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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雀登枝在線閱讀 - 第107節

第107節

    傅滿倉這時候才急急趕到,上上下下地把小五好生看了一回,見沒受什么傷一顆老心才放了下來。轉過頭來又把女兒提留過來,故意語重心長地訓斥道:“你是朝廷剛剛敇封的四品鄉君,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呢?非要親自動手去打那么一個侯府里的窮阿措,真是失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再遇見這種情形,千萬不要自己逞強,當心傷了自己的手心rou!”

    先前有人看見過這家的姑娘出手收拾那個馬車夫,那個巴掌打得又脆又響。結果換到人家爹爹的嘴里,竟然是怕傷了手心rou!這話讓人聽了怎么這么讓人膈應呢?

    巡防營里領頭的人一貫精明,卻聽出了這話里的典故,暗自在心里尋思近段時間朝堂里多了哪幾位新貴,京城里又來了哪些有背景的人家?

    想到這里這人心頭便驀地一動,忙上前一步恭謹問道:“可是在咸宜坊平安胡同新進搬來的東城兵馬司裴青裴指揮使府上的家眷,聽說他的夫人雖是一介女流,卻也襄助裴指揮使在東海立下赫赫戰功。不知哪位是傅鄉君,可容小的上前拜見?”

    傅滿倉的目的正在此處,別人拿權勢壓人,己方為何不能效仿?他見此人如此上道知機不由哈哈大笑,將女兒招至面前道:“傅鄉君在此!”

    眾人這才明白這掌誆奴才英勇攔馬的年青女郎竟然就是朝堂新封的四品鄉君,都在一旁翹起大拇指連連稱許。那巡防營里領頭的人消息顯見是極靈通的,回過頭來就朝宋知春作了一揖,面露哀戚道:“想必這位就是當年在寧遠關戰死的宋老將軍的家眷吧,唉,一晃老將軍都故去二十年了,那時我還只是個半大小子呢……”

    京中從來不乏好事之人,當下就有人恍然大悟。這鑼鼓巷宋家和淮安侯許家因為寧遠關一戰,二十年前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宋知春就是許思恩被貶為庶人的始作俑者。難怪這家人毫無懼色,敢一言不合就把許家的奴才打得爹媽都認不得。

    百姓議論紛紛之際,就沒有人注意到先前還憤憤不平的當事人裴氏聽到“裴青”兩個字之后,立時就面容大變直直愣在了當場。

    260.第二六零章 鳳英

    巡防營的兵士統計了傷者的人數和攤販們的損失, 領頭之人將單子恭謹地遞上, 臉上再懇切不過地笑道:“世子夫人可否受傷, 不若我派人送您回府上, 再順便將這些人的藥費一并取了?”

    淮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裴鳳英深吸一口氣, 又著意打量了一眼那位傅鄉君。只見那位年青女子不過二八年華,穿了一件木蘭青的折枝桃褙子,身量高挑姿容過人,一雙長眉濃密如黛, 一對杏眼顧盼有神。相較之下, 自己衣裳折皺橫生臉上妝容盡褪, 竟是平生未有的狼狽不堪。

    這一向裴鳳英都囹圄于后宅,忙于跟丈夫的兩個新納的小妾斗智斗勇,就一時疏忽了朝里的動向,竟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正四品的鄉君。不知何故,那位傅鄉君淡淡瞥過來一眼的神情,竟比那些尋常百姓的叫罵還叫人難以忍受。

    裴鳳英今日因丈夫應考出來得急, 根本就沒有時間搗飭自己。她不時悄悄看一眼姿態睥睨的年青女郎, 越發覺得她眼角的笑意是對自己的嘲諷。

    話說回來,先前在貢院門口看到的那人是不是姑母的兒子, 是不是表弟趙青?難道這女子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她丈夫的表姐,還曾經一度談婚論嫁來著, 所以才對自己如此不友善?

