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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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夷光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不到半個時辰,陸見深就被請了進房,迎接他的是扎著大麻花辮的陸夷光。 頭一次見她這形象的陸見深微微一怔。 陸夷光摸了摸有些干枯的頭發,“我只會梳這個,反正又不用見人?!庇粥倭讼伦?,“大哥,你看我的頭發都變黃變枯了,還好沒有長虱子,不然我得哭死?!?/br> “多吃一些芝麻何首烏,很快就能恢復以前模樣?!标懸娚羁粗€有些潮濕的頭發,“不徹底擦干會引發頭疾?!?/br> “一次兩次不要緊?!标懸墓鉂M不在乎地說道,她這不是不想讓他久等么! 陸見深不贊同地看她一眼,拿起一塊干棉帕墊在她肩周,然后握住麻花辮慢慢解開,“這些日子你原本就虧了身子,再不注意,小心病邪入體?!?/br> 陸夷光悻悻一抹鼻子,隨著陸見深解鞭子的動作,生出點淡淡的不自在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扭了扭腦袋正想說話。 “別亂動,扯疼了我不負責?!标懸娚畹吐暰?。 陸夷光下意識不敢動了,想說的話也忘了。 解到一半,陸見深發現幾縷頭發打結了,他嘗試著解。 陸夷光忙叫,“別別別,很疼的?!彼囘^了,解不開,正在猶豫要不要干脆剪掉,反正她頭發多,奈何手邊沒有剪刀,只能容后再猶豫。 “我輕點?!标懸娚顪芈暟矒?。 陸夷光眼巴巴望著他。 陸見深失笑,“早晚要解?!?/br> 陸夷光不敢說自己想減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不是隨便能剪的,尤其是姑娘家的頭發,只能央求,“那你輕點??!” “要是重了,你打我?!?/br> 陸夷光:“我打你干嘛!” “報仇?!?/br> 陸夷光皺皺鼻子,“我是這么小心眼的人嗎?” 陸見深笑了一聲,“你再仔細和我說說這幾天的事?!?/br> 陸夷光便道,“其實也就那樣,除了第一天懵里懵懂又倒霉地遇上王爺發熱,辛苦了些,后面過的都不錯,島上都是吃的,王爺又會捕魚又會設陷阱,我們每天都能吃上rou。雖然不好吃,可也沒挨餓?!?/br> “倒是多謝郡王了?!?/br> 陸夷光:“可不是,要是我一個人漂到島上,沒準第一天就因為傷口流血潰爛倒下了——嘶?!?/br> 陸見深連忙松了松手。 陸夷光扭頭,咧嘴笑,“大哥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我福大命大著呢,”話鋒一轉又笑,“話說回來,要是沒有我,王爺一個人活得也沒這么容易?!?/br> 陸見深牽了下嘴角,“眾人拾柴火焰高?!?/br> 陸夷光贊同。 說曹cao曹cao到,門口的陸達稟告靖寧郡王拜訪。 披頭散發的陸夷光看看自己,不方便呢!雖然在島上他們互相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模樣,但今時不同往日。 陸見深眸色微沉,他來為何? 示意陸夷光留在最里面的小套間內,陸見深走向門口,打開門,微笑行禮,“王爺?!?/br> 靖寧郡王瞥一眼他空蕩蕩的身后,平聲道,“有些事情,我需要和她確認一下,如此上了岸更好應對?!?/br> 陸見深微笑著道,“不巧,她剛剛睡下。便由微臣代她和王爺商議,屆時,我再將結果轉告?!?/br> 靖寧郡王微不可見的瞇了瞇眼,“如此也可?!?