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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雀登枝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發出的第二封信是給青州左衛裴青的。

    因為父親沒有按時履新, 雖然情況特殊是因為公干才造成的, 但是認真追究起來也要獲罪, 這樣勢必會牽扯些官場之事。裴青與那位指揮使大人魏勉有師徒之誼,有他在中間轉寰說和,無論將來事情如何變故, 總算有個說得上話的人。

    第三封信是給傅家老宅大伯之處,聽說他的假期是一延再延,至今還滯留在青州老宅。有人說是上峰體恤于他, 又有人說是大伯為人不知變通加上性情孤介很是得罪了周圍的一些人,只得暫時賦閑在家?,F在糾結這些沒有任何用處,想起老宅里那對永遠心存惡意的母女,傅百善寫這封信的目的也只是起個告知的作用。

    第四封信則是發往京城齊云齋大掌柜處, 廣州這邊的鋪子隨著父親的失蹤勢必會大受影響。本來可以將陳溪留下, 以他的才能大可暫時獨擋一面。因為鋪子上的人手都是慣用的,支撐個一年半載應該沒有問題??涩F在重中之重是尋人,傅百善的身邊實在離不得他, 其它的事情都只有先擱下了。

    傅百善將手中書信一一捎出去后, 站在院中那棵木棉樹下仰望。蒼翠的枝葉遮天敝日, 筆直的枝桿上還清晰地刻有幾道劃痕,那是小五小六歷年的身高印記,有好幾道都是爹爹拿了鏨刀親手刻畫的。

    院角的水池里,有頎長的錦鯉在碧翠的水草間慢調斯理地游來游去,遇著人影就會群涌而上,裸露著或紅或白的背脊。繪有仙人指路的青色大石缸一字排開,里面尺高的睡蓮長得郁蔥可人,這還是老爹從南洋辛苦帶回來的品種。

    也許是適應了這方的水土,也許是不想辜負傅家人的精心呵護,這細弱的種子竟然成片開放。雖然算不上什么盛景,可也頗得人近前賞玩。因此每年時節一到,爹爹就呼朋喚友到家中淺酌小聚,順便觀賞一下他的得意之作。

    擎了一朵睡蓮在手,那葉柄圓柱細長,葉片橢圓浮生于水面之上,蓮葉表面濃綠背面卻是暗紫。這睡蓮的品種名叫茈碧,花瓣通常為八片或十二片,花大形美,或浮于或高出水面,白天開花夜間閉合?;ò臧姿{黃粉排序成輪,密密匝匝蔚為壯觀。

    想起去年此時家中高朋滿座時的熱鬧,此刻家中的冷清,傅百善一時心如刀絞。自爹爹出海失蹤后,巡檢司衙門送了一百兩銀子過來后就再無下文。鋪子里的生意也開始受到排擠,昔日穩定的客源也接連讓人半路截走。

    已漸長成人的傅百善初次嘗到了世態炎涼與人情淡薄,可是她已沒有時間計較這些。當務之急是找到父親的下落,用那日娘親的話來說,就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在沒有確鑿事實之前,所有的猜測就只能是猜測。

    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

    天空碧藍近墨,一輪碩大圓月高掛。宋知春母女倆靜靜坐在散發馥郁香氣的薔薇花藤蔓下品酒賞月。石桌上擺滿了各類瓜果吃食,粉彩牡丹紋高足盤里盛的是陳娘子親手烤制的月餅,蓮蓉的、果仁的、百花香的,色澤金黃誘人。

    宋知春甩開仕女團扇,隨手掰開一塊月餅,分給女兒一塊后自己拿了剩下的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著。夜風順著墻根吹進來,帶來絲絲沁脾的清冽幽香,長長的花藤枝條也跟著一起一伏。

    她忽然悠悠嘆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你爹碰到風浪后在海外一處不知名的仙山上落了腳,結果那里的仙女沒見過男人,把你爹當成了寶,穿的是波光閃閃的綾羅,喝的是醇香的瓊漿玉液,住的是金銀寶石堆就的宮殿。你爹風流快活得不得了,左擁右抱的。我氣得不行,掄了根棍子就沖上去了?!?/br>
    傅百善眨了眨眼睛,咽下一團月餅后好奇問道:“后來呢?”

    宋知春品了一小口水晶杯里暗紅似血的葡萄酒,揚了頭漫不經心地道:“后來——,后來我就醒了。屋子里頭就我一個人,可是我明明就聽見耳朵邊有絲竹樂器環繞,還有女人吃吃的笑聲。好孩子,娘真的沒有騙你,你爹現在指不定在哪里樂不思蜀呢!”

