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才是真大佬[快穿]、鮮妻太甜:老公,抱一抱!、女配又蘇又撩[快穿]、六十年代之嬌寵、獨寵皇府貴妻、茶壺老妖在現代、這個病人我不治了![快穿]、嬌妃難寵:世子爺請放過、月亮有你一半圓、佛系玄師的日常
然則轉了一圈始終沒瞧見小姑娘的身影,正暗自失望,忽然瞥見兩個姑娘坐在涼亭內喝茶。定睛一瞧,發現竟是陸聽溪跟左嬋。 陸聽溪真是服了左嬋的臉皮。先前鬧得那樣不愉快,轉回頭來居然能這樣熱絡。她今日忽然收到左嬋的拜帖,覺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想看看這位有何貴干,便見了她,不曾想竟只是來和她閑坐喝茶的。 左嬋遙遙望見沈惟欽就開始留意,看到他瞧過來,一時心慌,極力思忖著待會兒要如何跟他見禮。 她先前那回實在難堪,如今要她上去搭話,她著實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娘的交代她不能不聽,而且她自己也不甘放棄這次機會。 左家的消息也算靈通,昨日知曉了楚王府的變故,很是驚心。如今的楚王世子和武陵王怕是都保不住了,那么沈惟欽就成了楚王最好的指靠。若是沈惟欽成了楚王世孫,豈不就是將來的親王?當下痛悔當初草率推了婚事,又打聽到沈惟欽今日來陸家辭別,她爹娘就攛掇著她過來跟沈惟欽打個照面,畢竟等他回了封地,那就不是好見的了。 陸聽溪卻沒左嬋那些心思。她聽三姐說,最微妙的關系便是前夫、前未婚夫之流,左嬋跟沈惟欽說話,她還是躲遠點的好。 沈惟欽何等心智,一望即知兩人心思,等陸聽溪向他見過禮,就朝眾人告辭。 左嬋本還想著跟沈惟欽說點什么好,誰知他根本連看都沒看她。 她此前似乎也沒做什么對他大不敬的事。 左嬋咬唇,她得回去跟爹娘好生合計合計這事。 一想到她可能錯失了王妃之位,她的心便疼得滴血。她怎可能甘心。 陸聽溪剛回到物華院,就見檀香神色怪異地進來,遞上來一個拇指粗的小書筒:“姑娘,這是沈公子給姑娘的,囑咐說定要姑娘親啟?!?/br> 陸聽溪打開,抽了里頭的字條一看,但見上面寫道:“今番因我之故兩度給貴府招致麻煩,深感歉疚。表妹往后凡遇難事,盡可找我,必效犬馬之勞。惟欽敬上?!?/br> 陸聽溪嘴角微扯,將字條燒了。 她這位隔房表哥真是客氣。 半月后,一套過場走下來,陸老爺子終于安然歸來。 只是皇帝為了壓下朝中非議,不得不將老爺子外放。老爺子畢竟年事已高,陸文瑞便提出以己代之,皇帝已經批了。 此番陸文瑞外放的地方是揚州府,繁華富庶,名為外放,實為安撫——陸文瑞先前沒有外放經驗,缺了地方政績,于升遷不大有利。今次但凡在他任期內不出什么幺蛾子,回京之后必是平步青云。 朝中眾臣亦知此理,很有幾個站出來反對,但皇帝力排眾議,定了此事。 陸文瑞打算將妻女都帶去。女兒一直想去南方看看,這回倒是個機會。 謝思言聽聞陸文瑞即將外放赴任的消息時,正在鷺起居內練字。這消息讓他筆下的力道重了一分,洇花了寫了一半的字。 他即刻轉去謝宗臨的書房,提出要回抱璞書院去——抱璞書院就在揚州府的治所江都。 謝宗臨聞言直皺眉:“當初一定要回京的是你,如今要重返抱璞的也是你,眼下離明年的春闈只剩不到一年的時間,你來回折騰什么?” 謝思言道:“兒子自有分寸?!?/br> 他先前急著回來是因為陸聽溪,如今提出回去也是因著陸聽溪,只是這等緣由他不能跟父親明言。 謝宗臨沉思半日,終于道;“也可,不過你年末必須回來?!闭f著話,想起與保國公府那門莫名其妙告吹的婚事,又頭疼起來。他兒子當真是不省心。 謝思言點頭應承。 如今離年末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不急。