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書迷正在閱讀:不裝逼我可能會死[快穿]、不許說謝謝、我家經紀人會讀心[娛樂圈]、(系統)當幸運值為max時、我,娛樂圈第一妖精、萬域之王、時光與你可安家、狀元郎總是不及格[古穿今]、上門女婿[穿劇]、小時光
陸見深眸光一閃,面上應景的笑了笑,“荒謬?!?/br> “可不是嘛,娘去舅舅家,”陸見游幸災樂禍,“李瑩玉要倒霉了?!?/br> 陸見深對李瑩玉的下場不關心,他現在只想知道阿蘿的反應,“你玩吧,我去阿蘿那看看?!?/br> “大哥?!标懸墓獗е『谪埑鰜碛?。 陸見深觀她神情,與往常無異,“聽阿游說你們遇上了李瑩玉?!?/br> 陸夷光聳肩,“是啊,大哥我覺得我跟她們娘倆犯沖,上次是,這次也是,怎么老讓人遇上這種長針眼的事?!?/br> 思及上一回,陸見深神色微妙了一瞬。 毫無所覺的陸夷光還在抱怨,“真是的,幽會干嘛都選荒郊野嶺?!?/br> 陸見深失笑,“她還威脅你?” 一說這個,陸夷光就來氣,“可不是,大哥你說她是不是傻,居然說我不是爹娘生的,不是爹娘生的,我是石頭里蹦出來的,有她這么病急亂投醫的嗎?阿娘去外祖母那問過了,原來古嬤嬤居然被李瑩玉收買了,她年老耳花聽岔了的話,李瑩玉信以為真,當成殺手锏來威脅我,大哥,你說好笑不好笑?!?/br> 陸見深……有點同情李瑩玉。她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阿蘿一點都不信。 別說她沒有有說服力的證據,就是有證據,阿蘿也不會輕易相信。在她的世界里,她是父母親生骨rou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換做他,莫名其妙跑來一個人告訴他,他不是父母親生,他第一反應也不會是懷疑,而是說這話的人有陰謀。 陸見深望著樂不可支的陸夷光,她的笑容里沒有一絲陰霾,父母疼愛,家庭和睦,有誰會懷疑這些都是假的,便是懷疑,潛意識也會否認再無視。 阿蘿現在很幸福,他確信。所以他舉棋不定,她越幸福,他就越猶豫,真的要打破這種平靜嗎?就為了成全他的私心。 失去了平靜,迎接她的可能是詭譎的皇家生活,可能是皇帝與姑姑并不美滿的過去。頭一樁便是陸玉簪,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她便耿耿于懷,一旦知道自己身世,生父把交好的堂姐當做生母的替身,讓她情何以堪。 顧慮重重,陸見深難以決斷,彷佛整個人被劈成兩半,拉鋸爭吵不休。 第91章 冬去春來, 萬物復蘇, 蟄伏一冬的昆蟲從地底爬上來,開始了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表演。 聽著此起彼伏的蟲鳴, 皇帝漸漸出了神。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告訴阿蘿真相, 卻沒想過會出現這般滑稽的場面。 這話由李瑩玉嘴里說出來,阿蘿丁點都不信。 可見陸徵和南康這些年待她極好,好的她沒有絲毫懷疑, 完全當作一場笑話。 皇帝笑了笑, 清猗沒有托付錯人, 慢慢的, 笑意轉淡。 當年答應清猗將孩子寄養在陸家, 是為了讓清猗能時不時看孩子。 這些年他不是沒動過認回阿蘿的心思, 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 喚別人爹娘, 成何體統。只礙著承諾,不得不按下。 這一兩年相認的念頭冒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多。 清猗想讓孩子留在陸家,是覺得陸家環境簡單,阿蘿能夠無憂無慮的長大。 皇宮的確不如陸家簡單平和。 然阿蘿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她今年十六,不是六歲, 還有他護著, 受不了委屈。