/br> 合上門,陸見深抬手一引,“王爺請?!?/br> 靖寧郡王微微一挑嘴角,抬起腳。 陸夷光繞起一縷長發,舒服的她都快忘了岸上的麻煩,拍了下腦袋,橫豎有大哥在。 陸見深和靖寧郡王統一了口徑,客客氣氣地送走靖寧郡王,之后,他并沒有回去找陸夷光,而是去了甲板上。 天際成群海鳥飛翔,海風徐徐,海面粼粼。 陸見深憑欄而立,指尖繞著一縷烏發,神情凝重異常。 是他多想了嗎?陸見深否定了這個念頭,眼神驟然深邃。 如果靖寧郡王故意泄露消息,阿蘿名譽受損,只剩下三條路可以走,嫁給他,遠嫁低嫁,再就是終身不嫁。 放在船欄上的手一點一點握緊,陸見深英氣逼人的臉上結了一層冷霜。慢慢的又松開了,他想到了深埋在心底的一個懷疑。 這些年,他不止一次地猜想過阿蘿生父是誰? 姑姑若是動了情,完全可以還俗,這世道對坤道還俗并不苛刻,父母還有二叔他們也只有贊成的。 姑姑為什么不還俗,是不想還是不能?又是為什么? 阿蘿先是縣主后是郡主,享受著比公主還豐厚的封邑,可他從來沒在父母身上發現過不安的情緒。說到底,這是欺君之罪,認真追究起來,足可讓陸家幾代人基業毀于一旦。 為什么父母不擔心,是倚仗著兄妹君臣之義?不可能,父母不是這樣天真之人,那么他們的倚仗又是什么? 還有皇帝對阿蘿異于常人的寵愛。他猶記得,出發前,皇帝再三命令他將靖寧郡王和阿蘿平安歸來,語氣神情間,阿蘿和靖寧郡王并無區別,對阿蘿還更緊張些。因為阿蘿是女子,皇帝特意叮囑要控制住流言蜚語。 一樁樁一件件拼湊起來,答案呼之欲出。 陸見深垂眼注視手中烏發,嘴角挑起一抹笑。若是真的,不只靖寧郡王的難題迎刃而解,他的難題也能一道解決了。 第79章 在海上行駛了兩日,輪船抵達港口。 鷺島內的陸見湛和陸見游看到事前約定的信號, 早早地帶人等候在碼頭。陸見游做了一番喬裝, 假扮成不起眼的小廝, 待船一靠岸, 他立即隨著陸見湛上了船。 趁著陸見湛和靖寧郡王寒暄的時候,陸見游去了陸夷光的房間。 “我就說嘛,禍害遺千年,你才不會那么容易死?!痹掚m如此,陸見游眼不錯的上下端詳陸夷光,見她面龐瘦削還帶著細傷,露在外面的手也有傷口, 登時心里發疼。 陸夷光哼了哼, “我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才沒那么容易死呢,你快點換衣服?!?/br> 陸見游需要喬裝改扮,畢竟流落荒島的那個人可是他,可不得把自己往憔悴里裝。 “你換上這衣服?!标懸娪芜f過去一個包裹。 陸夷光接過包袱卻沒準備換, “我待會兒躲在箱子里出去?!?/br> 順著她的目光, 陸見游也看見了那口紅木箱子,扭了扭臉,“無緣無故抬一口箱子下去?” “怎么是無緣無故,”陸夷光興致勃勃地打開箱子,如數家珍一般介紹自己的寶貝,“這條鞭子, 我自己編的。就是靠著這條鞭子我打到了三條蛇。還有這幾個椰子,可香了,我特意帶回來給你們嘗嘗的。你再看看這個草籃子,雖然丑了點,可是我自己親手編制的……有人問起來就說是你舍不得這些東西唄,多有紀念意義?!?/br> 陸夷光十分理所當然地甩鍋。 望著一堆破銅爛鐵,陸見游復雜的抽了抽嘴角。一邊心疼她這幾天著實受了苦,連籃子都會編了;一邊又郁悶自己一世英名被毀,成了個撿破爛的,最后他面無表情地去了內室換衣服。自我安慰看在她這么可憐的份上,他忍,不然還能怎么辦? 換好衣服又化了一個妝,陸見游臉色蠟黃泛著病色,頭上帶了一頂防風帽,活脫脫一個病患。 而陸夷光也藏進了紅木箱子里。 上岸之后,一行人沒有回驛館,之前就是在驛館出的事,哪里還能心大地繼續住在那邊。 他們兵分兩路,陸夷光和陸見游前往城外的一座別院。這段日子,陸見游都是在那里住著,‘陸夷光’驚懼優思之下病倒,為了躲開上門探病的女眷,轉移到郊外休養。 另一廂,陸見游陸見湛以及靖寧郡王在謝林山的邀請下去了府衙,商議后續之事。 