橫豎他不能讓他的寶貝離他太遠。如今眼見著兩人關系近了些,他可不想前功盡棄。 隨父母南下前,陸聽溪覺得應該跟謝少爺知會一聲。但她給謝少爺去了信后,謝少爺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對著這三個字,她仿佛能看到謝少爺不以為意的神情。 她微撇嘴,隨即又想,她還欠他八張肖像,他既沒提,那她也就順便賴掉就是。 出城時,父親要到莊上拿些東西,她跟母親停車等候。 這間隙,一隊囚車經過。她隨意瞄了眼,竟在里頭瞧見個熟面孔——是那個害得她被錯抓到通州的馮家小姐。 她對這馮家小姐實在沒甚好印象,不過這馮家小姐怎會變成階下囚? 她差丫頭去打探一番,方知原來馮光遠因貪污受賄等罪已入了刑部大牢,即將問斬,家中女眷被罰充入教坊司。眼下這囚車里的女眷便是。 馮瓊一眼瞧見陸聽溪,突然大呼:“陸姑娘救我!我那日不過無心之失,但求陸姑娘向那位貴人求求情!我父親所受責罰已盡夠了……” 馮瓊后頭的話尚未出口,就被一旁監押囚車的兵丁堵了嘴。 陸聽溪正好奇她口中所說馮光遠所受責罰是什么,就聽謝思言的聲音驀地在身后響起:“倒是巧,在這里碰見?!?/br> 陸聽溪回頭,瞧見謝思言出行的架勢,問了才知道,他要回抱璞書院。 她以目光指了指馮瓊遠去的方向:“世子可知馮光遠的案子?”她就知道這人賣女求榮,旁的倒是不知。 謝思言道:“不甚清楚?!?/br> 陸聽溪倒也未曾多想,跟謝思言告辭,轉身回了馬車上。 從京師到揚州,路程遙遠,行了半月,也只到河間府的地界。 謝思言以搭伴趕路更便利為由,提出與陸家的車隊并行。這位世子爺不論到哪里都是座上賓,陸文瑞焉有不應之理。 行至阜城時,眾人入驛站休整。 已入仲夏,入夜后仍是燥熱。陸聽溪一時無法入眠,出屋納涼。將走到后頭荒置的大院子時,她隱隱聽到有人聲,留了個心眼,后撤幾步,退到了廊廡陰影里。 便聽有個女聲道:“我聽聞那魏國公的發妻鐘氏當年亡故時,世子爺才三歲。這位原配夫人本是個有福的,身份貴重,生的兒子聰慧無雙,將來又是要襲爵的,怎么瞧都是后福無疆的??上х姺蛉四昙o輕輕就病歿了,實是令人扼腕?!?/br> “你曉得什么,那病歿不過是對外頭說的,那位鐘夫人實則是被人毒害的?!?/br> “你哪里聽來的?” “十多年前的舊事了,記不仔細了。不過后頭魏國公將此事壓了下來,漸漸也便沒人再提?!?/br> “這樣說來,這里頭的水真是深得很!” “小聲些,我聽聞魏國公世子就在這驛站里。世子爺當時年紀小,大約是不知這許多內情的?;仡^被世子爺聽見了,壞了人家和睦,你擔待得起?” 驛站里還住著旁的過路官員與家眷,陸聽溪確定這兩個聲音她并不認識,不過這并不重要,要緊的是說話的內容。 她只知謝思言的母親早逝,卻沒聽過內中有什么秘辛。 等那兩個說話的人離開,她也悄聲回房。 重新躺回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夢中提示統共三條,如今她只完成了前兩條,還剩一條暫時無法去做——第三條是丙戌年,庚寅月,甲辰日,赴河間府景州吳橋縣,而現在還不到時候。不過她如今身處阜城,阜城距景州的吳橋縣極近。 她忖著要不要順道往吳橋去看看。 不知不覺入眠。拂曉時,她從夢中驚醒,滿頭冷汗。 她做了個噩夢,是關于謝思言的。 她夢見謝思言查明了他母親當年故去的真相后,與魏國公鬧翻,耽誤了次年的會試,因此蹉跎了三年。這三年里,他意志消沉,渾渾噩噩。等到三年后,他雖在會試與殿試中力拔頭籌,但性情已然大變。后來入仕后,行事不擇手段,陰狠毒辣,不幾年便站在了官場的權力巔峰。 此時的謝思言已經無人可撼,但也沒了一絲人情味,手腕鐵血,眾叛親離,人人避他如洪水猛獸。