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江忱喉結滾動數下,面對著蘇斷的眼神,不知怎么更加心虛了,沉默數秒,低聲道:“還不確定……” 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間變得很微妙,身為身材更高大,在感情中也比較主動的一方,江忱竟然難得的弱勢了起來。 這時,一個路過的大媽用力地“哎”了一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 大媽似乎對于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生公然牽手摸臉摸脖子這件事感到很震驚,盯著他們痛心疾首地看了幾秒,一臉“現在的小伙子喲”的嘆著氣走了。 蘇斷:“……” 江忱:“…………” 第150章 給我摸一下 大媽感嘆完就走了, 徒留原地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 蘇斷又問了一句:“什么叫不確定,量體溫了嗎?” 江忱依舊遲疑數秒,才搖了搖頭。 他其實也感覺到自己這個狀況可能是發燒了,但未免在家里耽擱的太久被蘇斷撞上, 就沒顧得上量體溫, 想等一會兒到醫生那里了再量。 江忱這病離不開醫生,于是回國后很快就在國內也找了個私人醫生。 江忱工作忙, 平時有什么不舒服的, 都是醫生主動上門,不過今天不一樣,他不想讓蘇斷發現自己出了意外, 就打算主動去醫生那里躲一躲。 只是沒想到剛出門,就撞見了一只在花壇邊逗貓的蘇斷,看樣子還是特意等著逮他的。 …… 見江忱這幅底氣不足的樣子,蘇斷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舒服不告訴他就算了,還為了躲他不治病。 蘇斷氣得眼都酸了, 眼底泛起濕潤的水霧:“……”攥緊了江忱的手腕, 一副要帶人回家算賬的架勢。 江忱被蘇斷拉著回了電梯,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后, 又一路被牽著進了房里。 小孩兒在他身上摸了一遍,又問了他兩句后,整個就像是忽然炸毛的貓一樣, 脾氣很大地把他拖起來就走。 生病加上心虛, 江忱竟然也沒有提出絲毫異議, 就這么……有些楞的被蘇斷拖了回去。 直到咔噠一聲落鎖聲響起,江忱才像回過神來似的,站在玄關,遲疑地伸手摸摸蘇斷的眼角。 小孩兒的眼角泛著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又或者兩者兼有。 江忱低聲說:“抱歉?!?/br> 蘇斷沒理他,仰頭用側邊的小尖牙咬了一下他的指頭,倒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轉頭去藥箱里翻了溫度計出來,消毒后讓他張口含著。 雖然系統的檢測結果顯示江忱確實是在低燒,但形式還是要走一遍的。 江忱含著溫度計,不好說話,看著蘇斷在屋里像個小倉鼠一樣翻找忙活著。 蘇斷又找了退燒藥出來,倒了溫開水,等時間到了抽出溫度計看了看上面的溫度,就把藥和水往江忱面前一推,氣咻咻地吩咐:“發燒了,吃藥?!?/br> 江忱不敢有絲毫異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乖順地把退燒藥喝了。 畢竟也經過這么多年的治療了,江忱的體質不再像小時候那么敏感,系統檢測結果顯示也只是輕度不適,所以蘇斷才不讓江忱去醫院,直接拉著人回家了。 江忱這次發燒主要是因為人體的應激反應,原理和一些身體過于虛弱的人受到驚嚇后發熱差不多。 ——這么一想,江忱倒像個玻璃娃娃似的,被人摸一下就發燒。 其實按照系統預測,江忱這種程度都不用吃退燒藥,等到過一會兒江忱心情舒緩了,就會自己褪下去。 “你臉上,紅了那么大一塊,”蘇斷等他吃完藥,才提起這一茬,問:“是怎么弄的?” 被家里的小朋友逮了個正著,江忱這次不敢搞什么幺蛾子了,斟酌數秒后低聲說:“被人碰到了,我就擦了擦,沒控制住,有點用力了?!?