    想到這里, 裴鳳英心里又悲又苦。

    當年自己背棄與表弟趙青的口頭婚約, 另擇了淮安侯許思恩之子許圃高嫁。那時候,她心里不是沒有愧疚??墒且粋€背負忤逆之名,被親生父親厭棄又親手在族譜上勾去名字的兒子,說起來還有什么前途可言?連最起碼的科舉都不能參加,因為沒有人會為這樣的人聯保。

    她不止一次地告知自己,這個決定再正確不過。上花轎時,她看到了轎子外直直望過來的目光,卻狠心地沒有半點回應。這樣的表弟已經不是自己心目當中的良人了,她要的是體面的身份,要的是他人艷羨的目光。

    時隔數月后,尚在新婚燕爾的裴鳳英突然接到了表弟意外摔落山崖的死訊時,她背著人大哭一場,才明白有些人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

    一年后,總覺才高抑郁不得志的丈夫一改往日的斯文有禮,露出了原本的面目。不但不求上進,還愛與各式各樣的下賤女子糾纏不休。三十多歲的人了,不稼不穡庶務不清,名為讀書卻整日在內宅和一群小妖精廝混。偏偏婆婆覺得自己的兒子學問高深,覺得一個小小的閑散爵位委屈了,時時讓自己在一旁督促,結果自己兩面都難為人。

    上個月許圃在朋友處赴宴,帶回來一個長相妖嬈的女子??茨亲呗纷藨B都不是好貨色,偏偏丈夫喜歡得不得了,整日價帶在身邊。就連昨日都還在一處吃酒頑耍,要不是自己感覺不對趕去將人強行喚醒,這一科興許就又要錯過了。

    裴鳳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也懶得到婆婆處裝賢良媳婦。一頭栽倒在床榻上,一筆一筆地回想貢院第三道門廊下之人的面龐。

    那人身形瘦削高大,站在那里沉默不語卻自有一股讓人難以忽略的威儀。穿了一身水磨柳葉長身甲,腰佩黑鯊魚皮靶黑斜皮鞘腰刀,整個人看起來俊逸英武。水磨鎖子護頂頭盔壓得低低的,一雙眼睛望過來時如冰似鐵,那的的確確就是表弟趙青。

    現在,表弟改名叫做裴青嗎?那個什么傅鄉君就是他新娶的妻室嗎?模樣倒還算生得過去,只是禮儀教養差上許多,一言不和就直接上手。這樣粗鄙的鄉下女子怎么會是四品鄉君?怎會是表弟的良配?想來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得以的苦哀。

    看表弟的裝扮形容應該是一個武將,品階只怕還不低。這些年來,他是如何過活的?那樣一個詩書滿腹氣度高華之人卻投了軍,象自己的父親一樣當了一名粗鄙的軍漢,走上了一條跟從前迥異的前程,其間的兇險和艱難可想而知。

    裴鳳英正在內室里自怨自憐,屋子外有丫頭小心地回稟,說田姨娘想吃燉雪蛤。廚房里不敢擅專,管事的婆子就想過來討個準話。

    田姨娘就是世子許圃新納的妾室,聽說是從勾欄院里贖出來的清倌人。長相妖嬈為人張狂,偏偏最得世子爺喜歡。這上等雪蛤三兩銀子一對,侯府里再家大業大,也不能讓個來歷不明的小妾天天當頓吃,侯夫人自個都只隔山岔五吃一盅呢!

    裴鳳英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昨日丈夫就是歇在這女人的屋里。若非如此,怎會連考場都差點進不了?現在又鬧著要吃雪蛤,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受不受得起那么大的福份?

    廚房管事婆子得了“府中一應事務從簡”的吩咐,心領神會地下去辦差了。心想,這位世子夫人倒難得硬氣一回,敢跟世子爺寵愛的姨娘直直對上。也是,這位夫人的親爹是衛戍九邊重鎮的大將,生養的姑娘總該有些狠辣手段才是!