后來廣西出了叛亂,朝廷連著換了好幾個主帥都拿不下,他親自前去平叛,不上半月便平了亂。然而他此時性情極端,又因素日作風,在民間惡名昭彰,在歸京途中遇襲,遭逢大規模民亂,最終竟是跟那群暴民同歸于盡。 陸聽溪額頭冷汗涔涔。 什么亂七八糟的夢,簡直荒唐,漏洞百出。 不過謝思言一直以來都只認為他母親當年是病故,并不知曉什么內情,這一點她可以肯定,他從前曾跟她提過他母親。 再有半年,謝思言就要去考會試了,倒是正跟昨晚那夢的時間點接上。 若是照著這夢的發展,謝思言不久之后就會發現他母親當年的死另有內情。照著他的性情,必會徹查到底。那之后豈不是會跟魏國公鬧翻進而耽誤會試? 陸聽溪倒抽一口氣。 這夢雖荒謬,但因著先前那個夢,她總覺不能輕忽??倸w照著這般發展下去,很可能是指向一個不利的結果。為策萬全,她得想個法子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紅包,截止到1號17:30。 一切都是感情的催化劑。 啊感覺照著這個更法,完結簡直指日可待。 蟹老板:你就不能讓我媳婦做點關于我的卿卿我我的夢嗎? 作者菌:那種夢在你媳婦看來可能是噩夢→_→蟹老板:(╯‵□′)╯︵┻━┻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一件事確實可能影響一個人的終身。 謝思言那樣不世出的天縱之才, 即便沒有家族的幫持, 也照樣能登上巔峰。這樣一個人, 不該是那樣的結局。夢境太過真實,她醒來許久, 眼前還是謝思言那冷漠森寒的眉眼。 那樣陰鷙的眼神, 令她不寒而栗。 她醒來前看到的場景也讓她心驚。謝思言渾身浴血, 滿目的紅。鑒于前頭那個夢, 她總覺這個夢境也有可能成真, 一整日都琢磨著此事。 三日后途徑吳橋,陸文瑞因著不急赴任,帶著妻女在城內閑逛。 吳橋位于河間府南端, 隸屬于景州, 有“人間游樂無雙境,天下雜技第一鄉”的美稱, 城內雜耍、百戲云集,海陸商貿繁榮。入目可見各色南北商人甚至異域商客穿行道上。 陸聽溪倒無心游賞。她發現謝思言下了馬車后就沒了人影, 也不知去了何處。大抵是因了昨晚那個夢,她如今格外關注他。 她正心不在焉看人捏面人兒,肩膀忽然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她悚然一驚, 回頭就對上一張猙獰的開山莽將面具。 開山莽將是最為兇猛的鎮妖神之一, 五官極度夸張, 這面具又做成了深紅色,乍見之下,極是駭人。 面具取下, 露出謝思言一張風神俊朗的臉。 陸聽溪拍拍胸脯,抬頭瞪他:“嚇我一跳!” “胡說,你那么遲鈍,怎么可能被嚇到。你還記不記得,你幼年玩黃鷂吃雞,總是被抓,從沒贏過?!?/br> 陸聽溪撇嘴:“說不定你反應更慢,我從沒見你玩過黃鷂吃雞,你玩這個不一定就比我好?!闭f著話又是一頓。 魏國公對謝思言要求嚴苛,謝思言兒時縱真想玩什么游戲,怕也是不能的。 謝思言仿似并未發覺她的心思,招呼她一道去四下里轉轉。她左右看看,確定爹娘不在附近,才帶了檀香,跟在他身后混入人群。 街市上人煙湊集,熙來攘往,嚷鬧喧闐。 謝思言穿梭人潮時,往后頭瞥了眼。少女綴行身后,他往左一點,她也跟著向左偏行;他往右一點,她也隨之靠右。 活像個尾巴。 他驀地頓步,少女一時不察,果然一頭撞上了他后背。 “為何一定要跟在后頭,而不走在我身側?”他回頭看向正給自己揉額頭的少女。 陸聽溪道:“人太多了,你在前面開路,我走得省勁?!?/br> 她實則是在想昨晚那個夢,思忖著此事如何能解。謝思言心思過于縝密,她不敢走在他身側,怕他瞧出什么,她不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