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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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眼前的真是妖怪! 是妖怪為什么羅盤不轉???! 坑死個人啦??! 羅盤不是上個月剛買的嗎!東村的王鎖匠收了他一兩二錢銀子呢!一個鎖匠會做羅盤本身就很奇怪了,為什么還賣那么貴??? 死貴還不好用! 要了命啦?。?! 道士見狀不妙,四肢著地,拼命向后爬去,邊爬邊叫嚷:“此妖孽道行好生高深,貧道一人拿她不??!主人家,速速敲起銅鑼,點起火把,助我抓妖!” 他退到剛才爬上來的地方,低頭一看,梯子沒了! 他大吃一驚。此時天色已經很暗,他借著錢莊窗戶透出來的微光,看見梯子果然沒有搭在房檐上,而是被收進了院子,正橫放靠在墻邊! 道士肚子里罵了一聲娘,心想吾命休矣! ☆、第16章 他跳下去時心里盤算(虧他還有力氣盤算):錢莊的眾人已經在點火把,忙不迭地喊人幫忙,就算那妖怪再厲害,也該明白雙拳難敵四手,總不至于追著本道爺往院子里跳吧! 可惜他想錯了。 這里是錢莊,錢莊有很多特有的習慣,比如極度迷信,任何時候說話都要討吉利;比如掌柜伙計一個月只能回一次家;比如拿粗鐵絲網網住整個錢莊上空,第一防外盜,第二防家賊。 剛才他要上房觀氣,錢莊伙計把鐵鏈網掀開一個口子讓他上去,隨后又趕緊封好,撤下了梯子。 于是他沒有落到院子里,而是掉在了鐵鏈網上。 他像只落網昆蟲一般亂爬,寸步難行。底下的錢莊眾人高舉火把和扁擔、木棍、樸刀等武器,連連喊“道長小心!”嬋九則立在房檐上冷笑。 道士四肢并用,邊爬邊喊:“別……別……” 嬋九提起衣擺,也跳下了鐵鏈網。 道士奮力地往錢莊外爬去,嬋九跟著追。兩人從錢莊第一進院子的網追到第二進院子的網,從賬房院子的網追到銀庫院子的網,又從會客室院子的網追到連接內宅走道的網。 其實嬋九比道士輕巧多了,幾乎用不費勁就能追上他,她只是覺得臭道士那猴急狗爬的樣子好笑,故意放他多爬幾步。 道士則此時恨不得把前半輩子的后悔藥都吃了! 跑到內宅上房時,他見錢莊的掌柜伙計們還沒追來,又見內宅的女眷個個嚇得躲在房里不敢探頭,便小聲對嬋九說:“仙姑,呼呼,停了,呼呼,饒命,呼,停!” 嬋九斜著眼睛問:“干嘛?” 剛才追逐了一陣,看道士那要死要活的狼狽樣兒,她的氣已經消一大半,外表也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戰斗之前將自己變得猙獰可怖一些,是妖怪常用障眼法,并沒有實際用處,就是唬人。 障眼法也要消耗妖力,嬋九的妖力已經枯涸見底,可不能再無端端消耗。 道士說:“仙姑,呼呼,你饒我這一次,來日我必當報答?!?/br> 嬋九問:“怎么報?” “這個……”道士還沒想好,“總之他日仙姑若有差遣,我勢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呼呼?!?/br> “哦?”嬋九當然不會相信他。 道士急忙說:“仙姑,趁著天色已黑,這時四下又無人,你快些走吧!今日之事,不是我要和你為難,是劉家牽頭,我且看在錢的份上才出手。大家和氣生財,何必動刀動槍呢?話說回來,我雖然不濟,但此地往東三十里有一座朝霞寺,寺里的方丈明澄大和尚是有些真本事的。我看仙姑法力雖然高深,但心思純良,心懷慈悲,不忍殺生,萬一劉家把那大和尚搬來,仙姑恐怕要著了那賊和尚的道兒!” 嬋九心想也對,她還餓著肚子呢,剛打過一個牛鼻子,可不想再碰見一個禿驢。 