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書迷正在閱讀:不裝逼我可能會死[快穿]、不許說謝謝、我家經紀人會讀心[娛樂圈]、(系統)當幸運值為max時、我,娛樂圈第一妖精、萬域之王、時光與你可安家、狀元郎總是不及格[古穿今]、上門女婿[穿劇]、小時光
“可見是在好轉了?!标懸墓飧吲d。 陸初凌補充,“中間還睜開眼了,不過腦袋還是糊涂的,只會嚶嚶嚶的哭?!笨薜谜娉C情。 陸夷光愣了愣。 見她不信,陸初凌下意識模仿了一遍,“嚶嚶嚶嚶,就是這么哭的?!碑敃r她正好例行過來探望,說到底是姐妹,禮數上她得做足。 陸夷光神色微微一變。 見狀陸初凌猛地意識到羞恥,泛紅了臉,去你的嚶嚶嚶。 陸夷光彎了下嘴角,看著床上面無血色的陸玉簪,“有力氣哭也是好事?!?/br> “是啊,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把人嚇壞了,幸虧阿蘿你請來了溫御醫?!标懗跄?。 陸夷光笑笑,“是四jiejie命不該絕?!?/br> 這時候,丫鬟端了藥進來。 陸初凝就想起了上午的事,“上午夏大姑娘來過了,還親手喂了四meimei藥。夏大姑娘著實有心,問了藥方,馬上就派人送來了不少藥材。我看著她這兩天,人都憔悴了不少?!?/br> “四jiejie這般,夏jiejie心里不好受?!标懸墓鈬@道,“不過藥材還是用我之前送來的那些好,都是太醫院送來的?!?/br> 陸初凝自是應好,夏家的藥材再好還能比宮里的好。 看不過眼的陸初凌插了一句,“她也太過于自責了,說到底是四妹自個不小心,又不是她害的?!痹捯粑绰?,見陸夷光眼神奇怪的看著她,陸初凌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失言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标懗跄梢谎圩焐蠜]門的陸初凌,才說她有分寸就胡咧咧了。 陸初凌尷尬地低了低頭。 陸夷光轉開視線,“那我便走了?!?/br> 送走了陸夷光,陸初凝芊芊食指戳在陸初凌額頭上,“你啊你,讓我說你什么好?!?/br> 陸初凌不服氣,“我哪說錯了,本來就是四妹自己不小心,夏大姑娘和阿蘿倒弄得像是她們造成似的?!?/br> “她們一個提議登高一個提議抄近路,自責些怎么了?” “那也太自責了?!?/br> “你自己沒良心,還不許人家有良心了?!标懗跄龥]好氣。 陸初凌氣得跺腳,“你到底是誰的jiejie?!?/br> 陸初凝無奈地搖了搖頭。 …… 馬車上的陸夷光對著半夏低語一番,半夏臉色來回變換,驚疑不定地看著陸夷光,見她神情凝重,不敢多言,垂首應是。 次日,陸夷光正在書房練字,半夏走了進來,低聲道,“縣主,謝大姑娘出府了,看方向是去柳葉胡同?!?/br> 昨兒陸夷光吩咐的是,讓她派人守著謝府,謝大姑娘或者她身邊的人出來就跟上,若是去柳葉胡同就趕緊回報。 半夏不明白姑娘怎么就要,監視謝大姑娘,但是她也不敢多問。 陸夷光眼簾半垂,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一旦被發現,就傷感情了,只她心頭疑云縈繞不去。 謝存華幾個月前在荷花宴上落水,一開始都覺得是意外,直到罪魁禍首胡清雅哭冤,是有人絆了她一下。真相撲朔離迷起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過明面上謝存華落水只是個意外而已。 陸玉簪落崖,罪魁禍首崔嬸腳底打滑造成,崔嬸不治身亡,陸玉簪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場令人惋惜的意外,包括陸夷光自己。 哪一刻,她心里涌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陸夷光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在陸初凌‘嚶嚶嚶嚶’那一刻扎下了懷疑的種子。 嚶嚶,盈盈。 