/br> 蘇斷早就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聽到他自己承認,還是控制不住地埋怨了起來,嘆氣道:“那也不能上手硬搓啊,直接用酒精消毒不是效果更好?還不疼?!?/br> 蘇斷似乎怨氣很大,嘀咕個不停,儼然變成了一只只會碎碎念的小土豆:“手上的細菌比臉上還多,用手擦不是越擦越臟嗎?這才過了一年,就把高中生物都忘了?哼,老師知道要被你氣死了……” 江忱:“……” 其實主要是心理上的不適和憎惡感,和細菌什么的都沒太大關系,根本不是一會兒事,但蘇斷這樣小心眼地在他面前念,江忱聽著,也不知不覺地放松了下來,眉眼舒展,眼底帶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聽他說完后,還認認真真地答應了一聲:“好,都聽斷斷的,用酒精擦,我以后會記住的?!?/br> 見他認錯態度這么好,蘇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支吾道:“……也不是,最好還是別碰它?!?/br> 其實酒精對皮膚也有刺激性,不過到底比江忱這么硬懟要好一點兒。 江忱低聲應下。 蘇斷拿了消腫鎮痛的藥膏來,想給江忱處理一下那又紅又腫還泛著血絲的半邊臉頰。 ——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他其實也很佩服江忱。 江忱傷在臉上,人坐在沙發上,蘇斷不管是坐在旁邊扭著身子給他上藥,還是站起來彎著腰上藥,姿勢都舒服不到哪去,江忱舍不得他這么別扭著,就伸手一攬,掐著蘇斷的腰,把他提到了自己腿上,讓他坐在自己身上上藥。 忽然間成了跨坐在江忱身上的姿勢,蘇斷舉著藥膏盒子呆了一下。 江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肌rou緊實的腿在蘇斷小屁股上蹭了兩下,即使隔著褲子,也感覺到了那個部位軟綿綿的觸感。 要是被握在手里,感受的一定會更清晰。 握過幾次的江忱心猿意馬地想著,表面上倒是什么都沒露出來,黑眸微沉,對呆住的蘇斷解釋道:“這個姿勢方便你上藥?!?/br> 蘇斷:“……哦?!比缓笠矝]多想,就打開藥膏瓶子,用小棉簽蘸著,在江忱臉上活動。 雖然這個姿勢有些羞恥,但確實方便他正面給江忱上藥。 江忱臉上看著紅了一片,但都是他自己搓出來的,只是看著嚇人,但實際上連皮都沒破,今天上了藥膏,明天起床應該就不太能看出來痕跡了。 因為蘇斷是坐在江忱腿上的,這個姿勢本來就會不知不覺地挨在一起,所以兩人的上半身貼的極近,江忱垂著眼,能夠清楚地看到蘇斷眼睫的細微顫動,和眼底閃過的每一道細碎光芒,以及那雙清透眼眸中清晰倒映著的……江忱自己的身影。 小孩兒神色認真,連唇角都輕輕抿了起來,像是在做什么專業的學術研究一樣,捏著小藥盒和小棉簽,好一陣忙活。 沁涼的藥膏隨著蘇斷的動作在江忱臉上蔓延開,卻沒有絲毫刺激感覺,臉上的刺痛感很快就被一股舒適的清涼代替。 眼神在蘇斷臉上、細瘦脖頸,和纖細舉起的手腕上來回打轉,江忱恍惚間覺得覺得,藥膏的涼意不僅撫慰了他今天意外遭罪的臉頰,同時也不受控制地一路蔓延到他心里。 在江忱盯著蘇斷看的時候,蘇斷也沒少對著他打量。 上藥的時候是擔心,上完藥松了一口氣后,就有心思觀察別的了。 江忱的五官輪廓在東方人里屬于比較立體的那一類,臉上每一寸都仿佛被造物主精雕細琢過一般,找不出絲毫瑕疵,從側面看去,微微卷翹的眼睫顯得尤為明顯。 下面是一對漆黑而深邃的眼眸,像是兩灣幽靜的潭水,不動的時候顯得死寂而冷漠,然而當他溫柔地、認真的看著人的時候,里面盛著的無數的情緒,又仿佛能將人溺斃。 或許是因為燒還沒退,眼珠上覆蓋著一層輕薄的霧氣,顯得比平時多出了幾分脆弱和繾綣。 雖然臉上有著那么一片又紅又腫、剛上完藥按理說十分不好看的地方,但不僅沒有絲毫丑陋之感,而且還給他增添了一些平時十分難得一見的狼狽,像是被人那什么過一樣,讓人生出了一股……想繼續那什么他的欲望。 