    說起來,這位裴氏夫人嫁到侯府十年了,最早生過一個姑娘,可惜沒站住兩歲里頭就夭折了,打那之后肚皮就再沒動靜了。只得收了一個女孩記在自己名下,權當做嫡出。世子爺就以這個當由頭,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說,還經常把那些煙視媚行的女子帶回家來,庶子庶女是一個接一個地出來,慪得世子夫人三天兩頭地背著人掉眼淚。

    老侯爺也打過幾回罵過幾回,每回都讓心疼兒子的侯夫人攔下來,這樣反縱得世子爺越發無法無天。托人尋個正經差事結果兩天就闖了大禍被革了職,只得呆在家里美其名曰讀書。而世子夫人因為生不出兒子來,在府里執掌中饋就好似沒有底氣一般,也拿不出什么象樣的章程。外人都說淮安侯府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他們這些下人卻總覺得有些莫名不踏實。

    田姨娘聽說中午沒有雪蛤可用,頓時抽了張帕子委委屈屈地跑到正院外跪下,半真半假地哭訴。說為何世子爺在府里時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世子爺一不在府里,她連口熱湯都用不上了,云云總總……

    田姨娘本就是勾欄院里唱曲的出身,一把好噪子又嬌又脆。跪在院子里那副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一時引得府中大半仆傭都擁過來伸著脖子張望。

    裴鳳英今日本就氣不順,看見這下賤女人上趕著討打,就冷笑一聲道:“我還沒怎么著就要做實我這當主母的不賢良,也罷,我拼著讓人責怪,今天就干脆成全她一回?!?/br>
    當幾個壯實的婆子把人摁在春凳上,用掌寬的竹板子一下接一下地敲擊在田姨娘的屁股上時,她猶自不明白,往日象面團一樣好性兒任人拿捏的世子夫人今日怎么突然硬氣起來了?

    今天她敢上門來惡心一回世子夫人,就是自忖那女人顧忌大婦的名聲不敢拿她怎么樣!幾個姐妹私下里玩笑,說這位世子夫人白瞎那么好的家世,白瞎了那么好的娘家,只知道一味地要名聲圖賢良,真是愚不可及的蠢婦!

    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子涌上來,田姨娘忽地明白自己錯了。世子夫人不是不敢跟自己計較,而是不屑跟自己計較,可惜這一點自己明白得太晚了。原來,這座豪華的大宅院里,除了世子爺待自己尚有兩分真心,其余人真的只當自己是個玩意。

    幾個婆子都是裴鳳英跟前得用的,今日好不容易才聽世子夫人松口,逮著了收拾這些浪蹄子的機會,手下的竹板一下重過一下,根本沒有松懈的時候。

    那田姨娘嬌花一樣的人物,二十板子下去就見臉色白得紙一般。打著打著,有個婆子覺得不對勁,掀開女人身上粉紫色的提花緞面褙子,就見好大一攤血已經洇濕了女人的褲子。

    婆子們唬了一跳,這田姨娘的模樣分明是……

    裴鳳英聽到田姨娘可能有孕在身時,手里端著的茶盞一下子沒拿穩,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茶水茶葉濺濕了半邊衣裙。好在茶水不是很燙,饒是如此也讓她感到說不出的沮喪和郁悶。

    那些賤人打就打了罵就罵了,誰敢拿她這個大將軍之女如何?但懷有身孕的妾室就不一樣了。

    自從她膝下的女兒夭折之后,急于當祖母的侯夫人就做主停了那些妾室的藥,結果那些庶子庶女一個接一個地出來。侯夫人還害怕她這個當嫡母的加害這幾個寶貴金孫,統統讓人抱到正房中撫養。要是知道頂頂貴重的一個金孫沒了,怕要找自己算帳!

    裴鳳英茫茫然坐在椅子上,心思飄忽不定。

    這就是自己背棄承諾換來的姻緣,當初父親得知姑母表弟殞命異鄉匆匆趕回京城時,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失望至極,只丟下一句“好自為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么多年連一封信都沒有寄過,眼看自個把日子過成這樣,心里怕也只會感嘆一句“自做自受”吧!

    屋子外的婆子們還等著吩咐,裴鳳英疲憊地一揮手道:“把人抬回她的房里,再找個大夫給她看看,能保就保,保不了就算了!”