    面對親娘的神仙邏輯,傅百善知道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安慰。老爹是四月初八出的海,至今已有四月余,可說是音訊全無。周圍的人都漸漸接受了這個無奈的現實,可要是讓傅家上下相信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沒了,更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

    各地的回信都陸續收到了,京中齊云齋大掌柜張琪貴派了他親侄子過來,先幫著支撐一段時日,只求將潰散的局面暫時穩住,起碼要保住京中的貨源不斷。好在傅滿倉做事例來穩當,臨走前幾個經常往來的老商家處都去了信,又早早將廣州幾間鋪子的庫房都填滿了,那些西洋的鎏金銀鏡、做工精細的鐘表之類的物件好歹還能將就一二。

    青州裴青那里的回信寫了整整三篇,告訴她毋須擔心父親沒有按時履新之事,他已經在指揮史魏勉那里說清了緣由。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將父親的畫像交給了幾個心腹手下,讓各人在海上巡邏時務必要仔細搜尋,看能否尋找到些許消息。

    信中還告知了一件事,前次眾人集結在羊角泮擊殺倭人一事,朝庭已經下了嘉獎詔書和封賞,青州左衛參予戰事的十余位將士品階都得到了相應的提升。正好軍中有位千戶遷任直隸,于是他就受命暫代了這位千戶的職位,想來不久之后,職位前面這個代字也可以消去了。

    至于同去的兩位女子,雖然立下任是何人都不敢埋沒的赫赫戰功,但是呈上去的請功折子卻被皇帝壓下了。

    因為朝堂上對于如何封賞這兩位女子議論不一,有人說要是重賞,那豈不是為那些應該老實呆在閨閣中的女子樹立了榜樣,日后世間的風氣定然不古。又有人說國家有難,豈可再固守男女之別,既然立下戰功,當等同軍士授勛。

    雙方為了這件事整整僵持了十日,最后還是駐守登州府的秦王殿下聽聞后上了折子。他在折子里建言,女子既然不便封賞,那就先賜些財帛之物,再一并封賞這兩位女子的父兄。所以現在傅滿倉的職位應該是六品的武略將軍,俸祿從六月十五日起計,這也算是這段時日以來不幸當中的幸事。

    青州老宅的信卻是寥寥數行,只是吩咐宋知春母女倆盡快返還。前來送信的是大伯父身邊常年得用的長隨,說自得知二老爺可能罹難的誚息后,傅家大老爺就一病不起,已經纏綿病榻多日。長房的大姑娘就作主將關入祠堂反省的呂氏放了出來,現在傅家老宅子里仍舊是呂氏當家。

    聽了各方的回信,宋知春嗤笑了一聲,仰頭靠在椅子上半閉了眼睛道:“你那位大伯母現在心里指不定多么得意呢!她一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事事壓我一頭,可是折騰來折騰去,把跟你大伯父之間那點夫妻情分全給折騰光了。這女人吶,蠢起來也是一種沒藥可醫的病,那面兒上的光彩能落到實處嗎?你看吧,終有一天她會窮得只剩下張面皮子!”

    傅百善緩緩給她續了一杯熱茶道:“幸虧咱家早早就在青州城里備了宅子,要是讓我天天見著這對厚臉皮的母女,我怕連飯都吃不下。一想起傅蘭香為嫁意中人竟想把我跟姑母家的那個什么夏坤硬拉在一起,就覺得她腦子大概真有??!”

    “哈哈……”

    宋知春難得見女兒露出這般直白的嫌棄神色,忍不住大笑起來。眼珠子一轉卻是想起了一個主意,興致勃勃地湊過身子建議道:“不如你把家里的東西再歸置一下,到時候多雇幾輛馬車,咱們到青州后專門從老宅子門前招搖路過,讓你大伯母看看咱家的家底究竟有多厚實,保管她又得幾晚上睡不踏實了!”

    傅百善聞言露了一點羞赧的表情,“這事我沒跟娘商量就做主了,一個月前我在南門張木匠那里定了三十口大樟木箱子,還高價聘請了鏢局的人跟著。這番動靜肯定瞞不了人,前日鋪子上還有人遞話來問,咱家是不是不回來了?“

    宋知春拍著椅子扶手由衷嘆道:“我閨女就是精明,我只顧著氣你大伯母了,倒是沒想到你這番舉動肯定讓人以為咱娘倆把家底都搬走了。這下好,你爹辛苦積攢下來的東西就沒人緊盯著了!這招釜底抽薪的手段用得極好,等你爹回來定會狠狠地夸你!”

