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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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同瞠目:“???” …… 晚夕家宴,陸聽溪與謝思言并排坐著等待傳菜。 “你今日都跟那莊夫人說了什么了?我都跟趙景同議事議罷了,你們兩個卻還沒說罷?!敝x思言仿佛漫不經心道。 陸聽溪盯著海黃八仙桌上一盤窮形盡相的竹報平安蘿卜雕花,并不看他:“也沒什么,就是探究了一番搓衣板的用法?!鳖D了頓,又道,“我聽莊夫人說,朝中有位大人,懼內得很,似乎也是你們詹事府的。有一回,有內侍去這位大人府上宣旨,卻尋不見他的人影。你猜他在哪兒?” 她言及此才轉首:“他被自家夫人拿著雞毛撣子趕到了床底下,他夫人說內侍來宣旨了,他不信,打死不肯出來,后頭打床帳縫里瞧見內侍果真捧了圣旨來,即刻鉆出,膽氣立壯,警告他夫人說,若再這般兇悍,他就告御狀去。結果,被他夫人當著內侍的面拿雞毛撣子又抽了一頓。內侍也被鎮住了,不敢攔,硬生生等著那位大人被抽完了,方敢露面?!?/br> 謝思言冷哼:“往后少跟那莊氏來往,她這都跟你說些什么。你閑來無事,喂喂兔子摸摸耗子也是好的?!?/br> 陸聽溪道:“那如此說來,閣老大人豈不是也要跟那幫懼內的同僚劃清界限,否則回頭說不得就跟他們一樣……” 謝思言冷笑:“我才不會,讓我懼內,下輩子也別想?!?/br> 筵宴闌后,謝思言與幾個堂兄弟一道去抹牌。 二老爺跟三老爺瞧見,皆驚奇不已。實在是謝思言這個侄兒跟別家貴介公子不同,什么雙陸象棋、道字抹牌的這些消遣,他全不沾,從前是被謝宗臨拘得緊了,后頭登了科,不必進學了,也不見補上,想是生來就不熱衷。 今晚是怎么了? 謝思平等人心里也犯嘀咕,但既然兄長今日肯賞這個臉,他們就當小心伺候著。抹牌間隙,謝思言不跟他們談朝中事,反而說起了各自的妻室。 眾人素日都畏他如虎,如今見他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困惑之下,心中都有些發毛,但謝思言起了這個頭,眾人又不敢不接茬,只好察言觀色著小心應對。 眾人也知謝思言如今在朝中的手段,唯恐哪句話說得不妥,惹了他不快,紛紛朝謝思平等幾個慣會抖機靈的使眼色。謝思平等人額頭直沁汗,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謝思言坐了半日,見眾人一個兩個那宛如便閉的神色,自覺無趣,擺手命眾人自便,起身回鷺起居。 路上,他問楊順:“我記得這幫人從前雖則怕我,但還不曾至此,今兒是怎么了?我而今聲名這樣可怖?” 楊順斟酌著道:“他們是被您的威儀……” “少說套話?!?/br> 楊順揩汗:“小的忖著,約莫是因著這回寧王之亂?!?/br> 謝思言微轉目。 “現今京中各處都在傳,您當時一劍將寧王刺了個對穿,還說您一時不悅,把寧王的手指都剁掉了一根,又說您雖是文臣,但殺人不眨眼,比好些武將都要嗜殺……” 謝思言輕嗤。 沐浴盥洗罷,回了臥房,等了近兩刻也不見陸聽溪的人影,喚來檀香詢問陸聽溪何在。檀香見世子爺面上陰云滿布,陪著小心道:“少奶奶說是去麗矚園那邊轉轉,遛遛耗子。又說婢子們跟著太累贅,不讓我等跟隨。少奶奶這幾日晚夕皆是如此,只是世子爺今日未去衙門,回臥房回得早,所以頭回聽說?!?/br> 謝思言嘴角微扯。 什么遛耗子,那耗子生得又肥膽子又小,哪里是能隨意放出來的。她不過就是抱著耗子窩四處走走,大抵是寧可聽著天竺鼠那豬叫一樣的聲音,也不想瞧見他。 謝思言原是不想去尋她的,但那小妖精一刻不歸,他就一刻難安心,思前想后,還是披衣出了門。 魏國公府內大小園林目不暇接,麗矚園便是其中之一。麗矚園比潮音園要大上許多,又距鷺起居頗遠,一炷香的工夫后,謝思言仍未尋見陸聽溪的人影。 他蹙眉,喚來鷺起居里幾個信靠的丫鬟,一道去尋。 將人都派出去后,謝思言倏地一滯。 這時節不算太冷,小姑娘縱然要遛耗子,也不至于跑去室內遛,更不至于專跑去晦暗處,天竺鼠又不是不能見光。