    婆子聽得一陣糊涂,心想這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胎兒呀?正想仔細問一句,就見世子夫人已經沒了身影。旁邊的人就暗罵她多事,說上頭怎么吩咐就怎么做,神仙打架自有神仙的路數,余下的凡人百姓只消管好自個就行了。

    261.第二六一章 春闈

    貢院斜對面有家青云茶樓, 一個十五六歲即將成年的少年郎隔著一道竹簾, 看著街口的亂七八糟連連嘆氣。末了雙手揣在厚厚的端罩里嘟囔道:“這準安侯也太過跋扈了些, 要是尋常百姓還不得讓他家欺負死?父皇, 您也不出面管管?”

    此刻坐在棗木拐子龍八仙桌旁, 正怡然自得喝茶的男人赫然就是當今皇帝。他早過了知命之年, 但是面相少興看上去不過四十許,端坐在四出頭官帽椅上顯得溫和而無害。當然這些只是假象,熟知這位帝王性情的朝臣都見識過這位的鐵血手腕,而且都惟愿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

    聽得小四的抱怨,皇帝微微笑了一下, 依稀可以想見年青時俊逸。他咂了一口茶后才徐徐道:“當年你皇祖母過世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讓為父看顧好準安侯, 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所以, 如何收拾這些后患遺留,就是新君日后該cao心的事了!”

    這間精致雅室里除了這對天家父子, 就是金吾衛統領魏孟, 以及剛剛頂替劉德一的新任乾清宮大總管阮吉祥。

    兩人都是見過世面再穩重不過的性子,聽了這話后不管心頭如何翻江倒海, 面上卻是巍然不動。這兩個人可以說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卻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聽到新君二字。二人抬頭看了一眼依舊有些懵懂的四皇子, 又相互對視一眼, 齊齊低下頭去不敢多語。

    四皇子應昉被封為齊王, 因為身子文弱這么大了都還是住在宮城。張皇后又不喜歡結交朝臣命婦, 導致這孩子接觸的人向來就少, 所以顯得心思格外單純。他聞言根本沒有細想,只在心里遺憾不能趁機收拾淮安侯一回。

    四皇子是孩子心性,在宮城里關久了尤其喜歡外頭的市井繁華,過了一會就又喜滋滋地拍手道:“又看見那位傅jiejie了,她的身手可真好,那般狂烈的馬匹都讓她給攔住了。旁邊那位是傅jiejie的娘親吧,果然也是巾幗風彩?!?/br>
    這話倒是可以接,金吾衛統領魏孟就笑道:“老宋家有套祖傳的槍法,聽說耍起來連水都潑不進去。只可惜宋氏的兩個兒子都不是習武之人,這套槍法就傳給了她的女婿,如今出任東城兵馬司指揮使的裴青。至于宋氏的女兒傅鄉君,聽說自幼氣力極大,猶其擅長使一對雙鳳刀!”

    四皇子聽得眉飛色舞。他天性稟弱自幼身子不濟,平常孩子的游戲都是被禁止的,所以心中對于這些能高來高去的武人尤其佩服。傅百善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沒想到她的夫君也如此有名。聞聽此言不由心生神往,“哦,不知傅鄉君和裴指揮使兩個打起架來,誰要更利害一些?”

    皇帝一聽先是怔住,然后暴聲大笑。心想以裴青那個沉悶至極又疼媳婦兒的孤拐性子,真要跟傅百善打起來也不知是否舍得出手?

    一行人吃完喝完看天色已經大亮,便抬腳往貢院走去。尋常人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有多少暗衛緊隨在一側。自從去年在南苑紅櫨山莊險些出了庇漏之后,魏統領就再沒放松過警戒?;实塾袝r候還會當眾抱怨幾句,卻越發彰顯魏孟獨一無二的恩寵。

    到了貢院門口,阮吉祥從袖中摸出一塊赤金令牌。守衛一見大驚,忙小心地將人讓進去,另又派人飛快地稟報。裴青得知訊息時也是一怔,九天八夜的春闈大考,他以為皇上即便要來看也必定過兩天才來,沒想到這位主子開考第一天就過來了。

    皇帝一行沒有驚動余人,只在裴青的陪同下沿著外沿號舍徐徐走動。此時應試的舉子們每人一間考棚、一盆炭火、數支蠟燭。待考題發下來,明遠樓上響起鼓聲,就開始冥思苦想做起八股文的舉子們,甚至沒有幾個人發現外面路過的就是帝國最尊貴之人。