    傅百善支肘拈了顆葡萄,“娘盡管放心好了,我留下幾戶看家的都是極老成憨厚的,他們的兒女都是我們姐弟仨身邊服侍的,像我院子里的小丫頭楊桃和烏梅機靈懂事。小五小六身邊的山竹和紅丹也是穩沉的性子,這回跟著留在登州吳太醫府上,人人都知道她們以后最起碼也是個體面的管事娘子。為了兒女的前程,這幾戶留下的人家也會盡心盡力的!”

    宋知春眼中異彩連連,不禁擊節贊嘆,“你能想得如此周全,連我都不見得會比你做得更好。行了,以后到了青州之后,這個家就交于你了,只敢放手去干,捅出什么簍子來,有娘在你身后擔著呢!打量你爹出海就覺著咱們傅家二房散了架子好欺負,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鍋兒為什么是鐵鑄的!”

    母女倆越說越心情越開闊,笑聲一下子傳得老遠,籠罩在宅子上許久的陰霾也好似漸漸散去。

    104.第一零四章 蛇信

    選了個黃道吉日, 傅家母女兩個帶了長長的隊伍乘船北上。有跟傅百善交好的小姑娘三五成群特意前來送行, 或是送上親手裁制的衣衫, 或是捎帶了家中的幾樣吃食,岸邊離別之情漸濃。

    隊伍里也站了傅滿倉的昔日至交好友唐天全,他好似全然忘了兩家的芥蒂,端了斟得滿滿的水酒一臉的惆悵之色,囑咐母女倆有機會定要回故土看一看。說不管如何, 廣州的水土始終養育了她們。

    上了船艙之后,傅百善幫著掖了一下母親身上蓋著的薄被道:“這唐家伯父實在有些膩味人, 前些日子屬他搶咱家的客商最兇,這會又假仁假義地前來噓寒問暖,倒顯得咱們家落荒而逃似地!”

    宋知春聽了話語, 半睜著眼睛輕吁一口氣靠在艙壁上, “人走茶涼古來如此, 我們相信你爹還活著,只是不知所在何處。他們卻已經當你爹是個死人,所以行事上就失了顧忌。莫怨人, 即便是你爹真的不在了, 咱們也要好好籌劃一番, 將日子好生地過下去?!?/br>
    這是宋知春第一次在言語里明確地觸及到傅滿倉的死亡,傅百善心里一酸,卻只是靜靜地伏在她的膝上。宋知春啞然一笑, 伸手將女兒順滑的頭發撥向一邊, 面上漸漸顯出一絲毅色, “好孩子,前面的路還長著呢,咱們都要往前看!”

    母女倆都不是矯情的性子,又慣于調節自己,到了晚間特地吩咐弄些好的吃食。陳娘子便支了鍋子,又舀了干凈的江水上來,老老少少在甲板上也不分尊卑地燙起了鮮魚。那魚是船老大剛從江里捕撈上來的,條條都足有一尺多長。

    船頭婆娘是個膀大腰圓的婦人,主動上前來給陳娘子打下手。手起刀落間極利落地幫著把幾條魚收拾干凈了,還解釋說這盤陀江邊鯰魚看著粗長,其實無鱗黑皮少刺,最是柔若無骨鮮香嫩滑。

    陳娘子知道自家太太病了許久,飲食遵了醫囑一向清淡,口里大概沒有什么滋味,于是就起意做個味道大些的菜肴。

    船艙里有從家里帶來的一鍋原汁老湯,是陳娘子的看家法寶。將敲破的豬棒子骨、牛棒子骨、老母雞、老母鴨放入大鐵鍋中,摻入清水入姜塊蔥節料酒,用大火燒沸后撇凈浮沫,轉小火加蓋保持微沸熬半天即成。

    擅作吃食的陳娘子走到哪里都離不開湯水,知道這回大概要許久都不回廣州了,就干脆把自己慣用的家伙事全部都帶上了。她熬制老湯的秘訣就是耐性好,全程都用小火。這樣熬出的湯清澈不渾濁,用它做底子燒菜首先就占了個味道濃郁的先機。