雖然兩個人在床上的時候,蘇斷一向是在下面的那個,但雄性的侵略欲望卻是共通的,江忱這幅樣子,可以說是十分容易讓本來就欲求不滿的茯苓生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蘇斷不知想到哪,眼神游移,臉也忽然羞臊地紅了一下:“……” 臉上棉簽滑動的動作停了有一會兒了,小孩兒卻還在呆呆地盯著他看,看著看著還臉紅了,江忱:“……” 雖然伴侶這幅被自己的外貌迷住的樣子很大程度上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但為什么他忽然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江忱問:“好了嗎?” 蘇斷這才回過一些神,連忙小雞點頭,把藥膏合上放在一旁,棉簽扔到垃圾桶里,順手在系統那里買了一顆“含鐵量高達一千倍的菠菜”。 不過活干完了,人倒是沒急著從人腿上下來,蘇斷就著這個跨坐在江忱身上的姿勢,眼睫纖長的垂著,伸出胳膊攬著他的脖頸,在江忱的注視下,低下腦袋,主動把唇瓣送到他唇邊。 江忱沒有怎么遲疑,就輕輕含住了那柔軟的唇瓣。 雖然從不做到最后,但親吻倒是經常做的,小孩兒的唇瓣又軟又甜,江忱探出舌尖,在他下唇上含糊地抵了兩下,又含住那片軟軟的唇瓣吮吸,動作間還能聽見曖昧的水漬聲。 一直到下唇都快被他吸腫了,才微微放開,讓蘇斷喘了口氣,舌尖沿著微微張開的雙唇縫隙中探進去。 或許是因為在病中,江忱覺得這一次熱起來的尤其快,呼吸熱的讓他自己都發燙,漸漸連意識也模糊一片,仿佛被什么蒙上了一層曖昧朦朧的紗一樣。 而蘇斷也明顯比較激動,胳膊用力地攬在他脖頸上,小屁股已經開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了。 江忱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微的吸氣聲,帶著在砂紙上磨礪過的沙啞。 “乖……”人在病中的自制力是會下降的,一瞬間的清明讓他意識到這樣下去可能會發生一些無法控制的事,于是克制的松開唇瓣,在兩人之間拉出距離。 蘇斷也是敏感體質,只是親了一口,就從臉頰到脖頸紅了一片,像是某種香甜柔軟的糖果,吸引人上去舔舐。 眼神也濕漉漉的,像是某種無害的小動物,乖乖地把自己洗干凈了送到獵食者嘴邊,江忱一和他對視,就知道現在蘇斷身上肯定也是軟的。 今天怎么這么會纏人,他都不舍得將人推開了。 然而即使舍不得,也不能這樣放任下去,在心底痛苦地嘆息一聲,江忱安撫地揉揉蘇斷的后腦,伸手錮住蘇斷細瘦的小臂,微微用了點力氣,將他的胳膊拉……拉……拉不動? 江忱:“??” 蘇斷軟乎乎地用手臂圈著他,叫了他一聲“哥哥”,用染著濕意的唇瓣在他唇邊蹭了蹭,很乖巧地說:“哥哥生病了?!?/br> 江忱有些遲疑地答道:“……嗯?!毙睦镞€在迷茫,按理說他病的也不重,也沒什么脫力感,怎么就拉不動蘇斷了呢? 他想再試試,但又擔心用力過重拉傷了蘇斷,于是有些舉棋不定。 在他迷茫的時候,蘇斷又輕聲哼唧了一句:“那要吃藥?!?/br> 江忱疑惑:“不是已經吃了嗎?” 蘇斷想了想,說:“還沒吃完?!?/br> 用了道具之后,他的身體就自動帶有了可以醫治百病的藥效,其實江忱根本不用吃退燒藥,只要和他在床上滾一滾,燒也能很快退下去。 說話間熱氣落在江忱臉龐,清新的青草氣息混合著甘苦的藥味,讓江忱恍惚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這種無法描述但又極其誘人的味道包裹了,成了一只落入蜜罐中的小蟲子,只能徒勞地蹬一下腿,下一秒還是會溺死在其中。 他還沒能想明白蘇斷的話是什么意思,就感覺胸口傳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人壓著倒在了沙發上。 沙發猛地陷下去一塊。 江忱:“………………” ………… 兩人都回來的匆忙,所以陽臺客廳的窗簾還沒拉開,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窗外的防護欄上停了一只鳥,原本是蜷在這里小憩的,只是沒過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了主人家的開門聲。 不過這也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