之前的怪異之感豁然明朗,懸崖邊的傷心欲絕,事后的無微不至。夏蘭盈還親自去祭拜了崔嬸。 陸初凌說,過于自責了,又不是她害的。 陸夷光手腕加力,毛筆尖端劈了叉,在白紙上留下一團烏黑墨跡,用力過度了。 夏蘭盈給她的感覺便是如此。 陸夷光皺起眉頭,不愿相信,夏蘭盈與陸玉簪無仇無怨,何必如此。莫非是她不小心,怯弱之下撒了謊?也有可能是自己多疑,冤枉了好人。 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若是不解惑,以后她都無法正常和夏蘭盈相處。 幸好陸玉簪不日即將蘇醒,待她醒來,興許能為給她解惑。 若她懷疑不假,夏蘭盈想來不樂見陸玉簪好轉,陸夷光抿了抿唇,放下筆,“走吧?!?/br> …… 夏蘭盈理了理裙擺,儀態萬千地進入陸府,眼底深處藏著一抹濃重的陰郁,陸玉簪居然死里逃生了,那她怎么辦? 進了垂花門,她眼里只剩下歡喜與激動,見了陸夷光呼吸微不可見的一亂,“阿蘿meimei也來了?!?/br> 陸夷光笑著道,“我前腳到,阿盈jiejie后腳就來了,可不是心有靈犀了?!?/br> 夏蘭盈彎了彎嘴角。 陸夷光手里把玩著一顆紅彤彤的石榴,歡聲道,“四jiejie好多了,已經能輕輕的發出一點聲音,溫御醫說照這情況再扎幾回針就能醒過來了?!?/br> 夏蘭盈歡喜,“那真是太好了!” 望著滿臉喜色的夏蘭盈,陸夷光動搖起來,肯定是自己多疑了,捏了捏飽滿的石榴,“是啊,只是到時候真不知道該怎么跟四jiejie說崔嬸的事,雖然她這樣崔嬸有不可推脫的責任??纱迡鸬降渍疹櫫怂膉iejie十來年,她人又走了,四jiejie只怕得傷心壞了?!?/br> 陸初凝目露憐惜,楚家那邊,陸玉簪沒了親人,陸家這邊終歸有隔閡,這個庶妹當真是命運多舛,“先別告訴她真相,就說崔嬸也在養傷,免得影響她恢復,等她好一些再跟她說?!?/br> 陸夷光對著陸初凝點頭,“大姐說的是?!庇喙鈪s停留在夏蘭盈身上。 夏蘭盈神色如常,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攏起。之前或許陸玉簪諸多顧忌不敢說,可醒來之后呢,她自己鬼門關上走了一遍,崔嬸還死了,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恰在此時,小丫鬟端了藥進來。 另一個丫鬟拿了一個軟枕墊在陸玉簪身下,方便喂藥。 “藥涼過沒?”夏蘭盈伸手摸了摸托盤上的藥碗,輕輕一蹙眉,“還有些燙?!闭f著端了起來,拿著勺子慢慢的攪拌。 端著托盤的丫鬟本想說涼過了,見狀哪還敢說什么。 陸初凝她們昨兒已經見過了,不覺有異。當時陸初凝還出言這種活讓丫鬟來做便是,夏蘭盈說她能做的只剩下這種事了,陸初凝方不再說什么,陸夷光目光在那碗藥和夏蘭盈的手來回打了一個轉。 褐黃色的藥汁打著旋,夏蘭盈覺得差不多了,也沒放回去,自然而然地走到陸玉簪的床前坐了下去,對站在面前的小丫鬟道,“可有蜜水,這藥聞著就苦?!?/br> “有的?!毙⊙诀弑闩芰顺鋈?。 陸夷光眸光轉深,除了她所有人都看不見那碗藥了,只能看見夏蘭盈的背影,大抵是存了懷疑,旁人看來順其自然的事,在她眼里處處玄機。 見夏蘭盈手臂舉了起來,陸夷光一個箭步跨上前,“帕子可墊了?” 夏蘭盈捏著勺子的手一顫,抬眼就見陸夷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瞧我這腦子,剛才那丫鬟已經墊好了,不過好像有點歪了?!闭f著話,陸夷光彎腰扯了扯陸玉簪胸前的帕子,收回手時撞在夏蘭盈手里的碗上,幸好她反應快險險握住,沒把一整碗藥全灑出來。 “瞧我這毛手毛腳的,”陸夷光自責,將還剩了一小半藥汁的碗隨手放在旁邊的小幾上,尷尬地擦著夏蘭盈手上的湯藥,“對不住,阿盈jiejie,瞧我這亂添的?!?/br> 夏蘭盈臉色微變又強自鎮定下來,急急去看陸夷光的手,“我沒事,你有沒有燙到?”話音未落便覺右手被緊緊抓住。 第32章 夏蘭盈心頭一跳, 想抽回右手, 然陸夷光細細的手腕卻猶如鐵鉗一般,望著她嬌嬌艷艷的臉,夏蘭盈腳底發涼。 陸夷光捏著夏蘭盈的小拇指反過來,粉紅色的指甲內殘留著乳白色的粉末, 她真的在陸玉簪在藥里動手腳了,若是自己沒有懷疑,陸玉簪喝下這碗藥, 會是個什么下場? 