    辣椒節入沸水鍋中氽一水后撈出瀝干,放入碓窩搗成茸制成辣椒碎。將炒鍋置大火上,注入熟菜油和化豬油,投入生姜獨蒜爆香下辣椒碎,轉小火翻炒至水氣將干時,再下入各種香料續炒,至香味溢出且色呈棕紅時離火加蓋燜制。

    底湯冷卻后加四成原湯,放入拍破的胡椒,調入精鹽、綿白糖、醪糟汁燒開。用細漏勺打去料渣舀入鍋盆內,上桌即可燙食。那條盤陀江鯰魚的魚頭被剖成兩半,魚排剁成長塊,魚rou被斜片成半指厚的魚片,在guntang赤紅的湯里輕撩幾下就熟透了。

    宋知春也吃得紅光滿面,傅百善怕她病才好吃多了積食,將她的碗收在身后。宋知春哭笑不得,大笑說道:“不過是病了一場,還把我當瓷器人不成,這一向日子盡吃滋補的東西,傷得我的胃口吃什么都不香甜,難得有合乎口味的東西,還不讓我吃個盡興!“

    甲板上的眾人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好說歹說宋知春還是挾了小半碗魚片吃了。一路上說說笑笑,加上順風順水,傅氏一家人竟比年前那趟返鄉之旅提前七八日抵達了靈山衛。

    青州地處內陸,只能在靈山衛換乘馬匹。重謝過船頭后,一路負責協調的陳溪重新雇了二十來輛馬車。三十幾口樟木箱子整齊碼好一字排開,倒惹得過往行人不住打量。從廣州跟過來的鏢師和傅家的護院都打起了精神,緊握了手中的刀柄。

    遠處也有一艘平底客船正在下人,一群仆傭簇擁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正往外走。那舉止矜持自傲的女子輕輕“咦”了一聲,涂了烏紅蔻丹的手指半掀了臉上的冪蘺仔細地看人。待看清那對站在碼頭邊上說話的正是昔日當眾下了自己顏面的故人時,女子眼中不由露出了怨毒的神色。

    正看仆婦們收拾行李的宋知春瞧見女兒忽然轉頭定定地盯住遠處,有些奇怪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傅百善收回目光,為母親重新系好頷下披風的鏨金蝴蝶寶石飾扣,笑道:“能有什么事?只是不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這碼頭上竟能看到這么多人!”

    宋知春抬頭一望密密匝匝的人群,“今兒是九月十九,是觀音誕呢!這些大概是遠處過來到云門山廣福寺燒香拜佛的信眾?!?/br>
    傅百善岔開了話題,心里卻在想剛才站在船板上衣飾華貴的女子到底是誰?

    她天生六識就比常人聰敏些,與母親說話時突然就覺得有人正盯著她看,就如隱藏在茂密草叢當中的毒蛇,陰冷滑膩飽含惡意地吐著蛇信子。但當她回頭細看時,卻只看見那女子冪蘺下清秀下頷上一抹鮮艷的紅唇。

    馬車轱轆時急時緩地向前走著,車頭上的一對明角燈不住晃蕩。九月已是秋季,路邊的樹木多呈金黃褐紅,雀鳥拖著長長的尾翼從樹梢上驚慌掠過。田坎里的農人頂著日頭,佝僂著身子正在辛勒拾掇作物,有三兩孩童左右玩鬧嬉戲,好一派恬淡鄉野風光。

    宋知春靠了窗沿嘆道:“明年這副景象大概就見不到了,你爹在家時曾對我說,為強御海防杜絕民寇勾結,朝庭已下令讓這些百姓全部內遷,這些上好良田怕是從此之后就要荒廢了!”

    正啜著茶水的傅百善一驚,“這不是因噎廢食嗎?與倭寇有瓜葛的畢竟只是少數,怎可將成千上萬計的百姓驅逐家園強行內遷?”

    宋知春就狠狠摁了一下她的額頭,“朝庭大事自有那些個吃俸祿的大人們去cao心,你再象上回那樣說是到魏姑娘家里小住,結果卻偷摸到羊角泮殺寇賊,受了傷回來還不敢聲張,你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斷關在屋子里!”