她又只是公主并非皇子, 無人會冒險針對她, 得不償失。 清猗不想孩子認祖歸宗, 是為了孩子好。 時移世易,當下認祖歸宗,對孩子更好。 對姑娘家而言,還有什么身份比公主更尊貴。 公主有單獨的公主府,婚后她不用伺候公婆應付妯娌,可逍遙自在地過日子。 單這一點,就是郡主遠遠比不得的。 皇帝往后靠了靠,撥弄著念珠,年紀越大,越珍惜享受天倫之樂。這孩子長這么大,他從未聽她喚過一聲父皇,委實遺憾。 “有一件珍寶,出于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寄放在旁人家里,那家人保護的極好,十分珍愛,感情深厚。若是你,你會拿回來嗎?”皇帝輕飄飄地問王保。 王保聽得云里霧里,覷一眼皇帝面容,賠著笑臉兒說道,“既然是寄放,自然是要取回來的,物歸原主才是正理?!?/br> 皇帝笑了,笑容和煦。 王保心里一定,知道自己說對了,白凈的面上也堆滿笑意。 “明兒下午傳南康覲見?!被实鄯愿?。 王保:“嗻?!蹦皇沁@珍寶寄存在南康長公主處,又是什么寶貝,令圣上念念不忘,王保心里轉過千百個念頭,面上分毫不漏。 …… 南康長公主輕輕嘆了一聲,略作收拾,隨著傳話的小太監前往西苑。 正在西苑當差的陸見深見到南康長公主,目光微微一動,垂首退下?;赝铋T,陸見深若有所思地皺了眉。 殿內,皇帝叫起行禮的南康長公主,并賜座。 南康長公主謝恩,入座。 皇帝一個眼色過去,王保帶著殿內宮人退下。 見狀,南康長公主心往下沉了沉。 皇帝開門見山,“今日找你來是為阿蘿的事,朕聽說有人對阿蘿說她并非你們所出?” 南康長公主當即跪下,“請陛下降罪,是臣妹失職?!?/br> 皇帝笑笑,“你莫要緊張,朕今兒不是來問罪,這些年你們待阿蘿如何,朕看在眼里,十分感激?!?/br> “陛下將阿蘿交由我們夫婦撫養,是陛下信任我二人,我與駙馬深以為榮,照顧阿蘿更是我們為人臣子應當的本份,當不得陛下感激,”南康長公主慚愧,“反倒是臣妹有負陛下信任,臣妹母妃略懂醫術,早在臣妹懷孕時便發現臣妹脈象非雙胎。臣妹本該上稟陛下,卻出于私心,隱瞞不報,才險些釀成禍事,請陛下降罪?!?/br> 皇帝恍然,原來如此,恍惚記得慶太妃娘家是郎中來著,那就怪不得了。 南康長公主又道,“只這事泄露并非臣妹母妃本意,當年臣妹對母妃說阿蘿是恩人之后,并未據實以告。近來臣妹不慎與母妃舊事重提,被個老mama聽了去,不想那老mama竟然是瑩玉的人,更想不到瑩玉膽敢以此要挾阿蘿。眼下那老mama和瑩玉已經被妥善處置,再不敢胡言亂語。不過說來說去,都是臣妹大意馬虎?!?/br> 這皇帝心眼并不大,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帝不至于怪罪她,母妃那邊卻未必,所以她務必將母妃摘出來,至于李瑩玉,總要有一個人承擔后果的,這事本就壞在她手上。 皇帝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點了點,“這也是巧了,怪不得你,索性也未鬧得滿城風雨,你起來吧?!?/br> 南康長公主再次謝恩,方起身。 “既然已經有不少人知情,與其日后突然鬧出來,被打個措手不及,不如攤開了,也免得擔心?!被实鄄痪o不慢地說道。 南康長公主錯愕地看著皇帝,攤開? 皇帝嘆息一聲:“之前阿蘿和老七一起被倭寇劫走,此事知情人更不在少數,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旦風聲傳到京城,阿蘿何以立足。公開了她的身份,任誰都說不出什么閑話了?!?/br> 南康長公主嘴角闔合,皇帝乾綱獨斷慣了,當年帶走小姑子尸骨就沒問陸家意見,這一回也并非跟她商量,而是在通知她,如此和顏悅色是看在她這些年養育阿蘿的苦勞上。 皇帝既然開了這個口,這事便無回旋余地,然南康長公主還是想試一下,“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這好辦,靖隆十九年六月,惠妃生下的八公主未滿一天夭折。