜歡小女,那是小女的榮幸。只是眼下情形有一點尷尬……” “別跟我這兒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喜歡的只是聞嬌,可不代表你們聞家?!备哂⒉荒蜔┑卣f:“要得到想要的東西,那總得拿出點誠意?!?/br> 聞父和聞母對視一眼,這才開口說:“我們也該去接嬌嬌回來了?!?/br> 高英啟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他的確想見聞嬌了。 那天她被男人從餐廳帶走的時候,回眸那一瞥,還深深印在高英啟的腦海里。 他想要得到她! 尤其是能從滕焱的手里搶回來,這更讓他充滿了期待! 幾分鐘后,聞父聞母就和高英啟一塊兒,開著車往滕家去了。 等他們走后,聞欣才下了樓。 她神色陰晴不定地問傭人:“他們去找聞嬌了?” 傭人點頭。 聞欣氣得立馬砸了兩個花瓶。 聞嬌就有那么漂亮嗎?漂亮到高大少被戴綠帽,都覺得值得! …… 事實上,這頭滕焱也在找聞嬌的下落。 他的人時刻都盯著聞家別墅,底下人傳來的消息,都是沒看見聞小姐出入。 她是被聞家關起來了?還是被高英啟帶走藏起來了? 滕焱現在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聞嬌的模樣。這導致他又是十來天都沒能休息好。他眼底的紅血絲更嚴重了,以至于他的脾氣也更冷酷不好惹了。 滕氏上下現在都懾于他的威嚴,不敢再有半點亂來的動作。 龍珍在別墅里住了十來天,都沒等到滕焱回來。 她忍不住問別墅里的傭人:“滕先生最近是又病了嗎?還是在忙工作?” “滕先生最近吃住都在公司附近的公寓?!?/br> 龍珍目光閃了閃,她笑著說:“我能去探望滕先生嗎?我比較擔心滕先生的身體,想去給滕先生查探一下身體狀況?!?/br> 傭人高興地說:“當然可以!” 說著,傭人將公司地址提供給了她。 于是龍珍壯著膽子,主動往滕氏大樓去了。 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獲得過愛慕值了,她一心都指望著滕焱。畢竟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將靈藥都付出去了,結果卻沒能從滕焱的身上得到絲毫的回報! 等龍珍到滕氏的時候。 聞家人也到了滕家別墅,他們大鬧一場,最后也只換來滕家管家冰冷的重復:“抱歉,聞小姐并不在這里?!?/br> “那滕先生呢?請滕先生出來?!备哂⑷棠筒蛔〉亻_口。 “先生在公司?!惫芗乙琅f用冷冰冰的語調說。 聞父腦門上的汗已經下來了,可他們已經將人得罪到這個地步了?,F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去確認,滕焱是不是真的痊愈了。 “去公司,去公司找滕先生?!甭劯敢е勒f。緊跟著,他又開口:“我最疼這個女兒不過,可不能讓她出了什么意外!”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龍珍前腳先到了滕氏,她報了名字,說自己從滕家來的,前臺不敢怠慢,趕緊把電話打到了秘書處。沒一會兒,程鴻熙就皺著眉下來了。 “龍小姐,請問有什么事嗎?” 龍珍一愣。 程鴻熙這人,一身的直男氣息。但就算是這樣,他對她也都還是尊敬禮貌,甚至還有一點熱情在的。 可現在……尊敬禮貌還在,熱情轉換為了冷淡疏離。 怎么回事? 龍珍心一沉,總覺得有什么事完全不受她的掌控了。 “我來看望滕先生。他很久沒回別墅了,我比較擔憂他的身體?!饼堈湔f完,目光就探向了電梯的方向,明顯想要跟著程鴻熙上樓。 但這時候,一行人進入到了滕氏大樓內。 程鴻熙臉色一冷:“這不是聞總嗎?” 聞父板著臉走上前:“程先生,請問滕先生現在在嗎?” 程鴻熙露出了一點玩味的笑,他說:“在,在樓上休息。聞總找先生有什么事?” 聞父一愣:“滕先生在?” “是啊,在?!?/br> 聞父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一時間竟然接不下去話了。 還是高英啟出聲道:“我們找滕先生有一點事,關于聞小姐的?!?/br> 程鴻熙心說,你們還敢來找先生聊聞小姐?可真夠不要臉的。但程鴻熙沒說出來,他還像模像樣地打了個電話上樓。 滕焱接到電話,聽程鴻熙說了他們的來意,他沉聲道:“讓他們上來?!?/br> 程鴻熙愣了愣,轉頭看向他們:“先生讓你們上去?!?/br> 一邊的龍珍插聲道:“我……” 程鴻熙看了她一眼:“龍小姐也一塊兒上樓,不過先生現在很忙,不一定有時間見龍小姐?!?/br> 龍珍這才揣著復雜的心情,跟他們一塊兒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