他已將麗矚園轉了個大概,若小姑娘在室外,他不應當瞧不見她。除非,她已不在麗矚園,亦或者在某處室內。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正此時,檀香趕來,急道:“世子爺,快去尋尋少奶奶。少奶奶走前吩咐過,若她半個時辰之后還沒回,就要作速來尋?!?/br> 謝思言心念疾轉,喚來楊順,命他調護衛來,以麗矚園為中心,將府內大小花園全部搜尋一遍,但要不驚動旁人。 他所說的并非尋常護衛,而是他豢養的一批精擅伺探的精銳。這幫人來去無蹤,他素日交代下去調查的差事多半是他們在辦。 盞茶的工夫后,楊順折回,吞吐其詞:“世……世子爺,尋見少奶奶了?!?/br> 謝思言見到陸聽溪時,她正仰躺在美人榻上,雙目緊閉,酡顏如醉。榻邊的紫檀連云三角蝶幾上擺著她親制的天竺鼠小窩,內中的一對天竺鼠卻不見蹤影。 謝思言面色陰寒,冷聲問楊順這是怎么回事。 楊順戰戰兢兢道:“世子莫憂,少奶奶入睡后,應是并無人來過?!币律汛蹭伓际铸R整,顯是無虞。 謝思言看了眼空了的天竺鼠小窩,眸底如有黑霧彌散,暴戾之色隱隱浮動。 他將楊順召到跟前,低聲吩咐幾句,隨即抱著陸聽溪出了這暖香氛氳的次間。 甫一出來,懷里的人就環緊了他,似是有些不安,卷密長睫不住輕顫,含含混混地喊冷。謝思言將自己外披的大氅脫下蓋在她身上,再度將她擎起時,她似是怕自己掉下來,兩條纖蘭般的手臂舒開,繞項而過,口中喃喃吶吶,他湊近了聽,才聽清她嘀咕的細語碎言中,他的名字反復出現。 小姑娘嗓音糯糯,與素常的情態分外不同。 他驀地一滯,想到一種可能,心跳如擂鼓。 雖然她如今意識不大清明,但滿口念的都是他的名字,這總是錯不了的。這個舉動毫無疑問透露出她對他的依賴與信任。而他要的,恰恰就是這種依戀。 當初在宮內麋鹿苑里時,她也是迷迷糊糊的,但口中也不過胡亂夢囈而已,并沒喊他。若她那回也如眼下這般聲聲喚他,他當時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就當真難說了。 謝思言在她左頰上輕吻幾下,目光灼灼如電,嗓音格外低柔:“乖乖,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她容色奶白,柔澤馥馥,如瓷若玉,漫天的月華星輝灑落其上,竟宛若淙淙清溪脈脈流動。謝思言不由擁她更牢一分,竟是擔心她乘風而去,直上月魄。 他自認為已將她的容顏刻印在腦海,但每每瞧見她在月中、花前、燈下等處的殊俗容姿,都禁不住感喟,他腦筋縱再是好使,也難以真正設想出她的諸般麗色。 謝思言環顧四周,視線很快落到了不遠處的遠香榭上。遠香榭位置別致,傀然立于湖心,水次有長長延出去的通路與之相綴,宛若一道木桁架橋,清幽得很。 謝思言將懷里人又擁緊一分,眸色比暗夜更深,大步朝遠香榭行去。 …… 賈悅身邊的丫鬟吉祥看了眼時辰,對另一個叫珊瑚的丫鬟道:“差不多了,咱們該引人過去了?!?/br> 珊瑚往外張了張:“可姑娘還沒回……” “你這木頭疙瘩,姑娘一早就吩咐了,時辰到了就帶人過去。若是誤了姑娘的大事,你擔待得起?” 珊瑚只好怯怯縮縮脖子:“那咱們快去?!?/br> …… 今晚的家宴本就是為慶賀謝思言擢升的,謝宗臨被眾人勸了酒,原本酒量尚可,但如今趕往麗矚園的路上,卻只覺頭疼欲裂。 真是家門不幸!如若此事屬實,他這張老臉往后也沒處擱了。 尚未邁入次間的門,謝宗臨就察覺動靜有些不對,面色一沉。但到底也是官場沉浮幾十年的人,他轉瞬鎮定,揮退左右,自己獨個疾步闖入。 兩個枕上鴛鴦、衾中鶼鶼尚不知有人闖入。謝宗臨甫一入內,一股甜膩暖香迎面襲來。他自家屋內尋常不熏香,尤不愛這等熏香,滿面嫌惡地皺皺鼻子,一把揪起榻上的男子,瞧清了容貌,面色一凜,盛怒之下一把拽了他旁側那女子的長發,迫其仰頭。 女子神志并不清明,青絲被重扯的疼痛也未能令她清醒,只是惘然對著謝宗臨,目光渙散。 謝宗臨看清女子容貌,神容漸復,怒火亦平。 他一把將之甩回去,出得門去,對候在外頭的兩個心腹長隨道:“去,把賈氏叫來?!鳖D了下,似想起什么,讓長隨去尋尋世子。 不一時,長隨折返,道:“稟國公爺,世子爺來了麗矚園,尚未回居處,身邊也未帶隨從。