    傅百善見親娘動怒,連忙伏低做小,一路插科打諢不提。待得第二天車到云門山腳時,果然見得游人往來如織。賣吃食的,耍把戲的,兜售小玩意的,看熱鬧的把一條官道擠得錯不開身子。

    宋知春見天色尚早,一行人連日趕路都辛苦得很,加上自家行李眾多行事多有不便,干脆讓陳溪找了家驛站讓大伙休息一晚。蓮霧小孩心性,在船上憋悶久了老早想出去松乏,就攛掇著眾人到云門山廣福寺里去燒一柱平安香。

    陳溪做為大管事要照看行李根本就走不開,宋知春對于神佛一事向來嗤之以鼻不屑于顧。恰好顧嬤嬤提出也想出去看看,于是傅百善就帶了兩個丫頭跟著她并一個趕車的把式就出發了。

    民間相信觀音是在農歷九月十九得道,傳說她在人間成就一切事業之後,是在這一日脫凡胎,經東海普陀洛迦山,轉向中原開始其普渡眾生之生。因此,又以此日稱為“觀音掛瓔珞日?!?/br>
    廣福寺座落在云門山南麓,寺座西面東,東臨鐘鼓二山,西座八仙之臺,南有觀音之洞,北據劈山之峰,古來即是四方信眾朝拜之地。

    傅百善一行步入寺中時,香煙繚繞梵音吟唱。眾法師剛剛誦完《地藏經》,正在誦《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顧嬤嬤肅了面目雙手合什,跪在一個蒲團上跟著誦讀,“……惟愿十方善信,同得無上法益,轉輾相告護持正法,增隆海會,種無上菩提于深海,斷重霾迷霧于一夕……”

    隔著重重香霧,一個女子動了動跪得酸痛的雙腿,抬頭就看見殿角的傅百善正閉著眼睛誦經,面容恬靜秀美,就如堂上供奉的菩薩一樣安詳俯看眾生。

    女子想起往日那些羞辱與不堪,忽然間一個念頭就浮現在心頭,象毒蛇一樣噬虐著陰暗的心腸。女子面目漸漸扭曲猙獰,趁了眾人誦讀之時,卻退著出了大殿。斑駁的陽光射在她鬢髻上斜插的一只累絲金點翠嵌寶銜珠雁釵上,映出刀劍一般的寒光。

    殿門外高大的廣玉蘭樹下,幾個身形精壯干練的仆從正在默立待命。帶著冪蘺的女子撫了撫腕上碧色瑩瑩的緬甸翡翠玉鐲,嫣紅的嘴唇微張,“出門時,我義父是不是吩咐過你們,無論什么事情都要聽我的?”

    為首的仆從躬身行禮,一股軍旅之人才有的彪悍之氣油然而生,“出來時主子吩咐過,但凡是小姐的話我等一概遵循?!?/br>
    女子得意地揚眉一笑,紅唇一張露出點點貝齒,“那好,這大殿里頭有個穿茜草碧衣裳,系米白細羅裙的丫頭是我的仇人,你們去殺了她,她身邊老的少的一個都不許留!”

    那為首之人名為仆傭實是護衛,聞言有些遲疑,“……今日可是觀音誕……”

    女子猛地一轉身,尖利的發梢差點甩在那人的臉上,細廋的雙手幾乎痙攣成爪,白色冪蘺下秀氣的臉頰近若瘋癲,嘶啞低喊道:“你不愿意去,那我就回去跟義父說,讓他重新派個愿意聽話的來!”

    護衛一驚,心知依這女人的手段必定是說到做到,只得斂下臉上神情單膝跪下求饒,女子臉上便浮出些許自得。片刻之后,就見護衛帶了另外兩人出了殿門,幾個呼吸間就隱入了如潮水般涌動的香客之中。

    105.第一零五章 遇襲

    捐了兩百兩的香油錢, 又用了廣福寺有名的素齋之后,天邊的日頭已然偏西了。傅百善扶著顧嬤嬤沿著青石鋪就的梯坎慢慢地往下走, 一路白霧繚繞景致安然如畫,顧嬤嬤舒展了眉眼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這段時日我老睡不好,一挨著枕頭就做噩夢。今天在菩薩面前好好磕了頭, 菩薩應該會保佑我睡個安穩覺了!”