船毀壞之后,船上倭寇十不存一,部分尸體被打撈起來,還有一些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可能葬身魚腹,也可能如陸夷光和靖寧郡王一般另有奇遇。 陸見深派了人在海域一帶,重點是沿海搜尋,避免幸存下來的倭寇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而陸見湛與謝林山的副將親自帶兵剿了那伙倭寇的巢xue。 至于其他倭寇,勾結東瀛浪人燒殺擄掠的追究到底,其余人則既往不咎。 朝廷打算在福安開港互市,允許百姓開展海上貿易,視情況來定是關閉還是開放更多港口。 開港互市在先,之后殲滅倭寇的行動會順利許多。絕大多數倭寇都是本分海商,他們也深受真正倭寇之害,不管是為了往日恩怨,還是為了將來經商的安全,都巴不得這群毒瘤一樣的倭寇徹底消失。所以在剿滅的過程中想來會盡自己所能幫忙,絕后患的同時,還能在朝廷這賣個好。 商議完正事,陸見深兄弟二人又留在都督府用了晚膳,靖寧郡王居上座。 謝林山笑容滿面,懸在頭頂那把劍終于沒了,雖然自己疏忽導致靖寧郡王和長樂郡主被劫持,但是二人平安歸來,加上這一次應該能徹底平息了倭亂,大功一件,想來可以功過相抵。 不經意間看了看陸氏兄弟,陸見深笑容和煦如春風,又恢復了往日翩翩佳公子模樣,陸見湛眉眼含笑不再陰沉著一張臉,和長樂郡主失蹤那幾天判若兩人。 謝林山自己笑了笑,又去看靖寧郡王,見他面色憔悴,不由有些擔心,聽說這位郡王體弱,可別出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靖寧郡王露出淺淺疲憊之色,陸見深適時提出告辭。 曲終人散去,陸見深和陸見湛謝拒了謝林山留宿的邀請,謝林山知道他們急著兄妹團聚,也就是那么客氣一說。 讓長子送陸氏兄弟出府,謝林山送靖寧郡王下去休息,靖寧郡王住在都督府,他可不放心再把人放在外面,禁不住第二個意外了。 “王爺可要請御醫過來一趟?”謝林山詢問。 靖寧郡王擺擺手,“在船上看過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好生歇兩日便可?!?/br> “那臣便不打擾王爺歇息,王爺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敝x林山恭敬道。 靖寧郡王淡淡一頷首。略坐片刻,他去泡了一個藥浴,洗漱好出來,寶來剛剛端著藥進來。 聞到苦澀的藥味,靖寧郡王想起了藿香,那東西比藥還難吃,哪怕加了鹽照樣難吃。然為了身體考慮,只能硬著頭皮咽下去。每次吃的時候,陸夷光都會巴巴看著他,一臉的‘替他難受’。 她是能不吃就不吃,不過自己會勸她盡量吃一些草藥預防疾病,在島上,他們吃的粗糙,很容易就生病。 縱然不喜歡,可她還能聽得進去勸,隔一天會吃一小碗,每次吃得愁眉苦臉齜牙咧嘴,倒是個樂子。 “王爺?!睂殎碓尞惖耐‖F淡淡笑意的靖寧郡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靖寧郡王笑容一窒,又恢復了清冷模樣,接過藥碗喝了一口,劍眉輕皺,這藥比記憶中更加難喝,又酸又澀,比藿香還難以下咽。 靖寧郡王下意識伸出手。 寶來茫然。 靖寧郡王眉頭皺的更緊,輕輕落落的笑了一下,這里可不是島上,沒有人會在他吃藿香的間隙塞給他幾顆又大又甜的漿果。 靖寧郡王幾口喝盡剩下的藥,再一次想念起那酸甜可口的漿果。 陸夷光一口一個漿果,離開小島時,她把山洞里好吃的漿果都帶上了,大哥知她喜歡,特意讓人去摘了小半簍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