    京城這處貢院共設考舍七千八百間,取士三百人,可說是競爭相當激烈,有些老舉子考得白發蒼蒼都不見得能中進士,可想而知其間的難度??忌崾侨ツ陝倓偡逻M的,桌椅都是新置,門廊還散發著淡淡的桐油清香。

    皇帝忽然發覺院內多了很多大缸,不覺停了腳步不滿道:“去年直隸鄉試時都沒有這些個東西,怎么今年會試就多了這個,粗粗苯笨的放在那里實在是有礙觀瞻!”

    裴青忙躬身請罪,“是微臣自作主張做的這件事,還請皇上不要怪罪他人。臣初掌東城兵馬司誠惶誠恐,接到檢臨考場的差事后,生怕稍有差池??闯③笳f徽正十年鄉試時,江南貢院第一天應試,就因考生用燭不慎引起火災傷了十數人。所以臣稟明主考官陳首輔,連夜搜羅附近的大缸盛水以備救火,以防萬一!“

    隨著裴青的闡述,皇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伸手在年青人勁瘦的肩膀處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嘉許。

    四皇子眼中更加熱切,瞅了機會綴在后邊,將裴青上下打量了個不停。見沒人注意這邊了才湊上去興奮道:“剛才我在外邊看傅鄉君教訓人了,幾個巴掌下去,就將淮安侯府那個囂張不已的奴才打得爹媽都認不得。又干凈又利落,真是讓人看得好生解氣!”

    裴青心頭一跳,先時還好好的,怎么這一會工夫就出去教訓個人了?想想以媳婦的身手倒沒怎么擔心,于是含蓄笑道:“勞煩殿下告知,內子從來都是講道理的人,想來定是淮安侯府的奴才不懂事讓她撞見了,不得已才出手管教的!”

    四皇子見過護短的人,卻沒見過這般護短的人,聞言大張著嘴巴笑得眉眼彎彎,“傅鄉君就是極有趣的人,沒想到她的夫君也很有意思。從前你們都住在哪里呀,要是早些認識你們就好了。聽說你倆的拳腳功夫都不錯,不過誰更厲害一些呢?”

    說到這個裴青就有些尷尬了,微微苦笑一聲道:“要是以技巧論,臣勝一籌。要是以氣力論,內子勝一籌。她自幼臂力就過于常人,譬如射箭、擊劍、角力之類的武技,臣一向甘拜下風?!?/br>
    四皇子見過諸多丈夫在妻子面前說一不二的例子,從沒想過竟然有人會坦誠自己的身手比不過妻室。他雙眼上下打量著一身鎖子甲的年青將軍,心里又驚駭又好笑,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生得英武至極的人,竟然是個怕老婆的人!

    前面皇帝走了幾步沒見人跟上來,回頭正看到兒子圍著裴青嘰咕個不停,心里不禁一動。

    這個兒子雖是皇后嫡子,但是因為自幼身子嬌弱,所以成長的這十幾年里沒有人對他刻意苛求。那些侍講學士講課時,諸位皇子背不出書來時都要挨竹鞭。只有這位主子爺愿意來就來,課業愿意交就交,從來都沒有人嚴格規范過他。

    正因為如此,這孩子生了一副散漫甚至有點痞賴的性子。有時間就看看閑書,無事時就睡睡懶覺。偏偏皇后也縱著他,由著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朝臣們也都把他當成了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從未正經把他放在眼里。索性這孩子心寬性子又良善,竟是從未計較過這些。

    皇帝微微瞇了眼,心想裴青性情嚴肅自律,傅百善性情赤誠積極,也許這兩人可以讓小四的性子變得上進一些。

    貢院高墻疊聳,眾人沿著邊角一路慢行。忽見一棵長勢如臥龍的古槐橫亙在面前,其根部生在路東,主干彎曲向西,樹冠卻略微在西南。相傳這里是文光射斗牛的地方,與考生的文運有關,所以又叫文昌槐。