她問:“你叫什么名字?” 道士說:“我道號空虛,俗家姓名叫王五貴。仙姑,求你饒我一命吧!”說著又作揖。 嬋九問:“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哪邊有靠近的村莊?” 空虛道士指著說:“北邊,城門外二里就有許家村?!?/br> 說話間,錢莊眾人已經舉著火把跑到了他們腳下,還有人咋呼著要掀開鐵絲網,上來活捉妖怪。 空虛道士催促:“仙姑快走,我來拖延他們!” 嬋九原本也擔心和錢莊眾人硬碰硬,她現在的妖力可不比以前,欺負一兩個道士還可以,同時對付那么多人簡直就是找死。 過會兒被亂棍打成一條死狐貍,她上哪兒說理去? 她點頭說:“好,我走了。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了吧,空虛道長?!?/br> “當然要見,要見?!笨仗摰朗繌娬{,“愿仙姑此去一路順風?!?/br> 嬋九冷笑了一聲,雙足一點從鐵絲網上躍起,沿著高高低低、連綿不斷的屋頂往西北跑去,耳朵里聽著敲鑼打鼓,叫喚著“捉妖”的喧嘩聲越來越遠。 西北城墻的缺口還是老樣子,嬋九跳出缺口,徑直往北跑。 隆冬臘月,西北大地上空曠無垠。今天是初一,朔月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升起落下,頭頂只有墨藍色、掩蓋四野的天幕。 “凍死我啦!”嬋九抱著胳膊在寒夜里奔跑,又累又餓,“什么狗屁許家村,到底在哪兒???” 一整天做了那么多事,卻只吃了一塊干硬的面餅,喝了一口冰冷的生水,她嬋九姑奶奶可以說是舍己為人不要命了! 她開始萬分懷念劉少東家的燒雞和白酒,惱恨半路殺出的空虛道士,要不是那蠢材廢物王八蛋,她早就在某個有錢人家的廚房里吃香喝辣了。 終于,她看到幾點燈光,前方確實是有個村莊的樣子。 可跑近了一看,她發誓下回再遇到空虛道士,一定要把她整整齊齊剁成三截。這許家村雖然離城不遠,但壓根兒不像有錢的樣子,連講究些的高牌樓都沒有一座,一眼望去全是茅草屋頂,被積雪壓得低低的。 肚子要緊,嬋九忍怒往村子里跑去,終于找到了一戶勉強能看得過眼的人家,雖然也是土墻稻草頂,但似乎比別人家大些,也不像別人家用竹木籬笆圍著,而是有個正正經經的院子,墻也壘得整齊。 她翻進院子,蹲在樹下,警覺地四下張望,院中靜悄悄的,主人家應該都睡了。 她聞到一股濃郁的醋味,都說此地人特別愛醋,陳醋、香醋來者不拒,吃什么都得蘸點兒醋,可嬋九還是第一次在一戶人家家里聞到這么濃、這么刺鼻的酸味,簡直是泡在醋壇子里。 這戶人家似乎有兩個院子,住人的院子小,側面另有一個大院子。 她往偏院溜去,看到那兒整齊地排著幾百口大缸,缸上都加了蓋,酸氣襲人,這家人果然是專門釀醋的。 嬋九的鼻子失靈了。被這么鋪天蓋地地熏著,哪里還能找到廚房???她覺得牙都酸倒了,真不知道這家人平常都是怎么過的。 一般小戶人家的布局總是差不多,廚房柴房雜物間都在北面,她摸黑找了一陣,終于找到了廚房。拉開碗柜,里面只剩下幾個硬饅頭,灶臺下面倒是藏著一缸老酒。 她一邊抱怨,一邊就著老酒啃饅頭,罵了空虛罵寒山,罵了寒山罵狼妖,最后把咋咋呼呼的萬金流錢莊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挨個兒罵了一遍,才覺得心里舒坦些。 勉強填飽了肚子,她照例爬到房梁上睡覺,盤算該找個人來吸精氣了。 流年不利,把內丹要回來之后,無論如何也得回山上洞府里呆著了,在外頭簡直越混越慘…… 犯困間她想起這是個老陳醋作坊,總少不了干活的人,吸點兒精氣應該不難。 