    傅百善聞言有些愧疚, 家里這段時日事情太多, 又忙著舉家搬遷,竟然無意當中疏忽了顧嬤嬤的身子。近一兩年來嬤嬤老得太快了,似乎是在很短的時間里頭發就全然白了, 額頭上也漸漸掛滿了細細的紋路。在船上時雖然也時常和大家說笑,但是更多的時候是面色倦怠精神不濟。

    細語攀談間幾人乘坐的馬車繞過一道彎路,密密的蒼色樹林里枝干張牙舞爪, 靜寂中兩道寒光悄無聲息地斜剌著刺過來。

    車把式只來得及悶哼了一聲,就捂著脖頸像血葫蘆一樣摔倒在草叢當中。車中的傅百善聽到異響之后,反應極快地一手扶住顧嬤嬤,一手急抽出坐墊下的精鋼弓~弩, 將將擋住了另一道攝人寒光, 金鐵相擊處立刻激起了幾點刺目的火花。

    車外之人警醒得很,見一擊不中,立馬腳尖踏在車轅上, 眨眼間身形就退在了三尺開外。

    傅百善眼露厲色, 搶先一步半跪在車門前, “嗖”地一聲將弩~箭射向遠處的黑影。那偷襲之人沒想到車中僅有的幾個老弱婦孺,突然遇襲后竟然鎮靜若此,抵擋之余尚還有還手之力,出乎意料間應對時就免不了有些首尾難顧。

    黑影抽刀將第一只疾馳而來的箭矢擊斷之后,就見穿茜草碧色衣裙的女子已經飛快躍下馬車,第二只閃著寒光的箭矢已經接踵而至。即將落土的夕陽日光穿過林間的縫隙,恰恰映在一雙毫不出奇的平常眉眼上。電光火石之間,他的瞳孔猛然放大,身形立刻急扭,卻已是來不及了。

    “噗!噗!”

    精鋼鑄就的弩~箭刺入rou體時發出令人磕磣的聲音,那人也是個狠人,左手緊捂住傷口,右手卻將利刃狠狠擲向馬車。馬兒一驚,調轉方向嘶鳴著沖向陡峭山崖。正在緊急關口,大丫頭荔枝咬牙跌撞爬出,探出大半個身子試圖拉住失控的馬匹。卻不料車輪正巧碰住路邊一塊大石,馬車一個顛簸就將荔枝甩了出去。

    傅百善沒想到這人要害上受了這般嚴重的箭傷,還有余力使出這招圍魏救趙的手段。一頓足,立刻返身奔襲而至,用腳尖將荔枝急滾的身形稍事穩住之后,又立刻向前狂奔。如果此刻有人正巧在高處停留,就看得到女子與馬匹的速度幾乎一致,前進的方向幾乎平行。

    而在兩者不遠的前方,是云門山脈綿延起伏的重重溝壑。

    就在這迫在眉睫的工夫,傅百善忽然拔起身形,雙腳狠狠踹在一棵臂膊粗細的筆直樹干上。那樹干雖然高直,卻是一棵枯樹。受不住這番強勁力道應聲倒下,順勢倒向右側方,狂奔的馬匹“欷律律”地慢了下來。

    傅百善輕吁了一口氣,顧不得手腳上被樹枝刮蹭到的皴裂傷痛,正待提步上前查看時,身旁一棵高大茂密的楊樹上忽然又急射下幾只柳葉飛鏢。剛剛緩和下來的馬匹吃痛,長嘶一聲后昂頭揚蹄帶動馬車猛地跌入一旁的壕溝當中。

    “不——”

    傅百善眉眼幾欲撐裂,顧不得看那不知何時埋伏在樹上的歹人一眼,手中弩~箭信手一揚,就跳下壕溝急急尋人。樹上的黑影不想這女子的準頭竟然如此精確,驚叫一聲倒栽蔥一樣滾落下來。

    正哀哀掙扎間,就被從后面趕上來的荔枝一腳重重踩在胸口處。雙手一使巧力,尺長的弩~箭立刻沒入那人的胸口,歹人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斃了命。荔枝仗著蠻勁干了這件大事,見歹人斷了氣才后怕地跪伏在地上。

    壕溝是山上水流沖刷而成,因為是秋季少雨溪水早已干涸了,并沒有多深,攏共不過一兩丈余高。傅百善就著半落的夕陽余暉細細一看,心里卻是驀地一沉。那溝底竟然滿布著尖利嶙峋的石塊,馬車已然散了架子變了形狀,最最緊要的是車子里面沒有一絲聲響。

    傅百善連滾帶爬地挨近馬車,幾乎是屏著呼吸顫抖著雙手,撩開了那張沾滿塵土的破敗車簾子。半道日光斜過來,就見暗黑的車廂里蓮霧蜷縮著卡在坐墊縫隙里,顧嬤嬤則歪著身子靠在側壁上。

    仿佛聽見了動靜,耷拉著腦袋的顧嬤嬤從蓬亂的散發里睜開眼睛,還微微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啞著聲音低低說道:“快點救治這丫頭吧,她剛才為了護我,怕是傷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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