    皇帝站在枝干虬結的老槐前,也入鄉隨俗地拜了一拜,輕聲祈求道:“希望文昌菩薩為我皇朝多多甄選重德篤行國之良才,祈望先祖神靈感念我等之誠孝,下降福祉永賜吉祥,保佑我族福祿永存世代榮昌?!?/br>
    此時鼓聲響起,有兵士提著大木桶挨個挨個地給舉子們送熱水飲用。在這九天里,考生答題和食宿全在號舍里,不能輕易出入。白天就老老實實地答寫考卷,晚上就蜷縮在逼仄的木板上休憩。其實不管能不能中進士,在這個修羅場里熬煉九天八夜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四皇子畢竟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不由好奇問道:“吃的喝的可以從家里帶來,睡覺也可以將就,那他們如何解決上茅房呢?”

    裴青吩咐手下拿了一塊小小的木牌過來,那木牌形似小扁擔,兩頭窄中間寬,牌子正反兩面都有字,一面寫著入敬,另一面寫著出恭。這塊出恭入敬牌就是考場中舉子們上茅房的通行證。用時托于胸前,到每排號舍盡頭的糞號去解決。

    四皇子拿在手里嘖嘖稱奇,末了央求裴青送他一塊留作紀念。裴青只覺這孩子性情率真可愛,自然滿口答應。

    皇帝含笑看著兒子在裴青面前胡鬧,也不出語阻攔。率先登上貢院高處的明遠樓,負手向下張望四顧,見整個貢院秩序井然便微微點頭。

    明遠樓底層四面為墻各開有圓拱門,四檐柱從底層直通至樓頂,梁柱交織四面皆窗。其名稱取自《大學》中慎終追遠,明德而歸厚矣。裴青的職責除了四處巡查之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固守在此處負責警戒發號施令。畢竟這么一塊地界集中了這么多的人,萬一有個差池就是成百上千條的性命。

    整個貢院分為內院和外院,外院就是眾多舉子的參考之地,內院則是欽命官員閱卷之地。兩者之間橫有一條寬約數丈的清水池,池水將貢院攔腰分作兩段。池上架有一座石橋名為飛虹橋。

    貢院立有嚴格規定,考試期間任何人員不得逾越飛虹橋半步,即使是熟人隔橋打個招呼也不允許。舉子們考卷經過監考官員的譽錄,對讀、初選、分卷、彌封之后送過飛虹橋,才能交到閱卷官員的手里,最大限度地杜絕監考與閱卷官員相互勾結營私舞弊。

    262.第二六二章 齊王

    此次會試主考官是武英殿大學士首輔陳自庸, 副主考是戶部尚書溫尚杰, 同考官也盡是抽調了翰林院的資深博士。

    皇帝并沒有驚動他們,非常低調地在明遠樓上盤桓了一個時辰后, 一行人又悄悄地走了。但是消息多少還是泄露了出去, 于是一眾翰林院進士出身的監考官并同考官,看向裴青的眼光是又羨又妒。誰曾想這么一個武人出身的楞頭青,才入職不過半個月就在皇帝面前這么露臉!

    裴青心思細膩, 卻從來不在乎不相干之人的眼光, 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吃完了自己的份飯之后又將考場巡視一遍, 入夜后才靠在一張窄榻上小憩,卻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這木榻太窄,上面的木板太硬,最重要的是媳婦兒終于進了京, 兩個人卻始終沒有機會坐在一起好好地說說話。

    對了, 聽說今天媳婦兒出手把淮安侯府的奴才教訓了。珍哥年紀稍長之后,從來都不會主動出手。想必是那奴才嘴巴太遜才招來禍事,只可惜自己沒在當場。有些日子沒看到珍哥直接跟人懟上了, 現在想來倒真有些想念。

    至于準安侯府,裴青眼中閃過一道莫名厭惡。

    今日最后一個進場的舉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時, 裴青依稀覺得有點眼熟,略一思忖就想起這人的確見過。十年前他意氣豐發騎在一匹高頭大馬,在裴家宅子前迎娶新婦?,F在這人身材發福, 滿臉被酒色浸染的模樣, 再無半點昔日的倜儻風流。原來, 這就是表姐裴鳳英不惜一切一心想要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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