至若世子爺具體何在,還需慢慢找?!?/br> 謝宗臨沉吟半晌,命眾人將此間守好,自己點了幾個人,隨他一道轉去尋長子。 麗矚園深闊,樓閣星繁,謝宗臨頭一回覺得宅邸太大有時候并非好事。挨個地方找過去,折騰半日也才將麗矚園走了大半。謝宗臨氣悶,坐在亭中休憩少時,待要再找,一抬頭就瞧見他四尋不見的長子飄然而至。 晚夕家宴之際尚霾色滿面的長子,此刻卻是春風滿面,前幾日高升時他都沒見他這兒子這般眉舒目展。 謝宗臨狐疑看他,問他做甚去了。 謝思言道:“兒子去做甚都不當緊,目下最緊要的是,父親預備如何善后?” 謝宗臨兩邊太陽xue突突直跳:“這是你干的好事?” “兒子適才干了好幾樣好事,父親指的是哪一樣?” 謝宗臨被他一句話噎住,半晌,道:“我心里有數?!?/br> 陸聽溪才一醒來,就覺通體酸痛,渾身骨頭都要散了一般。她腦中混沌,記憶紛亂錯疊,隱隱記得自己被謝思言帶去了什么地方,問了檀香,得知自己確實是被謝思言送回的,放了心。見時辰不早,向檀香打探謝思言的去向,檀香低聲道:“世子爺如今在國公爺那里——少奶奶被世子爺護得好好的,只是有些人可慘了?!?/br> 陸聽溪細細梳理著記憶,詢問檀香出了何事。 主仆兩個正說著話,就見一個小丫鬟來傳話:“世子爺請少奶奶過去一趟?!?/br>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陸聽溪是忍著腰肢幾折的酸痛趕過去的。甫一見到謝思言,她就暗瞪他一眼, 他卻沒事人一樣朝她招手:“過來?!?/br> 陸聽溪立到謝思言身畔時, 才注意到地上的情形。 一男一女跪伏在地, 衣衫凌亂,冠發不整。男人喉嚨喑啞, 惶遽不已, 女人幽咽不止, 通身狼狽。 陸聽溪仔細辨認了下, 發現這是謝思和跟賈悅。 耳畔熱息忽近, 謝思言的聲音穿入耳鼓:“身上還酸不酸?往我身上靠會兒?” 陸聽溪偏過頭不理他。她先前一團懵然,后頭聯系前后,自然能推斷出自己這是經歷了什么。謝思言做這種事自來沒甚分寸,有時興致來了,還會擺些不知從何處看來的姿勢。他又貫來體力好,有時甚至足狂整夜,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 爭奈她打他不過, 只能由著他胡來。 “適才我若非忖著還有事做, 哪會那樣快結束, ”謝思言繼續低聲道,“天曉得我是憑著多大的毅力才放過你的, 我至今都意猶未盡。等此間事了, 咱們回房再來個三兩回?!?/br> 陸聽溪挪了兩步, 離他遠些。 此間在場的人不多, 除卻她跟謝思言以及地上這一對以外,就只有謝宗臨、賈氏并幾個素日得臉的心腹家下人等了。 謝宗臨向陸聽溪詢問了適才整件事的前后,轉向賈氏:“你帶來的好侄女兒,你說要如何處置?” 賈氏倏地跪下:“此事確是因著悅姐兒一時糊涂所起,但事已至此,要不國公爺就順勢……” 謝宗臨冷笑著打斷她的話:“順勢?我謝家可不要這樣寡廉鮮恥的媳婦!” 賈悅面色發白。 她而今雖痛恨懊惱,但若不能嫁進國公府,她這輩子就毀了! 賈氏看了侄女兒一眼,又道:“國公爺息怒,大局為重。國公爺膝下子息單薄,萬一悅姐兒經此一事有了謝家的骨血,那……” “有了骨血又如何,這樣茍合得來的骨血不要也罷,”謝宗臨聲音冷得徹骨,“你即刻將賈悅送回你娘家,也不要讓你娘家的慈長過來關說,我的脾性你是知曉的,此事絕無回旋的余地?!?/br> 賈悅再也壓抑不住,放聲痛哭,拉扯謝思和的衣袖:“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是不是個男人……” 謝思和深知父親稟性,此刻正滿心恐慌,被她一哭一扯,暴躁得頭皮都要炸開,壓著聲音吼道:“閉嘴!若非你先起歹心,如何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你是咎由自??!” 賈悅也惱了:“我是咎由自取,那你呢?你總是占了便宜的,我回頭若當真有了你的骨rou呢?你難道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你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