朕會對外宣布,八公主未夭,實乃八字與皇宮相克,若養在皇家恐長不大。正巧皇妹幼女夭折,朕便將阿蘿養在皇妹處。眼下經無為道長化解,阿蘿便可認祖歸宗?!?/br> 南康長公主微微抿唇,夭折的八公主比阿蘿小了一個多月,而惠妃早已病故十幾年。這說法明面上能應付過去,私底下肯定會有人嘀咕,不過以皇帝威望,想必無人敢觸這個霉頭。 “那阿蘿處,是據實以告,還是?” “自是據實以告?!被实巯胍膊幌氲?,對外這般宣布是為了顧全清猗和阿蘿母女倆的名譽,畢竟清猗是方外之人,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南康長公主舌尖動了動,她想說讓阿蘿情何以堪,難道皇帝自己忘了,他剛剛收了陸玉簪,躊躇之下,南康長公主選擇咽回去,事已成定局,說出來,讓皇帝知道阿蘿的不滿。眼下看著皇帝對阿蘿疼愛有加,可誰知道這份疼愛有多穩固。 她不只不會說,還會勸阿蘿盡量掩飾這份不滿,不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此薄情,可也不能反應太大,惹惱皇帝。 伴君如伴虎,南康長公主心臟一縮,隱隱約約的疼起來。 養了十六年,早就跟親生的一樣了,如果可以,她希望阿蘿是她一輩子的小女兒,快快樂樂簡簡單單。 皇帝看一眼南康,“認回她,也是朕想補償她,至親骨rou,對面卻不相識,朕每每想來都難受。朕知道這般違背了清猗的遺言,可清猗的出發點是為了阿蘿好。眼下,認祖歸宗對阿蘿更好,公主比郡主更尊貴,更自由?!?/br> 皇帝又笑了笑,“就算阿蘿認祖歸宗了,你也是她養母,依然是在京城里,照樣能時時親近,朕還會將她的公主府建在你附近,豈不美哉?!?/br> 說話到這份上,南康長公主還能反對嗎,不能了,掃了皇帝興致,皇帝該翻臉了。 南康長公主只能道,“這么大的事,貿貿然告訴阿蘿,臣妹恐她難以接受,還請陛下給臣妹一些時間,允臣妹徐徐告訴她?!?/br> 皇帝點頭,“皇妹待阿蘿自信,朕都記著,這些年辛苦你們了?!?/br> “阿蘿乖巧體貼,能養育她,是臣妹的幸事?!?/br> 皇帝神情溫和,“得你為養母,也是阿蘿大幸!” 南康長公主笑了笑,得體的笑容在上了馬車之后瞬間坍塌。 第92章 “我來和阿蘿說?!标戓绨矒岬嘏牧伺哪峡甸L公主的手背。 黛眉緊蹙的南康長公主望著他, “你準備怎么說?” 陸徵一嘆, “事已至此,自然是實話實說?!?/br> 南康長公主眉頭皺的更緊, “這么大的事, 她如何接受得了?!?/br> “阿蘿沒你想象中那么軟弱?!标戓缯f道。 南康長公主嘴角下抿。 陸徵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放心吧,阿蘿是我們養出來的, 你要相信她?!?/br> 南康長公主怔怔望著陸徵, 想說什么, 又紊亂無章地說不出來話, 半響只得不放心地叮囑他, “你慢慢來, 不要一股腦兒全部說了, 一點一點來?!?/br> “我知道?!标戓缒罅四竽峡甸L公主的手背, “今兒太晚了,明日再與她說吧?!?/br> 南康長公主應好,她是巴不得多拖一日是一日,實在不敢想阿蘿要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這一日, 夫妻二人都未睡好。 白日里在戶部衙堂,陸徵不免微微晃神, 之所以說由他告訴阿蘿真相, 是不想南康為難, 南康對阿蘿視如己出, 讓她親口告訴阿蘿她的身世, 讓南康情何以堪??墒聦嵣?,他自個兒也覺得棘手的很。 長到十六歲,毫無預兆的告訴她,父親是舅舅,母親是姑姑,不亞于整個世界崩塌。 陸徵捏了捏眉心,一直到下衙都沒斟酌出最合適的說辭。 回到府里,遇上了剛從西苑回來的陸見深。 “父親?!标懸娚钜姸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