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唔……” 萋萋盯著男人的臉,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了這個,但心中甚是歡悅,使勁兒點頭,感激死顏紹了,不去正合她意。她不想再見魏嘉良,正想和顏紹說,但又不知怎么開口,畢竟如此盛大的節日,她理應去的。 顏紹湊了過來,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乖?!闭f吧起身掀開床幔,走了。 萋萋小臉兒緋紅,雙手提著被子,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還是歪著頭看著。 今天他穿著一身雪白長袍,款式雖不同,但他的這身裝扮,好似和三年前,她與他初見的那天的樣子差不多。 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又來了。 是夢吧? 一切可千萬別是夢??! 伴著這最近半年的種種甜蜜,她再度進入夢鄉,又睡了一覺,不知何時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了冬青。 “什么時辰了?” “主子,巳時了?!?/br> “唔!” 萋萋確是沒想到她這一覺睡了這么久,趕緊起了來。 這天過的異常漫長,萋萋看了孩子,也安排了一些后院事宜,閑暇里翻出了舊物,看了自己曾經繡過的那些鴛鴦…… 她一張張拿起看著,想起昔年,這東西,萋萋起初繡它純屬是為了消磨時光,后來產子之際,為了勾引顏紹,又有了別的用心。 此時再看,她都不知道,顏紹對她到底情從何所起,可就是從那時? 她是靠騙,騙來了他么? 萋萋無聲笑了。 轉眼黃昏,轉眼又夜幕降臨。 萋萋瞧了瞧窗外,“什么時辰了?” 秋兒答道:“主子,戌時了?!?/br> 萋萋應了一聲,已經這會兒了,但并未聽說太子回來的消息。 這一夜,她也沒聽說。 第二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千秋節。一早各宮便準備著,早早地進了內廷。 萋萋沒起,待睡醒了,叫來宮女,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太子昨日回了么? 秋兒搖頭,“回主子,殿下昨日沒回東宮?!?/br> 萋萋“哦”了一聲,起了床,有些心不在焉。 顏紹昨晚沒回啊。 自從那日醉酒之事后,他晚上不來孿秀宮都會命人來告訴她的,不僅告訴她他不來,還會告訴她他會留宿在了哪。 唯獨昨晚。 想來是因為今日千秋節,他忙忘了吧。 萋萋沒去,小淘淘便也沒去。 安安康康昨晚被太后接走,今日定然是隨著太后去了。 這日東宮之中異常安靜,萋萋陪伴孩子,過的和往日無異。 到了晚上,內廷空中絢爛多彩,足足放了一個多時辰的煙花。萋萋帶著小淘淘坐在外面,與秋兒珠兒,冬青等孿秀宮的下人一起看著。 君在那頭,她在這頭。 雖然沒有并肩而立,沒有他牽著她的手,但她們在看著同一片夜空。 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要登基了。 這一宿,萋萋等到了亥時,等到了太子妃等人回來的消息,但顏紹還是沒回來。 晚上,她輾轉反側,有些睡不著了,深更半夜叫來小林子。 “你再去打探一下,今日宴席有無什么發生什么?再把和順叫來?!?/br> “是?!?/br> 小林子領命出去。 萋萋復又躺了下來,更加清醒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冬青帶著小林子過來。 小林子停在屏風之后,喘息不已,甚急。 聽到動靜,萋萋立時坐起詢問,“怎樣?” 小林子回道:“……啟稟側妃,殿下沒回東宮,和順公公也不在東宮,奴四處打聽了,沒有殿下消息,殿下根本就……” “……?” 萋萋秀眉蹙起,面露焦慮,急道:“殿下怎樣?” “殿下根本就沒去宴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什么……?!” 萋萋大驚, “怎么可能?” 小林子道:“是啊,奴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奴沒沒打探到是怎么回事?!?/br> 萋萋腦中一團亂,這時再也等不了, 揚聲道:“秋兒,為我穿衣!” “是, 主子?!?/br> 秋兒麻利地拿來衣服, 和主子一起穿著。 秋風瑟瑟, 夜涼如水,萋萋出了孿秀宮入轎,“去景蘭宮!” 秋兒趕緊朝著兩個小太監重復著, 催促著。 轎起,一陣陣涼風吹入, 萋萋不禁打著寒顫,途中, 她不斷在想,越想越不對勁兒。 到了景蘭宮,太子妃見了她, 但并未露面。 萋萋與她隔著一層幔紗,距離頗遠。 這是她自生了安安康康后第一次入她的寢居。 若非如此心急, 她不會來, 但相比蕭側妃, 她還是寧愿來太子妃這里。 “你都不知道, 我又怎會知道?!?/br> 姜婉語聲依舊溫和, 但聽起來比曾經弱了許多。 萋萋剛要回話, 聽她“咳咳”地咳嗽起來,這時便暫時沒問,而是道:“太子妃受了風寒,還沒好么?” 姜婉沉默須臾,也沒答,而是說道:“皇上說太子有要事。剩下的,本宮便什么也不知道了?!?/br> “是這樣啊,多謝太子妃……” 她見太子妃語聲微弱,仿是很不舒服,也便起身告辭,不多打擾了。 這晚萋萋沒怎么睡,極度不安。 第二日,她很早就派出了人打探消息,但遲遲沒有結果。 直到到了第三日。 聽見屋外傳來極是匆忙的腳步聲,萋萋霍然站起,心潮澎湃地迎了出去,來人果然是小林子。 小林子滿臉汗水,見到萋萋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側妃,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被皇上禁足在宣德宮了!” “禁足……??!” 萋萋身子一晃。 “側妃!” 屋中的秋兒珠兒等宮女聞言無不震驚。 萋萋臉色煞白,渾身戰栗,語聲顫抖,“你可打探清楚了?皇上為何,為何會禁足太子?” ***** 三日前,乾德殿上金碧輝煌,寬闊明亮,珩宣帝高坐龍椅之上,聽了魏嘉良的話,眉頭微蹙,語聲和緩,“攝政王何意?” 魏嘉良一身青袍,坐在殿下右側。 大殿左側還立三人。 其一年過半百,乃是當朝首輔,沉青;第二人人高馬大,四十多歲,是大將軍慶國公,亦是太子的親舅舅;第三人德高望重,年過年花甲,頭發與胡須皆已全白,正是太子妃姜婉的祖父,姜太師。 那姜太師、沈青與慶國公三人聞言也都面面相覷。 三十年前,大夏與蒼國開戰,曾占奪蒼國南蠻十坐城池,十年前兩國恢復邦交,蒼國曾提出條件要求大夏歸還長山以北的簌彼薩與拾鉿挪兩座城池。 今年正是歸期。所以攝政王親臨大夏,其目的不難猜測,便是收地來了。 但是…… 適才珩宣帝提起之時,攝政王卻說…… 姜太師面朝向他,重復道:“合約作廢,城池還歸大夏?那攝政王是有別的條件?” 姜太師問出了珩宣帝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大殿上一時間寂靜無聲,人的注意力都在魏嘉良的身上。 這時,魏嘉良點頭,應了一聲。 姜太師等人再度面面相覷,對方城池不要了,他們自然心中樂意,但樂意的同時當然也狐疑,好奇這攝政王到底要提什么條件? 魏嘉良朝向了珩宣帝,拱手一禮,緩緩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