最好能來兩個年輕伙計,臉蛋無所謂,只要身體健壯,皮rou緊實……逮住了深深吸一口,啊,活過來了…… 嬋九抹去口水,發出嘿嘿嘿的壞笑。 狐妖從不貪戀美色,狐妖只喜歡嘗鮮。 ☆、第17章 另一邊,昆侖山,玉虛峰。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卻還沒有完全黑下去,山間白氣繚繞,高聳入天際玉虛峰頂隱藏在云霧中,位于山巔的玉虛宮,便是劍仙昆侖派的所在地,是凡人沒有資格,也絕不可能踏足的仙界。 寒山落在玉虛宮門外的迎客臺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焚香氣味的冷冽空氣灌入他的鼻腔,讓他陡然清醒了不少。 兩個守門的師弟興沖沖迎了上來:“大師兄!” 寒山道:“你們二人難得今天沒偷懶啊?!?/br> 師弟之一壓低了聲音說:“瞧你說的,正偷著呢!你不信去搜白辰師兄的袖子,保證搜出一大把銅錢和骰子?!?/br> “青芝!”師弟白辰笑罵,“說得你好像沒玩一樣。仙魔大戰都過去二百多年了,天下太平,玉虛峰上成天連一只鳥都看不見,一天守門三個時辰,難不成真望著天——望著你——發呆???” 寒山聽到“天下太平”四個字,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些怪異。 “大師兄,”白辰問他,“這些天你去哪兒了?我問了好幾位師兄師姐,他們都說不知道,紅菱師姐還猜你去峨眉山頑石師太那兒了?!?/br> “不,我下山去了?!焙交卮?。 “下山?去凡間嗎?”白辰和青芝同時大聲問。 青芝羨慕地說:“我還沒下過山呢?!?/br> 白辰斜了他一眼:“你這小小劍仙,百年天火劫都沒過,還想下山?我都過了二百年五十年兵解了,這不也沒下過山嘛!” 寒山微笑說:“山下沒什么好玩的。為了一點兒功名利祿,凡人成天鉆營,忙忙碌碌,吵吵嚷嚷,日子瑣碎又平常??磦€新鮮還好,看久了,不免覺得他們可憐?!?/br> 說完這句話,他默默出了一會兒神。 難道劍仙不是么?除了活得比凡人更久些,練神也好,練劍也好,成天修習,也不過是為了一點兒法力修為。 白辰沖他擠擠眼睛說:“大師兄回來了,紅菱師姐可就高興,這些天他脾氣壞著呢,老是拿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師弟小師妹撒氣?!?/br> 寒山心不在焉,并沒有在意他這句話,問道:“師尊呢?” 白辰說:“師尊閉關三十年,今年才第十五年,你不是最清楚么,怎么反倒來問我?” “哈?!焙綆е敢庖恍?,邁步往宮門內走去,兩位師弟向他拱手告辭。 玉虛宮并不大,有房屋百余間,但落差卻極大,從宮門口到掌門人玉清真人閉關的登云洞,有整整一萬階臺階。由于施了法術,什么劍仙到這里也飛不起來,只有乖乖地爬樓。 爬過了最初的三百零八階臺階,是一塊大照壁。 照壁上什么都沒有,連“昆侖”或者“道法自然”都沒寫上,就是一大塊潔白無瑕的昆侖玉,瑩瑩透著光華。 再爬三百零八階,是山門。 玉虛宮門只是宮門,想入昆侖劍仙派的山門,就得爬這么七百多階。 在往上,牌坊門,天池,鐘樓,鼓樓…… 經過鐘樓時,寒山發現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暮鼓晨鐘,鐘樓里有兩口鐘,一小一大,分別放置在上下兩層。以前都是敲大的那一口,小的那口不太使用,而現在大鐘竟然被倒扣在了地上,鐘身周圍還加了數道鐵鏈。 寒山繞鐘樓轉了一圈,沒想出為什么,難道是掛鐘的繩子朽爛了?那鐵鏈又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