夏蘭盈的臉白的幾乎透明, 瞪圓的眼角幾乎要裂開,見了鬼一般。 “阿蘿meimei?”陸初凝察覺到異樣, 上前幾步。 陸夷光用手帕摳下那點粉末包起來, 期間夏蘭盈嘴唇顫抖,想解釋卻無從說起,臉上恐怖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走近的陸初凝輕抽一口氣,驚疑不定的看著二人,這是怎么了? “夏姑娘,你,你哪里不舒服?”陸初凌驚訝的看著面無人色牙齒切切的夏蘭盈。 夏蘭盈的臉青白如鬼, 臉下肌rou不斷抽搐。 陸夷光頭疼了下,夏蘭盈是大哥未過門的媳婦, 她不體面, 大哥也不體面,幸好陸初凝和陸初凌姓陸, rou爛在鍋里頭。 “夏jiejie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标懸墓夥銎鹆讼奶m盈,一上手便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細微的顫抖。 陸初凌狐疑,這情況不對啊,正要開口,被陸初凝狠狠拉了一把。 陸初凝穩了穩心神,鎮定道,“那快點回去休息吧?!?/br> 陸夷光望著陸初凝的眼睛,翹了翹嘴角,大堂姐作為嫡長女被培養長大,即便不曉得具體發生了什么也看得出非同小可,知道什么該說不該說。 陸夷光吩咐,“半夏,這碗藥臟了,拿下去倒了,讓人重新熬一碗來?!?nbsp;她的本意是阻止夏蘭盈喂藥再驗一驗剩下的藥汁兒,沒想會有意外之喜,只是她一點都不喜罷了。 夏蘭盈為什么要下此狠手?因為是她導致陸玉簪落崖,有意還是無心,若是有意,又是為什么,害人總得有理由吧。 陸夷光一腦門的官司。 陸初凌瞪圓了眼睛,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直到陸夷光帶著夏蘭盈走了,她才回過神來似的望著陸初凝,“大姐,這,這怎么回事兒???” 瞧著一頭霧水的meimei,陸初凝嘆了一口氣,長了一副聰明相,偏是個疙瘩腦袋。 外面的秋風一吹,夏蘭盈徒然清醒,瞬間淚如雨下,“阿蘿,阿蘿……” 陸夷光淡聲道,“夏jiejie莫要失態,傳揚出去,恐為家族招來非議?!?nbsp;若是以往,她必然憐惜的上前安慰,可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后,陸夷光卻感覺到了一絲滑稽。 之前在陸玉簪病床前夏蘭盈也是這般淚水漣漣,可在背后她卻是想殺人滅口。她們幾個還傻乎乎被她感動了,差點就讓她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成了事。 城府之深,心思之毒,令人不寒而栗。 夏蘭盈打了個愣,彷佛不認識一般望著她,眼淚硬生生忘了流。 上了馬車,夏蘭盈控制不住,捂著臉崩潰大哭。 奉命過來看著她的川穹冷眼看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前面馬車上的陸夷光心煩意亂地歪在隱囊上,腦海中掠過與夏蘭盈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是她對夏蘭盈印象極好,她還沾沾自喜,旁人家姑嫂矛盾在她們家絕不可能發生,不想被甩了一個耳光。別人家的矛盾頂多吵吵嘴斗斗氣,她們家都奔著人命去了。 陸夷光掏出那塊手帕,這里頭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肯定是能要命的東西,夏蘭盈如此鋌而走險,總不可能是補藥的。 覷著她不悅的容顏,一肚子疑惑的半夏一聲不敢出。 馬車停在公主府前,川穹扶著夏蘭盈下來,哭了一路,這會兒她倒是平靜了許多,泥塑木雕一般被川穹扶著走。 “阿蘿?”剛回府的陸見深微微一瞇眼,看了看邊上神不守舍兩眼發紅的夏蘭盈。 見了他,夏蘭盈無顏似的低了頭,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她以為她可以擁有幸福,可在她私奔那一刻她就失去了幸福的資格。